【原创】白絮悠悠（小说稿片段）

蒹葭从风

嘉靖三十九年，宣大边境俺答蒙古闹得很凶，朝廷罢了马市，边线吃紧。朔州城里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纷纷嚷嚷着：o(︶︿︶)o 唉要漫过来了。
??晨雾还没散尽，朔州城的一家药铺里，静姝陪着娘来抓药。十二岁的静姝刚刚高过柜台，不过想仔细瞧见里头还是吃力得很，她便向门外望去。乱哄哄的人背着包袱推着小车三三两两从门前颠簸奔过，像初冬时忙碌的蚂蚁。小姑娘扑闪着眼睛好奇又兴奋地看着这一切。娘刚把一张方子递给柜台里处变不惊的先生，就猛烈地咳嗽起来。静姝赶忙回神，拍打着娘的后背。
??静姝的爹娘都是军中人。爹爹王成孜是朔州云川卫的卫指挥使。自小在军营里长大的静姝很小就习惯了“红衣大将军”的尖啸和爹爹和叔叔们身上的血。更小的时候她是在蓟门度过的，那时和姑夫一家在一起。不多时，姑夫调往山东，不几年，爹爹也调走，戍边大同，一直到战死。
??爹死后没多久，娘的痨病就重了，每次咳嗽的时候，静姝的心就跟着一块颠簸。这次，娘多抓了些药——因为她们要走了。
?? “絮儿，我们去姑夫那里”娘对静姝说。要离开她熟悉的大同，到姑夫家去——静姝记忆里的姑夫已经很模糊了，不过犹记得被他抱在马上飞驰、犹记得姑夫把她高高地托起来后大声朗笑的样子……听娘说，姑夫现在已经调往浙江，当了分守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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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儿，走……”未及说完娘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翻江倒海，半晌才歇住……然后继续默不作声地拢着静姝的风暖帽，她低垂的眼睛像两堆熄灭的篝火，黯然着。她弯了弯苍白干裂的嘴唇，抹去了静姝眼角的泪水，轻轻递过一个小包袱，拉起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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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时候还不到卯时，她们在朔州城外昏昏的星光和劲冷的朔风里裹紧了脸。羊毛头巾外已是一层霜花了。马蹄踏着白色的芨芨草，发出沙沙的声音；天地间暂时消弭了刀枪炮火，后山云川卫大营里传来幽咽苍凉的埙声，飘满空落落的天地，像鬼魂哭泣。静姝想起爹爹的给她吹埙的样子，偷偷地掉下眼泪，没敢让娘看见。
??天亮时分，正好行至桑干水边。彻骨的寒风于此时渐渐散去，第一抹金光照着漫天飞舞的芦花，下起了金色的雪，无声地落入滔滔河水。马儿喷了个响鼻，摇头晃脑，在河边踯躅。静姝被娘拍醒，朦胧着睡眼钻出车厢，揉着粘乎乎的眼皮和冻僵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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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早就听说，她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早晨。爹刚下沙场，连铠上的血都未及擦，就打马连夜赶回城里，漫天的飞絮跟了他一路，粘了他一身。凌晨，当他抱起红扑扑的小肉团时，一朵芦花飘到了她的额头，久久不肯下来。爹朗声大笑，送给她一个小名：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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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叹口气，幽幽说道：“多看几眼吧，走了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静姝睁大眼睛又闭上，用小小的心思努力记着这里的一切——闹喳喳的马市、白色的结霜的羊胡子草、悠长凄厉的吹角、轰隆隆的炮火、兵士们嘶哑的大笑、爹那冻着冰碴和血块的胡子、娘那胡裘袖筒上柔软的白毛——哦，还有桑干水边柔软的芦苇条子、金色的芦花……
??
??“娘，去了江南这些再也看不到了么？”
??“是。”
??“那，江南有什么？”
??“有海——东海。”
??“东海？很大么？有宁武的元池海子大么？”
??“娘笑：“大多了。”
??“那有瓦喇o(︶︿︶)o 唉么？”
??娘摇头，“不过，有倭寇。”
??“倭寇是什么？”
??“和瓦喇o(︶︿︶)o 唉一样。”
??“哦，唉……”絮儿一脸失望。
??娘淡淡地说：“我大明的边境，总是不大清宁的。”
??“那，有芦花么？”
??“有。”
??呵，有芦花……小姑娘的眼睛亮了，微笑着向遥远的南方望去。

草色风烟

<P>哈哈哈，开始啦开始啦！赶紧推出来！</P><P>大家拭目以待从风的大作啊！哈哈哈哈</P><P>我也预告一下，在我创作完《曳影尘梦》之后，将开始一个和从风讲述同样的历史，但不同风格的长篇小说，大家多多支持啊！</P><P>从风，继续！</P>[em01]

草色风烟

哈哈哈哈……我们一起努力啊！一起！

周臣

从风JJ会在文章中隐含自己的影子么？我特别关注那个絮儿呀。

蒹葭从风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周臣</I>在2006-4-3 0:51:00的o(︶︿︶)o 唉：</B>
从风JJ会在文章中隐含自己的影子么？我特别关注那个絮儿呀。</DIV>
<P>
<P>絮儿....</P>
<P>就是这个小说里的女一号啊</P>[em04]

草色风烟

从风快动笔啊快动笔！我现在也在努力的把曳影尘梦写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