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號化的歷史

钰壁

滄浪的山河，殘存幾抹若隱若現的宮城、破敗的斷壁殘垣、以及寥落的孤墳，依稀像一個個縮影昭示著歷史埋下的一個個伏筆，面對這些情景，讓人無法掩飾的對歷史進行一次次想像。就像我站在西安大明宮遺址的黃土邊、在晴日裏遠眺高聳的古老雁塔，亦像我站在故宮的城門口，凝視皇帝的禦道穿過一道道深邃的朱紅宮門，沒入深沉的皇家禁苑，這些都能讓我產生一種對於歷史的追溯，而突然萌生在腦海裏的對往昔歲月的憧憬，像一把把利劍足以穿透人的精神世界，江山仍在，人去樓空。那麽歷史，或許是一種人理解人的哲學問題，亦或許是從斷臂殘垣裏的臆想，亦或者是從泛黃的書帛中尋根糾底的考證，而歷史究竟留下了什麽，又產生了什麽，起著什麽樣的作用，從現在來説變得莫名。是一個個殘破的山川江河，還是意象中的一座座天上城市，古老的長安、洛陽、北京、南京、囌杭，在不同的年代，都曾經是風華絕代的盛市。而與這些想象中的古老城市的浮光掠影相對的是，地上日趨相同的西安、洛陽、北京、南京、蘇州、杭州。那些存在于想象之中的歷朝古都，以他們在想象中產生的獨特魅力，促使一代代人去追尋去考證。而地上的一座座古都卻在考證中失去等待的興趣，漸漸變得越來越相同，城市的特色逐漸消失了，現在的杭州和北京在現代文明的衝擊下，很難看出有什麽大的不同，北京不是北京，杭州不是杭州，走在北京的街頭和走在杭州的街頭沒有什麽不同。如果要說還能留給人們一點精神上些許的安慰，那就是北京還有故宮，杭州還有西湖。而這些都成爲了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遺跡。生活在故宮邊的人，與生活在西湖邊的人，他們的實際生活和精神層面與這兩処遺跡已經相去甚遠了。歷史伴隨時間與空間的更迭，製造出一條條不可彌和的斷檔，讓城市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讓人們從歷史的文化中淡出。這種悲劇般的命運，幾乎是每個文明必經的洗禮。那麽，西湖是虛假，西湖對於今人的意義早已不是它本來的真義，故宮是虛假，故宮對於今人的象徵也不具有它本來該有的意義。而這种映射也正是所有事物在不對等的空間和時間上的一種映射。在更深處去探究，對於文化的理解，也就很值得思考了。是要符號化？遺跡化？還是要真正從人性深處去對待現代文明對文化的剝奪。由此而來，可以先設想漢服是符號、漢字是符號、漢語是符號、漢學同樣也是符號。符號是一種形式，而形式不一定反應内在的實質。那麽，拒絕文化的符號化和拒絕文化的消失一樣都是很艱難的一個守護歷程。況且誰也不能知道文化發展的走向，是殊途同歸還是最後的曇花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