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生如梦,天涯萍影、总向合时碎。
“上官翎风,你背上的伤还没好,我也不想难为你,只要你告诉我‘紫蝴蝶’留给聂冰的东西在什么地方,这次盗窃案宗的事情我可以找人替你扛下来。你觉得怎样?”魏琮好整以暇地拨弄着右手拇指的翡翠扳指,斜睨着被铁链拴在牢房墙壁上的上官翎风,口中虽满是询问语气,但是在听的人看来,似乎只有一个选择。
“呵呵……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莫要忘了你我的立场。”上官翎风不屑地摇摇头,“魏大人,在下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上官,你也莫要忘记,我在升任刑部尚书之前,可是掌管刑狱的大理寺右寺治狱。”魏琮冷笑道,“我有很多法子能够让人说实话,可是我并不喜欢用,所以……我希望你也莫要逼我用出来。”
“哦?”上官翎风淡淡一笑,悠然开口,“不错。在下不是没有风闻你魏大人的刑囚手段,也清楚地知道这世界上令人开口的方法很多,生死相胁,酷刑相逼,财色相诱……阁下不妨都试试,看看是否能令在下开口!”
“这么说来,你是当真不肯说了?”魏琮微微颔首,慑人地透出一股邪佞的意味。上官翎风索性仰头闭目,竟不予理会。
魏琮怒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他上衣除去。”他走到旁边炭炉前,用钳夹起一片烧红的铁片向上官翎风走去。
“你说不说?”他将铁片举到上官翎风面前,炽气袭人。
上官翎风一凝眉,一字一顿道:“休、想。”
“好,够爽快!”魏琮将铁片烙向他满是箭伤的后背,“呲”的一声,一阵白烟冒起,上官翎风微皱眉头,太阳穴上青筋暴起,牙齿紧咬下唇,竟不轻哼一声。
“好,果然是条汉子!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如此反复了十余次,上官翎风后背已是鲜血淋漓,平昔如星般朗目尽失神采,下唇也被咬破。忽然,他头向后一仰,昏死过去。
“大人,现在……?”
魏琮走过去触他鼻息,冷笑两声,命差役抬来一个水桶,将一碗白色细屑撒入盛满水的桶中,摇晃均匀,尽数浇在他身上。
“啊!”上官翎风痛楚难当,终究叫出声来。原来魏琮方才放入桶中的,竟是一碗粗盐。此时盐水浸入伤口,一时间,竟是生不如死。
“上官,你究竟说还是不说?”魏琮又夹起一块铁片,上官翎风淡淡一笑,轻蔑地摇摇头,竟连说“休想”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涵,你说话啊,快告诉我上官师兄他究竟怎样了?”见江涵虽然停住脚步,但是却沉默不语,聂冰扑到牢门上,焦急地捶着围栏。
“……暂时性命无忧。但是他现在已经被提到刑部监牢,魏大人监审……上官翎风可能会吃一点苦头。”
“是你……是你将他逼入这般境地的!”想到魏琮手段的冷酷残忍,聂冰的心不由得一颤,怨恨地盯着江涵,她的一双美眸仿佛在瞬间发出了一连串锋刃,“师兄他为了救我,已经是……倘若他再出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他的人!”
“冰儿,为了他,你居然如此恨我……”江涵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缕哀伤,“身为捕快,职责所在,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我实在没料到他竟会……其实他本不必……算了,你没有必要知道。”
“职责所在?呵呵……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江总捕,这么快就为刑部立此大功,你这总捕头的位子可该是更稳当了吧?”
<DIV> “冰儿!你……”江涵只觉心口一阵痛,很凄楚的那种痛:原来,你并不了解我……
“怎么,被我说中了么?”看到江涵转身欲走,聂冰敛下眸子,咬唇道。
“冰儿,看着我。”江涵长呼一口气,再次转身,深邃的黑眸与对面人儿的翦水双瞳深深交缠,一瞬也不曾移开,“其实,我并不是一定要选择捕快这个职业,而且,也并非迷恋我现在的位子……但是,我认为只有我在如今这个位置上,才能做咱们希望的事,才能建设一个更为安全祥和的环境,才能……保护更多象你一样的人。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误会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清楚呢?”聂冰的语气柔了下来。
“不须知道的还是莫要问的好,那对你没有好处。”江涵闻言,目光一黯,换了一种冷冰冰的声调。
“江涵……你……”
“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魏琮加害上官翎风的。”淡淡地甩下最后一句话,江涵便头也不回地步出六扇门监牢。
“聂冰她现在已经被关押在六扇门了,魏琮,你倒是说说看,我又如何才能接近她,看来那件事,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是吧?那我们事前的约定又如何?”一黑衣男子不待下人通报就直闯入魏琮书房,一拳砸在红木桌案上,语音和行动都掩饰不住凌厉的怒意。
“年轻人,何必那么大火气?”魏琮轻啜了一口香茗,“事情虽然出了一点纰漏,但是上官翎风已经落在我的手中,聂冰本来只是诱饵而已,现在她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如约把她交给你处置的。”
“魏琮,你当我柳一鸣是三岁孩童么?”黑衣男子冷笑道,“就算你是他们上司,聂冰她既然涉案关押于六扇门,这案子一日不结,六扇门的那些人又怎么会凭你的一句话随便放人?”
“这……柳一鸣,你放肆!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么?!”魏琮沉下脸,“你要知道,我并不欠你什么!上次的约定就此取消。至于你和聂冰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你想对她怎样是你的事,只要不妨碍到我,我懒得理会,也决不会为难你……好了,你走吧,以后还是少来找我。”
“哈哈哈……很好!既然我们的约定取消,我又何必顾忌是否会妨碍到你?当然,我既然这么说了,也就不会在意你的为难。”柳一鸣剑眉一挑,朗声道,“你找你的宝贝,我报我的仇,至于谁会对谁造成干扰,那可就各凭各的本事了!”
说完,柳一鸣撂下气的浑身发抖的魏琮,跃窗而去。
“哐啷”茶碗坠地粉碎的声音引得一个家仆推门进来,冲魏琮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道:“老爷,出了什么事吗?”
魏琮发出一阵冷笑,眼神犀利,直瞧得那仆从浑身发寒:“不须知道的就不要问。还可以活的久一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轻咳两声,面色顿和,“最近的事务繁杂,人难免会急躁些……你找人将这里收拾干净,再去一趟六扇门,把江涵江总捕给我请来。”
“是。”
“不知大人传属下前来是为了何事?”
“小江,这次能抓到上官翎风,你的确功不可没。只是……你为何将聂冰一并抓来?你可知你这样做会给我引来多大的麻烦么?”
“大人恕罪,属下也未能料到,当时冰儿竟与那上官翎风在一起。而且,属下身边的捕快们都眼见冰儿将‘紫蝴蝶’卷宗藏于袖中,所以……属下才不得不……”
“好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也知道,不到情非得已你是不会对聂冰出手的,你是不忍抓她,哦、应该说你对聂冰那丫头并没有忘情……我说的不错吧?”魏琮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江涵的神色。
“大人锐目如电,属下惭愧。”江涵面色如他所料地微微一红,“可是,我也同样清楚,自己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子误了前程。”
“不错,儿女情长则英雄气短,这一点你明白最好。”魏琮点点头,站起身来,“小江,此次找你过来,是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办。”
“大人吩咐便是。”
“除掉柳一鸣。”
看到江涵疑惑的眼神,魏琮续道:“你赏赐分析的没错,桀骜不逊的江湖人是不能信任的,他的目的是找聂冰复仇,可是目前聂冰绝对不能出事。哼!那上官翎风还真是个硬骨头……若想知道‘紫蝴蝶’遗物的下落,说不得,只能借助聂冰来撬开那小子的嘴了。”
“怎么?上官翎风还不曾吐露实情么……以冰儿那倔强的性子,她又怎么会帮您让他开口呢?”
“呵呵……小江,虽然我并未向你询问上官翎风的箭伤为何全在后背,但也可以想见那小子是为保护聂冰那丫头而受的伤吧?那么,他也一定不忍心看着聂冰受到伤害喽?”
“难道您想对冰儿……?”江涵大惊,“属下自知人微言轻,但是希望您看在属下的薄面上,莫要折磨她……”
“小江,瞧你……我是那么无情的人么?”魏琮“嘿嘿”笑道,“不管上官翎风对聂冰是一种什么感情,即使不是爱,也不会眼见他师父唯一的女儿受刑。我只是在他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也许刑具还未近那丫头的身子,这铁齿的小子就招了呢……换句话说,如果他对聂冰一点也不关心,就是杀了那丫头也没用,小江啊……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做无用功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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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enter? TEXT-ALIGN: #ffffff;></DIV> 江涵闻言,长出一口气:“大人既如此说,属下就放心了。属下一直依照大人的吩咐监视柳一鸣,已经探得他落脚的客栈,此事交给我,您就放心好了。”
“我从来就不曾怀疑过你的办事能力。”魏琮知道已达目的,便头也不回的入了内堂,仅留下个期限,“七日之后,我等你消息。”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8 22:16:5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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