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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天国志·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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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3 01:48: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P align=left><FONT face=宋体 color=#ff0000 size=5><b>(转贴,不代表本人观点)</b></FONT></P>
<P align=center><FONT face=隶书 color=#ff0000 size=5>天国志之天王本纪</FONT> </P>
<P align=center><FONT color=#0000ff>作者    </FONT><A><FONT color=#0000ff>喵喵2001</FONT></A></P>
<P align=center><FONT color=#0000ff>流觞亭社区     </FONT><a href="http://www.liushangting.com/bbs" target="_blank" ><FONT color=#0000ff>http://www.liushangting.com/bbs</FONT></A><FONT color=#0000ff> </FONT></P>
<P>  洪秀全谱名仁坤,小字火秀,广东花县官禄埗人,客家,或曰,共工氏之后,唐末避祸迁饶州,史事微茫,不可辨也。花县洪氏以宋洪皓为始祖,皓曾孙璞,南宋绍兴年间举进士及第,授福建泉州晋江尉,子孙家焉。传十世,子孙庶孽者自宁化石壁迁广东潮州海阳,又四世,有念九郎者,复迁广东程乡县,时在明永乐年间,程乡县,即清之嘉应州,今之梅县也。时程乡县土旷人稀,民不患无田,而田每以工力不给费,故广徕客民以实其地,五谷既丰,丁口复繁,子孙贫苦者渐至衣食难继,至清康熙间,有念九郎十一世孙洪淞三者,复挈子孙自嘉应州石坑堡迁花县官禄埗。
  花县本盗贼渊薮,山峦草莱,渺无人烟,康熙廿五年始立县治,广百廿九里,袤百零一里,而仅有户五千二百廿二,男丁七千七百四十三,女口六千七百七十五,而地腴,多雨水,少霜雪,宜农桑,故洪氏安焉,五传而至秀全。
  秀全生嘉庆十八年癸酉十二月初十日,洪淞三次子英纶玄孙,为纶房十六世,祖国游,父镜扬,国游次子也,娶王氏,生长子仁发、次子仁达、女辛英;李氏,生三子仁坤,少于辛英数岁,或曰,李氏镜扬之妾,无所出,仁坤亦王氏子也。
  镜扬练达公正,同族之望,尝理宗祠蒸事,家颇小康,二兄庸鄙常才,耕牧为业,而仁坤少颖悟,有好学之誉,父兄颇属望之,七岁入墅,至十二三岁,经史诸卷备览,文名渐著于乡里,故同族荣之,以为异日必贵,仁坤口虽谦冲,亦窃以奇才自诩,有热望于功名焉。
道光八年己丑,年十六,应县试,榜前列,赴省城应府、院试不第,归,助父兄业农,未几,应聘设帐,教生徒于乡里。
  道光十六、十七年丙申、丁酉,再赴试,复不售,归,愧父母之殷殷,愤懑至不能兴,卧病四十余日,多呓语,有异梦,既苏,茫然不能尽忆也。旋复授馆同邑九间庄杨家村,距本乡八里也。
  道光廿三年癸卯,复应省城童子试,仍不得志,郁郁归,再操塾师业。是岁夏,表兄李敬芳造焉,睹案上有书九卷,视之,乃《劝世良言》,高明县人梁发所撰,盖泰西天主教传教之书也,丙申仁坤之入闱省城,出,得诸贡院外,略一省视,即束之高阁而已。敬芳借阅数日,归语仁坤,啧啧叹曰此大异中国经书,仁坤始留意焉,见书中言一切上帝当拜,斥淫祠邪神之非,附会征引书、经典籍,且举洪水及末日审判等为诫,心甚然之。复睹书中遍举世之不公、不正,颠倒乾坤,变乱纲常,以善为恶,以恶为善,及种种奸淫邪恶、诡诈欺骗、强暴凌虐之事,朝野城乡,在在有之,以为皆背上帝以拜邪神之过,又睹其言士子皆拜魁星、文昌,而十九下第,奋然有同志之慨;先是,丁酉病榻梦中,依稀见金须老人与语,恍惚不能明,至是乃以为此天父上主皇上帝诲以拯人心以归正也,且生长广东多宝之乡,值庚子鸦片之役后,国库虚耗,吏治至芜,银价腾昂,民不聊生,舶市之所,人心至浇,遂奋然以上帝使徒自许,欲周行天下,传上帝之说,摘邪神之谬,正人心之不古,以复归于三代昌明之世。乃与敬芳祷于上帝,誓以不拜邪神,不行邪事,遵行天诫,自洗礼,以水灌顶,曰洗尽罪恶,弃旧新生,制斩妖剑二,与敬芳分佩焉,未几,以上帝讳爷火华,自改名曰秀全。
  秀全既信上帝,颇自律,戒尽烟花酒色诸癖,稠人广众,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汲汲乎遍造亲戚乡党,言邪神之非,上帝之当拜,语甚激切,众人多不之然,惟父母兄嫂诸侄、从弟仁玕、及友人冯云山、彭某数人从之而已,仁玕、云山,皆塾师也。
  未几,秀全、云山、仁玕以上帝当拜,一切偶像当除,乃尽毁塾中魁星、文昌,及各家灶君门神之属,且弃孔子牌位于外,族人大哗,以为祸且及己,族中耆老以秀全善属文,语于镜扬,使赋诗颂诸神以禳之,秀全等皆不之从,自后乡邻视诸子而侧目,咸相诫,不复以子弟入其塾,从其异端之说,是故秀全等咸失其业,居家郁郁,思有以所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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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道光廿四年甲辰,春,秀全、云山议出游传教以匡世之不正,所谓“唤醒英雄”者也,乃偕洪仁正、洪仁球往粤西。仁正、仁球,皆秀全从兄弟行也。仁玕以长兄峻词严禁,未之从。
秀全等于旅次撰传教文五十余帧,行散发,殷殷劝人相从,而听者无多。至瑶山,有塾师江师信从之,与同传道,以汉瑶语隔,无所用力,乃留书数卷付江氏,复西行,寓广西贵县赐谷村王盛均家。盛均,秀全表兄也。
  秀全等跋涉千里,慨然以拨乱反正自任,而口舌谆谆,应者渺渺,秀全性素躁急,思之常泱泱,有愤色。其在村中,常于稠人广众,劝人拜上帝,无拜邪神,土民惑土神久,未之然。近村有六窠庙,奉男女二神,香火繁盛,秀全闻而怒,轻身往,题诗壁上,厉色以斥之,至有“龟婆无怪作家婆”之语,二神,和歌之仙,俗所传刘三姐夫妇者也,村民瞻之大哗,愈不信从,秀全益窘,且睹黄家贫,雅不过意,复以细故与云山口角于田寮,遂萌归志,愬诸盛均,盛均以其子为正为人所构,系狱中,秀全书生,或通词讼文墨,欲留以相救,苦苦央挽之,秀全坚执欲东,盛均兄弟苦求,不得已,廿三日,遣云山、仁政、仁球先反,自留赐谷,仓猝无他长策,惟日教盛均兄弟信实上帝,自然有求必应,盛均及弟盛爵等屈意从之,未几,为正竟以无罪开释,黄氏阖家惊喜,以为秀全果得天助,遂从而受洗焉。秋,十月,秀全辞而东返,既返乡,询仁正、仁球,方知云山留广西未归。
  秀全之游广西也,虽以拜上帝、去邪神相唱言,而实于天主教义茫茫焉不能深解,以《劝世良言》所以启蒙,语浅近,文义割裂故也,其所撰文《劝世真文》、《改邪归正》等凡五十余帧,多散佚,今所存者《百正歌》而已,语韵而俗,引经史章句,劝世人以行正道,去不正,曰为君者身不正民从所好,身能正民从所令,为民者身不正祸因恶积,身能政福缘善庆,所推崇者无非尧舜周孔,所指斥者无非桀纣齐襄楚平,虽愤世嫉俗,实无一言及于当朝,非上帝之名,天主之教,亦无异于他儒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常谈也。
  既归乡,复撰《原道救世歌》,以《颂》有“皇矣上帝”,论皇上帝中华三代有之,为古今中外独一真神,拜上帝非所以从番;复以世人皆上帝所造,引张载民胞物与之说,曰普天之下皆兄弟,上帝视之皆赤子,当辑睦关爱,不当睚眦互戕,后人多以其所倡者平等平权,而秀全书中,实以君长为能子,善正为肖子,庶民、强暴为愚子、顽子,上下悬隔,与俗世无异也;
  秀全又以天父上帝为世人魂爷,三代以来人人皆拜,而后世惟许君王拜之,诸侯以下拜天者皆斥为僭妄,于古意不合,唱言曰“天父上帝人人共,天人一家自古传,天人一气理无二,何得君王私自专,上帝当拜,人人所同”,《劝世良言》教之也,所言者拜天事而已,于君权无涉,后人不察,以为秀全斥君君臣臣为非,大谬也;
  秀全复于书中详阐《百正歌》之说,创为六不正之诫,六不正者,淫、忤逆、行杀害、为盗贼、为巫巫见、赌博也,与烟酒风水占卜等皆为不正之尤,榜史之正人夏禹、伯夷、叔齐、周文、孔丘、颜回、杨震等为训,殷殷劝人以行正道,即孝顺、忠厚、廉耻、非礼四勿、贫富有命耳。
  秀全嫉世道之恶,感上帝之说,欲立言以救世,令世人归于正道,故撰此书,散于众,多不应。离乡既久,父老憎恶渐泯,乃复有延入西宾者,遂为塾师如故。
  此岁,复撰《原道醒世训》,斥世道乖离,人心浇薄,世人相陵相夺相斗相杀,以人人皆上帝子女,天下男女皆兄弟姊妹,不应有此疆彼界之私,尔吞我并之念。其前所撰书,言及上帝,语不出《劝世良言》之说,至是乃敢脱其窠臼,引《尚书》、《公羊》,倡大同,曰天下为公,欲天下有无相恤、患难相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男女别途、选举上德,复归于唐虞三代之世也。迨其立国,中外哗然曰天王上帝非西洋人上帝,实萌乎此篇也。
  未几,偕仁玕应塾八坜埗。道光廿七年丁未,道路相传,有西洋人设教堂广州,且医且传教,所奉上帝,或与秀全尊奉者契合,秀全、仁玕大喜,致书浸信会教堂主者花旗国人罗孝全,言丁酉梦境之异,及教人信拜上帝等由,孝全览而异,虽未能尽解,以为盖乡人诚悫淳朴,笃信真道,而于《新旧遗诏》不甚了了故也,乃命从者周道行复书邀之。
  书至,春,二月,秀全、仁玕至省,寓罗孝全宅,从学《新约》、《旧约》及孝全所撰《耶稣圣书》、《真理之教》等书,自是始知十天条及新旧遗诏之名也。
  秀全、仁玕在省三月有余,勤勉好学,孝全颇瞩目之,有慰留之意,秀全亦以孝全等同道博学,意颇安之,叩请受洗,留为传教士。孝全许之,而同列黄爱、黄乾嫉其能,潜谋有以謲之,诈谓秀全曰:“尔家贫,无薪资何以为生,宜及受洗,求诸罗师。”秀全不察,信为好言,及期,果于众求之,孝全以为秀全求洗,意或在薪资,不在真道,惑之,乃延其洗礼之期。秀全知为所赚,无如何,夏,六月,乃与仁玕求去,道行知其无辜,赠以百钱,慰勉遣之。
  将行,遇乡人,言及秀全偕云山入桂,身无恙而云山三载杳无音信,冯氏族人多不平,有愤言。秀全惭且患不利于己,乃遣仁玕独还乡,身自西,再入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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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经番禺官窑、三水西南、肇属广利、肇庆府、禄步,至梅子汛海边湾,遇二盗,持械邀之,秀全素宝斩妖剑,携带不离左右,至是遇警而惊,仓猝拔剑欲斗,二盗惧其死斗,乃绐之,诈作官差巡检者,秀全不察,释剑而前,二盗遂夺其剑,并行囊钱物洗劫一空,委而去。
  秀全踉跄而西,道悦城、九官,次日至德庆府,身无分文,进退维谷,方彷徨喟叹,莫知所适,二路人见其窘,温言劝之云:“船到滩头水路开”,秀全闻而大振,以为所言大合真道,盖天父上主皇上帝所以化醒之也,遂揖而别,至滩头,昂然呼舟而上梧州。
  秀全以无盘费,居舟常匿舱中不出,亦不食,同行二贾及船主异而叩之,得其食,慷慨助其衣食行资,竟得安抵梧州。秀全感此数人殷殷不止,壬戌十二年,铜板印刷《太平天日》,犹念及之云。
  既至梧州,舍舟,经容圩、山寮、藤县、山村、平南大乌、马皮、桂平蒙圩,七月初十日,复抵贵县赐谷村王盛均家。
  云山自与秀全别,折入紫荆,颇困窘,至拾粪以度日,而矢志传教,折节交游,自缙绅举监至矿徒山民,无不开怀相待,众奇其才气,感其诚恳,渐信从之,受洗,号拜上帝会,越三载,会众竟及二千余,周布数县。云山惟粗阅《劝世良言》,于天主教义,实不甚了了,每布道,辄曰洪先生所教,会众以云山明敏博学,人所共睹,意洪先生必旷世逸才,且久闻名,终不得一见,益以为神,在在钦敬之。先一月,云山尝过访盛均,语及上帝会之盛,秀全至,盛均兄弟从容言之,秀全颠簸三载,口舌谆谆,信从者不过百人,乍闻之,且惊且喜,以为上帝果助我,七月十五日,乃偕侄王为正离赐谷,道勒马、东乡入紫荆,过东乡九仙庙,命为正捧砚,复题诗于壁斥之。十七日,至紫荆,与云山晤,不见已三载矣。
  秀全之劝人拜上帝,本愤不得志,且嫉末世之非,欲有以匡补而已,初无他异志也,迨游粤东三载,耳所闻无非文恬武嬉,吏治糜烂,目所睹无非百业荒废,民不聊生,又见紫荆绝险,会众殷盛,士心可用,云山复从而勉之,遂萌起事之念,乃偕曾云正、曾玉景、曾观澜等写奏章,求上帝选择险固所在,以为举义之基;颁十天条,以为会众号令,明约束,严纪律,以徕四乡之众;踏左右两水神坛神庙,毁神像以立上帝教之威,旬日之间,声势大振,归附日多。秀全旋移居高坑冲卢六家,高坑冲位紫荆西南,三面皆山,冲口向北,西至大冲七里,北至蒙冲三里,越山岭,可通黄泥冲,南越瑶老界,即平在山也,林菁茂盛,冲槽曲折,实险要之地,卢六,上帝会众,云山中表,忠勇可倚,是故秀全迁此,据以为根本。
  九月,秀全、云山纠众赴象州,毁甘王庙神像。
  甘王为粤东南土神之最著,传五代十国时象州古车村有甘陆者,从征南汉有功,其侄甘佃,家饶好施,叔侄皆有术,善决吉凶,能为祸福,死后为土人所祀,遂敷衍而为甘王矣。僮者利其名,欲因而求财,故神其说,遂造作故事,曰甘王尝得佳穴,利血葬,子孙必得冥福,遂杀母葬之,又曰其好淫冶邪曲,尝逼迫其姐,强与某无行者通,固本骇异乡愚,无稽之谈而已,土人且敬且畏,共造有司,请龙袍,加诸金身上,供奉香火,终日缭绕不绝。秀全以乡民终畏甘王,多不敢从上帝之说,大患之,与云山、卢六等谋,遂舍咫尺之紫荆马河镇甘王庙不毁,集众大誓,远赴象州甘王祖地伐之,盖所以立威者也。
十八日,秀全、云山、曾云正、卢六、陈利至象州甘王庙,褫裂州官所奉龙袍,毁其金身,题诗斥其过恶,书十天条于壁,四乡观者如堵,象州人闻之惊怒,布赏格,将纠治之,众中一童子忽自云甘王降附,曰秀全等立心纯正,不可害,乃撤赏格,不之究,惟重修金身而已,州县有司闻之,务为因循,亦不之较,上帝会声名益盛。
  十九日,秀全等还紫荆,未几,复毁山内雷神庙及田心、花雷诸水社坛,社坛者,土地庙也,粤俗好鬼,东南在在有之;雷神,陈姓,名文玉,广东海康人,仕于唐,为刺史,有功德于民,两粤多其庙,香火繁盛不衰迨及千载,宋时秀全远祖洪迈尝奏封之,自是亦未能幸免矣。
  十一月十一日,秀全偕曾玉璟同返赐谷,玉璟,云山东道曾玉珍从弟,聪颖练达,秀全爱之。道武平,宿黄四家,布教传道,多信从者。既至赐谷王盛均家,玉璟辞归,秀全恋恋不舍,赋诗赠之,有迷途既返速加鞭,振起雄心赶向前之语。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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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时上帝会势益大,会众固结不散,官府颟顸,以其自约束,无滋扰情事,易之,而团首类皆乡绅,各忧身家田宅,视之往往若仇雠,睚眦械斗,往往因之。八月,王为正、吉能胜为团练所捕,送贵县系狱,为正,秀全族侄,拜上帝久,得众心,闻其下狱,秀全一下皆愤愤焉思有以报憾,秀清、朝贵以其时未至,恐官府瞩目,忧之,托天父天兄口,诫以隐忍,命会众科炭敛钱以救之而已。
  秀全既托天命,亟欲起事,颇燥急,九月,天兄下凡,诫以静处待时。
秀全既离赐谷,王氏诸人口虽不言,心颇泱泱,常潜与秀全言,劝其早登大位,秀全口不言而心颇然之。廿七日,天兄召王玉琇,且勉且诫以静之。
秀清、朝贵挟天自重,铺排号令,臂指如使,莫敢谁何,秀全、云山潜藏既久,罕接物情,虽不悦,无可如何矣。秀清等复以避吉由,托天父天兄口,命秀全等四乡潜藏,不可出头。秀全时罹足疾,不良于行,乃命俟能辔辄登程而已。
  是月,天地会李沅发攻湖南新宁县城,十三日,陷之,斩知县万鼎恩,粤西全州灵川会众起兵应之,两省震动。
  为正、能胜羁久不得释,四乡团练,逼迫益愈,会众受严诫,往往隐忍,而潜怨鼎沸,十月廿三日,天兄再嘱以守分待时,切不可同人争架云。
  秀全知秀全、朝贵权势已成,终不可撼,且利其才,十二月十九日,乃亲拜天兄,祈以转禀天父,不许妖宿下凡帮妖,妖宿者,王二妹之徒也。复以会众既多,勇怯不一,求天兄发威教导云。秀清、朝贵喜,与秀全更相得。
  石达开信义著素,能得物情,复与赐谷王氏善,朝贵疾之,廿九日,托天兄口,曰那帮有妖宿以儆;时六屈周凤鸣起团练欺凌上帝会众周凤善,达开与王玉琇引众往援,胜之,天兄命韦昌辉转谕班师,达开、玉琇不肯,与争,天兄怒色斥之。
  朝贵自托天兄降附,秀全以下皆畏服,莫敢与校,达开竟与争稠人广众,故愤怼也如此。然石氏族众,达开名显,朝贵虽不之悦,终欲羁縻之,未几复遣人温言慰谕乃已。
  是月,李沅发走入广西,清廷大惊,命所在厚集兵力,不分畛域,痛加剿办,粤西势益糜烂。
  时贵县来土不睦,土人多良田,来人迁客,处烟瘴,少田土,往往不聊生,或与争,不利而遁,闻上帝会多客家,遂往投,思有以抱怨耳。秀全以此辈叵测,颇以为嫌,有拒意。道光卅年庚戌正月初二日鸡鸣时,天兄下凡,勉秀全,嘱开怀安抚,以壮上帝会声势。
  云娇既称上帝第六女,颇骄恣,对朝贵有得色,朝贵性狭,颇不之堪,至是乃藉天父口,命秀全教导之。
  时各地首要,渐知举义之谋,胡以晄在平南,首倡毁家纾难,贱售田宅,尽输诸会,秀全感其义,复患其不密,而重违其意。初四日,天兄下凡,嘉勉以晄真草、忠草,信实天父,草者,心也,而殷殷诫以谨口,曰不是非轻。时天兄亲谕谆谆,曰秀全处事得宜,且云山位次,尚在杨、萧前,然秀全已辄言天父天兄在,小弟不敢大胆云。
  十一日,往平在山张永绣家,从天兄命,所以藏沉避吉,养晦待时者也。
  十四日,清宣宗殂,遗诏以皇四子奕詝为皇太子。
  十五日,艇军罗亚旺平南攻永安州,劫长寿墟。亚旺后更名大纲,广东揭阳人,矫健善战,清吏畏之侧目。
  廿七日,清皇太子奕詝嗣,诏改来岁为咸丰元年。 </DIV></DIV></DIV>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10 20:01:53编辑过]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1:59:58 | 显示全部楼层
<P>  二月十日,清廷以李沅发纵横湘桂,所在莫能御,革湖南提督英俊职,以四川提督向荣代之,荣字欣然,四川大宁人,寄籍宁夏固原,宿将知兵,所向有功,故任之。
  前岁秀全自东返,尝于众大言,曰上帝有谕,人将瘟疫,宜信者得救,众且信且疑而已;至是粤西疫果大作,紫荆山左右诸乡各水病亡相继,秀全略通医理,与会众习医道者李俊昌、何潮元等悉心防诊,是故拜上帝会群居之田心、花雷二水罹病者最少;韦昌辉妻亦有寂,秀全亲往诊之,一贴而愈,已是昌辉益感奋,而四乡村民,无论拜上与否,咸大异之,以为能驱鬼逐怪,医瞽哑疯瘫诸般怪疾也。秀全等因而潜布谣言隐语,曰“三八廿一,禾乃玉食,人坐一土,作尔民即”,盖隐语,言秀全得天命也,自后信从者愈多。
  时会众首要者知谋国事者,尝悉家财以献秀全,盖欲立效肇始,以立元勋之效而已,秀全坦然纳之无忌。朝贵等以为不可,乃托天兄口,诫以酌情取受。
  秀全自以天命所归,士众归心,有德色,颇忘顾忌,尝潜衣赭,炫于左右。廿三日,天兄下凡,诫以谨密,不可命外小见,外小,天国所以言百姓未拜上者也。
  秀全性刚愎,厉声作色,群下股栗,往往不敢尽言。朝贵等欲其和以处众,乃托天兄口诫之,曰牡丹虽好,也要绿叶扶持。
  时各地会众首要者陈廷扬、黄成德、黄期升、石福隆、余廷璋、蒙上升等次第应招赴平在,秀清、朝贵屡托天父天兄口,慰勉会众认实天父天兄与秀全,一心扶主勤王,且严命秀全、云山四乡潜藏,托言避吉,实不欲其亲政务而已。
  四月,秀清忽口哑耳聋,耳孔出脓,眼内流水,几成病废,秀全倚秀清为干城,闻之大惊,仓惶不知所适,会中大柄,遂集诸朝贵一人,而以韦昌辉、石达开及陈玉书、秦日纲等为臂助。玉书立国后无闻,辛酉壬戌岁,有庥天安陈玉书者守平湖,然爵卑任闲,恐非一人也。
  天地会与清军战益酣,会众中间有与天地会徒通者,亟欲兴兵,以乘其时,秀全闻,颇颌之。朝贵不之然,而重违其意,廿二日,托天兄口,命会众坚忍待时,以俟妖对妖相杀尽惫,方可举事。天地会山堂林立,堂辄设香堂,拜邪神,又,部众多游民,尝滋扰,民颇不堪,故朝贵以妖目之。
  秀全志大而才疏,好为大言,亟亟乎欲事功,而颇不谙实务,会众聪颖者口虽不敢与校,心固不能无疑。六月十九日,天兄下凡于旧合,诫以做事须想长远,莫顾眼前,又勉以增志气,顶起天父天兄纲常,以服众人之心。
  时秀全后母李四妹、后妻赖莲英,兄仁发、仁达等皆自花县至。去岁十月初九日,赖氏诞子于乡里,仁玕以箸拈阄,名之天贵,至是,襁褓携来,秀全乃见及之。
  秀全初不喜天贵之名,更其子名曰贵福,后复改天贵,迨立国天京,更其名曰洪天贵福云。
  朝贵不知书,虽与秀全、云山等同志,而心终嫉嫌芥蒂,每托天父下凡,厉色以折辱之。秀全、云山以所图者大,益谦恭,不以为意。
  秀全妻子等虽至,洪氏族众,多有留东未偕来者。五月,遣王盛爵、江隆昌、侯昌伯等东往迎之。
  秀全复造作预言,曰上帝将降大灾本岁,八月已,有田无人耕,有屋无人住,惟拜上帝可免,号召各地会众团集自保,盖团营之萌也。
  五月,向荣擒陈亚贵于湖南新宁金紫峰,槛送北京磔之,而湘、桂各属天地会此伏彼起,声势益靡。六月,陈亚贵等入贵县、武宣,亚贵武宣人,尝从艇军李观保、任文炳等,戊申岁舍舟就陆,善抚众,能驭下,剽悍善战,官兵当者披靡。
  七月,广东信宜大寮上帝会凌十八以团练之逼,集众至数百人,立营盘,造兵器,乡团与相杀,死者数十人;同月,石达开散檄集众,十三日,道六乌山口,进屯白沙墟,立辕门,开炉铸炮。上帝会之起兵聚众,实肇乎此也。
朝贵颇猜忌贵县会众,名之曰珠堂,言语往往侵之。十九日,托天兄口,诏秀全、云山离贵县赐谷村,仍回金田韦昌辉寓。
  凌十八以知县宫步霄纠众启衅,捕其弟凌廿四,命叶芸停、林大儒等晤秀全,乞方略,秀全踌躇,问诸天兄,天兄仍以科炭为辞,盖不欲轻动兵戈,以策万全耳。
  天兄于言间颇侵秀全,斥以无用,秀全心虽不悦而情辞益卑逊。廿六日,赴平南花洲,寓胡以晄家,行遇盗,幸得无恙,谓为天救之也。
  廿九日,天兄复下凡洪山。
  朝贵以傲视秀全,心不自安,故藉天兄口,问秀全以朝贵功过,且故作反语,曰己及秀清不识字,无他能为云山、昌辉及珠堂方是帮手云。秀全揣知其意,答以天下万郭皆靠二人,又曰二人分外晓得道理,他人学成炼成,秀清、朝贵乃天生自然,以安其心。天兄初尚作色,言朝贵倘自恃功劳,当杖一百,未几辄开怀自语,曰朝贵真正好人云耳。
  时天兄言军师,只及秀清、朝贵,云山位次,自此乃在二人后。
  秀全对天兄,言珠堂多人未醒,不尽从天兄反草之论,朝贵虽不悦,亦不敢过为已甚,乃仍托天兄口,峻词训诫赖培英,以儆赐谷王氏,培英与秀全妻赖氏同姓,认秀全为妹夫者也。未几,复命培英及张维昆偕赐谷信众三人游紫荆,以慰安王氏诸人之心耳,自是珠堂之讥,乃不复有言云。
  秀全等以时机渐迫,命韦昌辉开炉造械宅中,蓄鹅后池,以乱其声。又遣使分谕各属聚会众,售田宅,造器械,赴金田聚义,号为团方,团方者,隐语,团圆之意,所以言团营者也。
  八月,贵县来土之争更剧。
  夫来土两造,睚眦既久,屡械斗,官府谕之不能解。来人富者温姓强娶土人女为妾,土人愤怒,是月,群纠往攻之,来人亦集众相抗衡,众寡不敌,败,投上帝会者凡三千余人,盖上帝会多客家,思有以报憾也。
  来土酣斗久,田庐村舍,往往为空,乡民忆及秀全寓言,益骇以为天意,愈信从之,八月初一日,朝贵以傩术托天兄战妖以励众,初五日复谕“星云二弟胡金沈放容吉”,星者三星,上帝会众所以喻秀全者,云者云山也,盖谕二人潜藏宽怀,以待捷报而已。廿二日,复传天兄圣旨,曰“八方煷起,起不复熄”,命韦昌辉转谕秀全等。煷者,火也。于是陆川赖九、博白黄文金、象州石龙村谭要等次第聚众,且战且前,络绎而赴金田团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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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break-word?>  九月十三日,清帝以广西会党鼎沸,起复前云贵总督林则徐为钦差大臣,总理广西剿抚事宜。时则徐在福建侯官祖居,疾亟,廿八日,接诏,力疾登辇。
  廿五日,天兄下凡,命赖培英转谕秀全、云山慎密,无得枉举帜起兵,盖上帝会众分部各府县,路途远近不一,恐仓猝举事,路远者不能至也。
  陈亚贵在粤西,张顺天行道大旗,纵横村圩险要,兵来则去,兵去则来,避实击虚,清吏大苦之,尝克荔浦、修仁二县,桂林震动。清帝严谕痛剿,调诸省客兵数千,络绎入桂赴援,所在乡绅顾念田宅,亦遍起团练御之。亚贵众寡悬绝,强敌环伺,腾挪逼仄,八月,猝遇向荣楚军于柳州府境,不利,溃遁象州、武宣境,九月末,清浔州协副将李殿元邀之武宣三里圩,复大败之,亚贵左右丧亡略尽,潜由勒马渡河,匿于罗渌洞,十月初,为团首黎建勋所获,送清营磔之。或曰,亚贵与上帝会通声问,其入武宣,盖欲与金田合也。既亡,其弟陈世清将余众入金田团营。亚贵于会党中号为能兵,约束尚严,虽不免于骚扰,而颇能禁遏焚杀,世清骁勇,所将皆百战之余,上帝会得之,声势益壮。
  清署广西巡抚劳崇光以亚贵虽灭,余众尚多,率散入紫荆诸山,悉金田下通平南,恐其自下游窜越,乃命秦川巡检张镛设卡思旺墟,盘查往来出入,未几,复调李殿元移营思旺以备缓急,时秀全、云山等匿花洲山人村胡以晄宅,适为阻隔,与金田声问不通,而清人实不之知也。十月初一日,秀全等遣以晄督众往攻,两相持,不得出。
  是日,秀清疾忽瘳,耳聪目明,心灵性敏,号令响然,调动合宜,犹胜未病之时。时金田会众大集,惊服赞叹,咸以为得天助也,遂各大奋,争欲赴思旺墟救主出险。
  十九日,林则徐道卒于广东潮州普宁。
  是月,艇军大头羊张钊、大鲤鱼田芳等八人率其党投上帝会,许之。金田既团营,会众聚集,油盐粮草,百物不充,故上帝会勒新圩开粜,互市如常,以易有无。张钊等驻江口,诈充团练,屡启衅于新圩,十四日,秀清遣众分出,败诸猪矢岭,乘胜入江口,焚杉皮屋数间而后去,张钊等大惧,遂遣使输诚。时会党投者,尚有罗大纲、刘官芳、杨宜清等数辈,上帝会声威益震。
  十一月初一日,清平南知县倪涛攻花洲,为秀全等所败。
  秀全知金田遣蒙得天督大队来援,命以晄引众赴思旺墟,夹击大破之,殿元、倪涛皆走,张镛死。廿五日,秀全、云山自思旺出,至金田,会众皆欢呼,以为天助。后天国诏书,皆称此役曰迎主之战云。
  十二日,清以前两江总督李星沅为钦差大臣,o(︶︿︶)o 唉广西剿捕事务,起复前漕督周天爵署理广西巡抚。
  廿八日,贵县来人数千与土人械斗不胜,势孤事迫,挈家走桂平,投入上帝会。
  廿九日,上帝会大破清贵州镇远镇总兵周凤歧等于桂平蔡江村,斩清江协副将伊克坦布,清军大惧,自此不敢轻言战,而金田上帝会,亦始为清大吏所瞩目,而o(︶︿︶)o 唉百计,皆不得其实,竟至不知秀全其人,而以韦昌辉、昌辉父元玠及胡以晄为上帝会渠魁者。
  十二月初十日,秀全诞辰也,正位于金田,立号真天命太平天国,改明年为太平天国辛开元年。时天历尚未颁行,所沿犹清朔,惟讳干支数字,丑改好,卯改荣,亥曰开而已;自称曰主,群下呼为太平王,封长子天贵福为幼主。故事,君王冢嗣,称太子、太弟、太兄等,无称幼主者,惟嗣君冲幼即位,柄不由己者乃或称之,亦非自称也,以幼主名嗣君,自秀全始。封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为中、前、后、右、左五军主将。达开自此亦渐预上帝亲子数,号曰天父第六子。
  秀全从云山及卢贤拔之议,部分各县会众,分授五色旗帜,复以五色为判,立中前后右左五军,军二千五百人,各有长,长有正副;军各辖五先锋,有长,各管五百人;先锋管五百长,百长下分四营,营各廿五人,以营长统之,全军男妇号称二万,而能战之众,实不过三千余人,号为天军,皆蓄发,人俗呼曰长毛,后之治史者,多称曰太平军云。
  天国既立,设圣库以蓄百物,人无私财,衣食皆仰圣库给之;分男行女行,虽夫妇不得亲相见,曰天下太平,方许完聚。
  营伍既肃,乃分众四出,掠富户浮财粮草皆入圣库,号曰打太平先锋,而于贫者无所犯。据金田等十二村,旗帜联络,鼓角呼应廿余里,隔江窥浔州府城,清人大震。
  十二日,太平军结筏浮大黄江,水陆并进,克江口墟。民谚所谓“大黄江口出大王”者也。
  江口墟位浔江、大黄江交汇处,东距金田廿余里,北距浔州府城五十里,倚山近江,商栈云集,百物充盈,太平军既至,掘濠设垒,布防周备,分遣小队,据金田、花洲廿余村,纵横数十里,互为倚角救应,招罗大纲及张钊等,大纲悉众来赴,钊等推诿不至。
  自军兴,军令阙如,约束号令,咸本《十天条》而已,是月,秀全始颁号令五款军中,一遵条命,二别男行女行,三秋毫无犯,四公心和傩,五同心合力,不得临阵退缩,军律于是始备。时虽正位,未称天王,故尚为令而不为诏也。
  是月中,张钊等复叛去,投劳崇光,从清候补知府刘继祖攻太平军,秀全等合罗大纲与战,两相持,各有死伤。
  辛开元年正月十八日,清广西提督向荣、云南临元镇总兵李能臣、署贵州镇远镇总兵周凤歧三路攻大黄江牛排岭,刘继祖、张钊及署陆川知县张琳等以舟师浮江呼应,秀全、秀清等分九路,伏地雷各隘口以迎拒,大破之,斩守备王崇山、千总汤成光、把总李茂等,向荣自马鹿岭退屯官塘。
  是役也,李星沅桂林切责在前,向荣浔州计议在后,筹谋布置数十日,一战而败,诸军皆丧胆,未敢复战,星沅以府库阙如,改兵丁赏银三两为三钱,向荣力争不得,啧有烦言。荣宿将,一省仰望,讳其败,严责张钊水勇失期,复咎滇、黔客兵先败,视之蔑如,于是三大营各有隙,不能复出队矣。
  秀全在江口墟,驻石头脚大屋,盛仪卫,厚奉养,俨然太平天子。其为教首时,以纳多姬,至是乃增至十五人,盖皆村妍民女,粗朴可喜,而憨憨焉不知礼数避忌,秀全浸不悦,而莫知所为。廿七日,天兄下凡,严命诸姬尊奉秀全,不得违拗,否则云中雪飞,云中雪,隐语,刀也,盖云违命则诛之意耳,复命昌辉监之。
  秀全等虽立国,仓猝尚未遑远略,时清吏龃龉,久不出队,凌十八复自大寮西上入桂,与金田、江口声势呼应,倘金田大军悉众出山,势成决渠,不可遏也。而诸人计不出此,惟日深沟高垒,与清军两相坐望,皆安堵,不出战,虽复明攻旧县圩江口,暗攻勒马,而一阻于张钊艇众,辄收队引归,终不能渡江,凌十八势孤,未能至,秀全等地狭势逼,坐食仓粟,众口嗷嗷,渐至不给,惟日食两碗稀粥而已,火药食盐,更形短缺。清人乘之,势复振。
  二月初三日,秀全等佯攻屈甲洲,设伏以邀向荣,破之,斩云南武举李祥麟,乘胜扑鱼鳞塘向荣大营,为炮火击却;初五日,部分三路,再往攻之,向荣先已悉之,严备无隙,太平军至,不能入,各鸣炮,两无胜负而退,李星沅等遂以大捷疏奏云。
  初八日,秀全等以食尽,焚大黄江诸垒,退桂平新墟,次日,经古林墟入紫荆,初十日,经大塘,入武宣东乡,天地会苏三娘等引众来投,三娘,灵山女儿,素有骁勇之名,天国得之,声势复振。前锋至三里,据灵湖、台村,右路至西乡、平田、贝贡,左路至北下、沙安、朋村,武宣县城防御未备,一县皆空,知县刘作肃无计可施,惟备一绳,欲待成破自缢而已;署巡抚周天爵星夜驰援,众仅二百,杯水车薪,凌十八复至陆川,桂林、柳州皆震。
  十七日,秀全、秀清等部分三路,围向荣于武宣东岭,滇、黔诸营以速憾,不肯力战,欲假长毛手以除之,周天爵督兵勇四百往救,皆裹足,虽以刀砧之,不进,幸知府张敬修东勇敢进,救向荣以遁。天爵自此败,气为之夺,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不意如此,廿一日,会衔星沅、向荣奏上,请调安徽、河南精兵,特简总统将军,兼程来粤督剿。
是日,秀全即天王位于东乡,自是群下皆呼之曰万岁。二月廿一日,西历三月廿三日也,秀全误为天兄复活节,故择此日登极以应天命,而实不知其应在西历四月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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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break-word?>  廿二日,清帝诏以广州副都统乌兰泰帮办广西军务。
  廿九日,凌十八等自陆川入郁林州境,谋与天王众合。
  三月初二日,清周天爵命向荣自南路督楚兵、东勇、闽勇及义勇壮勇凡六千余人,三道攻武宣台村、东岭、三里墟,秦定三黔兵出北路、张敬修出沙安、明村,以呼应之。天王、秀清觉之,先一日,已亲督生力自东乡移驻三里,及战,张钊水勇先败,张敬修救之,亦不能解,并东勇、闽勇皆为所困,向荣意在直趋三里,闻报,不得已而援之,而楚兵惮战,不欲前,相持半日,溃围还旧营;秦定三黔兵二千蹒跚行至大林,甫遇伏,辄遁三里。是役也,天王以下,悉亲前敌,将士感奋,视死如归,赤身赴敌,竟至受创不知在己,死而后已,故能以至弱胜至强也。然兵力寡弱,能围敌而不能歼敌,能胜军而不能覆军,清师虽大奔,伤亡殆百余人而已。
  清吏自周天爵以下,本轻天国,以为土寇乌合,自此乃深惮之。天爵与友人周二南书,深服太平军之团结勇决,进退分合,皆有步伍,而于清兵之怯懦,颇有微辞焉。
天爵尝拣得《太平军目》一本,叙各军编制,以军号前各系“上上”字样,以为天国从《禹贡》九级之制,自上上至下下,分九军,而实不知实仅五军,盖惟用上上,上中以下,皆设而不置也。
  时天国羽檄交纷,多署秀清、朝贵之名,而天王深自隐匿,知者寥寥,天爵虽知其名,而不知其为天王,以为长毛大元帅,复以为西洋人云。
  初八日,天王闻凌十八围郁林州,自东乡分兵攻旧县墟江口,谋渡河以为应,清兵邀之,不得渡。
  时广西军兴久,劳师糜饷,府库为虚,清帝大患之,初九日,命首席军机大臣、大学士赛尚阿往湘桂督办防堵事宜,旋授军机大臣,命蒙古都统巴清德、满洲副都统达洪阿从之,二人皆宿将,有威名,赛尚阿旋荐士魁、三寿、丁守存等十余人入幕,皆一时之选,清帝悉从之,复调川、黔、鄂各省绿营及京营八旗六千,拨国库、内盈及粤海关备银计三百六十万两,悉归遣用,赐遏必隆刀,饯而遣之。朝野以赛尚阿德隆望重,兵多饷足,事权归一,皆以为献俘有日矣。
  太平军虽胜,而众寡悬绝,军心不免浮动,秀全患之。十四日,秀清托天父下凡,命各遵天命,真心扶主顾王;十七日,遣队潜袭勒马渡,谋渡江合凌十八也,为张钊水勇所败,复不得渡,众心益惧,流言浮语,往往有之。次日,朝贵假天兄口,痛惩陈来,以其私没罗大纲妻首饰,且谰言杨、萧“说话都不准”也,且谕众小守条遵令,同心同力,同打江山。天王慰勉将士妇孺,逐日搬粮,聚于罗渌洞,以为持久计,然敌援四集,敌垒四望,罗渌洞,陈亚贵坐擒地也,众皆以为不吉,谋奋翼以出,别寻生路也。
  向荣自三里之败,与秦定三睚眦不合,周天爵刚愎酷吏,复不能辑睦,以是兵勇皆无斗志,李星沅患之,四月初一日,自柳州力疾赴武宣。
  初三日,乌兰泰至武宣。乌兰泰年少气盛,善用火器,既至,清将吏差安之。次日,星沅亦至。
  初五日,凌十八解郁林州围,复东归信宜大寮,所部有徘徊不去者,后辗转归于天王大队。
  初十日,周天爵以数战不利,奏为坐战之法,谋坐困太平军于围内,徐以事功。
十二日,李星沅病卒武宣。星沅宽厚,颇能和衷众人,既卒,军心殆愕,仓猝不知所适。天王等乘之,十六日,自东乡经大林东北走,入象州庙旺,秦定三自夕达旦,未发一卒,遂为逸去。
  十九日,占象州寺村,廿一日,占中坪、百丈、新寨,廿三日,占大乐墟,天王驻跸新寨,诸军分据险要,积粮秣,深沟高垒,一如在紫荆时,清师踵而不敢深迫,遂环而垒,对峙于中坪、百丈。
  中坪形势险峻,易守难攻,而地瘴人稀,粮秣益少,军裕尤乏,与清师炮战,铅子不继,乃有用铜钱充炮火者,天王等深忧之。
  五月九日,乌兰泰、向荣等移营进迫,天王等以向荣宿将久战,务为持重,乌兰泰少年新进,不谙粤西事务,遂悉众战乌兰泰所部贵州三镇独鳌山、梁山村、马鞍山,设伏壅流,佯败以诱之,乌兰泰不察,中伏而挫,独鳌山威宁镇兵千人复为太平军七人所败,溃遁营中,太平军以清军弃炮轰击,乌兰泰前后受敌,手足支绌,遂大奔,参将马善宝、o(︶︿︶)o 唉博乐果布、刘定泰以下将弁二百人皆没。
  当乌兰泰之用兵西北也,周天爵、向荣亦自东进兵迫都金岭,十二、十三日,再战,小不利,闻乌兰泰败,乃亦引还。清帝以天爵年老,不能和众,旋召返北京,诏以邹鸣鹤继为广西巡抚。
  太平军连战虽捷,伤亡亦众,兼食盐渐近,将士颇有怯者。天王等察之,十二日,使朝贵托天兄下凡中坪,谕众以尽忠报国,得到小天堂,自有大大封赏。初,天王等传教也,惟以死后升天为荣,自是乃创小天堂之说,盖非官爵富贵,子女玉帛,不足以饵人也。十六日,复以天兄命,遣朝贵降僮大战妖魔,云已斩尚妖头,遍谕于军中以安众心,尚妖头,盖向荣之谓也。然军需渐尽,敌援大集,究不可久困绝地,遂分遣哨探四处,以向、乌在北,周天爵在西,皆不能过,惟东路一线,可通紫荆、金田故地,遂佯攻向营,潜作移师之备。
六月初四日,自中坪折返东乡,复返紫荆,天王、云山为前队,踞金田、紫荆、茶地、大坪, 秀清、朝贵、昌辉、以晄等为后队,趋新墟、莫村、思盘,天王旋驻跸茶地。乌兰泰、向荣踵之,不敢迫。
  是日,赛尚阿抵桂林。
  十六日,天地会刘八被擒于合浦,余众三千来投。
  天王等布大众于思盘、蔡村江两水间各村圩,营垒在望,声势相倚,一击俱应,清人视为畏途;于紫荆之西,惟守双髻山、猪仔峡要隘,二隘两山并峙,中通一线,向称天险,太平军复以巨石断路筑垒,立炮台,设木石以备之。
  布置既定,以为高枕无忧,乃部分部伍,损益官制,为持久计。自军兴,转战数地,所在召集会众,皆焚庐舍,举家相从,虽伤亡相继,至此能战者且及万人,遂分五军为十军,从《周礼.司马法》故事,改军长为军帅,军帅辖五师帅,师帅辖五旅帅,旅帅辖五卒长,卒长辖四两司马,两司马辖五伍,每伍伍长一人、伍卒四人,全军凡万三千一百五十六人,而实未足数,是故《太平军目》言及一军人数,初曰万三千二百七十,后改万三千一百廿五,而终不知其数之谬也。
  未几,于各军军帅上设总制、监军,以五行干支数字贯于衔首而别之,各军设典官,职同监军,而受总于总制。旋复封御林侍卫廿员,职同总制。</DIV><DIV break-word?><DIV break-word?>

<DIV break-word?>  六、七月,清师得客兵生力,再攻新墟,天王等力战再却之,然新墟外属村圩,半成齑粉,军实渐窘,而将士嗟怨仓皇,声色又起矣。天父、天兄屡下凡,勉以勿烦愁胆怯,同心诛妖,立志顶天报国,众心稍定,而困窘之势也如故。
  七月十五日,清向荣、巴清德、刘长清、松安等间道潜袭猪仔峡、双髻山,下之,二隘天险,新墟倚为门户,一旦易手,敌垒直入腹中,众心大惧。
  时天王等高卧花雷、茶地,以为天堑无虑,闻之大惊,以为要津皆失,麾下多妇孺,敌朝发而夕至,仓猝无可备御也。而巴清德与向荣不协,创五不可追之议以挠之,向荣不得已而止。
  天王乘清师争议布置未定,十九日,于舟次亲诏全军,勉以努力护持,个个保全,谕各“放胆欢喜踊跃,同顶天父天兄纲常,总不要慌”,部分诸将,命朝贵、达开督戊一监军、前、左各军帅开通前路,秀清统土一总制、中军二军帅即侍卫廿名护中,云山、昌辉领右、后各军帅押后,自紫荆山中诸圩络绎退新圩、莫村,筑垒风门坳,立木砦,放水田中,以御追师。
  天王以新败,军心惶惧,廿五日,命秀清、昌辉夜劫向荣营桂平新墟,擒o(︶︿︶)o 唉袁贵;次日,天父下凡,以“逆令双重,阵前两草退英雄”罪,诛逃将黄以镇于莫村,众心由是差安。
  廿八日,大破乌兰泰四千人于千村,达洪阿与不协,坐视不救故也。
  天王等以屡胜,易之,复恃风门坳绝险,渐疏于备。八月初二日,向荣乘大雾,夜半潜袭,守军仓猝装炮不及,大溃,向荣乘势扫荡坳后诸村,扎营平山,太平军悉众三往争之,失地利,皆不能克。
  捷报至京,清帝大悦,寄诗嘉奖,军中自赛尚阿以下皆以为功成在即,不复以长毛为意。初三日,天王诏令各军各营众兵将,放胆欢喜踊跃,同力同向前,万事皆有天父主张天兄担当,千祈莫慌,以岳飞五百破十万激励之,士众感奋,皆有必死之志。
  十六日夜,太平军焚新墟,乘夜冒雨突出,自大简翻山,东走平南、鹏化、花洲,守隘口者滇、黔军素怯懦,不能御,向荣、巴清德等闻变仓猝逐之,为萧朝贵、石达开、冯云山等大破于平南官村岭,锅帐俱失,不能复追,遁归平南,自此洪杨等从容转进,一无所碍也。
  天王旋分兵,自与秀清、云山引大众趋蒙江,朝贵、昌辉、达开等自路三里、佛子村趋大旺圩、大黎里,天王之本意,盖初欲取舟浮江而东,进取粤东,为团练所阻,不得过。分屯大黎里、太平圩、榕树江口。
  罗大纲时在朝贵麾下,为左二军帅,于丁未岁,尝与胡有福、胡有禄等攻永安州未下,谙熟路径,至是乃请于朝贵,轻骑潜师,间道往袭,又八月初一日,克之,斩清署知州刘江、平乐协副将阿尔精阿。乌兰泰闻警,自夏宜口兼道赴援,以山路崎岖,马足为裹,失期一日,不及。天国之克州县,自此始。
  又八月初七日,天王盛仪卫,入于州城,是日,诏各军所获金宝绸帛等项不得私藏,咸归圣库,逆者议罪。
  永安州虽蕞尔小邑,僻在一隅,而天国将士多起自偏僻乡里,视之不啻通都大邑,且转战久,皆疲惫,思得其所,天王亦委曲从之,有立都之意。旋遣众四处,搬取粮草硝璜入城,于四关险要,掘堑立垒,树棚架炮,以备清师之攻城。
  时军兴久,立功著劳者众,旧官爵不足以饵之,乃于总制上设将军,以五行正副别之,共十员;指挥,自殿左一至殿右七十二止;检点,自殿左一至殿右卅六止,然皆未足额也。
旋复立丞相额廿四员,分天、地、春、夏、秋、冬六官及正、副、又正、又副,盖本《周礼》:“天官冢宰,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是为六卿,各有徒属职分,用於百事”也,而前朝凡立六官,皆主六部事,系衔丞相,自天国始。时朝臣未充,得封丞相者,天官正丞相秦日昌,春官正丞相胡以晄二人而已。丞相以下,分从五主将将令,而取成于天王。
  未几,复封秀清左辅正军师,朝贵右弼又正军师,云山前导副军师,昌辉后护又副军师,与达开皆呼为王爷,自九千岁至五千岁不等。
  廿五日,天王诏各两司马立簿记管下功过,自卒长至军师层层转奏至小天堂,以定官职高低,此小天堂,天王朝堂之谓,故永安州署也。
  天王在乡时,屡应试,皆不售,心颇恨之,及立国,至永安,乃行科举,命官佐将士知书者皆入闱,榜下,以云山抡元矣。
  时清赛尚阿以调度失宜,议以革职留任,方驻阳朔,向荣、巴清德革职带罪自效,与乌兰泰分攻永安州城北、南两路,而向、乌不睦,翼长姚莹等复从而怂恿之,益睚眦,彼曰攻,我辄曰守,故久盘桓,不能进。
  自太平军兴,声威渐著,天地会好事者多假其名,谣言蜂起,以为天王实不姓洪,为广东九头山朱九涛弟子行,清帝诏赛尚阿等访查,十月初五日,赛尚阿、邹鸣鹤奏上,始知天王为太平王,亦不闻朱九涛事,而九头山朱九涛之讹,益遐迩,不能遏,张德坚《贼情汇纂》,号为翔实,于此亦竟不能明辩矣。
  十二日,天王诏将士阵亡者皆职同总制、将军、侍卫世袭有差,从征无官职者皆赐两司马服色,且许以日后显封,“至小亦军帅职,累代世袭,龙袍角带在天朝”也。全军皆官,官皆世袭,旷代无之,故后亦未尝尽遵,及至天京,粤西故旧,乃皆进号“功勋”虚衔世袭而已。
  廿五日,天王诏封五王,以秀清为东王,朝贵西王,云山南王,昌辉北王,管制东、西、南、北各方各国,时天国所统,永安州城、旧县、水窦及东平一里,计七十余村,方圆四百里而已。封达开翼王,羽翼天朝,西王以下,皆从东王节制,自是一应军政大柄,渐集诸东殿,天王养尊处优,画喏取成而已。
  天王复以惟天父可称上,称爷,诏禁呼己为上,及呼诸王曰王爷,自是臣下朝觐,皆呼天王曰主,曰万岁。复诏后宫称娘娘,贵妃称王娘,时天王所在纳姬,已有后宫卅六人云。
是岁,南王制天历成,东王率诸王联衔献于天王,诏颁行天下,天历大月卅一日,小月卅日,每四十年一加,月卅三日,取真福无边,有加无已意。每七日一礼拜,用日曜干支,而尽去吉凶休咎诸辞。
  自天国兴,天条书、太平军目,皆有传抄,而仓猝未即梓行。既得城,始刻板印诸书,号为诏书,天王旨准乃许颁行阅读,诏书外皆号为妖书,聚而焚之,有私藏私读者以通妖论处。上帝会严禁偶像,故所至寺庙为墟,而初不尝罪及诗书也,焚经史百家诸书,自永安始。辛开岁凡颁行诏书五种,曰《天条书》,曰《太平军目》,曰《颁行历书》,曰《幼学诗》,天王亲撰,叙天父天兄天王诸神异以训蒙者也,曰《太平礼制》,叙诸王各官及戚属称呼,各官妻子称呼多至廿余种,而纷繁琐屑,人所不堪,故终天国之世,具文而已,实不能尽遵。
  是岁,天地会招军堂号洪大全者来投。大全湖南兴宁人,本姓焦,名玉贵,慕诸葛武侯为人,更名曰亮,起事于本乡,闻天王至永安州,遂舍众来从。大全伟姿容,有仪度,献条陈,言时务,吐属不凡,闻者异之。天王得之,颇喜,然终嫌其非类也,待以宾礼,备顾问,而实无所用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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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break-word?>  廿九日,天父下凡,诛军帅周锡能等,以其在外暗降清军,入城谋为内应也,并枷责知情不举者朱锡琨、黄文安,既诛,奏天王闻知而已。
  清赛尚阿以攻城久不得手,从丁守存及郧阳镇总兵劭鹤龄请,十一月,复起向荣总办永安北路军务,十七日,向荣移营龙眼潭,太平军争之,不胜,两垒对峙,遥不过里许,永安城围始窘,幸乌兰泰与向荣不睦,与抗衡,不肯屈降,赛尚阿重伤其意,委曲敷衍,是故城围尚未全合。
  壬子二年,正月,始用天历。
  天国男女隔绝既久,虽夫妇不得轻相见,将士渐不能堪,入永安,城居安逸,私相聚者往往有之。廿七日,天王诏诸王及各军各头领,务宜时时严查,有犯第七天条者,一经查出,即行斩首示众。第七天条,所谓禁奸邪淫乱者也,而夫妇同寝,甚或父女兄妹私相授受,皆以此入罪,此人情之所不堪也。
  永安久困,城中粮草硝璜日乏,惟倚乡民及壮勇私售,可通一线接济。清吏觉,密哨卡,严盘查而禁遏之,由是城中益窘,初,每与清人战,辄鸣炮连环,轰击不辍,至是以乏火药铅子,每战炮不过数声,虽营垒严整,将士奋勇,清人百计攻围,终不能越雷池半步,而势终不能久持也明矣。未几,清人铸巨炮成,环城滥轰,炮子洞天王、东王诸府壁,诸王遂决意突围,别作良图。天王之意,欲东出昭平、平乐而入粤耳。
  二月卅日,天王诏突围,命尽弃辎重财货,“男将女将尽持刀,现身着衣仅替换”,欢喜踊跃,坚耐威武,放胆诛妖。三月初二日酉刻,罗大纲为先锋,乘雨东出,破古苏冲清寿春兵垒,得火药十余担,夺路以出,诸王继之,遂溃围,弃永安。
  清吏闻之,皆大震,空营逐之。秦日纲引众为殿,行至仙回龙寮岭,以绝险,大雨彻宵,易之,不为备,初四日拂晓,乌兰泰潜师自山梁绕出日纲后,与张敬修夹击之,日纲仓猝不能成列,麾下多妇孺,不堪战,遂大败,男妇死者二千余人。天国军兴以来,
  乌兰泰骤胜而骄,悉众穷追,向荣苦劝不听,不得已亦从之。天王等以情势急迫,生死攸关,乃集众大誓,励以复仇。次日晨,遣轻骑诱敌大峒村,伏兵山径以待之。时当大雾,咫尺不辨,清人果中计,入稾中,伏甲骤发,杀声震山谷,山僻路窄,径仄地滑,清军拥挤踉跄,不复队列,枪炮无所施,太平军赤脚短刀,前后围裹,肉搏酣战,清军入谷者五镇,长瑞、长寿、董光甲、劭鹤龄皆战死,惟和春在后,为向荣督队舍死救出,是役也,向荣折兵八百,乌兰泰军几覆,拥散卒数十,蔽匿深涧,仅以身免。由是不能复追。
  初,洪大全在永安,天王等颇优礼之。然其屡谏天王以勿焚书,勿滥封,天王以下浸不悦。天王等既入城,多纳姬妾,大全以为天下未定,不宜耽乎宫闱枕席之欢,天王益不悦,乃疏之,大全素有异志,至是大失望,颇泱泱,潜逃出城,为逻骑所获,执送天王。天王虽忿,仍惜其才,不肯杀,既突围,铁索锒铛,曳之从行,龙寮岭之败,缧绁不便,为清将全玉贵所获。
  赛尚阿既亡四镇,恐清帝见责,彷徨无策,得大全,大喜,乃诈以为天王谋主天德王,命丁守存献俘阙下以塞责。清君臣虽渐知其诈,而窃患清师屡败,思有以振作,遂以谋反首逆,磔之北京市。
  太平军既战胜,东王乃变天王之计,绕自牛角瑶过荔浦马岭,出六塘墟、高田,谋取桂林省城。十五日,至城下,冒向荣黑帜赚城,适向荣兼程来赴,已入城,在城上,谋乃不成。
  次日,乌兰泰轻骑来援,攻象鼻山,战于南门外将军桥,中炮重伤,未几卒,清师在城外者闻之夺气,遂不敢迫。太平军虽胜,而久战疲敝,众不足二万,能战者才数千人,萃于西南二门,夹漓而营,不能合围,患众寡,乃使妇女童子,荷竹枪旗帜,登独秀峰,向城呐喊以助势,兼以辎重尽失,寡炮火,桂林城大而坚,向荣老于戎机,守御皆合法度,故久攻,不能克。四月十五日夜五更,解围去,从湖南人李能通之计,欲北入湘,取湖南为家也。清吏皆愕,不敢追。
  十八日,克兴安,不守,水陆络绎,沿湘而北,廿日,至全州城下。
清知州曹燮培先已截江乘城,太平军至,不得过,悉众攻围,血战十一日,穴地轰城克之,斩燮培。太平军之穴地攻城,自此始。
  五月初一日,弃全州,沿湘北上,至蓑衣渡,清江忠源、和春截江邀之,太平军失地利,战颇不利,南王于攻全州时被伤,至是,伤发而薨,一军夺气。乃急变计,五月初三日,尽焚舟只,全军渡湘而东,道东水关,越黄华山隘,间道奔永州。清师逐之,颇得辎重家口,而精锐失亡无多,清人弹冠相庆,乃以大捷上达,江忠源自此名噪天下。然天国军势虽不甚挫折,而先机顿失,入湘之举,主客势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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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02:41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break-word?>  是日,自水西桥进取永州,时潇水大发,清湖南提督鲍起豹先至,撤浮桥舟只,焚对岸民居,严阵以待之。太平军至,阻水不得过,李能通等导之,遂解围向西南,克双牌,逼道州,初九日,进至庄水铺,距城四十里耳。
  守道州者前湖南提督余万清,自全州移营至,麾下才五百人。闻警仓猝,知不能敌,乃开西门遁江华,是日,道州克。
  太平军自出永安州,久战疲敝,不得休息,至道州,不得食已三日。而湘南素为天地会渊薮,四乡聚义者在在有之,闻天王大军至,皆大奋,初,天王、南王立军制,杂诸县会众以为军旅卒伍,欲以习指麾,便号令者也,至是乃专设道州大旗,以徕新附之众,惟不得拜邪神及违天条军令,余皆听自便,于是会党饥民来投者如市,军势复振。
  六月十三日,赛尚阿抵永州,诸镇清军,兼道来援,至城下者二万余,道州东、南、北三道绝,惟西线可通。
  大军离乡久,军中以前途为忧,颇有安土重迁,倡言欲由灌阳归粤西者。东王奋然曰:“已骑虎背,岂容复有顾恋?”以湖南鱼米之乡,力主取而据之,以图大计,天王颌之,自是归广西之议渐息。六月廿日,罗大纲轻骑克江华,廿五日,克永明,分兵守之,以为道州倚角,得天地会周法贵、朱红等臂助也。
  廿一日,清两广总督叶名琛陷罗定罗镜墟,凌十八战死。凌十八自郁林州败回,复据罗镜墟死守,清人以大军围攻,久不能克,墟中余众不过百人,斗志愈炽,诵经之声,闻于敌营,清吏相顾失色,至是终饥疲不能支,一军皆覆。
  七月初六日,弃江华,永明,次日夜,全军弃道州,自四眼桥小径经水打铺南折下灌,旋东向,初八日,克嘉禾县。清将和春受命堵截,不敢遏,与太平军旌旗相去百十里,不敢行,行则尾之,是故天王大军从容转进,一无滞碍。
  十一日,克桂阳州,清知州李启诏遁樟树圩,惊怖自溺。十四日,和春踵至,东王逆战大破之,逐北廿余里。是日,克郴州,夜四更,弃桂阳州,全军入于郴。郴州会党亦燔,行招军,众至五万余,能战者亦不下万人。
  道、郴多矿徒,善掘地道,天王、东王乃立土营,矿徒应募者皆归之,设指挥一员以统之,事后克武昌、金陵,威震东南,皆此辈功也。
  西王闻长沙城虚,谋间道以轻兵潜袭取之,请于天王,从之。廿三日,会党导之,督曾水源、林凤翔、李来方出郴州,是日,克永兴,斩知县温德宣,天王自郴分兵守之。
  廿八日,西王克安仁,卅日,克攸县,次日,弃安仁、攸县,进克茶陵州,八月初八日,克醴陵,旋进长沙石马铺,败斩清援师陕西西安镇总兵福诚等,进扑长沙南门、小西门不克,置炮妙高峰以攻城,清巡抚骆秉章等坚守不下,西王督战南门,中炮重伤,曾水源等具禀郴州求援。
  时天王等在郴、永,与和春等相持,得报大惊,廿二日,弃郴州,赴永兴,廿四日,弃永兴,仍蹈西王故径,走安仁、茶陵州、攸县、醴陵,九月初二日,抵长沙城下。
  然清军已辐,城内两巡抚,一帮办,两提督,城外十总兵,兵勇三万余,未几更增至五万人,而太平军众寡势单,惟据城南一隅,不能合围,且蔡公坟要地复为江忠源抢据,争之,不得下。与战,复不能胜,形势渐窘,屡穴地攻城,凡轰倒城垣四次,清军死拒,皆不得入,幸翼王西渡湘,据水陆洲、龙回潭,掠西安秋粮以给军,立垒河西,以为倚角,大军乃得不困。
  然仰攻坚城久,不能克,师老兵疲,势不能久持,且粮虽不乏,油盐为艰。天王患之,十月廿五日,造作玉玺,诈为天授,示诸三军,皆踊跃欢呼万岁,复编封有功,士心大振。天王乘之,廿七日,乘雨撤围,自龙回潭渡湘而西,拟自宁乡、益阳沿洞庭趋常德,进取河南为业。
  长沙之役,前后凡八十一日,斩清师总兵以下数千,功败垂成者四次,而终不能克,越明年,曾国藩湘军起于湘乡,而左宗棠是时方为举人,赞巡抚张亮基幕府,是时乃在围城中,此数人后皆天国劲敌,安庆天京之破,康王梁王之覆,皆此辈力,长沙之不破,殆天意也。
  城中清吏闻敌退,且愕且惧,无敢言贺,向荣惑于疑兵,饬东岸诸军尽赴湘潭,以是太平军从容走宁乡,一无阻埂,廿八日,克之。
  卅日未刻,进至益阳南岸,守卒皆溃,士民焚香执花,开城延入,清军踵至,次日,东王分三路迎战于陆贾山,大破之,斩副将纪冠军。
  时民舟数百,阻兵火,泊资江上,太平军至,皆为所得,东王以水路既通,乃变天王计,全军出临资口,欲取岳州,顺流窥武昌省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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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二日,弃益阳,初五日,至临资口,清湖北巡抚常大淳于湖底设桩阻之,上帝会徒巴陵晏仲武应募渔勇,尽得其实,遣使告于东王,及至,募土民数千帮拆河内卡桩,一日而通,遂长驱而向土星港,次日,克之,长驱而向岳州,清师仓猝不为备,守卒裁八十余,提督博勒公武不战而遁,初十日,克岳州。
  岳州水陆辐辏,素称富足,既克,募兵得数万人,获吴三桂窖藏炮火及得健马无计,编立马队,传檄两省,军威大振。
  太平军于岳州城下得船五千,悉编入营伍,以祁阳人唐正财为典水匠统之,自是行军,老弱妇孺,辎重军需,悉在舟中,阵前皆战士,军锋愈不可当矣。
  十四日,弃岳州,水陆入于鄂。
  十六日,别部克蒲蕲,斩知县周和祥,水师抵汉阳城下。十九日,陆师偪武昌东门。
十七日,检点黄玉琨、指挥李来方、林凤翔、罗大纲等克汉阳府,斩副将朱翰、参将长庆、知府董振铎。
  廿一日,清向荣援师至武昌城下,营于长虹桥;以翼王督精兵御之,复命唐正财跨江构浮桥两座,以通南北联络,兼断武昌运道,城中望之,无不夺气。
  廿六日,克汉口镇,天王、东王登岸,天王驻跸汉口关帝庙,旋铸金玺金龙头,遍封文武有功者。
  十二月初九日晨,以地雷轰塌文昌门城垣廿余丈,诸军踊跃以入,遂克武昌府,斩清湖北巡抚常大淳、提督双福、布政使梁星源、按察使瑞元、学政冯培元、河北镇总兵常禄、郧阳镇总兵王锦绣以下文武百余人。天国之克省城,自武昌始。
  既入城,命城民皆拜上帝,又令全城别男行女行,设女馆,立广西妇女为女官以掌之,未几,复立老人馆以寓耆龄者,立能人馆以处残疾。设圣库于武昌长街,凡公私金帛谷米,咸入圣库,每馆日发油一杯,人各谷米三合以为生。天国之立圣库,严男女别,肇于金田团营,而用诸城民众庶,自此始。
  十四日,天王入武昌,驻跸清湖北巡抚衙门。次日,诏立进贡公所,纳民间进贡,贡者给以执照,许太平时议叙。
  是岁,复撰《颁行诏书》,辑东王、西王三诰谕成帧也;《太平诏书》,系天王三《原道》及《百正歌》合编;《天父下凡诏书》,录天父永安州审周锡能事始末,及《太平诏书》,撰成,旨准颁行。
  十七日,克黄州、武昌县;
  东王以入营者众,奏分十军为卅军,自中一军至左六军止,复立水营五军,土营一军,诏从之;复患军裕不充,乃悉藩库及粮盐诸道府库军需钱粮,及城中大小官绅私产,咸入圣库,分遣将士入富户之室大搜金宝,号曰打太平先锋,非官绅之家者咸给借票一纸,谕以成功即还。
  十九日,尽搬黄州、武昌县府库银钱谷米入武昌省垣,弃二城不守。
卅日,岁除,天王选妃于武昌阅马厂,入选者六十余,送天王寓目,或纳或送还,自是后宫妃嫔,增至五十人。
  癸好三年春,正月,初一日,朝会于武昌,集百官,仪仗受贺。
  武昌居天下之中,四达之地,清君臣惶恐,皆不知长毛之所趋。而天国君臣,亦议论不一,有欲溯峡江入蜀者,有将逆汉水取荆襄者,东王利江南财赋,欲浮江顺流,东下取之,而天王以奉天诛妖,为天下主,不能舍僭号者不时讨,力疾欲迳上河南,都洛、汴,以直窥燕京,重违东王之意,不欲显言,乃暗唆女将卞三娘倡言之,与东王等争论久,不能决。东王不得已,乃托天父下凡,命全军东,众人自天王以下皆唯唯,卞三娘愤懑,自引所部归粤西,不知所终。
  初七日,东王率百官登天王第请行,诏从之,弃武昌、汉口、汉阳,悉驱市人入营,城民奔避不及者皆踉跄随行,武昌遂为空城。
  时胡以晄、林凤翔、李开方等将陆师,诸王及秦日纲、罗大纲、赖汉英等将水师,天王御金龙大舟,列钲鼓,张黄帜,万舟拥护,水陆众号五十万,帆樯蔽江而下,沿江郡县,望之无不夺气。
  初九日,翼王克黄州;十一日,先锋春官正丞相胡以晄克蕲水,别部取黄石,皆不守。清钦差大臣两江总督陆建瀛、江西巡抚张芾垒于老鼠峡以邀之。
  十三日,大战于老鼠峡,清师大溃,恩长战死,浮尸下游,武穴等诸戍望之夺气,皆无固志,望旗辄奔溃。十六日,克九江府,张芾自瑞昌走南昌,陆建瀛东遁,过安庆,不敢登岸,函告巡抚蒋文庆,嘱坚守而已,归金陵,遣队戍东西梁山,不敢复言攻战矣。向荣踵及天王大队,与战,败于官牌峡,亦畏势,不敢逼。
  十八日,弃九江府,过湖口;廿一日,克彭泽县,旋弃之。
  廿二日,翼王克安庆,清巡抚蒋文庆自尽,总兵王鹏飞溃桐城。别部克望江县,斩知县卫君选。是日,胡以晄陆师克蕲州,旋东与水师合。
  廿三日,弃安庆而东,次日,翼王克池州府;廿六日,克铜陵县。
  廿八日,天王诏内外臣工言别男女,外言不得入内宫,臣下不得称及后宫姓名位次,不得窥后宫面,不得传后宫声,不得已而言及,惟许称娘娘二字而已。自是天朝后妃名号多不录,开辟以来,未之有也。
  卅日,翼王克芜湖,次日,弃芜湖,克东梁山,斩清福山镇总兵陈胜元。
  二月初二日,克太平府,以府名太平,未之入;克和州。
  二月初一日,克江宁镇,金陵东南门户,于是洞开矣;初二日,李开方陆师进薄金陵聚宝门下,初七日,东王督大队皆至,水师自上河泊至下关七里洲,陆师列阵亘数十里,军容整肃,城上望之,一片红头黄帜,无不气夺。
  自武昌至金陵,千八百里,卅日而至,盖老弱妇孺,皆在舟中,陆行将士疲者,亦轮替入舟小憩,故将士勇锐,所向无前,且天王、东王遍诏谕全军,曰取金陵为小天堂,立万世基业,三军皆振奋,略城堡,舍要害,兵不留行,日行六十里,以是迅捷乃至乎此。
  十四日,城破,斩两江总督、钦差大臣陆建瀛,前广西巡抚邹鸣鹤、江南提督福珠洪阿、代理布政使江南盐巡道涂文均、总兵程三光等。江宁将军祥厚督旗营据满城不下,满城,故明宫城也。
  十五日,满城下,清钦差大臣江宁将军祥厚、副都统霍隆武、协领增福、佐领海明以下驻防八旗男妇壮弱二万余人死城中,几无幸免者。
  太平军既入城,命逐户搜拿清朝兵将、八旗满人、在籍官绅及顶戴靴帽朝珠印书等类,呼曰搜妖,余无所犯,号令整肃,兵将无令,不得擅入民宅,城民渐安之,未几,命全城男女分馆,百工归行,立女馆、老人馆、诸匠营等统之,以廿五人为一营,男曰新兄弟,女曰新姊妹,虽夫妇不得相见。
  廿三日,东王入城,命李来方、林凤翔、罗大纲、曾立昌、吴如孝等二万余人东略地。
廿四日,天王盛陈仪卫,入于金陵,自是迄于崩,未尝出此十三门焉。旋诏改江宁府为天京,修清两将总督衙门为天朝宫殿,立为天朝都城,遣使四出,遍告于中外。 </P></DIV>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05:42 | 显示全部楼层
<P>  既都金陵,遍封有功者,增将军额至百人,六官丞相及检点、指挥额缺者,次第补授,废御林侍卫,改立节气、月将、月令诸侍卫,增陆师为九十五军,自中一军至左十九军止,扩水营为九军,土营为二军,然当封者多,官额不足,乃设恩赏虚衔,自丞相以下皆有恩名,而实无所用事,酬庸而已。复设职同官,以充诸司百僚,自职同检点至职同两司马止,无职同丞相者。
  廿六日,向荣踵至,扑紫金山不能克,营于城东孝陵卫,号江南大营,去城不过廿余里,炮声鼓角相闻,东王本欲徇下江南,至是大惊,遂寝其谋,于紫金山第三峰及富贵山下龙脖子分立天堡、地保二城以抗衡之。
  是日,罗大纲、吴如孝克镇江府,清江苏巡抚杨文定走江阴,京口副都统文艺走丹阳;李来方、林凤翔克仪征,次日,克扬州府,斩副将朱占鳌,漕督杨殿邦、两淮盐运使刘良驹等遁高邮。诏以罗大纲守镇江,李来方、林凤翔守扬州,黎振晖守瓜洲,黄德生守仪征,皆号钦差大臣,天国统兵佐将号钦差大臣始此。未几,以吴如孝代黎振晖,黄德生谋叛,诛之。
  是日,春官副丞相吉文元渡江克浦口,进迫六合;卅日,复为清直隶提督陈金绶、候补四品京堂胜保所陷。
  是月,清帝诏以琦善为钦差大臣,以陈金绶为帮办军务,并内阁学士胜保、左副都御史雷以諴等,合马步军万七千余,营于扬州城外雷塘集、帽儿墩,号江北大营。时强敌环伺,天国兵力不敷,复谋抽兵扫北,乃弃七桥瓮、紫金山诸垒,筑土城于下关东、西,号三关,且于十三门外各筑高垒,以防冲突。
  四月初八日,诏以天官副丞相林凤翔、地官正丞相李来方、春官副丞相吉文元锐卒九军二万人扫北,谋直趋燕京,以覆清祚。复命殿左三检点朱锡琨、殿左七指挥许宗扬、殿右十六指挥黄益芸等督左右五军为殿,发天京。
  十一日,许宗扬、林绍璋等自六合败回。锡琨、益芸等渡江北进,失道走六合,夜宿营城下,为清六合知县温绍原所乘,纵火焚其火药库,大败,益芸焚死,锡琨引别部北走滁州,后与林、李、吉等合,余众遁归天京,遂不复北。
  廿三日,英使文翰来聘,命舰长费士班缮书,叙约章,言中立,且询攻苏南、上海之期也,翻译密迪乐携入城,以晤当道。天王、东王等咸不解其意,以西洋人同道也,命北王、翼王与晤,旋赐诏抚慰之,文翰以诏书有来朝进贡等字样,不纳,报以《南京条约》录副,复叙中立之意,天国遣检点赖姓与晤,以释其憾。
  文翰本拟亲谒东王,以礼仪之嫌未果,致书婉谢而已。诏命东王复书,答以天下一家,皆拜上帝,外人来华贸易,皆从自便,惟禁绝鸦片等害人之物云云,意甚殷勤,属望西人念同教之谊为助而已。复赠以天国印书数卷。
  天王虽敦睦好,而自以上帝次子,万邦万国之主,颇以藩属视西洋诸国,文翰览之,不悦,已行,复驶还,贻书言及,语颇凌厉,至以道光岁兵轮炮火为胁。
  时天京虽立,天王犹欲往河南,东王患之,而重违其意,未几,假天父下凡阻之。东王恐天王不悦,朝臣异言,乃集朝中文臣黄再兴曾钊扬以下四十一人,著《建天京于金陵论》,书成,奏天王旨准,颁行天下,由是迁都之议渐息,外人不知者,或以为都江南,天王之意,实非也。
  天京城民既皆入营,男妇隔绝,家室尽空,复以万物皆天父赐来,不用钱买,谕百工归衙,禁绝贸易,久之,内外皆不以为便;天王复颁《待百姓条例》于城中,曰不要钱粮,而天下万物,皆天王所有,每岁大口一石、小口五斗口粮外,一切皆解圣库,百姓皆鼎沸,曰当我家资,离我骨肉,财务为之一空,妻孥忽然尽散,莫此为甚。四月,东王、西王联衔诰谕于通衢,谕士农工商,各安其业,渐开互市北门桥,旋移南门外等凡六处,号买卖街;而城中贸易禁绝也如故。
  十一日,林、李、吉克滁州,十三日,克临淮关,廿三日,克凤阳府,与朱锡琨合,廿八日,克怀远县,所下城池,皆弃而不留戍。
  天王发自武昌也,尝命叶师帅赉书广州,邀罗孝全入朝,廿五日,书至,孝全启程往天京,至上海,阻兵不得过,乃还。
  时天京坐困,军裕浩繁,谋略地取粮于上游,廿九日,命春官正丞相胡以晄、夏官副丞相赖汉英等,统舟千余、将卒数千人西征,旋下东西梁山、裕溪口,自后凡西征所获郡县,皆立乡官,留兵守之。汉英,天王姐夫也。
  是月,江淮数省地震,天王以为瑞,诏告天下,曰“地转实为新地兆,天旋永立新天朝”,强敌近在肘腋,乃称一统太平。
  天王以信实上帝,斥古今图书皆为妖言,得书悉焚以火,藏者读者皆抵罪,由是大军过处,书籍几无孑遗。至天京,复删已作《原道觉世训》等引述经史古人言语姓名几尽,《百正歌》至全篇删尽而后已,东王虽不学,幕中多读书人,雅不以为然,常切谏之,天王不从,是月,托天父下凡,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及事父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尚非妖言,未便一概全废,天王重伤其意,乃诏立删书衙,曰删古书而后准读也。所删盖古今帝王尊号及鬼神祭祀之语,复改诗经为诗韵,字典为字说,说文为其文,然天王虽诏立此衙,中心实不欲留古书,东王虽奉诏,复不欲删书,是以衙虽立而事废,终天国之世,删书而后旨准梓行者,《武略书》一卷而已。
  五月初二日,林、李、吉、朱克蒙城县,斩清知县宋维屏。
  初五日,胡以晄、赖汉英、曾天养等克池州,旋西上,围安庆,次日,克之。以晄留皖略地,汉英、天养等西上。是日,扫北军克亳州,斩知州孙椿。
  初九日,赖汉英、曾天养入赣,克彭泽县;扫北军入河南省,克归德府,次日,败河南巡抚陆应谷于宋集,林、李、吉、朱等乘胜,十一日,克宁陵;次日,克睢州。
  约是月,天王子天曾诞,诏军民讳曾字,以是曾水源、曾锦发、曾天养等悉易姓永氏;天曾旋夭折,废曾字不复讳,诸易姓者复姓曾氏。
  十四日,赖汉英克湖口县。
  是月,扫北军克杞县、陈留,围开封,不下,旋解围西上,将觅渡,过黄河。
  十八日,南康府民人缚清知府恭安、知县罗云锦于赖汉英军前,遂克南康,进围南昌省城。郡民缚献长吏,自此始。
  十九日,扫北军克中牟、郑州县、荥阳,廿二日,克巩县,得洛河煤艇,次日,渡河而北,廿六日,克汜水县,廿七日,克温县,六月初三日,围怀庆府。
  以西征兵单,六月,诏以国宗石祥祯、韦俊、石镇仑等往援之,国宗者,天王及诸王兄弟子侄行,昆仲曰国宗,侄辈曰国相,既领命出京,则悉号国宗云,将兵者更加提督军务衔,余为闲散国宗,能军用事者如韦俊,其权与秦日纲、胡以晄侔,余辈则或视丞相、或视检点比肩而不一。
  时立国既久,官职粗备,而新官莅任,委状告身,一应俱无,惟榜列姓名,悬诸朝门而已。六月,北王拟官凭式样成,呈东王,东王奏上,诏准,自是大小官员皆有凭,号官执照,中钤东王印,骑缝钤北王印,半钤照上,半钤底簿。未几,复奏行将凭之制,凡天国命将出师,领兵者皆号为佐将,颁东王将凭一张,黄洋绉所制,上钤双印,佐将据此,可先斩后奏,若无此凭而擅杀人者抵罪。
  是月,城中讹言有奸细混入,众心惶惶,谣言四起,北王与东王议,乃立门牌之制,牌以白纸尺幅张门上,榜列阖家阖馆姓名年岁人数,虽贵至天官正丞相秦日纲不免,无门牌及牌上无名者,一经查出,即行抵罪,此保甲遗制,所以严门户,防奸回也,于是谣言渐息,此制行之有效,故终天国之世,在在奉行之,复推求敷衍,而更有店牌、船牌等制。
  时已有朝会之制,而天王自贵重,不欲见外臣,东王亦利自专,不欲令诸将见之,乃诏曰垂拱而制,非大喜庆不朝,朝则自天官丞相以下咸俯首跪拜如仪,礼成而退,无一言及于军政。军政要事,惟诸王乃能面奏之。诸王朝天王,东王立陛下,称弟,北、翼二王跪陛下,亦称弟,他官偶有奏事得入陛见者,俯伏陛下,称臣。一应章奏,惟请安、谢恩诸事,群臣可具本迳达,奏事须禀诸王代转,否则天王不阅。天王深居简出,不喜见外臣,常曰“勤理天事,便是朝见”;诸王奏事,辄朱批于奏尾,称御照,而寥寥无多言,每惟批“旨准”二字而已。
  本月得冶师十二,封铸钱匠四人,职同指挥,使铸钱,号天国圣宝,而不谙故事,所铸参差,有不辨肉好周郭者,迨计议渐精,乃鼓铸而遍行天下,其钱有金、银、铜三等,文曰太平天国,或太平圣宝,或天国圣宝,国字从王不从或,取人王中央之意也。其大小花钱,备极精制,至今宝之。
  约是月,诸王献铜尺,以十六寸为尺,而长于清制七分,诏颁行境内。
是月,北王奏立门牌,诏从之,所以防奸回之窥伺也。门牌之制,牌以白纸尺幅张门上,榜列阖家阖馆姓名年岁人数,虽贵至天官正丞相秦日纲不免,无门牌及牌上无名者,一经查出,即行抵罪。此制行之有效,故终天国之世,在在奉行之,复推求敷衍,而更有店牌、船牌等制云。</P><P>

  天王生长两粤,素疾鸦片之害,己酉岁,已赋诗殷殷,诫人勿吸洋烟,曰烟枪即铳枪,自打自受伤,多少英雄汉,弹死在高床;既登极,至天京,复下诏劝人戒烟,曰戒烟病死甚诛死,脱鬼成人到底高,而积弊已久,竟不能尽绝,遂峻其法,吸食洋烟者概斩不留。
  天王复恶烟酒诸项,诏黄烟水酒一概禁绝,违者斩首不留,而嗜者众,究不能遍查,军中乃有造作隐语,呼烟筒曰长龙,旱烟曰红粉,酒曰潮水,以瞒上下耳目者,东王及主刑名者黄玉琨等亦雅不以为然,凡获犯此禁者,酌情枷号杖责有差而已,不尽依天王之法。
  时军务倥偬,重军法而轻文吏,将兵在外者,虽卑至师旅帅,动辄榜谕通衢,罗列条文,号为天法,诛求深刻,依者鲜不失入者。有识者患之,遂奏立刑名章程,先命陈承镕主之,五月,复易以夏官正丞相黄玉琨,凡大辟以上,玉琨书禀东王,东王偕北王、翼王奏上,天王御照可奏,乃交翼殿刑部施行。然天国刑律苛严操切,无徒刑,有罪者非杖辄死,复有点天灯、煲糯米诸刑,军民泱泱,咸以为不便;又,避讳烦苛,以王者当尊,命姓王者悉改黄姓,不则汪姓,虽赐谷王盛均父子叔侄不能免,宗族外,禁洪姓,姓者悉改童氏,亘古以来,未之有也。是岁,天王诏惟耶稣可称大哥,误呼长兄为大哥者,概斩不留,刑狱之滥,一至于斯。
  林凤翔等之北渡河也,后队四千余人为追师所及,不得渡,遂南归,初四日,破新郑,弃而南,十一日,克遂平,旋入鄂,廿七日,合捻众,下黄安。
  是月,清始行厘金,帮办江北军务雷以諴从幕客钱江议,奏试行于扬州仙女庙大营也。厘金者,设卡抽捐行座商,以裕军需也,军兴以来,清人每患军费之不充,至是大得周旋,然此举流毒商贾,肆毒市井,民间为之凋敝,且督抚大员,自此皆握财权,制军经制,咸不仰于有司,近世军阀之兴,实滥觞乎此也。
  七月初一日,曾天养克江西丰城,初三日,克瑞州府,斩知县胡光辅。
  初六日,扫北南归之众自湖北罗田入于皖,克英山,次日,克太湖,与春官正丞相胡以晄合。
  十四日,曾天养克饶州府,斩知县沈延庆;廿四日,克乐平县,清知县李仁元举家o(︶︿︶)o 唉。
  东王渐专擅,天王雅不悦,是月,天父下凡,诏以“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盖所以辑睦之耳。
  是月,东王罹病,目疾甚。东王之病,百务操劳,事必躬亲,复不能戒声色之好,枕席之欢,以至于此也,天王闻而忧,赋诗诫以节欲惜身,然终不能悛,后一目竟眇。
  林、李、吉、朱之围怀庆府也,内攻坚城,外御援敌,清钦差大臣、直隶总督讷尔经额督诸省精锐二万余,与战久,不能胜,而怀庆知府余炳焘,河内县令裘宝庸并为能吏,坚守不下,扫北军意在燕京,不欲久攻,睹清师大集,乃思变计出困廿八日,解围去,越太行山小径而入于晋,清师数日乃知,畏其威势,不敢逼。自围城至围解,凡五十五日。
卅一日,扫北军克山西垣曲,斩清河东道张锡藩,知县晏宗望。
  八月初一日,小刀会周立春等克嘉定,初三日,刘丽川等克上海县,称义兴公司,旋分兵略取青浦、南汇、川沙、宝山诸县厅,窥松江府、太仓州,小刀会,天地会支派,萌自南洋者也。
  初三日,扫北军克绛县,初四日,克曲沃县,初八日,克平阳府,次日,克洪洞,山西大震。
  初十日,东王寿诞,开东试,取进士及三鼎甲。时天王诏立天、东、北、翼四试,皆于各王寿诞入闱,天王寿诞十二月初十日,翼王二月初一日,北王六月廿日,皆不及,故首开东试。天试旋改十月初一日,以幼主生十月也。
  十八日,曾天养克江西彭泽。
  十九日,清以胜保代讷尔经额为钦差大臣,御扫北军。是日,曾天养克安徽东流。
  赖汉英等围南昌九十三日不下,廿日,解围北去,是日,曾天养克安徽建德,扫北军克山西潞城县。
  廿一日,扫北军克潞城县,廿二日,克黎城,道太行山,复入武安、涉县以窥直隶,廿五日,大破清已革钦差大臣讷尔经额于临洺关。是日,国宗石祥祯、韦俊克九江府。
  廿六日,扫北军克直隶沙河,斩知县玉衡;次日,克任县;是日,石祥祯、韦俊克武穴,入于鄂;廿八日,扫北军克隆平,次日,克柏乡,卅日,克赵州。
  秋,封天官正丞相秦日纲顶天侯,封侯始此。
  九月初二日,扫北军克栾城,斩知县唐盛;次日,克藁城;是日,安徽守军奏克巢县。
初四日,扫北军克晋州,斩知府杨云鳌;初五日,清帝诏以皇叔惠亲王绵愉总理北京巡防事宜;初六日,克深州,斩知州陈希敬。
  时讹言太平军游骑至定州之张登,燕京震恐,清帝于朝会对众痛哭,举子不肯入闱,官绅往往告假而遁,市廛为之空,或云,咸丰欲北遁热河,业暗谕各省输赋税于承德焉,史事微茫,不可详考也。初七日,清帝诏以绵愉为奉命大将军,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为参赞大臣,分赐锐建刀,讷库尼素光刀,总统四将军,督旗营察哈尔兵出屯京外,以备非常,次日,复命恭亲王奕訢参理京城巡防事务,京城设巡防所,戒严。
  捷报至天京,诏封李来方定胡侯,林凤翔靖胡侯,吉文元平胡侯,朱锡琨剿胡侯,追封黄益芸灭胡侯。
  天王以扫北军屡捷,以为清祚将尽,乃诏贬直隶省为罪隶省,曰俟天军克复,方更名曰迁善省云。集朝内文臣著《贬妖穴为罪隶论》卅二篇,既成,旨准颁行。
  复诏一切书籍盖玺乃许颁行阅读,非颁行诏书概称妖书,读者藏者皆抵罪,命文臣撰《诏书盖玺颁行论》廿五篇,旨准颁行。
  是岁,颁《天朝田亩制度》,云欲分天下田宅,免天下钱粮,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而又谓万物皆上帝所有,每岁各户所得,除酌留口粮及五母鸡二母猪外皆解圣库,婚丧嫁娶,官为操办,通天下皆一式云。
  天王患宫室卑陋,屡欲经营,而土木百匠不充,不得逞其志,惟役诸匠营,毁清康、乾二帝行宫及寺观,自清藩属至西华门,筑垣起栋,以为天朝宫殿而已。</P>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break-word">  甲寅四年,春,正月,初一日,诏以夏官又正丞相曾立昌、冬官副丞相许宗扬、夏官又副丞相陈仕保督十五军六、七千人北援林凤翔等。
  初二日,林凤翔、李来方、吉文元、朱锡琨以孤军深入,众寡悬绝,且南人不耐苦寒,弃静海、独流而南,次日,克河间府之东城,冰雪塞涂,泥泞满野,僧格林沁等乘势追杀,死亡甚酷,是日,曾立昌等克桐城县,初五日,克舒城。
  初九日,石祥祯、韦俊、曾天养等大破清湖广总督吴文镕于湖北堵城,文镕赴水死;
十一日,曾立昌等合溃勇李三闹克六安州。三闹本名凌云,故六安捻党,应清廷招安,赴扬州军前效力,三汊河之败,江北大营诛汉将冯景尼以塞责,三闹愤而哗变,引众归六安,复为捻,立昌等旋北去,三闹未之从,未几,为清吏诱杀。
  十三日,石祥祯、韦俊、曾天养等克汉阳府、汉口镇,旋分兵,曾天养北略荆襄,石祥祯及春官又副丞相林绍璋督二万人入湖南,留韦俊围武昌;十五日,曾立昌等克正阳关。
  十七日,石祥祯、韦俊、曾天养等克金口,清湖北臬司唐树义坠江死;是日,翼王分军自安庆渡江克祁门,斩知县唐治。
  廿日,清在籍侍郎曾国藩于湖南衡州、湘潭造战船成,编立水师十营,陆师五千人,悉仿前明戚继光成制,号为湘军,廿二日,国藩遍散《讨粤匪檄》,痛诋天国“窃外夷之绪,崇天主之教,农不能自耕以纳赋,商不能自给以取息,士不能诵孔子之书,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泉”,号召士绅乡民悉为团练以讨之。羽檄过处,势甚汹涌。
  廿四日,石祥祯克湖南岳州府,是日,皖南奏克黟县,湖北克罗田县;廿六日,曾立昌等进克蒙城,湖北奏克麻城。
  廿七日,天父下凡,曰十三经阐发天情性理者甚多,宣明齐家治国孝亲忠君之道,亦复不少,复言史书关乎人心世道,诏皆不必废,盖以应曾国藩之肆谤也。而天王口虽惟惟,心实不然,故终天国之世,言者自言,存者自存,废者自废而已。
  廿九日,石祥祯、林绍璋克湖南湘阴,次日,湖北奏克孝感,斩知县李殿华,曾立昌等进克河南永城。
  卅一日,石祥祯克靖港,与湘军遇;扫北军以待援久不至,溃围而南,克献县;是日,湖北奏克黄陂。
  是月,东王偕北、翼王奏请议定职官及朝帽制度等项,诏悉从之。自此天朝袍服制度乃定,天王每朝,辄冠角帽,纸骨裹金箔为之,号曰金冠,上缀双龙双凤,帽额上绣满天星斗,下绣一统山河,中錾“天王”二字,衣黄缎袍,上绣九团龙,书天王二字于胸前,下著九龙黄缎靴。东王以下至两司马,朝服以龙凤狮虎多寡种类及黄、红诸色判尊卑阶级有差。其余称呼行文揖拜回避诸礼仪,悉载《太平礼制》,而繁复琐屑,朝野未能尽遵,丞相以下,多有不能备朝服衣冠者。
  是月命顶天侯秦日纲、检点张潮爵、梁立泰等节度皖省。先是,天朝宫殿甫成而焚,天王颇泱泱,朝爵在皖,广募工匠解天京,东王等乃奏令伸后正侍卫张维昆督以修造天朝宫殿及后林苑,诏从之,复增广其基,周遭扩至十余里,立数丈黄墙二重,外曰太阳城,内曰金龙城,立金龙、真神诸殿,开天朝门于正南,以黄绸十余丈悬书门墙曰“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雪云中”;前开御沟,飞三桥沟上,号曰五龙桥,盖以天王、幼主为二龙,合三桥共五也。过桥一里立照壁,高阔各十余丈,中搭高台曰天父台,天王常偕东、北、翼三王登台祭天,顶天侯秦日纲负幼主以从,每祭,归,必尽易新衣而焚其旧者。台两侧立木牌楼二,左书天子万年,右书太平一统。宫殿初就,天王益深居简出,居禁中,常易殿而寝处,虽至亲或莫测其所适也。
  二月初三日,林凤翔、李来方、吉文元、朱锡琨克阜城,旋为僧格林沁、胜保、崇恩等所围;是日,曾立昌等进至夏邑,次日,自丰工渡河而北。
  初五日,石祥祯等克湖南宁乡,旋弃不守。
  初十日,黄陂陷;次日,曾立昌等克江苏丰县;十三日,克山东金乡,僧格林沁等分兵距之。
  十五日,石祥祯、曾天养等弃岳州;次日,曾立昌等克巨野,斩知县朱运昌。
  十七日,安徽奏克庐江县,曾立昌等克郓城县。次日,湖北奏克黄安县。
  十八日,平胡侯吉文元阵亡于阜城城外;是日,湖北奏复麻城,斩清知县韩宝昌。
  廿一日,曾立昌等克阳谷县,次日,克莘县,廿三日,克冠县,斩知县傅士珍;廿五日,围临清州,是日,清钦差大臣胜保自阜城南下距之。
  是日,江西奏克武宁县,西贵舅吉志元复湖北孝感。
  廿七日,湖北奏克监利;卅日,通城陷。
  三月初一日,曾天养克湖北云梦;次日,合吉志元、张子朋等大破清署湖北提督布克慎,克德安府;是日,石祥祯、林绍璋等复岳州。
  初五日,右四军正典圣粮陈丕成自湖北云梦进克应城,丕成藤县人,年十九,骁勇冠诸军;次日,木四将军李某克湖北应山县。
  初七日,曾立昌等克临清州,是时也,林李在阜城,与临清南北不过二百许里,军行数日可至,清人大恐,以为祸在旦夕而已。
  初八日,应山县陷;次日,湖南奏克华容县。
  初十日,曾天养克湖北随州;十四日,再复应山县。
  曾立昌在临清州,众虽号七万,而南来老卒,不过五六千,新附之众,素无纪律,非狡黠即犷悍,众十倍于旧部,旗色纷乱,器械杂陈,立昌等患之而无可如何也。破城之后,新附者意在掳掠,而积功已尽焚府库,粮草器械,金宝火药,一无所获,既不得志于囊中,复不满望于口腹,遂相率大哗,逾城而奔,立昌等力微势单,不能约束,不得已,踉跄而从之,十七日,弃临清而南。胜保觉而逐之,立昌与战胜,勉将士乘胜逐北,与林凤翔等合,众皆大哗不肯从,竟溃奔而南。
  十九日,林绍璋克湘潭,进据株洲逯口,窥长沙省城;次日,曾天养克湖北安陆府。
  廿二日,林绍璋水师败于湘潭,自是湘军遂为劲敌。
  廿三日,石祥祯大破曾国藩水师于靖港,国藩赴水不死,战船被焚者三分一,而同日林绍璋湘潭又大败,湘军乃复振。廿六日,湘潭陷,林绍璋遁靖港,走江西;次日,曾天养进克荆门州。
  卅日,扫北军弃阜城,东走东光之东西连镇,僧格林沁踵至,不得出,乃跨运河为浮梁,筑垒守之。
  《天朝田亩制度》虽颁行境内,而实不能行,天京米粮不继,众口嗷嗷,屡颁吃粥之令,东王大患之,乃与北、翼二王登殿,谏暂废此法,于安徽、江西诸省照旧交粮纳税,诏从之,自是粮荒稍解,交粮纳税之章,自此乃为天朝则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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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一日,殿前丞相右十四检点魏超成自湖北崇阳通城进克江西武宁,斩知府刘炽昌,超成上帝会耆宿,尝随凌十八攻郁林州者。次日,安徽含山县为清安徽巡抚福济所陷。
初九日,黄安县为乡勇所陷,守将李三元死之。十二日,曾天养自湖北当阳进克宜昌府,窥荆、襄、峡江;
  十八日,湖北监利陷。是日,皖南奏克太平府,擒清安徽学政前兵部侍郎孙铭恩,槛送天京。
  是月下浣,北援之冬官又副丞相许宗扬败归六安,曾立昌、陈仕保皆已战死,士卒丧亡略尽,东王怒,奏收宗扬入东牢。
  天王、东王患林凤翔等孤悬无援,是月,天王诏封秦日纲燕王,爵千岁,加号霜师,称高天忠人,命将本部兵出皖北,复封胡以晄豫王,加号露师,称高天直人,引部众继出豫南,为燕王声援。燕王至舒城杨家店,清福建提督秦定三邀之,兵单不得过,复惮其行,乃奏称北路官兵甚多,不克前往,豫王守庐州诸属,清兵勇及团练攻扰,日夜不休,布防不暇,竟未及出师,天王、东王不得已乃已,自是扫北援绝。
  廿一日,花旗国公使麦莲等来聘,欲觐东王,以争礼仪未果。是日,宜昌府陷,曾天养东南走,旋克宜都、枝江等县。
  廿二日,定胡侯李来方闻援师将至,选精骑六百三十余人溃围出,谋合援众北救连镇。是日,湖北石首陷,湖南奏再克华容,斩知县宋昌期。
  李来方自连镇出,走陵县,破恩县,始知曾立昌等之败,不得已,廿四日,克高唐州守之,遣使往连镇告林凤翔,嘱突围,汇合南走,使皆不能至,二处悬绝,以至于军覆。
  廿六日,花旗国公使麦莲自天京西上至芜湖,旋东返上海。是日,陈丕成弃湖北应城。
  五月初三日,湖南奏克龙阳,初六日,曾天养克湖南澧州、安福,别部自龙阳克常德府,斩知府景星、副将富勒敦。
  是日,清六安知州茅念劬、举人李元华督团练陷州城,东王以豫王胡以晄督节制之师坐守庐州,乃竟不能御乌合,怒,奏革以晄王爵,旋封护天豫,位在诸侯上,豫爵始此。
  初八日,湖南奏克桃源县;初十日,湖北京山县陷。
  廿日,湖北安陆府陷。
  廿一日,韦俊等克武昌城,斩湖北布政使岳兴阿、按察使曹懋坚、粮道李卿谷等。东王调韦俊、石祥祯回天京,留国宗石凤魁守之,地官副丞相黄再兴为之副。武昌之克也,陈丕成身率锐卒五百,绕梁子湖至城东,缒城而上,遍竖黄帜,守卒惊溃,遂夺其门,东王以其为首功,奏天王,超擢十八指挥,未几复升三十检点,天王亦嘉其奋勇,赐名曰玉成,自是渐膺寄任。
  时军务浩繁,乃命翼王兼管西征军务,而总其成于东王。
  廿二日,湘军道员胡林翼、o(︶︿︶)o 唉周凤山等陷湖南桃源,常德等处守军皆逾洞庭东走;次日,武宁亦陷。
  廿四日,曾天养以桃源等地皆陷,已军孤悬无所依,乃禀翼王,自常德退集岳州;次日,湖北潜江陷。
  五月,英使麦华佗至天京,上东王三十问,询以基督教义及军情,复以火轮煤炭为请,东王命翼王、黄玉琨闭户三日为答,廿五日,以书答之,且报以五十问,曰天王天父次子,万国万方之主,命各国进贡,复询以天父须色衣装及天兄子女等项,英使嗔目,不知所谓,复睹文中不允煤炭,乃悻然东。
  卅日,广东天地会陈开克佛山,竖旗起事,何六、李文茂、周春、陈显良等皆起响应,围广东省城,应者皆张红帜,号红军,称天德,倡反清复明之说,亦引天京洪、杨为同志,移文羽檄,尝假天国名号以自雄。
  六月初一日,天父下凡,诏新旧遗诏多有错记,不用出先, 时旧遗诏已全刻,新遗诏甫刻及半,以是悉停。
  清人陷武宁而未守,太平军复据之,初七日,复陷;十二日,麻城陷,次日,沔阳州陷。
  约是月,以湖南军情急迫,命翼王往安庆督之,复命燕王踏看上游河道。
  十八日,曾天养等弃岳州府,退守城陵矶。廿日,部分三路,水陆反攻,为清将褚汝航、塔齐布等所败,退守临湘。
  廿七日,安徽霍山、湖北孝感陷。
  时天京分兵四出,精锐悉在上游,下游惟镇江、瓜洲而已,江南大营横陈其间,号为长城,梗阻不通路径,所恃惟舟只往来。甲是月,清o(︶︿︶)o 唉吴全美将广东红单船五十只至焦山,红单船本商船,往来广东贸易,领以红单,故名之,船大首坚,安炮二三十门,三面施放,天国水师多民舟,当者辄碎,燕王、北王等与战,皆不利,红单船驶过天京,直上东、西梁山,天京粮道,为之梗阻。东王命于夹江造大木簰,上列木柜为墙,内实以棉,前后用牛挽水轮运动以拒之,且调善水战者罗大纲等来赴,全美不敢深入而反,东王复设拦江索于浦口、下关间以备之,天京粮路复通,而镇江犹困,乃复造木簰,列楼橹城堞,排布枪炮,号为龟船,载粮鞴往济之,往往为红单船所焚劫。天王、东王以冬官正丞相罗大纲宿将,善水战,有威名,诏以大纲及地官又副丞相刘承芳屯芜湖、东西梁山以遏之。
  是月,天京粮米将竭,诏计口取给,男日给半斤,女六两;复严肉禁,天王日给肉十斤,东王至总制递减有差,总制一下惟赴先锋营充先锋者方得荤食也。
  七月初四日,曾天养大破湘军水师于象骨港,斩湘军总兵陈辉龙、o(︶︿︶)o 唉沙振邦、水师总统褚汝航、同知夏銮,乘胜反攻岳州,初六日,猝遇清湖南提督塔齐布湘军于城陵矶,天养当先冲阵,马蹶而陨,天养号飞将军,年逾六旬,善战得士心,既亡,一军为之茹素六日,皆气夺,不敢战,国宗韦俊等激励将士,苦相持十余日,不支而退湖北,自是不能复与湘军争湖南也。
  初五日,魏超成及将军陈文金等再克江西武宁。
  初十日,湖北天门厅陷,同日,江南高淳县陷;次日,湖北黄陂陷。
  冬官正丞相罗大纲、天官正丞相曾水源自芜湖、天京复克高淳,破清师于东坝,十六日,与江南大营翼长福兴战于毛公铺,不利,高淳复陷。
  廿一日,清钦差大臣琦善卒于军中,廿八日,以前江宁将军托明阿代之督办扬州、江北军务。卅日,湖北嘉鱼陷。
  八月初一日,安徽太平府陷。
  十九日,湖北罗田陷,次日,湖北崇阳为湘军塔齐布、罗泽南等陷;廿五日,咸宁陷。
廿七日,原崇阳守将总制廖敬顺再克崇阳,斩知县吴振镛、钮芳津,守备黄鹏程,次日,芜湖为清已革江南提督邓绍良所陷。
  是月朔,湘军已辐武昌城下,而省中仍开乡试不辍,赴者千余,而以兴郭一州为最多。
是月,以京粮更乏,诏放妇女无用者出城就食。</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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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是月廿四日,天父下凡,诏许夫妇团聚,以群怨鼎沸不堪故也,未几,天王诏设天朝婚娶官以主之,然王侯大员,辄挟权渔色,下陈姬妾以百计,末秩微员,则发妻原配,或不可保,主婚娶者复恣性指配,至少夫老妇,老夫少妻者,不胜枚举,皆托言天作,强以合之。
九月初三日,湘军曾国藩与提督塔齐布,知府罗泽南会商于金口,旋合荆州军水陆迫武汉,三镇合围,守军拒战,多不利。
  初九日,武汉三镇陷。先是,地官副丞相黄再兴以国宗石凤魁防务疏忽,屡谏不从,飞书天京,请以殿左四十九指挥陈桂堂代之,未至,而城已不守,遂溃围,再兴等退蕲、黄、田家镇、半壁山,东王亟命燕王主湖北军务,自九江疾趋田家镇、半壁山防堵,伺隙规复武昌。调凤魁、再兴回京,诛之。是日,皖南建德县为清道员徐荣、知县夏燮所陷。
  初十日,国宗韦德玲再克芜湖。
  十六日,安徽庐江县为清贡生吴廷香、吴长庆父子练勇所陷,监军任大纲被擒。长庆,后与李鸿章起淮军者也。
  廿日,陈玉成等东退,黄州府陷。次日,武昌县亦不守。
  廿二日,江西武宁陷。
  廿四日,天王第十九姬吴氏诞四子天明,先数月,第十二姬某诞三子天光,诏中外皆具本称贺,称天光、天明王三殿下、王四殿下,渐长,封天光光王、天明明王,皆呼曰永岁。
十月初六日,湘军罗泽南陷湖北兴郭州,育才官胡万智被执不屈死。育才官,天王选天试进士为之,以训蒙诸王侯子弟之总角者也。
  初十日,冬官正丞相罗大纲,殿左三十三指挥赖桂英,恩赏丞相罗琼树等自安庆渡江再克建德县,斩知县王开贻;十二日,殿右三十二指挥孟文建收复庐江,斩团首吴廷香,皆奉安庆翼王将令也。
  十九日,燕王秦日纲、国宗韦俊、石镇仑、韦以德等与湘军三路大战于田家镇、半壁山,大败,镇仑、以德及殿左四十九指挥黄凤歧、北殿承宣吉志元、将军梁修仁、陈文金、陆练福等皆战死;廿三日,罗大纲克饶州府。
  廿七日,燕王秦日纲等复与湘军水师参将杨载福、同知彭玉麟等大战于半壁山,再败,拦江铁索悉为所断,狼狈东下黄梅。自武昌至田家镇,天朝水师舟只被焚万计,以其多民船,大小参差,主者复不娴水战诸务故也,自是天国水营浸衰。廿九日晨三更,殿右三十检点陈玉成、殿左卅一检点曾凤传等以田家镇失守,弃蕲州,东退广济。
  十一月初三日,太湖县陷;是日,湘军水师前队同知彭玉麟等进至九江,守将殿右十二检点林启荣坚守,不能下。
  初七日,殿左廿一检点覃炳贤、军帅张冠鼎复太湖县。冠鼎,太湖文生投军自效者也。
  十二日,陈玉成等弃广济,退黄梅,与燕王合。
  十九日,黄梅为湘军所陷,燕王等退宿松、太湖。旋召燕王反,革爵入天牢,命翼王代掌三江两湖军务,镇九江。
  廿四日,安徽英山县为团练所陷;廿六日,覃炳贤自太湖复英山。
是月,清钦差大臣督办直隶军务胜保奏请将厘捐办法推行各省。自是厘金陋政,流毒全国数十载,至乎民国兴而流毒未央也。
  廿七日,罗大纲等与湘军战不利,弃新城县,退湖口,新城县即小池口,天国所新设之县志也。次日,湘军曾国藩进驻九江城外。
  十二月,翼王亲督诸将,大战湘军曾国藩等与九江、湖口,廿四日,翼王、冬官正丞相罗大纲、黄文金、林启荣等计诱湘军舢板入鄱阳湖,设卡湖口,断其出路,湘军长龙、快蟹隔绝外江,皆不能战,舢板困于内湖,宿营无着,乃大窘。
  甲寅岁复刻颁诏书多帧,曰《天理要论》,英吉利传教士麦都思所撰,天国截取其前八章以为诏书,颁行境内;曰《天情道理书》,东王命侯、相等撰,以慰勉将士军民认实天情立志顶天报国者也;曰《御制千字诏》,天王亲撰,仿《千字文》体制,叙天父天兄神迹及金田起义以来事迹以训蒙者。复改《太平诏书》所录《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训》、《原道觉世训》歌训字皆为诏。</P><P>

</P><DIV break-word">  廿八日,安徽含山为清编修李鸿章团练所陷,总制罗绣新死之。
  廿九日,韦俊、陈玉成等复黄梅县。
  乙荣五年,春,正月,初一日,翼王自户口分兵克江西都昌。
  正月初七日,翼王、大纲等复乘月黑弥漫,袭攻湘军外江大舟,焚战船百余,夺曾国藩座舟及清帝所颁玉扳指,文案册牍,为之一空,国藩愤懑投水,为人所救,轻舟避入罗泽南陆营,外江水师,自是瓦解,江右战局,乃为一新。
  十三日,陈玉成复蕲州,败清湖广总督杨霈。
是日,清江苏巡抚吉尔杭阿得法兰西兵之助,陷小刀会上海县城,大明国统理政教招讨大元帅刘丽川溃围至城东漕河泾,呼渡猝遇伏,力战而陨,部将李仙云、徐耀、周秀英等皆死,副元帅陈阿林走南洋,将军潘起亮走镇江,投天国。刘丽川之克上海也,分兵取松江诸属县,进窥苏州,旋败,周立春战死,乃奉表天京称臣,改国号曰大明太平天国,属所善洋商赉表及宝剑一口乘火轮船赴天京,复遣细作奉表陆行,二表皆为清人所截,不能至。有李闻风者,天京遣之沪上,以为耳目者也,间道奏闻,而曰小刀会诸首要皆嗜鸦片,复不能信实上帝,故天王以下皆不以为纯臣。清军合西洋人围上海,攻围十余月,丽川屡求救,皆不应。镇江守将罗大纲,故三合会众,以同志之义,慨然造皮蓬小艇数百,将浮江下驶以赴之,未及行,芜湖告急,东王调其西上,上海自是援绝,会内复分闽、广二党,不相下,闽人副元帅林阿福等乘海舟遁去,丽川等势益窘,然仍坚守县垣不下,清人及法兰西军屡为所败,至是势不能支,头目粤人李绍熙等内应,城遂陷。
  是日,西连镇陷,靖胡侯林凤翔退守东连镇,部众犹二千余。
  十七日,夏官又副丞相曾锦谦、三十检点陈玉成复湖北黄州府,清湖广总督杨霈退屯汉口。是日,曾国藩水师战船遇风大损,不得已退武汉,九江解围。
  十九日,曾锦谦、陈玉成复汉阳府。曾国藩调胡林翼等援武昌。
  卅一日,东连镇为清参赞大臣僧格林沁所陷,林凤翔被俘,槛送北京,凌迟处死。是日,湖北蕲水陷。
  清钦差大臣胜保以大军围李来方数百人于高唐州,久不下,屡为所败辱,二月初四日,僧格林沁移营高唐州城外,奉清帝诏拿问胜保解京议罪,代掌其兵柄以攻高唐。李来方睹僧王旗号,知连镇已陷,始谋突围南返。
  初七日,国宗韦俊克湖北崇阳。
  初十日,李来方弃高唐州,溃围出,僧格林沁逐之不舍,来方奔至高唐南四十五里之茌平冯官屯,不得脱,据屯坚守以相拒。
  十四日,东殿左五承宣胡鼎文、殿右八检点白晖怀复江西饶州府。鼎文广西人,每出师,辄张冬官正丞相罗大纲旗号以助势。次日,湖北奏克天门县,旋弃不守。
  十六日,范汝杰克皖南休宁,斩督办团练鸿胪寺少卿孙日萱,汝杰于乙荣、丙辰岁间威名著于皖南诸属,而官爵不著于史册,或曰,为殿右廿六检点也。
  十九日,镇江守将殿左五检点吴如孝进克高资。是日,诏许前曾犯罪蒙赦者一体夫妇团聚。
  廿二日,胡鼎文克江西德兴。次日,范汝杰克皖南徽州府,次日,湖北奏克汉川县。廿六日,陈玉成复应城。
  廿七日,韦俊、陈玉成等复武昌府,斩清湖北巡抚陶恩培、武昌知府多山、o(︶︿︶)o 唉陶德寿,天国凡三克武昌,韦俊皆与役,鄂人呼曰“韦国宗三打武昌城”云,旋与国宗洪仁政、丞相钟廷生、指挥古隆贤等留守,仁政,天王族兄也。是日,复大冶。
廿九日,高资陷,吴如孝退守镇江。
  卅日,陈玉成复湖北德安府,次日,复云梦厅。
  三月初三日,清浙江兵犯徽州府,守将范汝杰与战不利,弃城走,次日,再弃休宁县,入于赣东北,初十日,克婺源,窥光信府。
  十二日,清以胡林翼署湖北巡抚,湘军大员为封疆大吏自林翼始。次日,范汝杰克江西弋阳。
  十八日,德安府陷;廿三日,秋官副丞相钟廷生复湖北通城,次日,婺源陷,范汝杰走德兴,廿九日,克江西兴安。
  卅日,湘军罗泽南、林福祥、李续宾等陷江西弋阳,次日,复陷兴安,守军分走广信、德兴。
  四月初五日,罗泽南陷江西广信府,守军弃城走,旋克玉山守之。是日,饶州府陷,陈玉成复湖北德安府。
  初六日,玉山守军弃城,走浙江常山,初八日,克开化县城,初十日,克遂安,旋复退入皖南。太平军之入浙,自此始。
  廿四日,冯官屯陷,李来方自投清营被擒,槛送北京,凌迟处死,扫北军覆,自是天国不复能与清争河北,天王虽辄有扫北意,惟力不逮,扼腕长喟而已。是日,陈玉成克随州,斩清西安将军扎拉芬于平林市。
  廿五日,范汝杰自江西德兴复返皖南,次日,克祁门,廿八日,克休宁。是日,湘军陷江西都昌,内湖水师粮道复通。
  五月初五日,清帝褫湖广总督杨霈职,以官文代之,复命察哈尔都统西凌阿督办荆襄防剿事宜。 </DIV>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13:48 | 显示全部楼层
<P>  初七日,陈玉成弃湖北随州,走保德安府。十五日,皖南范汝杰弃黟县,入休宁。次日,江西奏克义宁州,斩知府叶济英、候选知州阳秉镛、州同蒋启华等。
  十九日,蕲水守军进克安徽英山,清道员何桂珍及部将李兆受等皆溃,兆受一作昭寿,诨名李秃子,河南固始人,素业捻而受抚者也。
  廿二日,安徽休宁为清江南提督邓绍良所陷。次日,清胡林翼进据纸坊,武昌复告警。诏翼王筹策救之。
  五月、六月,天父下凡者再,赦逃人李得金、余世明等,复赦吸洋烟者林来发,奴落监牢。时天王与东王嫌隙颇露,天王曰赦,东王往往杀之,曰杀,往往赦之,乃至有东王登殿奏斩,天王旨准后复托天父口命赦之事。天王居禁中,于庶务素不屑留意,日以批阅新旧遗诏为乐,又,性高简,不欲人睹天子之面,虽立国久,希有朝会觐见之礼,国事悉委诸东王,以其卧病再,曰代世人赎病,加号禾乃师赎病主,自是东王全衔为“劝慰师圣神风禾乃师赎病主左辅正军师东王九千岁”,至死不改,中外瞠目以为东王僭妄,而不知实天王之加封者也。向荣近在孝陵卫,自粤西至江南,与天国无日不战,竟彷徨不知洪秀全之有无。然天王性烈,视庶务如无物,而素以君位为禁脔,其撰《幼学诗》,有生杀由天子,诸人不得违之语,睹东王日跋扈,口虽惟惟,心浸忌之。
  东王自恃功高,威福渐著,尝有燕第牧马人遇东王同庚叔府前,失不起立,同庚叔怒,鞭之二百,送日纲,复送主刑名者卫国侯黄玉琨衙,求玉琨杖之,玉琨以既鞭二百,于法已足,婉言劝免之,同庚叔大怒,立推倒玉琨几案,诉于东王,东王命翼王执玉琨,玉琨愤懑辞职,日纲及朝内官领袖兴国侯陈承镕闻之,亦俱辞职以相抗,东王益怒,杖日纲一百,承镕二百,玉琨三百,革玉琨侯爵,降伍卒,玉琨投水自杀,遇救仅免,处牧马人五马分尸刑。然徐亦知诸人实无罪,未几复奏封玉琨参天侯。其所以慑人者,非惟权势,实倚天父下凡,生杀予夺,在乎一人之口,且烛人阴私,如在目前,故王侯以下皆股栗,所假借者,窥伺告密之辈而已。时曾水源因事革职,司东王府笔札,与东殿吏部一尚书李寿春坐衙口,有女官过而哂之曰:“东王若升天,尔们为官的都难了。”二人错愕不对,亦不禀,东王知而不悦,六月廿八日夜,托天父下凡,锁二人下狱,卅日,罪以逆天欺禾不禀,诛之。有参护黄仕珍,萧志胜者,失未速传国宗献金丹于东王,亦坐诛。东王威福如此,天王以下皆浸畏而远之,厌而恨之,惟北王善韬晦,每曰小弟肚肠嫩,求三兄教导,翼王诚悫敢言,不亲不疏,故二人独得信用。天王知诸官怨东王,常潜加抚慰,冀收众心以为用。
  是岁春,清六品衔湖北即补府经历县丞张德坚主撰《贼情汇纂》成,献诸曾国藩。此书多采撷天国诏谕、文书、印书,采访逃人、获俘,于天国典章制度、人物事迹,剖分缕细,颇称翔实,然叙天王事迹,犹以为广西桂平县思旺墟人,复以为广东九头山朱九涛弟子,往来两粤贩易鸦片者也,后人不察,以讹传讹浸久,纵《清史稿》亦从焉。迨民国王重民、刘半农、程演生、简又文诸先生游泰西,发掘天国遗简,方得正本清源,距此已数十载矣。
  六月初二日,清何桂珍再陷安徽英山县,赖李兆受众之力也。
  初九日,清红单船吴全美等陷太平府,逼东梁山,诏冬官正丞相罗大纲,地官又副丞相刘承芳等御之。十五日,湖北云梦厅陷,次日,应城陷。
  是月,清与天国大战于芜湖,凡数易手,天国名将罗大纲、刘承芳等悉战死,清军亦力竭引去,天京粮道,乃得畅通无阻。
  皖北之蒙、亳,河南之固始、光山,地瘠多水旱灾,民风犷悍,有司素詈为盗贼渊薮,盐枭、白棍,代代有之。道光岁,渐有村人聚众打降,号曰结捻,取灯捻聚而不散义也,从出则为捻,居则为民,凡出,为首者分旗帜各圩,号曰大趟主,从者领其帜,自备器械粮秣,号为装旗,呼啸数府县,勒赎府库,取给富室,既归,按出力多寡分之,复为齐民也如故,清吏患之,或剿或抚,争议不绝,诸捻亦叛降无定。癸好岁,天国定鼎天京,遣军扫北,捻众大盛,在在响应之,皖北捻圩如林,然捻众志在剽掠,汲汲无大志,曾立昌临清之溃,皆由此辈饱掠思归所致也。然捻势虽盛,类多乌合,不能抗大军,捻中有心计者咸忧之。缙绅附从者复为之谋,六月,皖北诸捻大会于蒙、亳间之雉河集,推蒙城张老家人张乐行为大汉盟主,分诸捻为黄、红、白、黑、蓝五大旗,以乐行及侯世维、龚得树、苏天福、韩老万为大旗主,余捻或从诸大旗,或分立杂色杂花各旗而无统属,自是捻势更盛,然诸旗自行其事也如故,乐行虽主盟,各趟主遇之,拱手而已,号令不能行。故清与天国初皆易之。
  扫北军之覆也,僧格林沁收编降众,号曰义勇,冯官屯既克,五月,多从钦差大臣西凌阿赴湖北。义勇中类多长发老卒,不得已降之,而中心耿耿,日夜以归国为念。七月,初八日,德安府太平军攻随州,义勇千总邢舆未、把总周春和乘间悉引所部六百人献平林市来归。
  十九日夜,天父下凡,三更,舆往天王宫殿,阃者惶惑,未亟启扉,天王出迎稍缓,天父震怒,骂曰:“口甘久还不开朝门,真是该打。”天王觳觫,跪求乃已,而天父实无要务,惟传又正月宫赖氏,嘱以选妃诸事而已。天王益不忿,而待东王益加礼,侯相以下,颇多不平者。
  廿日,湖北汉川陷,次日,武汉三镇守军与湘军彭玉麟等战,大败,汉口镇陷,旋复之,战船将士,失亡甚多。
  廿二日,江西义宁州为清宁绍台道罗泽南、南赣镇总兵刘开泰所陷。
  清湖南提督塔齐布受命攻九江久,守将林启荣娴于防务,攻守自裕,清师师老兵疲,久无寸功,塔齐布愤懑呕血,廿三日,暴病卒于九江城下。曾国藩旋以广东罗定协副将周凤山代统其众,凤山谨厚因循,不善搏战,未几,水师宿将萧捷三复战死湖口,江西湘军闻之气夺,自是九江晏安数载。天王诏以九江为江西省治,升湖口县为九江郡。
  八月初一日,回首杜文秀以清吏袒汉抑回,欺凌不堪,起兵克大理州,称总统兵马大元帅,遥奉天国正朔,蓄发,开府置文武百官,檄文四境,所在响应,威震迤南。文秀本姓杨,字云焕,号石香,从母姓杜氏,永昌府保山县板桥村回民,本监生也。
  初三日,湘军王錱、刘长佑等陷湖南东安,破朱洪英、胡有禄。朱、胡皆三合会,素与罗大纲有旧,壬子八月起于南宁,后转战湘桂之交。二月,大纲致书二人招之,二人喜,遂命所部皆蓄发,号昇平天国,洪英称镇南王,有禄称定南王,分立五营,众至数万,四月,克东安守之,湘军攻围凡三月乃克,二人分走全州、新宁,有禄旋被俘,送桂林,磔于市,洪英潜匿山林数十载,至同治年间方为清吏俘杀,或曰,丙辰六月死永明,恐非其实。
  是月初,湖北诸军屡胜湘军,胡林翼饷绌兵单,关防俱失,几大溃,部将都司鲍超死战,乃得不全败。鲍超字春霆,四川奉节人,素寒微,目不识丁,湘军大员多本籍,惟超乃得以外省寒士侧其间,自此役始也,旋受委募勇三千别为一旅,号霆军。
  八月初,清师陷铜陵,十四日,复之。次日,克繁昌。
  十七日,除秦日纲名,带罪理事。未几,赐爵顶天燕,燕爵始此。时豫王胡以晄亦以在庐州屡败,削去王爵,降封护天豫,从翼王西上督师,豫爵始此。
  广东红兵屡攻省城不下,分途散去,陈荣、周春等入于湘,复入于赣;陈开、李文茂、梁培友等入于桂,廿一日,克浔州府,旋改浔州府曰秀京,国号曰大成,年号曰洪德,陈开自称镇南王,旋改平浔王,以李文茂为平靖王,梁培友为东平王,蓄发易服,设局征粮,柳州、梧州诸属次第为所据,贵县黄鼎凤、容县范阿音、永安张高友、黄金亮、桂平姚新昌、苍梧罗观华等蜂起响应,皆受秀京公侯之封,胜兵号廿万,锋芒及乎桂东卅余县。陈开,佛山人,故佣作航船;文茂番禺县人,粤剧名伶,工技击,任侠好勇,人多亲附之。
廿五日,汉阳守军进克汉川,旋弃不守。
  天王重门禁内外之防,虽内戚妇女不苟,媳某觐姑于后宫,天王见而不悦,诏曰:“天朝严肃地,速来速去”,或有告于东王者,廿七日,天父下凡,以百善孝为先,斥天王以不逊,且曰:“凡是尔若想不到,宜与而清弟商酌为可。”天王口虽惟惟,心益不平。同日,天父复传北王、顶天燕及侯相等到东府,录出圣旨曰:“今有无好耳,边大知瘟脱归灵,小小口曰光,众耳精,师由外出苦难清”,众皆嗔目不解,天父乃厉色责众人以怠慢圣旨,至金锣金鼓齐鸣而不闻,众惶惑谢罪,而潜多泱泱不服者。
  九月初一日,清罗泽南、李续宾、彭三元等五千人自江西义宁州杭口西援武昌,胡林翼势复振。诏以翼王督师往援,未几,翼王督护天豫胡以晄、参天侯黄玉琨、卫天侯曾锦谦、春官正丞相张遂谋、检点赖裕新、傅忠信等发安庆。
时庐州围亦急,初七日,诏抽天京守军数队赴和州,谋进援,以兵单不果行。</P><P>

  初十日,清罗泽南、李续宾等陷湖北通城;十八日,复以火攻陷崇阳县,守将殿左廿五指挥杨逢春、殿右五十二指挥雷春万皆死之。
  九月下浣,翼王至湖北,旋自咸宁攻崇阳,谋与武昌韦俊合,破斩清参将彭三元于崇阳壕头堡,罗泽南及知县蒋益澧退守县城。
  清钦差大臣西凌阿、帮办军务荆州将军绵洵等攻湖北德安等处,皆为守军所败,廿九日,清帝诏革职,以湖广总督官文为钦差大臣,督办湖北军务,是日,江西永新陷。
  卅日,翼王克崇阳,罗泽南退羊楼峒,合李续宾固守,韦俊自蒲圻攻之,不下。卅一日,汉阳守军进复汉川,十月初三日,复沔阳州。
  十月初三日,安徽庐州府为清江南提督和春、安徽巡抚福济所陷,伶人周得桂、道士罗金桂,卖解田士文等内应导之也,守将夏官又正丞相周盛坤弃城走。
  初五日,翼王约合韦俊夹攻羊楼峒,不利,次日,德安府陷,总制陆长年、监军马超群内应所至也。同日,沔阳州亦复陷。十七日,汉川陷。
  翼王西援武昌,虽屡胜,而湘军死守羊楼峒不退,势盛垒坚,兵多饷足,不可猝拔,而睹江西地广兵单,湘军饷援所系,复侦知红兵周春、陈寿等数万人已由湘入赣,屡破清师,赣中震动,谋舍坚蹈隙,十八日,留四千人援武昌,自督护天豫胡以晄、参天侯黄玉琨等自通城入赣,破斩清赣南镇总兵刘开泰父子于义宁州马坳。
  廿四日,蒲圻陷,韦俊苦战不胜,退武昌,国宗洪仁政退咸宁。
  约是月,检点万象汾于湖北黄冈县叛降于清钦差大臣官文,官文奏赐四品顶戴,命随营效力。象汾本名范潮兰,尝官冬官副丞相,以过降职。丞、检大员倒戈相向,自此始。
  十一月初二日,翼王克新昌县,与红军陈寿、葛耀明、周春等合,奏禀天京,尽收编其众数万人,封诸人指挥之职,授旗帜,杂色镶之,故时人皆呼曰花旗云。旋部分三路,以徇全赣。是日,克上高县。
  李兆受忽降忽叛,旋移驻英山县,依清道员何桂珍而居。清大吏皆患之,密函桂珍相图。桂珍奇其骁勇而不忍,复以兵单,不敢发。而英山小邑,四属多入天国版图,城中失守州县侨令廿余人,并土团防兵数千,嗷嗷待哺,兆受复将饥卒数千,皆故打家劫舍之众,不耐劳苦,日夜鼎沸,桂珍、兆受皆不能止。未几,兆受部将马超江为仇人所害,兆受诉诸桂珍,桂珍不能究治,兆受大忿,然犹不忍图桂珍,有顷,复得清大吏致桂珍密函,启之,乃使图己也,意乃决,初五日,斩桂珍及知县苏秀槐等,献英山县来降。
  十二日,翼王部将检点赖裕新合花旗克复江西瑞州府,斩湘军营官知县李锟、刘希洛等,同日,部将胡其相自上高进克新喻。
  是日,英山陷,李兆受来奔。
  十三日,护天豫胡以晄、春官正丞相张遂谋合花旗克江西临江府。是日,湖北咸宁陷,次日,金口陷。
  十七日,胡其相克江西峡江,同日,花旗克泰和县。
  廿日,将军杨如松、总制陈绰克江西万载,翼王善抚循,轻财好士,所过设乡官、禁滋扰,轻徭薄赋,礼延乡里有声望者,或劝其赴试,或荐为守土官,所在安之,至乎渐忘兵革之世,而乐为天朝良民也。
  廿七日,卫天侯曾锦谦、春官正丞相张遂谋克江西新淦,卅日,将军黄新楼、监军汪庚永、花旗指挥周春自瑞州郡进克奉新县。
  上海既陷,清帝诏吉尔杭阿移师攻镇江,江北托明阿等亦围瓜洲,吴如孝兵单,告急于天京,京内兵少,不能救,乃谋调外兵往赴,是月,东王檄陈玉成、李秀成、陈仕章、涂振兴、周盛坤五丞相集皖北诸郡县将士号数万人,皆赴天京听调。
  卅一日,参天侯黄玉琨、护天豫胡以晄克分宜,以监军曹本立守之;十二月初二日,克袁州府,名春分副侍卫李能通等守之,是日,曾锦谦、张遂谋合花旗克吉水,围吉安。
初七日,翼王克永丰县;次日,胡以晄命朱衣点自袁州进克萍乡,衣点湖北人,或曰,明故靖江王之胤,翼试进士,时以功封将军也。
  十一日,弃新淦不守;十八日,湖北守军进克江西德安。
廿日,以援镇兵力不敷,复次第调芜湖、东西梁山、金柱关、庐州三河等地守军,分三路回天京。至,则命陈玉成、李秀成、陈仕章、周盛坤、涂振兴五丞相统之而西,清将余万清等据垒阻之,不得过。 </P>
<P>  是岁诏书旨准颁行者除新历外,惟《行军总要》一卷,秦日纲及侯相等综录东王素日行军号令以成帧者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16:30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break-word">  丙辰六年春,正月,十二日,江西德安陷;十五日,皖北舒城陷。
  是月,以清湖南巡抚骆秉章命刘长佑等二路援赣,十七日胡以晄进克萍乡,据而邀之;  十九日,花旗周春、邓象克安义县,斩知县周祖诰。
  廿一日,清以陕西提督邓绍良总统镇江诸军。
  吉安府久围不克,翼王亲临督战,廿五日,以品字地雷破城,斩江西臬司周玉衡父子、知府陈宗元、参将柏英等。二月初四日,监军柯景春克永新,初七日,刘宗魁、叶至华等克武宁。
  十一日,湘军刘长佑陷萍乡,护天豫胡以晄败走,旗帜为清人所得。十三日,余子安、余添用自吉安郡进克乐安县。
  十七日,翼王大破湘军周凤山等于樟树镇,南昌震动。时翼王略下江西八府四十二州县,众号十万,曾国藩屡战屡败,株守南昌,粮罄饷绌,信使不通,困窘百至。先是,天京以五丞相援镇江不能至,起复秦日纲为顶天燕以统之,燕爵始此,十一日,合镇江吴如孝等大破清江苏巡抚吉尔杭阿于仓头岔河,镇江围解。东王复思乘胜摧破江南、江北两大营,患兵力不充,谕翼王自江西继援,翼王不得已,付赣事于胡以晄、黄玉琨、林启荣等,十九日,将三万人自樟树发,道皖南,赴天京。曾国藩本成坐困,以此仅免,收合余烬,死灰复燃,此东王之失计者也。
  是日,翼王别部克江西丰城,次日,余子安等克抚州府,别部克进贤、金溪。
  初,洪大全之受戮也,其弟焦三、妻许月桂、焦三妻许香桂等起兵兴宁,月桂称兵马大元帅,焦三称三省义军军师,红旗缟素,大书为夫报仇,尝据江华,窥衡州,湘南震动。是月,军覆,军覆,玉晶、月桂自投清营就戮;香桂变姓名走宁远,事泄被执而死。
廿二日,江西奏克东乡,廿五日,奏克安仁。
  秦日纲等既解镇江围,留周盛坤守仓头,廿六日夜,全师渡江至瓜洲,廿七日拂晓,大破清江北大营于三汊河,清托明阿、陈金绶、雷以諴皆遁,江北大营成军三年,拥兵数万人,立垒大小百二十余座,靡费粮饷无计,至是倾覆一朝间耳。清帝诏革三人职,擢副都统德兴阿为钦差大臣,少詹事翁同书帮办军务,以新败余烬,不敢出队,闭垒固守而已。
  廿九日,日纲等克扬州府,擒清知府世焜,谋搬粮渡江返镇江,而先一日仓头已为清张国梁所陷,周盛坤战死,不得渡,遂西上两浦。
翼王自江西三道入于皖南,谋取宁国府,以援天京,三月初二日,克祁门;次日,监军吴添福克江西宜黄,初四日,监军陈宝林克万安。
  初五日,天父下凡,诫众以虔诚尊敬,以北王未出令传齐子女听讲,责杖四十,先是,天父命北王免响金锣金鼓,谕以恩怜众小之意,至是乃反以罪状之,实欲借此立威而已,北王俯首受杖,安之若素,而心实愤恨,未几,密启天王,请旨诛除东王,天王虽恨东王之跋扈,然素厌万机,恬于悠游,复以东王无觊觎大宝意,犹豫不许,温言抚慰而已。
  清布政使衔宁绍台道罗泽南督湘军屡攻武汉,韦俊等百计坚守,泽南身自先登,炮伤左额,初六日,卒于武昌洪山营中,胡林翼奏以记名道安庆知府李续宾代领其众。
  东王闻江北大营已破,初八日,命国宗杨某等渡江,克浦口,谋迎日纲等还京。初十日,江西进贤陷。次日,翼王克皖南休宁、屯溪。
  十六日,清张国梁渡江陷浦口,杨国宗走,尚书雷天佑等被俘死,日纲等时在江浦,睹京路已绝,乃复西趋瓜洲,蹈原路,返镇江。
  十七日,清帝诏以邓绍良帮办德兴阿军务。次日,江西东乡陷。
  翼王合三路军于皖南,廿日,克太平府;次日,江浦县陷,江西建昌陷。
  廿二日,顶天燕秦日纲等克仪征,谋自原路返瓜洲。
  廿三日,翼王克泾县,同日,江西花旗奏克龙泉县。
  廿六日,翼王克皖南宁国府,进向秣陵关,同日,江西新城陷。
  廿八日,秦日纲等弃仪征而东;
  卅一日,清胡林翼遣同知曾国华等四千一百人援赣,国华,国藩三弟者也。
  四月初五日,江西金溪为上饶团绅郭守谦所陷。初九日,上犹亦为团勇所破。
  十六日,江西丰城陷。
  廿日,秦日纲等自瓜洲渡江至金山,攻清吉尔杭阿、刘存厚大营,廿四日,大破吉尔杭阿于烟墩山,吉尔杭阿引枪自戕。日纲等乘胜而东,破清营八十余座,进屯燕子矶,与城中旌旗相望,将士皆以出师久,思还京少憩也。
  东王遣使封十三门,不许外兵入城,命日纲等往破孝陵卫江南大营,乃许还朝,日纲集四丞相议之,皆以劳师五月,将士疲弊,向荣屯久,垒坚兵固,急切难下,宜先入城,徐图之。日纲书禀东王,东王怒,严谕切责之。众人不得已,乃集众大誓,期以死战。
  廿七日,翼王大队自安徽太平府小丹阳进至江宁大胜关,五月初七日,克溧水县,旋进屯姚坊门、仙鹤观、黄马群,与秦日纲声势相通,江南大营大窘。
  十四日,翼王、日纲等合东王所遣城兵,大破清江南大营于孝陵卫,向荣、张国梁等溃走淳化镇。同日,江西雩都县陷,寻复之。
  十五日,向荣、张国梁溃走句容,复退屯丹阳,副将巴图战死,江南大营全溃,天京围解。东王谕日纲将本部兵逐之。未几,命翼王将三万人自湖口再援武汉,北王赴江西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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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DIV break-word">  东王以外患既除,益跋扈,莫可谁何,天王积怨久,患不能制,复倦于朝会对接,利其才器,故委曲涵容之。至是睹北、翼二王及顶天燕秦日纲、佐天侯陈承镕等皆为所辱,有怨声,乃潜相抚慰,稍吐腹心,北王复请诛东王,天王心然之而口中不肯,患事不成反为相啮也,东王颇觉之,故遣北王出京,以为无忧。陈承镕朝官领袖,主内外章奏,尝辱于东王杖下,含忍不发,折节屈己事之,乃至以侯爵之尊,奉东王二幼子于私邸,东王易之,不之察,于是天王诏命,往来京外,一无窒碍。
  廿一日,顶天燕秦日纲等追向荣、张国梁,进克句容县。同日,检点黄三渡江克江浦县,斩知县曾勉礼,黄三,翼王部将也。
  清帝闻江南大营摧破,大惊惧,廿三日,诏各省实行团练,任官督率。廿六日,革向荣湖北提督职,仍以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是日,秦日纲等大败向荣部将虎嵩林、李志和于白兔镇,进围丹阳,向荣、张国梁死守,不能克。
  廿九日,武昌县为湘军同知蒋益澧所陷,检点古隆贤退汉口。
  卅日,北王韦昌辉、东殿左五承宣胡鼎文、左卅一承宣黄文金等五路攻江西饶州府,大破清江西布政使耆龄,同日,东王复遣国宗杨辅清、杨宜清等万余人自天京浮舟来援,辅清、宜清,皆以同姓而与东王连宗者也。
  六月,翼王至江西湖口,初七日,督三万人上援武汉,参天侯黄玉琨自临江奉檄,引军出义宁,以分鄂敌之势。
  初九日,天父下凡,以细故锁洪仁达、刘海珊入东牢,仁达,天王次兄,愚而有宠,既下狱,天王益切齿。
  十二日,湘军援赣者曾国华等陷江西新昌县。次日,湘军水师彭玉麟等袭陷南康府,毁硝厂、船厂,旋复之。
  十六日,饶州府陷。同日,太平府守军奏克江苏高淳县。
  十八日,曾国华等陷上高县;廿二日,雩都陷。
  是月,护天豫胡以晄病卒于江西临江。
  清向荣自以宿将,久战无功,丧师失律,名望殆尽,愤懑罹病,年老体衰,七月初三日,卒丹阳城中,或曰,自缢死也。秦日纲等乘丧屡扑城,互胜负,不能下。
  初六日,江西乐安陷。初七日,秦日纲等以丹阳城坚难拔,移师攻金坛。
  十四日,国宗杨柳青自江西宁都州进克广昌县。
  向荣死讯至天京,东王麾下闻之,皆踊跃呼万岁,天王愈怒,而北王等悉将兵在外,京内十三门守将皆东王腹心,遂忍辱不发,而中心益怒。
  东王睹天王不应,以为惧,大喜,复以向荣已死,围师已摧,外无可患,十六日,托天父下凡,召天王至府,逼封其父子及世代皆万岁,天王虽不乐庶务,惟名与器,不肯稍弃,闻之大惊怒,顾睹东王势盛,无以挠之,乃阳许之,约以八月十七日行封礼,东王寿诞者也。
  天王贷此一月期,实谋缓兵寻隙以图之,东王以为天王无能为也,己权倾朝野,莫可为害,弗之察,许之,安坐府中,以待尊号之至。
  天王潜缮密诏,命北、翼王及日纲等回京勤王,北王、日纲皆喏,翼王未之答,或曰,图东之事,惟天王与北王及秦、陈辈为之,翼王未之知也。陈承镕司京内外文书出入,与天王同志,故东王党羽虽众,竟无所察。
  十八日,杨柳青合边钱会克江西新城,边钱会起于宁都县,以钱涂朱,描金为字,佩以为信物,吉安、建昌两府浸多,太平军入赣,多聚兵从之,奉其号令。
  十九日,新昌县复陷;廿一日,杨柳青弃新城,走泸溪。
  廿二日,翼王督众援武昌,大战湘军胡林翼等于鲁家巷、塘角、青山,不能过。是日,江西上高陷,次日,杨柳青克泸溪。
  廿五日,皖南奏克太平县,旋弃不守。
  廿五日,日纲自丹阳返;次日,北王将心腹三千人归自瑞州,承镕主城门锁钥,延之入城,东王竟不之觉。廿七日拂晓,天王命天二驸马钟万信持诏潜至北王府,密诏北王各属“同心同力同向前”,合日纲、承镕等掩袭汉西门东府,图东王。北殿承宣许宗扬,前随曾立昌援北败还,革职入东牢,恨东王入肺腑,亲帅死士为前驱,蹂身缘柱,入于东殿,日纲等执刃随之,东王阖府安寝,弗为备,遂并家口亲随悉为所杀,天王乃下诏,曰东王僭窃神器,已遭天殪,贬其号为东孽,枭首朝门示众,余者不问。越半月,北王等大搜全城,东殿官署及素所信用者补天侯李俊良、助天侯刘绍廷、翊天侯吉成子、扶天侯傅学贤等二万余人皆死,长发黄袍,结连捆缚,浮江而下,清观音门水师望而骇异,飞章奏上,清人丧败之余,本已落胆,忽闻此讯,莫不弹冠相庆,以为天助之。
  天王虽下诏勤王,所欲诛除者,东王一人,国宗杨辅清、杨原清二人而已,睹阖城屠戮如此,颇不悦,曰尔我非东王不至此,不得已诛之可也,毋更多杀,以负我天父上主皇上帝好生之德也,北王已握大柄,闻而不顾,快意恩仇,僭妄跋扈,乃过乎东王,天王大悔之,乃恩结秦日纲、陈承镕,严兵卫以自保,复诏翼王于湖北。
  八月初二日,杨柳青克江西铅山。是月,安徽三河围急,守将蓝成春飞章求救于天京,诏以地官副丞相李秀成统兵往援之。
  同日,清帝诏以江南提督和春为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是日,皖南太平县陷,范汝杰西走羊栈岭。初五日,江西靖安陷。
  初六日,皖南奏克祁门县,斩知县匡森;次日,安徽来安土人葛高培以县城来献;初八日,江西安义陷。
  三河当皖北要津,蓝成春筑砖城守之,清和春、麟瑞等围攻十余月,成春坚守不下,屡告急于天京,适逢乱作,救兵久不至,初九日,陷,李秀成兼程赴之,不及。同日,皖南祁门陷。
  十一日,安徽庐江陷,为天国守已两年矣,自后皖北郡县次第沦丧,以天京乱起,救援无所至故也。
  十五日,江苏高淳县陷。十七日,国宗杨辅清等自德兴走皖南婺源克之,时辅清等已知天京之变,不敢返朝,徘徊皖赣诸属,时天京屠戮既久,恐人心不安,乃诏东殿官署在外者悉宥之,改官号为殿前诸字样。
  廿二日,杨柳青等克休宁,趋徽州府;次日,翼王部花旗克乐平,旋弃不守。
  廿四日,安徽无为州陷。
  翼王命参天侯黄玉琨代将其众,身率曾锦谦、张遂谋等数人兼程返天京,先朝天王于殿上,求赦东殿官署,天王面许之,复轻身往晤北王,责以负约滥杀,引天王诏,劝其改过,北王颇惭,然已蹈虎背,势不能下,复忌其得朝野将士心,竟阴图害之,翼王与张遂谋等缒城走,阖家在京师者,率为北王所害。 </DIV></DIV>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19:10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break-word">  天王本意,欲令翼王劝北王从诏,不则激令图之,北王之屠,翼王之遁,悉出不意,益大恐。北王登朝,胁天王降诏,诬翼王庇东王,有反顾偏草之罪,悬赏境内,有得翼王者,官丞相,金六百两。复命顶天燕秦日纲引军逐之。
  廿七日,国宗杨柳清战死徽州城下,城围解;九月初一日,江西崇仁陷。
  初二日,广州亚罗号事起,英吉利与清复构衅。
  初十日,江西上高收复,斩清知县傅自铭,守备詹荣清;十九日,克新淦。自花旗之降,郡县之定,江西士众大盛,虽翼王东出,精锐悉从,江西攻守自裕,皆此之力也。
  廿日,清总兵音德布陷安徽和州,次日,安徽巡抚福济、总兵郑魁士等陷巢县,巢县粮谷丰裕,呃上下江之吭,既陷,天京始复窘。
  廿一日,复黟县;廿四日,安徽无为州陷,次日,清帝诏署和春江宁将军。
  廿六日,安徽休宁陷,同日,江西上高复陷,廿八日,黟县复陷。廿九日,江西奏复崇仁,次日,复宜黄,卅一日,克金溪。
  翼王自天京缒城出,狼狈走安庆,旋布檄讨北王,以为东王复仇为名,调援鄂诸军东返,十月初二日,渡江至池州、青阳、太平,誓师东下,羽檄过处,郡县守军,纷纷影从如市。北王大恐,胁天王下诏,命秦日纲督师往讨,日纲至东梁山,睹翼王得众心,恐事不济,乃移师攻清军以媚翼王。
  清帝闻天京事变,大喜,初三日,切旨严谕官文、胡林翼等乘此良机,讯克武汉,移师东下,次日,湖北通城为清道员王錱、同知曾国华所陷,金十二副将军张庸中战死。将军本分五行,自正一至副十止,共一百员,立功者既多,乃增设员额以满其望,未几,检点、指挥亦效其尤,官爵始滥矣。
  地官副丞相李秀成受诏援桐城,与清福建提督秦定三大战十余日,兵单不能胜,部将李兆受与捻首张乐行、龚得树有旧,乃命往招之,乐行等复书从命,遥受天朝官爵以为呼应。天王闻奏喜,升秀成地官正丞相,封兆受殿右十文将帅,将帅新职,分文武,号为一省长吏,而实无职守也。秀成本名以文,后改寿成,天王喜其才,赐名秀成,天国严避讳,天王姓名,敬避尤甚,非天王亲戚,纵洪姓亦改姓童氏,不避者惟东王一人而已,至是竟赐偏讳于秀成,其怜才之意,一望可知也。
  初十日,翼王克安徽泾县,斩知县崔琳、都司梁宏元、马兴国,清大吏福济、李元度等闻天京事变,皆致书翼王劝降,翼王悉不顾,将引兵东下,适宁郭郡被围急,守将朱凤魁求救,乃旋师往援之,且招成天侯陈玉成同往,内外将兵,益钦服其能顾大局,天王迫于北王之威,虽不敢言,亦潜遣使布腹心翼王,复广联朝臣以为奥援。
  十三日,江西新淦为清水师刘于浔等所陷;十五日,湘军道员刘长佑陷分宜,围袁州。次日,湘军同知曾国荃二千人自长沙往援江西,国荃,国藩亲弟,军中号为九帅云。
  廿三日,春分副侍卫李能通降于刘长佑,袁州陷。能通郴州人,故天地会众,壬子岁随刘代伟起兵乡里,败,入桂投于天国,太平军之由桂入湘也,为向导,颇著功绩,积功封侍卫,守袁州。至是闻天京变起,彷徨不知所从,竟献城约降。天国郡县佐将献城降敌,自能通始。袁州之陷,同守者殿右四十二检点黄毓生等皆死之,毓生等率皆花旗,天国旧将佐以其新进,复滋扰无纪律,往往轻之,至是花旗皆死国,而李能通黄旗多叛降,各郡县花旗闻之,皆反唇相讥,江西守军,战志始瓦解矣。同日,湖北光化县为土团所陷。卅日,江西建昌陷。
  天王之与翼王通使也,北王渐知之,有不逊语,两造嫌隙益甚。一日,北王过听翼王在天王处,围而索之,天王率妇女拒战,北王不能逞。相持半日,天王忽张翼帜,北王部众以为翼王大军至,惧而惊散,北王变服潜逃,擒于街棚,处以五马分尸,脔其肉二寸方,悬天京各门各棚示众,曰北奸肉,只准看,不准取,除爵,函首送翼王军前。北王父元玠亦死,天王下诏,罪惟北奸一家,余无所问,旋诏收灭前赏格,遣使持北王首级至宁国,诏翼王回京辅政,事皆在本月。
  十一月,翼王回京。诏封通军主将,先是,天王命秦日纲撰赞美,自称红日,号东王圣神风,西王雨师,南王云师,北王雷师,翼王电师,日纲、以晄封王后,旋加号霜师、露师,未几,燕、豫二王革爵,霜师、露师赞美亦削去,诏自西王以下,赞美皆加圣字,翼王进号圣神电,自此翼王全衔曰太平天国圣神电通军主将翼王五千岁,至死不改。
  天王惩东、北王专权之害,虽招翼王辅政,心浸忌之,不欲授诸大柄,虽加美号,顾不肯封为军师,复抚慰秦日纲、陈承镕,冀收其用以抗衡之,朝野大哗,翼王亦不悦,不得已,诏斩二人,除爵,而赦其家。
  初三日,清潮州镇总兵寿山,赣州镇总兵阿隆阿陷江西崇义;次日,曾国荃合副将周凤山陷安福,同日,江西奏复乐安,斩知县高学易。
  武汉三镇被围久,韦俊坚守不下,湘军屡劝降,皆不应,至是援绝粮尽,复知父兄遇害,心不自安,无复固志,十三日,与国宗洪仁政弃武昌,溃围走江西,汉阳守将秋官副丞相钟廷生、汉口守将检点古隆贤等亦于同日弃城下走,武汉三镇陷,检点古又新、赖集兴,指挥周宏元,将军陈得高、邓世俊、黄开发等死之。翼王以韦俊与北王不通谋,援绝始弃城,非战之过,奏天王赦之,诏可其奏,然韦俊惶恐,终不敢入朝,往往依陈玉成,敛众自保而已。洪仁政还朝,天王欲诛之,翼王亦奏免其罪。
  十四日,安徽潜山陷。
  湘军胡林翼等乘武汉之胜,部分三路东追,十五日,追及钟廷生等于武昌县,廷生等仓猝应战,败,与殿右廿检点新成金、指挥李积芳、范胜、潘金水、胡新法等皆被俘杀,次日,黄州府为清湖北提督杨载福、江宁将军都兴阿所陷,十七日,蕲州、蕲水、大冶亦陷。
十九日,太平军水师与湘军杨载福等大战于广济龙坪,败,水陆络绎,夹岸退江西。是日,清帝酬庸,补授胡林翼湖北巡抚,湘军首要之为封疆大吏,自此始。
  廿日,清道员李续宾、王錱陷湖北兴郭州,次日,杨载福水师进泊九江城外。
  宁郭郡被围久,守将朱凤魁婴城固守,屡挫清师,至是援绝不能复守,溃围出,清浙江提督邓绍良等陷之,妄奏阵斩凤魁以邀功。同日,湖北广济陷,至此天国湖北疆土尽失,惟黄梅一邑尚为天王守。
  廿三日,安徽潜山为清知府李元华所陷,坚守已四载矣;同日,江西建昌陷。廿五日,江西瑞昌陷,天试探花舒三崎为清李续宾所俘,次日,德安、崇义陷,廿八日,新喻陷。清水陆诸军辐九江城下。同日,清江宁将军都兴阿等陷湖北黄梅县,湖北失。
  卅日,清知府李元华陷安徽太湖县。
  天王以李秀成兵单,援皖北久无功,是月,诏成天侯陈玉成往援之。
  十二月初一日,江西永宁、上高同日陷,次日,李续宾等始攻九江。
  初二日,复祁门,旋再失守;次日,新淦复陷。
  秀成、玉成会议于枞阳镇,谋出奇兵制胜,奏上,诏可其议,命迓天侯陈仕章自天京往赴之。初五日,玉成自枞阳进克无为州,下汤头、运漕,仕章克巢县,两军合势,大破清总兵札隆武于东关,此役也,秀成主谋,绘进攻图式,诸军进取,咸依其式,自后玉成之善攻,秀成之能谋,渐遐迩乎中外,天京倚之如干城。
  李续宾、杨载福水陆环攻九江六昼夜,林启荣百计坚守,清人死伤枕藉而退,自是不敢轻言攻取。天王诏封启荣贞天侯,命诸军往援之。
  初八日,江西永新县、莲花厅皆为湘军所陷,次日,曾国藩亲至九江城下。
  初十日,安徽奏复潜山,十二日,江西上犹陷。
  廿三日,杨辅清等败湘军于景德镇,擒猛将都司毕金科斩之。辅清、宜清等自天京之变,不敢回朝,转战赣东南以自保。次日,江西奉新陷。
  陈玉成、陈仕章等乘胜而西,廿五日,复庐江,旋引兵上渒河,攻大关,包过桐城之后,谋断清人粮道,合李秀成迫桐城。
  是岁剧变相继,朝野纲纪大紊,自天国克永安州始,每岁皆有新印书付梓,此岁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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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DIV break-word">  丁巳七年,春,正月,十二日,清帝易胜保帮办剿捻事宜,代西凌阿;是月,清江南、江北两大营复攻句容、溧水、瓜洲、镇江。
  十四日,江西弋阳陷;十六日,皖南奏克祁门,旋弃不守。
  十九日,陈玉成、李秀成、陈仕章合安庆援众,大破清福建提督秦定三、寿春镇总兵郑魁士、副都统麟瑞于桐城,定三等溃六安、庐州,玉成、秀成部分三路追之。廿一日,江西奏克铅山。
  廿二日,陈玉成、李秀成克安徽舒城,斩清候补道恩锡; 廿四日,阵斩清陕安镇总兵郝光甲于舒城,廿六日,李秀成、李兆受克六安州,斩知州尹尧唐。自天京变起,天国菁英凋零,版图日蹙百里,军声久不振,玉成、秀成等独以奇兵大捷于皖北,朝野为之张目,皖北久被天国声教,既复,六安、舒城各属投军者如市,秀成复遣使修好于捻众张乐行等,乐行命白旗龚得树、黑旗苏天福等报聘,旌旗相望数百里,皖北大震。天王诏升玉成豫爵,封秀成爵合天侯。
  二月初三日,陈玉成、李秀成合捻众克安徽正阳关,旋交捻众守之。初四日,杨辅清等自景德镇进克安徽婺源,斩清参将师长镳。次日,陈玉成合捻众围寿州,清署庐凤道金光筋善守,不能克。
  湘军曾国藩父麟书卒,初八日,国藩兄弟自江西瑞州回湘乡故里,遵制丁忧。
  初十日,李秀成、李兆受合捻众龚得树、苏天福等克安徽霍邱县,旋交与得树等为家。得树蒙城宫吉寺人,本名龚得,双目迥异,昼不能见车马,而夜可辨毫厘,乡里号曰龚瞎子,深沉多智略,为白旗总趟主,捻众推为智囊。同日,江西乐安、永丰守军奏克宁都州;峡江陷。同日,皖南克石埭。
  陈玉成等久围寿州不下,十三日,解围去。
  十六日,弃安徽婺源县。
  十七日,国宗石某自江西宁溪铁牛关进克福建光泽县,斩知县蒋仁瑞,太平军入闽始乎此。
  十八日,清以署湖北提督杨载福代统曾国藩水师,道员彭玉麟副之。
  廿一日,复弋阳;次日,皖南奏复含山。
  天京变后,杨辅清、杨宜清等徘徊赣东,廿三日,辅清、宜清及祷天侯胡寿阶等自江西泸溪道云际关,克福建邵武府,斩粮道王讯芳、知府娄浩、同知王健、知县孙翘江,辅清于诸国宗中初不见著,至是始著闻乎天下。
廿五日,皖南石埭为清总兵周天受所陷。
  三月初一日,石国宗自光泽克泰宁,旋移师入赣,交城守于杨宜清;初四日,杨辅清连克崇安、建阳,八闽震动。
  十七日,祷天侯胡寿阶自邵武进克宁化,寿阶金田耆宿,勇略冠乎辅清一军。
廿日,成天豫陈玉成克安徽英山,进窥湖北,谋窥鄂以援九江者也;廿三日,胡寿阶合当地会党号千刀会者克福建汀州府,斩知府延英,同知朱式璟。
  廿五日,江西吉水陷,次日,李秀成等攻颖上不克,退返六安州。皖北捷后,陈、李分三路进取寿、庐、和诸州,兵单势分,皆不克。
  陈玉成之进窥鄂东也,与清兵战蕲水,屡胜,廿七日,清安徽藩司李孟群等袭陷六安州,玉成根本骤失,势顿挫,旋檄捻众各旗来援,所部众号八万,然多饥民新附,轻脆不耐久战,清胡林翼等亦以兵单饷绌,不能进取,故两下相持,互有胜负,九江之围,为之稍缓。
  廿八日,清以何桂清署两江总督;卅日,汀州陷。
  四月初二日,福建清流陷,次日,江西永丰陷;初七日,皖南奏复铜陵。
  初八日,胡寿阶克福建炼成,旋弃不守。
  十八日,江西宁都州陷。
  翼王之辅政也,承丧亡之绪,拨乱反正,渐复疮痍,朝野安之。天王惩东王、北王擅权之祸,口虽不言,心浸不安,谋有以制衡之,然自丙辰祸后,疑忌异姓,专倚宗室,是岁春,托“天翼安福”之意,封王长兄洪仁发安王,王次兄洪仁达福王,均爵千岁,以分翼王之权。二人鄙无见识,不为百僚所齿,而翼王声望日隆,每论事,环者如堵,安、福王论事,几无听者,二人大惭怒,謲于天王,天王益惑之,翼王觉天王之忌,惧祸及身,复不忍同室构衅,廿五日,藉口讲道理,出天京南门,至雨花台,讲道理毕,与左右西走东梁山,自是不复返京。
  廿七日,胡寿阶克福建武平,斩知县陈应登;次日,福建光泽陷,卅日,福建安阳陷。
五月,杨辅清等在闽转战清流、归化、连城,旋克旋失。
  翼王自天京出走,道无为州,五月初二日,入安庆。沿途布散谆谕,告军民以君臣疑忌不安,惧祸出师表真之意,劝郡县将兵各安本职,不则随其立功,于是天国境内大哗,将士素仰慕翼王者争追随之,有司不能禁止,翼王来者不拒,不来者亦不强,屯军安庆、彭泽,以江西临江郡为湘军王錱久困,守将程瀛迭飞章告急,谋亲引众援之。
  自天王封安、福二王,朝臣已泱泱不服,翼王既出京不返,益大哗,咸归怨天王,天王不得已,诏降安王信天安,福王勇天福,安爵、福爵始此,先是,翼王入京辅政,群臣推为义王,谦而不受,至是天王乃镌刻义王金牌一道,并合城官员求救表章,遣使送安庆,请翼王返京。翼王知天王迫朝议而已,中心实疑忌益深,乃复章辞入朝,复疏奏条陈,请诏皖北李秀成、鄂豫皖陈玉成、韦俊上援天京,自将本部合杨辅清及花旗林彩新等援赣,进图浙、闽。天王虽遣使赉诏,勉从朝议而已,中心实不欲翼王之返,得其奏,口虽称憾,而心窃喜之,乃诏封赞天侯蒙得恩朝长,旋升督率赞天豫,复避天兄基督讳,改正掌率,封文衡总裁,赐爵赞天燕,封锺芳礼副掌率,赐爵顺天燕,同秉朝政。得恩,天王宠臣,本掌女营事务;芳礼,天王姐夫,素掌诸匠营,以亲贵柔顺,无将兵部众,故天王不疑而擢用之,然二人名望素轻,骤登台阁,朝官疆臣,率皆嗔目不服,兼且天王素不亲理庶务,万机综理,皆倚东、北、翼三王六部,丙辰变后,或死或走,付诸一矩,既亲征,措手不知所为,郡县疆臣,益泱泱不服,拥众自固,莫可谁何,天国之初兴也,东王号令于中,佐将悦服凛从于外,臂指如使,虽千里之外,侯相之尊,万人之将,诰谕所至,莫敢不从,至是乃视诏旨如粪土,望天京若邻国,攻守不禀,刑赏自由,国势益不可为也。 </DIV></DIV>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break-word">  初,天王不亲庶政,是以不设六部,六官丞相或居京中辅政,或出外将兵,或佐理各王府事务,执掌无定数,至是乃立天朝六部,设长吏,自吏部正天官起至工部又正冬官止,凡廿四员。
  清张国梁、傅振邦等围溧水久,守将告急于京师,天王诏副掌率顺天燕锺芳礼督迓天侯陈仕章,春官正丞相涂振兴往援,芳礼素不谙军务,仕章、镇兴虽宿将,悉听调遣,指挥调度,皆无章法,既出,连败于邬山、汤村、博望,仕章被俘死,初七日,溧水陷,芳礼、镇兴退屯湖墅、龙都镇、秣陵关。
  初九日,江西万安陷,监军陈宝林弃城走。十二日,福建归化陷;十六日,安徽含山为总兵音德布所陷。
  廿一日,七国宗杨辅清、老国宗杨宜清等弃福建邵武府,走江西境,应傅忠信之求救,将援吉安府也;廿四日,为王錱邀败于沙溪,先锋祷天侯胡寿阶战死。
  廿九、卅日,湖墅、龙都次第陷,涂振兴奋身苦战,力竭而死,芳礼退遁淳化,未几卒,句容后路自此绝,和春调诸镇悉集以困围之。
  六月初五日,杨辅清部众弃福建泰宁。
  初八日,清张国梁、傅振邦陷句容,周胜富溃围走天京。溧水、句容之失也,守卒闻翼王远征,去留各半,人心惶惶,锺芳礼以外戚掌节钺,调度乖方,殒名将,败大局,所以致此。自是和春等自淳化镇进迫天京,天京复困。
  同日,江西龙泉陷,守将林预言及乡官钟起凤、张谦等悉被湘军训导胡兼善诱擒,张谦,本清举人有名望者。次日,清福建提督钟宝三陷建宁。
  陈玉成以兵单粮乏,初十日,率军民数十万分道自皖北入于鄂东,大破清师于蕲州望天畈,清胡林翼狼狈赴黄州援之。
  廿四日,江西乐平陷;廿九日,乐安陷。
  七月初一日,清曾国藩开缺守制。
  天王居禁中颇节俭,虽盛仪卫,饮食钟鼓不绝,然常御浣濯之衣,后宫虽众,平居与言,未尝不敛容,讹传其骄奢淫逸,皆不实之词也。然性苛严暴虐,宫人小过,轻则禁饮食,重则非刑即杀,至有点天灯、煲米饭诸非刑。复严内外别,宫中位次,外人虽至亲不得轻议,自撰《天父诗》五百首,率皆俚俗不文,盖立条范以教后宫者也,有所谓十该打,四该救等语,琐屑苛烦,常情所不能堪也,所叙后宫位次,有又正月宫、副月宫、两十宫即理靴、提教诸名色,天国后宫制度,仅见乎此。自丙辰变后,变故纷起,宿旧凋零,疆土日蹙,国势日衰,诏书久不梓行,朝野忧国事者企首盼纶音,如久旱之望甘霖,见天王旨准颁行,乃以《天父诗》为首,大失望。
  初八日,福建宁化陷。
  十三日,陈玉成与清副都统多隆阿等大战于鄂东黄腊山,大败,走黄州巴河。玉成善战,当者多披靡,惟遇多隆阿常奔北,闻者无不奇之。
  十五日,江西南丰陷。十八日,国宗洪春元大败清o(︶︿︶)o 唉杨金榜于婺源,斩知府毕大钰。春元天王族侄,洪姓子弟,惟春元以善战闻。是日,军略余子安自抚州克进贤。子安,翼王部将,军略官职始见乎此,或曰翼王自设,或曰,本天王所设,以饵花旗之来归者也。
  廿二日,霍邱陷,捻张乐行等走正阳关。
  廿五日,江西进贤陷,次日,瑞州府陷,守将检点赖裕新溃围走新淦。
  八月初六日,皖南奏复南陵;初八日,江西奏复南丰,斩知县孙效曾。
  十四日,清王錱病卒,所部老湘营由同知张运兰、知县王开化分领;廿四日,南陵复为清总兵周天受所陷。
  翼王以江西郡县次第沦陷,廿八日,率所部发安庆,道建德入于赣,会诸将于景德镇,谋援赣南,旋分道而南,克乐平、万年,檄杨辅清、杨宜清诸部,以为奥援。
  清胜保围攻捻张乐行等于正阳关,水陆困实,关内多饥馑疾疫,死亡枕藉。九月初六日,蓝旗捻首刘永敬倾众来援,乐行等乘之,溃围出,正阳关陷。永敬诨名刘饿狼,骁勇剽悍,冠乎捻众各旗。
  十四日,翼王克江西安仁。
  自乙荣正月湖口之役,湘军水师判为内湖、外江两枝,清人屡争湖口、梅家洲,守将永忠侯黄文金等坚守不下,与抗衡,凡三载,至是援绝力竭,十九日,皆陷,守军分走湖北、皖南。
  本月,天王以锺芳礼已殒,朝中辅政乏人,诏封陈玉成又正掌率,赐爵成天福,李秀成副掌率,赐爵合天福,蒙得恩为正掌率如故,赐爵赞天福。复擢李世贤为将,赐爵侍天福,世贤,秀成堂弟,以善战闻。
  江西彭泽为天国守已五载,至是力竭,十月初一日,为湘军李续宾所陷,守将赖桂英溃围走。
  自句容、溧水之陷,瓜洲、镇江与天京悬绝,清人水陆攻围不辍,吴如孝告急于朝,本月,诏王长兄洪仁发督精兵往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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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日,湘军杨载福、李成谋水师陷安徽望江;次日,陷东流,旋冲过安庆,初六日,陷大通,初七日,陷铜陵,初九日,陷无为泥汊,以陆师未至,回船西返。
  初十日,杨辅清克安徽祁门,旋弃不守;十二日,翼王弃江西安仁而南,破湘军副将周凤山于东乡。
  十四日,江西浮梁陷。
  王长兄洪仁发素无将略,失将士心,逡巡龙潭、下蜀,为和春所围,进退失据,告急于天王,诏李秀成、李世贤等道昭关、和州下救之,十六日,秀成等发庐州。同日,参天侯黄玉琨战死江西吉安。
  廿二日,李秀成克安徽和州,大破清总兵音德布。廿七日,江西吉水陷。
  江西临江郡被围久,外援隔绝,守将殿左五十五检点程瀛潜通款湘军道员刘长佑,事为同守者殿右四十二检点张发纪、指挥聂才坚、将军易自能等侦知,廿八日,发纪等斩程瀛及其党,备文告急于翼王,皆不至。翼王旋至丰城,遍檄各郡县,谋集众援临江。
  李秀成等且战且前,先拔洪仁发众于龙潭,清人恐,益兵急攻镇江,城垂陷,吴如孝集众大誓,曰吃水亦要吃两礼拜,等天京兄弟来救,廿日,秀成等进至镇江城下,拔瓜洲覃熙章、镇江吴如孝守军出,全师返天京,瓜洲、镇江陷,自是下江清舰,得直泊天京江面矣。天王诏升陈玉成、李秀成皆安爵,留秀成于朝中辅政。
  是月,陈玉成合捻众与清安徽藩司李孟群等争霍山,城旋得旋失。
  自丙辰天京变后,人心冷淡,俗谚有“天父杀天兄,江山打不通”之云,盖天国君臣素奉天父天兄圣旨如神圣,一旦托天父言者东王被戮,众心无不惶惑,莫之可适,叛降、逃往,在在有之,天王大患之,谋昭雪东王,以安内外之心。是月,颁来岁新历,书首诸王献历奏,全列东王爵衔,且进号曰“传天父上主皇上帝真神真圣旨”,然诛之罪之者天王,雪之褒之者亦天王,其言也絮絮,众听也藐藐,士心不振如故。
  天王迫朝论,贬安福二王,口不敢言翼王之非,而心实不能平,献历奏上,依违书义王、通军主将爵衔,而暗降其圣神电号曰电师以贬之,未几,更讳其翼王及通军主将不称,以义王号设义爵,班在王下安上,六爵自此悉备。
  献历奏上,无北王名字,盖削爵也,丁巳、戊午岁,官书语及北王,皆贬曰背土,盖叛逆之意耳。
  十二月初一日,清钦差大臣和春立中军大营天京东沧波、高桥两门间,提督张国梁、总兵李若珠进扎高桥门,副将张玉良屯紫金山龙脖子下,总兵傅振邦、虎嵩林进逼秣陵关,旋掘长濠,北自观音门而东,越钟山西岭,过上方桥,循雨花台而南,复西折至于江,周长百卅、四十里,号曰万里长濠,连营逶迤百三十余座,天京复大困。
  十五日,临江郡陷,张发纪、聂才坚等皆走,旋次第被俘杀。
  天王以天京围急,睹外将惟陈玉成众盛可恃,急诏勤王。玉成患兵单不能解围,十八日,弃霍山,合韦俊及捻众北上河南,围固始,盖谋募兵回救也。时天王封韦俊定天燕,然中心猜忌也如故,韦俊亦自危,常依玉成、秀成,谋立功阃外以自明,不敢遽入朝。
  是岁诏书旨准颁行者,新历而外,惟《天父诗》一种而已。
  翼王睹江西郡县次第沦丧,势弱不能救,戊午八年,春,正月廿六日,自江西抚州、进贤、东乡道广信,谋入浙。时天王叠诏告急,翼王复奏,以江南大营垒坚,主客势易,不宜迳攻,谋移军入浙,断围师饷援,以解京围,奏上,天王大不悦,自是君臣声问渐稀,翼王虽奉天王正朔,至死不改,而军中职守号令皆自专,天王亦留翼王爵衔如故,讳其出走之原,不得已语及,必曰远征云。
  李秀成自外将入妇,睹强敌四合,政乱时艰,军势日衰,疆土日蹙,感天王寄任之重,心颇忧之,是岁春,书奏天王,极言谏以择才而用,定制恤民,申严法令,肃正朝纲,明正赏罚,依古制而惠四方,礼而恤下,宽刑以待万方,轻世人粮税,仍重用于翼王,不用安、福王。天国无徒刑,犯罪者非杖即死,有司患失出,是以刑罚多枉滥苛严,复有点天灯、五马分尸诸非刑,且自诸王至乎卒长,动辄榜示通衢,纵意刑杀,号曰天法杀人,所罪自谋反大逆至误呼长兄为大哥,皆论以死,军民多不堪,清人亦往往以此间之,秀成疾之甚,是以言及;天王虽亲政,实不谙朝务,不喜朝会,懒阅军报,诏旨洋洋,多以天话饵人塞责,每曰认实天情,自然江山一统,秀成雅不以为然;自翼王之处,天王虽贬安福二王爵,信用如故,诸洪、诸驸马,或弱冠乳臭,或鄙陋贪鄙,貂禅溢溢,朱紫满朝,近臣蒙得恩、李春发、莫世睽等用事,慑于主威,嗫喏不敢极谏,以匡朝政之失,秀成以为忧,故切谏之。
  天王惩丙辰之诫,于外姓疆臣终不能开怀抚纳,唯恐复踵东、北二王前鉴,天言之滥,诸洪之贵,莫不由乎此,翼王之远征不肯复还,亦以固知天王之终不能悛也。秀成奏上,天王览之大怒,诏黜革其爵。秀成退,复具本,恳词叠章切谏,奏入,朝臣传见,莫不赏叹,遂联袂登殿泣谏,天王颇感悟,诏复秀成职爵,虽未肯显言奏可,而颇潜嘉纳其言,自是内外辑睦振作,国势渐复疮痍。
  秀成荐韦俊之能,劝天王捐弃前嫌,坦怀用之,天王以为然,诏升俊定天福,渐委任之,复遣使诏谕杨辅清、杨宜清兄弟,二杨复奏尽礼,自是信使往来不绝。秀成复以已革丞相金官副将军林绍璋忠恳勤勉,荐之于朝,诏起复为地官又副丞相,与蒙得恩、李春发等同理朝务。此数人也,或罹过犯,或蒙嫌隙,秀成荐之不疑,天王用之不旋踵,朝野为之振奋。
  秀成累谏天王重用于翼王,天王心虽不肯,重违群臣之意,乃诏封翼王开国军师,是岁初,重印《太平军目》,于军制旗制今昔变易者一仍其旧不改,而特铲版更翼王爵衔,书此军师名号于其间。然君臣之间,终不能释然,天王虽升其号,而潜削其通军主将衔,复为左军,翼王之天王迫朝论而已,实不可恃,谦辞军师不受,天王自是亦讳言之,开国军师之号,仅见诸《太平军目》及《醒世文》而已。</P></DIV>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25:35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break-word">  二月初四日,江西新淦陷,次日,天京守军枪毙清通永镇总兵虎坤元于江宁秣陵关;初六日,翼王克江西潜山,走清西安将军福兴,旋弃城,过玉山而东,入于浙。
  十九日,秣陵关陷,同日,江西乐安陷。
  廿三日。安徽英山陷,廿六日,杨辅清、杨宜清再入闽,克建浦,斩知县韩湛、刘芳云。次日,江宁三山板桥为清江南大营总兵李若珠所陷。
  陈玉成、韦俊围河南固始二月不下,廿八日,解围去,秀成、韦俊走湖北,捻韩老万等走六安,所部丧亡甚多。
  三月初一日,江宁大胜关陷。
  时天京东北皆困,惟南门一线可通,秣陵关又失,旦夕合围,天王惟望外救,久而不至,李秀成忧之,与朝臣计议,欲出京调兵赴援,众臣素倚秀成为干城,苦留不舍,秀成详为剖析,良久乃已。秀成遂登殿辞上,天王大惊,诏不许,秀成退,越数日,鸣钟鼓,集众臣,朝天王于金龙殿,切辞恳求,天王寤,勉而遣之,约三月初,发天京南门,旋至芜湖,与李世贤晤,斟酌以世贤敌南岸,秀成敌北岸,共解京围。秀成旋以五千人渡江,屯含山。
初七日,翼王自江西广昌进克浙江江山,围衢州;同日,江西雩都陷,次日,安徽和州陷,初九日,江西宜黄陷;十一日,南丰、崇仁陷。
  十四日,翼王克浙江常山;十六日,成天安陈玉成、定天福韦俊克湖北麻城。
  廿日,翼王克浙江开化,全浙震动,江南大营分兵往援,以护饷源,天京之围为之稍缓。
  廿四日,安徽铜陵为清水师总兵李德麟所陷;廿六日,国宗石镇吉克浙江遂昌,廿八日,克松阳,斩知县张士超。镇吉,翼王族弟,有勇略,而与翼王颇不叶,常自领一队,与翼王大队时分时合。同日,有太平军自赣张黑帜越泸溪铁外关,进克福建光泽。
  卅日,合天安李秀成破清副将云翳、惠成,同日,清道员吴棠等陷捻五河,捻首张龙、任乾走;卅一日,江西新城陷。
  四月初一日,石镇吉克浙江处州府,同日,杨辅清自光泽克福建邵武府。李秀成进克安徽全椒,次日,克滁州。
  初三日,清江北大营翼长、道员温绍原,总兵安勇等陷江浦县,国宗洪仁昌战死,仁昌,天王宗兄,军中号为洪麻子。
  初四日,李秀成克安徽来安。
  贞天侯林启荣守九江郡四年余,坚忍不拔,屡挫强敌,敌帅曾国藩等咸叹服其能,围既久,外援不至,粮尽力竭,初十日,清浙江布政司李续宾穴地轰城,破东南城墙百余丈,湘军蜂拥入城,启荣及花旗元戎李兴隆以下万七千人巷战死,部将魏超成等凫水走皖北,城陷。自是李续宾威名大震,官文、胡林翼奏命续宾及杨载福等水陆攻皖北,以窥天京。
  十一日,石镇吉克浙江缙云。
  十二日,清帮办江北军务、侍郎翁同书、副都统富明阿、穆克登阿等战李秀成于安徽来安,秀成以兵单不支,弃城退滁州;同日,江西南丰陷。
  十四日,福建光泽陷,次日,石镇吉克浙江永康。
  十六日,清胜保、袁甲三等陷捻六安州,张乐行、龚得树等北走正阳关;次日,陈玉成分兵间道克黄安,同日,石镇吉克浙江武义。
  十八日,安徽和州、乌江为清镇江副都统海全、总兵英贵所陷。
  廿三日,江西抚州郡为湘军道员萧启江、刘于浔、知府刘坤一所陷;次日,捻张乐行、龚得树、张龙等克安徽怀远,天王诏封乐行沃天福,得树盖天侯,黑旗刘二老渊殿前指挥,然捻众素散漫,虽听封,朝贺有时,而实不能从调遣也。
  廿六日,石镇吉克浙江云和。同日,江西东乡陷。次日,江西守军走入闽,克建宁县。
  廿七日,湘军张运兰、王开化等陷江西建昌郡,守将丞相胡玉堂、指挥胡双海等被俘杀。
  廿八日,李秀成与清钦差大臣德行阿等战于江浦大刘村,不利,退汤泉、全椒,旋行文各郡县守将,皆至枞阳镇会议。
  卅日,军略余子安弃浙江金溪;五月初四日,湖北黄安为清李续宾、舒保所陷。初六日,陈玉成、韦俊弃麻城而东,受李秀成檄,谋下解京围者也。
  初七日,捻首张龙克安徽凤阳府县二城,奉表天京,诏升张龙钟天福,赐银印,张龙旋更名元隆。
  十一日,福建建阳陷,次日,安徽东流为清杨载福所陷;十五日,翼王克浙江寿昌,石镇吉克宣平,次日,杨辅清克福建泰宁。
  清以亚罗号及马神甫事件交恶于英、法,二国谋藉机构衅,以舰队耀武于渤海,克大沽口,清帝惧,十八日,诏许修约,允于长江酌开三埠以通商,英、法以长江诸口,半在天国版图,遂复有入江照会之议。
  初,天国之兴也,西人以其同教,大喜,香港维多利亚大主教至有藉弥撒为天国祈福之举,是故癸好、甲寅诸岁,西人来聘相继,然天王所奉,实与西人迥异,天父天兄之降,天妈天嫂之说,西人咸嗔目不知所云,而以藩属视诸国,斥满人以魔鬼,号天王为上帝亲子,名东王曰圣神风,西人朝野大哗,咸以为异端邪说云,甲寅岁后,公私来访者几稀。至是以上游之重,乃复萌交聘之念云。
  天王自东王薨后,威福自专,动曰升天,兴废任意,号为天父所教,朝野不敢异言。天王自以为得计,是岁,尊耶稣号曰太兄,过继幼主为太兄子,双祧耶稣及天王,以为自今及后,代代幼主皆上帝子,天国社稷,谓为神授而不移也,自后一切诏旨,皆全列父子公孙,天王诏首,每曰爷哥朕幼,改诏尾钦此为钦哉;命幼主练习朝政,一应封赏,皆以幼主宣诏行之,诏首每曰爷爹爹朕,即天父、天兄、天王、幼主也,然幼主年甫九岁,懵懂不解人事,一应诏旨,皆天王自作,命抄录誊发而已。朝中有识者,咸不以为然云。
  天王苛男女之别,是岁,赐幼主妻四人,命自后不得与母、姊相见,幼主辄于天王朝会,潜往见之。天王自神圣,不许幼主阅古今书史,惟许阅天国诏书,幼主或偷阅数卷,断编残简,往往不能通读。驸马钟万信骄很,天王不之喜,托幼主口,书《十救诗》以斥之,诏刻颁天下,所言皆男女隔绝诸事,苛严琐屑,至有孙大九岁不得见其祖母之语,观者侧目,而实不能行也。
  清帝以翼王威震全浙,廿三日,诏曾国藩o(︶︿︶)o 唉浙江军务。廿七日,江西守军入闽者克宁化;廿九日,杨辅清再克建阳,斩参将黄秀。
  卅日,浙江寿昌陷。
  翼王以敌援大至,衢州久攻不克,六月初五日,解围南走,旋弃常山、江山、武义、永康、缙云、宣平、松阳诸县及处州府,谋入闽,合杨辅清,而辅清方受天王诏,欲弃闽入赣,自是杨、石盟解,而天王、翼王君臣嫌隙更甚。
  是月,李秀成、陈玉成、李世贤、黄文金、韦俊等大会于枞阳镇,誓众结盟,订约会战,谋合力解京围,议成,上进攻图式于天京,天王览之大喜,诏重立五主将,以陈玉成为前军主将,李秀成后军主将,李世贤左军主将,韦俊右军主将,复以蒙得恩为中军主将兼正掌率,留京辅政,各主将皆升义爵。自此一应诏旨,皆不书翼王通军主将衔,而翼王号令麾下,署衔也如故,翼殿军政建置自专,遥奉天王正朔而已,天王亦自疏之,不以纯臣相待,惟畏朝野物议,不敢显以叛逆命翼王而已。此后翼殿事迹,悉在翼王世家。
  廿五日,检点张忠泰献安徽建德,降于杨载福,忠泰,湖北黄陂人,本翼王部将也。
  卅日,福建松溪陷,七月初一日,政和陷,杨辅清谋入赣,自弃之也。
  初三日,陈玉成、李世贤自三河进迫庐州府;初六日,福建宁化陷。
  初七日,杨辅清、杨宜清自福建浦城走江西,与翼王绝,将自皖南入援天京。
  纵天义吴如孝自浦口西上,合陈玉成、李世贤攻庐州,十五日,克之,斩清总兵萧开甲、o(︶︿︶)o 唉黄国尧、知府伍成功,藩司李孟群溃走六安州;次日,吴如孝北进店埠、梁园,李秀成自全椒进乌衣、东葛,皖北大震,清巡抚翁同书溃走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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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日,清湖北巡抚胡林翼丁母忧,清帝以湖广总督官文摄抚篆;廿三日,以蒙古都统胜保为钦差大臣,督办安徽军务。
  杨辅清兄弟自贰于翼王,悉众入赣,奉表天京,天王亦加意羁縻之,信使往来不绝,八月初四日,辅清自江西德兴进克安徽婺源,谋入援天京也;初七日,杨在田克江西金溪,在田湖北人,天试翰林,原为翼殿尚书,翼王之入闽,在田以大军略自领一队,旋与辅清等合,称国宗提掌军务;次日,吉安守将傅忠信分兵克崇仁。
  十一日,杨在田进克安仁,曾国藩以后路被窥告急,自河口镇退守弋阳。
  十三日,湘军曾国荃等陷江西吉安府,坚守已年余矣,守将傅忠信等溃围走,与翼王合,先锋李雅凤、副将军吴大发等被俘杀;次日,清李续宾、都兴阿、多隆阿、鲍超等陷安徽太湖,守将叶芸来走安庆。
  十七日,江西安仁陷,杨在田走皖南;同日,花旗林彩新、周春、谭星等自福建邵武走江西新城,此后徘徊赣粤诸属,与翼王时分时合,亦遥奉天京正朔。
  十八日,江西奏克宜黄,斩知县傅培峰。
  同日,前军主将陈玉成、后军主将李秀成大破清钦差大臣德兴阿、胜保安徽滁州乌衣,逐北至小店,破自江南渡江来援者总兵冯子才,十九日,乘胜克浦口,斩总兵安勇、副将陈升、副都统乌尔恭额、台斐音保、知府孔继鎔、宣维祁,清钦差大臣德兴阿登师船踉跄溃扬州,江北大营摧破,天京北路复通,此李秀成所谓二解京围者也。同日,安徽潜山为李续宾所陷。
  廿一日,陈玉成克江浦,次日,李秀成合薛之元克天长,薛之元诨名薛小,本李兆受之党也。
  廿三日,清多隆阿、鲍超陷安徽石牌,进至安庆城下。时官文部分多、鲍趋安庆,李续宾、曾国华进取庐州。
  廿六日,李秀成、薛之元克仪征,九月初一日,克扬州府,清钦差德兴阿溃走邵伯。
初五日,李续宾陷安徽桐城;初七日,多隆阿、鲍超陷集贤关,韦俊渡江来援,复为所败,枞阳镇陷,安庆告急。
  十二日,李秀成弃扬州西走,秀成之陷扬州,意在窥里下河粮区,清副都统麟瑞扼三河集、蒋坝,不能过,兵单不敷守御,遂弃之。
  六合县与天京隔江对望,知县温绍原坚守五年半,太平军累攻不能克,以功累擢至江南大营翼长、道员衔,十六日,终为陈玉成所克,绍原及宣化镇总兵罗玉斌、知县李守诚、都司夏定邦等皆死。同日,左军主将李世贤自太平郡进克江苏溧水,斩知县周砚铭,进迫秣陵关;同日,李续宾陷安徽舒城,皖北守将叠文告急于陈玉成,玉成急奏天王,请令李秀成合兵西援,诏许之,遂与秀成及吴如孝、捻龚得树等皆西上。
  李续宾出兵卅二日,深入四五百里,迭克名城,骄慢不可一世,或有忧孤军深入,请合多隆阿攻安庆者,续宾不从,分兵守桐城,自引精锐五千人趋三河,遣使求援官文,官文庸惰,以为续宾军威已振,何所不克,无所用援,遂不发。
  清胜保不谙军务,专以招抚为能事,李兆受部众滋扰,与陈玉成及郡县守将皆不睦,其母复陷清营,胜保以书招之,廿二日,兆受潜为内应,引胜保陷天长;廿四日,兆受献滁州、来安降,清帝赐名世忠,封参将,所部编为豫胜营,受胜保节制。
  李续宾攻三河,守将吴定规誓众死拒,砖垒九道皆破,而城终不能拔,廿九日,玉成、吴如孝、捻龚得树等至,断续宾接济。十月初七日,大战续宾于金牛镇,李秀成亦引军夹攻之,续宾先胜后败,与曾国华等皆战死,初十日,营溃,所部五千余人几尽。续宾所部皆百战精锐,湘军兵锋之冠,既覆,湘乡村村举哀,湘军士气为不振者数载。
  英吉利自天津条约成后,屡谋入江踏看商埠,十月,乘舰自上海西上,十二日,至天京,与浦口炮台互击一日,英军死伤者三人,太平军死伤者廿三人。英舰旋溯江而西。
  天王忧江北防务,约是月,诏设天浦省于江浦县,辖江浦、六合二县及浦口,以黄连生为将帅,且调六合守将答天豫薛之元守之,之元,兆受之党,天王奇其骁勇,又过听秀成之荐,不疑而用之,之元至省,遂与清人通款不辍。
  十六日,陈玉成、李秀成复桐城,斩总兵赵克彰,分兵南趋,都兴阿以军心摇动,不可复攻,撤安庆围,自石牌退宿松太湖,复退湖北,潜山、太湖,次第收复。
  廿五日,杨辅清克江西景德镇,捷报天京以效忠,天王大喜,诏以辅清为中军主将木天义,代蒙得恩。
  额尔金自天京西上太平、芜湖,与守将晤,言辞倨傲,至安庆,复与炮台互击,函有司,以浦口炮击咎天国,天王以强敌环伺,不欲更树外敌,十一月,亲诏额尔金致歉,叙同教之意以羁縻之,且询罗孝全之讯,命林绍璋赉至芜湖递交之。是诏意在笼络,然自居天下共主、耶稣亲弟也如故,复言天父下凡、幼主兼祧耶稣诸怪诞,陈玉成、李秀成自太湖西上,谋进规湖北,初三日,与清多隆阿、鲍超大战于太湖二郞河,败,复回太湖,由是两军皆固守,西陲为之稍息。
  李世贤在皖南屡窥宁国府,清提督邓绍良与战辄不利,困守湾沚,和春遣通永镇总兵戴文英来援,初六日,大为世贤所破,文英战死;次日,破湾沚,斩邓绍良,皖南震动。
初八日,清胡林翼起复,以李续宾陨命,清帝屡诏催之故也。
  英额尔金至汉口而还,十九日,至芜湖,始接天王御诏及工部又正冬官十七日照会,额尔金览诏,不悦;廿一日,至天京,遣威妥玛、李泰国等登岸求见,诏益天福李春发晤之,约定自后英船驶过天京,应先照会有司,以免误会。额尔金旋返沪。是行也,于天国印象殊恶,既归,唱言于众,辄曰天国乌合,且为清人所灭云。
  卅一日,李世贤克皖南泾县,次日,弃之。
  十二月,杨辅清与湘军张运兰、王文瑞等屡战于景德镇,互有胜负。
  十八日,浙江余姚黄来昌、黄春生等聚众抗租,号十八局,旋遥与天京通款。
  清帝以袁甲三与胜保不睦,与捻战,屡不利,廿九日,诏免其督办三省剿匪事宜,以徐州镇总兵傅振邦代之。
  是岁诏书旨准颁行者,曰《醒世文》;曰《钦定制度则例集编》,天国印书见诸《书目》凡廿九部,惟此部全佚;曰《武略书》,系集编《孙子》、《吴子》、《司马法》,天王亲加删削增损而旨准颁行者也,天国设删书衙删书,迄于国亡,所成惟此一帧而已。天王所删削者,前后不下百余处,大抵涂削古人前贤事迹以自圣而已,至可异者,删《孙子》九变为八变,去“君命有所不受”语;又以官爵人事多所变更,诏重修《太平礼制》。是岁也,天王诏铲改旧诏书,删古人事迹及经史语录,崇隆父子公孙,以自神圣也。</P></DIV>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27:5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王素疾鸦片之害,未登大宝之先,已累文劝世人戒绝,既正位,切诏严谕,吸洋烟者概斩不留,是故天国上下,初无鸦片之害。丙辰变后,人心冷淡,偷吸食者,在在有之,天王虽专权,固不屑乎庶务,作奸犯科者以此得乘其隙,是岁洋人过天京者,目所及见,瘾者几至三分其一。
  己未九年,春,正月,十九日,左军主将李世贤与清提督郑魁士战于湾沚,败,弃垒走,以是不能克宁国府城。
  廿一日,清曾国藩奏上清帝,拟三路分兵,夹江水陆东犯,以都兴阿、李续宜、鲍超三万人犯江北,自与张运兰、萧启江二万人犯江南,杨载福、彭玉麟水师万人浮江而东,复请添练马队。
  答天豫薛之元睹李兆受降清受封厚,早萌反志,是岁初,潜遣使分通款德兴阿、张国梁、胜保,三人皆派员招之,以攘抚纳之功,张国梁先至,廿一日,亲渡江而北,晤薛之元于沙洲,受其降,薛之元献江浦县,受清四品顶戴,改名曰成良。胜保欲争其功,急遣兆受往,先陷全牴岭,廿二日,陷天浦省,李秀成兼程来救,已不及。张国梁旋调六千人渡江,拟自江浦之口以至九袱洲,一律筑垒开濠,天京复困。
  廿六日,安徽婺源陷,中军主将杨辅清退江西;廿八日,陈玉成复六安州,进迫庐州官亭清安徽藩司李孟群营。
  和春、张国梁与德兴阿不睦,累章抵牾之,廿九日,清帝诏革德兴阿钦差大臣,江北军务,悉由和春节制,江北大营从此废。
  李秀成招李世贤皖南,二月初五日,六路攻两浦,清张国梁等拒之,不克,固天福洪方、立天豫莫与等被俘杀,秀成旋急求救于陈玉成。
  初九日,陈玉成大破李孟群于官亭,斩参将潘罗成,知县高堃卫等,孟群闭垒死守;同日,老国宗杨宜清自婺源进克安徽建德。
  初十日,官亭垒破,李孟群为陈玉成生得,孟群于天国军兴,即为桂平知县,与天王拒战阅十载,至是被擒,天国朝野大称贺。玉成劝孟群降,不从,久之,斩于庐州,年仅三十耳。玉成旋移师而东,应秀成请下救两浦也,十九日,自梁园进护城,大破胜保,斩已革总兵柏山。胜保收余众还屯,廿六日,再战,复大败,护城垒陷,知府颜怀忠战死,玉成长驱而东,三月初六日,合李秀成攻两浦,屡胜而不能骤克。
  初八日,六安州陷,守将黄英兆走死。
  洪仁玕自太平军兴,屡来投,皆阻道路,不能至,淹留香港数载,寄寓西洋人教塾,为传教士,去岁八月,离港来赴,辗转数省,是月,得至安徽辰塘河,守将赐福侯黄玉成护送之,十三日,抵京,入觐于天王。
  时诸王或死或奔,王长兄、次兄复不为朝论所附,天王心颇泱泱,见仁玕至,大喜,以其同宗亲近,且书生,无复专擅之嫌也,赐爵干天福。
  廿四日,李永和、蓝朝柱、蓝朝鼎起兵云南昭通府大关厅,永和断发辫为记,人皆呼曰李短搭搭,朝柱、朝鼎,诨名大顺、二顺,所部骁勇,转战西南诸省,所向摧破。
  廿九日,天王升仁玕义爵,设护京主将,以仁玕任之。
  四月初一日,天王下龙凤章诏,以仁玕志同南王,历久弥坚,封开朝精忠军师干王,军政之事,一以委之,天国自天京变后,元气大伤,徒以内外众臣勤勉,粗可自立,而干王骤至,无尺寸之功,徒以洪氏宗亲,不一月而封王禀政,朝野将臣,自五主将以下,无不怨嗟。
  干王不安于位,奏辞王爵,天王谕以“风波暂腾久自息”,诏不许。
  陈玉成累攻两浦不下,移师扬州,谋分张国梁之势,复不克,初三日,克安徽天长,斩湖北提督德安,李兆受败走,两淮大振。
  干王以诸将不服,不安于位,奏保陈玉成王爵,是月,诏封玉成英王,复榜谕国中,内事不决问于干王,外事不决问于英王,内外不决取成于天王。初,翼王远征后,天王迫于朝议,诏“主是朕做,军师亦是朕做”,公诏天下,将永不封王及军师,自是自食其言,内外有功者皆滋王侯之念,官爵始滥觞,天国吏治之大坏,由此始也。天王旋诏改前后左右中五军为殿前、殿后诸军号,加干王号殿右军,改翼王号殿左军,加公忠军师衔,改五千岁为喜千岁,班在干王之后,英王之前。干王、英王既封王,诏封李春发护京主将、吴如孝前军主将以代之。
  英王攻六合、仪征皆不克,合右军主将韦俊攻盱眙,五月十六日,克之,斩知县许垣,胜保大败而遁。
  杨辅清与湘军曾国荃屡战不利,六月初三日,弃景德镇,走浮梁;次日,弃浮梁,走皖南祁门,与杨宜清等合。
  初七日,吴如孝合捻龚得树、苏天福克安徽定远,斩前淮扬道郭沛霖、知县周佩濂。天福黑旗旗主,号苏老天,天王封为立天侯。
  干王居香港久,与洋人相熟,知西法之善,欲行新政以复天国之盛,乃著《资政新篇》,分法法类、用人查失类、风风类、刑刑类四编,曰事有常变,理有穷通,要在因时制宜,审势而行,当变通为律,谏天王以法西洋之善法,效其制度技艺,变风气法度,兴贸易制造以自强;兴学校,启民智,废避讳以自智;禁鸦片,兴外交,废蛮夷轻污文字以自雄,天王多嘉许之。
  天朝法令甚酷,动曰天法,废徒刑,审处草率任性,犯者非杖即杀,朝野苦之,李秀成等尝切谏,天王不听。《资政新篇》亦以善待轻犯,设徒刑,重廉耻教化谏之,天王许而心未然之,且曰天法杀人不能免,后果寝而不行。
  自东王亡故,翼王他走,天京威令不肃,郡县守将多拥兵自雄,挟势求封,乃至自署官职。英王患而驰书干王,上《功劳部章程》,欲以法度裁制之。干王载诸《资政新篇》,未几复颁《立法制喧谕》,殷殷谕众以集权,曰国家机要,惟在铨选,若不加裁抑,不出一年,爵禄滥觞,将无以为政。且诫以胜则卒伍之职,亦足荣及祖父,败则王侯之位,适足祸及宗族。天王甚嘉此政,颁而行之,自是封赏悉集朝廷。然天王、干王所思者,集大柄于洪氏而已,方镇滥封虽息,而天京封赏之滥,乃变本加厉,人心为之益散。
  干王以西洋言论畅达,颇利政务,于书中唱兴新闻之意,天王恐清人借机造谣生惑,答以缓行。
  《资政新篇》书成,天王亲为批答,旨准颁行,然不列书目,亦不预诏书,以干王人臣,非关父子公孙也,自后干王所著付梓者皆准此。
  干王与西洋传教士游历久,以为天王拜上帝诸说颇多舛误,居香港时,与洋人友善者言及,每以匡正天国教义为己任,既贵,草《天妈天嫂辨正》上天王,天王不悦,置之不答,诏书言天妈天嫂也如故,干王素怯,且心亦以神圣天王父子为己任,自后乃不复言。
  时翼王转战赣、湘,有入川之意,清帝诏曾国藩入川赴援,国藩意在督抚,不之得,不肯就,托以兵单,旋诏改援安徽,暂助湖口。湘军之兴也,清君臣在朝者多忌之,故虽所向有功,终以客军寄寓,不能得督抚之寄任也。
  八月初二日,英王克安徽霍山县;初五日,吴如孝、龚得树克盱眙明光,初十日,克盱眙县,旋弃不守。
  十五日,多隆阿陷石牌,复窥安庆。
  约是月,封蒙得恩赞王。
  九月初七日,曾国藩奏分四路犯皖北,一由宿松石牌窥安庆,一由太湖潜山犯桐城,一由英山、霍山逼舒城,一由商城、六安规庐州,以几及多、鲍、胡、李分任,安徽局面始忧。
  初九日,复开天试,诏以干王、英王、赞王分任钦命文衡正、又正、副总裁,李春发、黄期升分任正副总阅官。
  韦俊自北王之诛,武昌之陷,心不自安,虽屡立功,终自嫌,不敢入朝,常依陈玉成以自保,玉成初以同病之怜,与韦俊颇辑睦,自封王开印,乃睚眦成仇,韦俊不得已而偏安皖南,不意杨辅清兄弟复自江西至,与志俊旌旗相望,分地参差如犬牙。诸杨以东王之怨,不能释怀,视志俊如寇仇,志俊患之,屈意相奉,每其有警,辄倾力往援,而诸杨不以为感,反睚眦为报,志俊积不能堪,己未九年,谋渡江,投李秀成于滁州,而英王尽封舟只,陈兵江北,志俊不得渡,进退失据,不知所为,清人乘隙间之,遂为所惑,九月十三日,献池州,与侄以琳降于湘军杨载福。
  十七日,安徽霍山陷。
  廿一日,清钦差大臣胜保丁忧,清帝诏以署漕运总督袁甲三代之。
韦俊遣部将刘官芳、古隆贤、赖文鸿、黄文金攻芜湖,四将皆反正,招杨辅清还攻池州,官芳故平南天地会首要,金田团营即来投,与黄文金皆天朝耆宿,故有是举。诏封官芳右军主将,以代韦俊。李世贤旋自两浦渡江来赴。
  时天历颁行以久,因不用闰法,朔望渐乖,至有将兵恨中秋月不圆,引弓射之者,兼不便农时,民人苦之,仁玕损益旧章,改四十年一加为四十年一减,患天王讳言减字,乃曰四十年一斡旋,天王从之,十月初七日,诏于庚申十年新历中始行。天王复以正月十三为太兄升天节,二月初二为报爷节,二月廿一为太兄暨天王登极节,三月初三为爷降节,七月廿七为东王升天节,九月初九为哥降节,诏告天下,命中外悉从之。
  十二日,英王、李秀成克浦口,破走清署湖北提督周天培、总兵张玉良,天京北路围解,旋以皖北告急,扯军西上,秀成留守浦口,清兵复逼围之。
  李秀成困守浦口,自以功高不封,心颇怨愤,天王知而忌之,待秀成殊薄。。李兆受素与秀成交厚,闻之不平,遣使劝降,为天王侍卫所知,诏尽封中关舟只,不许秀成一人一骑入京,秀成一军皆惊惧。然秀成虽怨,实无反意,复书兆受痛诋之,恐天王猜忌,命先递京内乃复投滁州李兆受营,天王颇感悟,且以韦俊之叛,深恐秀成踵之,乃黄缎亲书“万古忠义”,遣使颁赐秀成,封为忠王。
  天历六节既颁,中外咸不解,十四日,天王复下诏解释之。
  天王复封李世贤侍王、杨辅清辅王,诏以陈坤书、黄呈忠、林绍璋为后、右、中军主将以代忠、侍、辅三王。
  十一月十一日,辅王、刘官芳、古隆贤、赖文鸿、黄文金等破叛将韦俊及清总兵李成谋,十五日,复池州郡,韦俊溃泥湾,旋为杨载福收编,更名志俊。
  十二月初一日,安徽临淮关陷;同日,太湖县陷。英王与清军连战与太湖小池驿,虽屡胜,终不能破之。
  约是岁,诏封靖东、平西、定南、征北四方主将,以刘瑲琳、吴定彩、黄文金、张乐行分任之,瑲琳英王悍将,勇猛为天国诸军之冠,湘军深畏之,曾国藩、胡林翼等语及,往往呼曰瑲翁而不名。
  忠王患江南大营之困久,谋出京,合诸将之力以解之,奏上,诏可,十二月十九日,渡江,至芜湖,会侍王、辅王、刘官芳、黄文金、古隆贤、赖文鸿等计议,拟虚攻杭城,以分江南大营之势,奏上,天王许之,干王恐兵力不敷,复奏调英王来援,诏可其议,而忠王等皆不之知。
  廿三日,清张国梁、王浚、张玉良、冯子材陷九袱洲。九袱洲在长江中,当天京南北往来水陆要隘,既陷,天京水陆皆困,内外不通,自定鼎于兹,未尝有如此之困也。天王大惧,切诏上游诸军勤王。
  约是岁,封二幼子天光光王、天明明王,此后王长、次兄诸子,次第封王,复以西王长子萧有和袭封幼西王,以己之幼子洪天佑袭封幼东王,改姓杨氏,称天佑子侄。天佑,天王亲子;有和,天王外甥,故二人虽或甫离襁褓,或年未弱冠,班竟在诸朝臣宿将之上,军政要务,渐以委之,开辟以来,虽昏暴之朝,未之有也。朝政由是益紊。
  是岁虽刊刻《资政新篇》诸卷,皆不在诏书书目内,然前岁所颁诸书,颇多改刻者,号曰己未遵改,所改者,无非删削经史字句及古人名目,或北王爵衔等类而已,前岁削北王爵号,称为背土而不名,背土,两粤乡谈,叛逆之意也,此后乃直呼昌辉而已。复以诸王次第开印,改刻《太平礼制》以应仪制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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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break-word">  庚申十年春,正月,忠王发芜湖,初二日,至南陵;是日,清实授袁甲三钦差大臣、督办安徽军务。
  初五日,捻张龙为清总兵张得胜诱擒,凤阳府陷。张龙白旗头目,天王封为钟天福,赐名元隆,据凤阳府县二城期年,忽降忽叛。次日,安徽建德陷。
  初九日,英王合捻众大战清多隆阿、鲍超于安徽太湖小池驿,不利。次日整众再战,又败,弃太湖县。是日,凤阳县陷,以张龙被擒杀,城中无主故也。
  十二日,清多隆阿、蒋凝学等陷潜山县。
侍王合刘官芳从忠王计,络绎而南,十三日,克旌德、石埭。
  十四日,捻孙葵文、张敏行等克江苏清江浦,河督庚长走淮安府,淮海道吴葆晋等死。自李兆受之降,张元隆之死,捻势不振久矣,至是,张乐行献捷天王,声势复大振。
  十五日,侍王克宁国县,别部克绩溪;十七日,忠王克广德州,分兵守之,自因轻骑入浙,谋分江南大营之势以解京围。
  自九袱洲之陷,天国江中各洲皆不自安,七里洲守将谢茂廷先降,是日,七里洲、宝塔桥、上关、下关皆陷,败报至朝中,天王神色不动,及朝会,选阅各省提考,命干王主之,复命李春发、黄期升等撰文劝诫士子,勉以修好炼正,同顶天父天兄纲常,朝野睹天王镇静一如平日,为之差安。次日,江宁上河陷,天京更殆。
  廿二日,忠王、侍王克浙江安吉,廿五日,克四安镇,廿六日,克长兴,旋留侍王围湖州,忠王兼程而东,是日,绩溪陷。
  廿七日,捻弃清江浦而西,次日,英王自安庆至滁州,围城,奉干王檄来解京围者也。
  卅日,忠王别部弃安吉,克孝丰,次日,忠王克武康,逼杭州,浙江告警,和春急分张玉良、郑魁士往援,始入忠王稾中。
  二月初一日,忠王至杭州城外,分攻武林钱塘诸门。
  初五日,安徽全椒为李世忠所陷。
  初九日,忠王克杭州外城,斩清浙江巡抚罗遵殿、署藩司王友端、盐运使缪梓、杭嘉湖道叶堃、宁绍台道仲孙懋、杭州知府马昴霄及在籍兵部侍郎戴熙等,清杭州将军瑞昌等守满城不下。时辅王已自池州进逼宁国,营天义李远继亦至南陵,皆应檄图江南大营者也,清势渐分,而天国诸军势渐合也。
  十四日,张玉良援兵至杭,忠王见计已成,遍插旗帜城上为疑兵,弃杭城而走,玉良一日一夜乃敢入城,大掠民间,私获充积,而无追敌之意,忠王遂得从容逸去。先是,翼王入浙,江南大营震恐,天国君臣始有谋浙之意,潜命细作扮作士子,自宜兴、湖州入杭乡试,由是知天目山中间道,忠王之退兵,即循此道,清人皆错愕不识,由是大得军机之先。
  廿三日,清以和春兼办浙江军务,张玉良总统援浙各军,署江苏布政使王有龄浙抚,而犹不知忠王之谋。
  廿五日,忠王弃孝丰,入广德,廿九日,克建平,召诸王诸将大会,部分五路以解京围,东路自溧阳,分左右翼而北,分以忠、侍二王当之;中路出高淳,亦分左右两翼,左翼以福王、黄文金当之,右翼以陈坤书、刘官芳当之,以英王当西路。次日,辅王克高淳;廿七日,侍王、刘官芳克溧阳,斩知县尚纳布,都司徐龙彪。
  三月初九日,辅王、黄文金克溧水县,斩总兵鲁占鳌、知县张毓林,是日,广德州陷。十一日,浙江奏克遂安。
  英王累攻全椒不下,十二日,解围而南,谋迳援天京。
  侍王虚攻金坛,转攻句容,和春遣副将梁克勋御之,克勋新败,兵不满千,十四日,弃句容而自溃,江南大营后路始绝;同日,辅王、黄文金克秣陵关,同日,遂安守军克昌化,  十八日,又克分水。
  太平军诸路悉集京下,合围江南大营,众号十万,清人始大惧,十九日,忠王、侍王、平西主将吴定彩大破张国梁,克淳化镇,次日,英王渡江,合诸路进围清诸营,城中亦分出上方、安德诸门夹攻,清军左右支绌,势益窘。
  廿三日,太平军部分十路进击,和春、张国梁及翼长湖北提督王浚分督诸营御之,而军中欠饷久,无斗志,王浚贪鄙刻薄,复为将兵所恨,和张复有隙,战益不利。
  廿四日,皖南太平、旌德,浙江分水陷。
  廿六日,英王、辅王、刘瑲琳、吴如孝、刘官芳、黄文金冒大风雨,合势破天京西南长围,斩总兵黄靖、副将马登富、守备吴天爵,张国梁断上方桥,谋死守东北半壁;分水之陷,守军弃城走,是日克淳安。
  廿七日,江南大营全溃,和春、许乃钊、王浚退镇江,京围立解。
  四月初一日,诸王登朝贺,请大集功臣以酬庸,天王不许。及议进取,英王忧安庆,侍王谋闽浙,忠王请取苏常,天王、干王皆属意江南财赋,遂从忠王之议,命诸军皆发,限以一月之期。忠王、侍王、辅王、黄文金、刘瑲琳遂东下,刘官芳回师皖南,英王渡江而北,谋取扬州。
  初二日,安徽泾县陷。
  江南大营之溃也,张国梁为殿,战不利,退守丹阳,忠王、侍王、辅王、黄文金、刘瑲琳踵至,大破之,国梁及王浚、总兵熊天喜、副将蔡其荣等皆死,遂克丹阳,和春、许乃钊以十二骑遁常州,清两江总督何桂清大恐,自常州私遁苏州,绅民遮道请留,亲兵纵击,伤十一人乃已,张玉良受命守城,大焚附郭民宅,民间泱泱,皆恨长毛之不早至也。
  十三日,清江苏布政使薛焕以太平军将至,请英、法诸国领事协防上海。
  十六日,忠王、辅王、侍王克扬州府,清钦差大臣和春愤懑,暴卒无锡浒墅关,忠王旋引众东趋,辅王率本部南略地,英王亦自江北三道攻扬州、瓜洲、邵伯,东南大震。
  英、法诸国预中国内变,初皆以中立自守,至是睹太平军势盛,恐上海商埠为之动摇,损及本国财利,是日,英使普鲁斯、法使布尔布隆联衔布告,曰将实力保护上海商业,二国旋布防上海四郊。时二国与清不睦,累战于直隶诸口,而于东南乃助清吏为守,惟利是视,乃至于是也。
  十七日,隆天福赖文鸿复皖南建平,旋弃之,自后文鸿及刘官芳、古隆贤常转战皖南、浙北、赣边诸属。
  廿日,忠王克无锡县;同日,刘官芳再复建平,五路攻宁国府。次日,英王以累攻扬州不下,解围而西。
  是月,天王命国宗洪仁政、杰天义赖文光复天浦省城,诏以障天义陈士承为天浦省文将帅,秦日富为武将帅,与庇天义李长春共守之,文光,文鸿之弟,向为文臣,自此始将兵出战;日富,故燕王秦日纲兄弟行也,天王虽诛日纲、承镕,迫朝议而已,二姓子弟,信用如故,亦卒能得其用。
  廿二日,辅王克宜兴。
  廿三日,忠王、侍王克苏州府,清江苏巡抚徐有壬、代理臬司朱钧皆死,降者数万人。江南大营之溃也,败卒沿途滋扰,民间大愤,辄奋梃纵击以报憾,或迳遣使贡于忠王军前,候补道李文炳,故小刀会降将,睹势危,与候补知府何信义,营弁周五等款于忠王为内应,是以城陷如此之速也。忠王布告安民,解府库积存献于天京,诏以苏州郡为苏福省,封文炳江南文将帅。
  苏州既陷,上海震动,候选道杨坊,甬人,本沪上巨贾,四明公所董事,睹事亟,谋于苏松太道吴煦,募洋人居沪上无赖者百人,给军需以成行伍,得美国人华尔、白齐文、法尔思德为将以统之,屯松江广富林,所部皆裹绿巾,号洋枪队,又号绿头军。
廿七日,清帝诏荆州将军都兴阿督办江北军务,复命籍隶江浙皖豫等省官员统筹o(︶︿︶)o 唉团练方法。
  廿九日,辅王自宜兴进复浙江长兴;是日,兵部郎中左宗棠别曾国藩幕下,回原籍募勇,号为楚军。
  卅日,清帝革何桂清职,以曾国藩署理两江总督,命即道宁国、广德以赴东南之急。清朝制度,将兵不牧民,牧民不将兵,以免武臣跋扈,尾大难制,是故国藩久泱泱,累表自陈,终不得督抚之任,清帝本意,欲湘军殚其力,僧格林沁及江南大营竟其功,至是僧王迫英法之逼,戍京畿不得出,和春军覆,江南摧破,不得已乃任之。国藩以苏常已陷,救之无益,天国要害,乃在安庆,竟不奉诏,命曾国荃督十三营精锐悉入集贤关以逼安省。
  五月初一日,清署广西提督张玉良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署魁玉江宁将军;次日,浙江淳安陷。
  初四日,侍王克吴江,次日,克平望。同日,辅王弃长兴。
  初六日,侍王及陈坤书、陈炳文克浙江嘉兴府,坤书、炳文,皆忠王部将也。同日,忠王分兵克昆山、阳新;初八日,克太仓州。
  自天京围解,天王命英王转战江北扬州、全椒诸属,盖睹清帝与英法构衅,谋趁危扫北也,既久无功,乃诏其还京。
  初九日,清帝始知苏州不守,革张玉良职,以瑞昌总统江南军务,江苏布政使薛焕继任江苏巡抚,暂署两江总督。
  十一日,清杨载福等与降将韦志俊陷安徽枞阳,连天福万宗胜战死。时英王徘徊京畿,无所用事,而皖北根本孤弱,遂为湘军所乘,此天王之失计也。
  清帝闻国藩不肯东下,大怒,累诏切责之,国藩不得已,留诸军围安庆,自渡江,移节皖南以塞责。
  十三日,忠王别部克嘉定;次日,辅王复广德州。
  天王以和春强寇,围城数载,一旦摧破,益以为天佑神助,更自矜大,不亲庶务,一应章诏,皆假幼主名目颁行,旦夕惟教臣下认实天情,自有升平之局。十三日,以梦中毙四虎二犬,以为祥瑞,遍诏中外,曰“朕睡稳都做得王,做得江山”,次日,复称东、西、南王尝于梦中奏往攻苏州,以苏福省克复功归乎三人,忠王以下,曝寒暑,冒生死,对强寇,攻坚垒,苦战经年,乃仅克之,一旦闻功归乎亡者,且惊且怒,中外寒心。
  十七日,弃太仓、嘉定;廿日,辅王弃广德州,合赖文鸿、古隆贤等围宁国府。
  廿一日,杰天义赖文光、绫天豫周文嘉克青浦县。文嘉忠王部将,一目眇,军中号为独眼龙,以智勇闻。
  廿二日,忠王部将认天安陆顺德克松江府,斩娄县知县卞乃譝。
  廿四日,清曾国藩自宿松赴皖南祁门,以曾国荃主安庆军务。
  卅一日,复安徽含山县。
  六月初六日,洋枪队合清候补道张景渠等陷松江郡,始预中国军事。
  天王以前诏攘忠王功归乎天,中伤其意,初九日,假幼主诏抚慰之。复以英国传教士艾约瑟、杨笃信等至苏州,诏干王往晤之,时天王、忠王以下皆误传教士为西洋文官,谋与之议军政诸事,干王虽知其非,恐天王不悦,不敢以实告。
  英王睹忠王、侍王颇得东南财赋之利,心艳羡之,表于天王,自引兵东下,十八日,克浙江於潜,旋弃不守。故史每谓天王于解围后即有西征救安庆之谋,恐非其实。
  英人以太平军屡逼上海,遮断长江,妨其商务自专之利,虽口唱中立,实每左袒清人,公使普鲁斯尤甚,严谕在华国人及传教士艾约瑟等,不许接阅天国文书,复致书国中外相,于天国肆言丑诋,目太平军为贼寇云。
  华尔洋枪队自松江之捷,自谓无敌,进围青浦,守将周文嘉告急于苏州,忠王亲引大军赴之,廿三日,大破华尔及清参将李恒嵩,解青浦围,华尔狼狈遁,所部丧亡三分一。
  同日,英王克浙江临安,进迫余杭、富阳。廿六日,克余杭,进至杭州城外卖鱼桥,杭州震动。英王旋以孤军深入无继,且罹病,引还。
  普鲁斯虽屡毁天国,而其国中以同教之重,颇不以其言为然,艾约瑟等与干王会于苏州,晤谈甚洽,以为天王上帝教虽多舛误,僻处粤西蛮荒,于新旧遗诏不甚了了之失而已,干王居香港久,习教义期年,必能匡正天王,归乎真道。诸人归,语于沪上诸教堂、报馆,诸西洋人多颌之,是故庚申岁虽与英、法构衅,而尚未失西洋人之和也。
  卅日,英王弃余杭。同日,忠王再败洋枪队于青浦,洋枪队丧亡殆百人,几不能复振,自后乃不敢专用西洋人,募华勇,以西人统带教练之,华勇之习西洋操练,自此始。
  七月初一日,清帝实授曾国藩两江总督、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诏大江南北水陆各军悉归节制。 </DIV>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3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初三日,忠王复松江府,逼上海县,以过听西洋商人之约,复恃内应之招也,初七日,至泗泾,英使普鲁斯致书忠王,以兵相胁,忠王置不复;是日,浙江临安陷,英王先一日以病北返故也。
  忠王轻骑至上海城外徐家汇,洋人枪炮拒之,猝不意,面颊中伤,内应复为清人所戮,遂退不攻,致书英、法领事,痛诋洋人负约,殊不知约者泰西商而已。
  十一日,英王克广德州,斩o(︶︿︶)o 唉黄占超、江国霖,旋弃走常州郡。
  英法虽助清守上海,盖出乎利己之心而已,于京畿则攻掠如故,先陷大沽,十四日,陷天津。
  十九日,忠王部将陶金会克浙江嘉善;廿一日,广德州陷。次日,忠王克浙江平湖。
自艾约瑟等谒苏州,泰西传教士美利坚人赫尔墨斯等络绎来聘,诏以干王、赞王、幼西王、赞嗣君及王长次兄等主外务。初,干王上《资政新篇》,倡中西平等之议,天王口颌之而心实不然,赐各国传教士诏,犹以天父亲子、天兄胞弟、天下万国共主自居,以藩属视诸国也如故,众洋人皆嗟怨不已。
  廿三日,侍王部将值天义盛明文、遡天义黎立新克江苏金坛,斩参将周天孚、艾得胜;廿五日,忠王弃浙江平湖;廿九日,弃嘉善。
  天王自京围之解,益以为天助,安居禁中,不乐朝会,日惟笔耕书诏不辍,所言皆天话,无一语及人事,无非天父天兄带朕暨幼主下凡为天下主之类,每日午后鸣炮三声,悬诸朝门,令军民聚观,复令诏书衙刻板刷印,遍颁中外。王长兄洪仁发、王次兄洪仁达揣其心意,卅一日,奏上《王长次兄亲耳亲目共证福音书》,言之凿凿,曰亲见天酉岁天王升天,歌《十全大吉诗》,有“皇天上帝朕亲爷”、“堂堂天母朕亲妈”、“耶稣救主朕胞兄”等句,而天王始知有上帝,乃在此数岁后,其悖谬可想,且二兄鄙陋粗俗,所作诗句,率扦格不通,识者哂之。
  同日,侍王克浙江石门,斩知县李宗谟。八月初二日,克桐乡。初七日,黄文金、李远继克常熟、昭文;初九日,克福山;次日,陈坤书、陈炳文复浙江平湖。
英法联军攻北京,破清师于通州八里桥,清帝留恭亲王弈訢等守北京,与各国议和约事,自率行在狩于热河。诏诸军北上勤王。
  天王闻清帝北走,大喜,以为洋人终以同教助己,诏中外称贺,呼曰杀尽妖魔,复诏英王、忠王移师扫北,干王怂恿之也,二王皆不之从。
  辅王及古隆贤、赖文鸿等围安徽宁国府久,清已革提督周天受坚守不下,辅王等复召侍王夹攻,十七日,克之,天受及皖南道福咸、知府颜培文、知县王乃晋等皆死。十九日,仁天安蔡元隆克江苏太仓州、镇洋县,元隆,忠王婿也。
  英王忧安庆之围,累表求自往救之,诏可,廿一日,发天京,渡江至仪征。
  廿五日,浙江平湖陷;廿七日,侍王克安徽绩溪;廿九日,合辅王部主将杨雄清克徽州府;九月初三日,克休宁县。
  英法联军自清帝北狩,益猖獗,焚掠圆明园为瓦砾场,初四日,入北京城。
  罗孝全自以天王业师,居香港,每以匡天王教义之谬,归正真道为己任,累谋北赴,辄为有司及国中领事所阻,乃道上海,间道赴苏州,忠王遣兵护送,是月,抵于天京。天王大喜,亲召见之,孝全自以尊长,未肯屈膝,天王乃书天父名讳座上,使孝全拜,孝全不得已乃拜之。既拜,晤接甚殷勤,诏封通事官领袖、外务丞相,赐爵接天义,使居干王府六部楼上。
  初八日,江阴陷,丞相李添寿被擒。是日,左宗棠楚军成军,自南昌东出,始为天国劲敌。
  十一日,侍王克浙江严州府,斩副将封九贡;十三日,赖文鸿克安徽旌德,命其弟鸿和守之,辅王怒,遣人逐鸿和,自分兵据之。时天王惰于牧民,凡克复郡县,辄赐诸王诸将为分地,贡赋解京外,一切军政自专,自是外将皆睚眦争利,不相辑睦,乃至乎刀兵相见。
  天王累诏告中外,以克复苏福省功归乎天,忠王自入苏州,贡赋殷勤,累累不绝于道,天王复下诏,自叙异梦,曰珍宝皆天兵天将所贡,命史官载记,以为信史,忠王等皆大不悦。
  同日,命幼主下诏,遍封金田勋宿义爵,死国事者追封之,以子孙袭爵。
  十四日,命幼主诏设统管,位主将上,以李春发为京畿统管,莫世睽为番镇统管;复诏立大学士,以相天义黄期升为真神殿大学士。
  十五、十六日,英、法与清立北京和约成。
  天王以忠王不肯扫北,累诏促之,忠王接江西、湖北举事者求救函,欲往援之,天王怒不许,忠王不肯奉诏,自将本部兵发天京,道皖南以向赣鄂,天王无可如何。
  忠王将行,嘱朝臣多买米两,以备湘军来困,众臣从之,而天王以王长兄、王次兄、诸侄及驸马黄栋梁、黄文胜等佐证,诸人或庸鄙贪婪,或乳臭无智识,竟榜示城中,自作洪氏粮票,昂其值而售之,无票不得买粮,以是众臣皆不肯复购粮入京,湘军之困,京粮之窘,天京之陷,祸肇乎此也。
  廿四日,亲诏苏福省及所属郡县四民,以清廷捐税苛重,厚敛重征,竭尽民脂民膏,庶民得薄一分赋税,即宽出无限生机,谕酌减诸郡县应征钱漕若干,天王晚造好言天事,惟此诏大得物情,忠王亦好抚循,复奉行不悖,是故迄于国亡,苏南之民尚有感天国之德者。
  卅一日,命幼主下诏,赐幼东王正九重天廷。
  同日,英传教士杨笃信、艾约瑟复来觐。
  二人自上海入觐,道苏福省诸郡县城乡,睹四民安居乐业,兵将秋毫无犯,递文沪上报馆,于天国颇多赞誉。然二人于天王教义,雅不以为然,将有以说之,约是月,罗孝全先奏上,天王优诏报之,不答其教义,言语殷殷,乃反欲孝全从天父天兄天妈天嫂之教,认识天王父子为上帝亲子,天下共主,孝全大窘;十月,艾约瑟、杨笃信至天京,谋于孝全,艾约瑟旋撰《上帝有形为喻无形乃实论》献上,以基督教三位一体之说,论上帝之无形,上帝耶稣之实为一体,盖上帝无形则无妻子,暗讽天王之不得为上帝亲子也。天王览之不悦,御笔大加删削,改其题为《上帝圣颜体神不得见论》,曰世人凡胎,固不得见上帝,己为上帝亲子,是以亲见之,艾约瑟等咸瞠目无以对。
  初二日,侍王大破清已革提督张玉良,克寿昌、桐庐,旋弃之。初七日,克新城。次日,赖文鸿克南陵。
  十一日,浙江严州府陷;次日,侍王克临安,攻富阳,斩副将刘芳贵。十三日,克富阳,斩候补提督通永镇总兵刘季三,旋进克余杭。十五日,弃富阳不守。
  侍王攻杭州不下,旋解围去,十九日,弃余杭,攻湖州,旋解围入皖、赣。是月,英王大合捻众,进援安庆,与湘军相持于桐城挂车河上下。
  忠王之出京也,道皖南,趋赣鄂,廿二日,克黟县,次日,与清总兵鲍超战,不利,弃城走。再战,复败,旋道屯溪,折向婺源。忠王以善谋著,所部罕搏战而器械精新,与清人战,往往大得其利,惟战鲍超多败。
  杨笃信奏上天王,请允自由传教境内,廿五日,托幼主旨,诏许之。
  翼王自远征,转战湘桂,羽檄布告,皆奉天国正朔,而部将多惮险阻,复不满从龙之望,多有委去者,花旗李鸿藻、周春、陈寿、林彩新等本不甚相附,多未从入桂,转战粤赣,一无统属,及入桂,黄旗各队脱走者相望,或降或北归,傅忠信、李寿晖等固天朝勋宿,先归天京;左旗汪海洋、后旗谭体元等辗转湘赣,迨忠王、侍王入赣东、皖南,二人乃分投之。
  十一月初六日,辅王合黄文金克安徽建德,时曾国藩驻节祁门,声问为之断绝,势成困兽,辅王等乃竟不之察。
  约是月,诏封林绍璋章王,佐干王理朝务;追复胡以晄豫王,以其子万胜袭爵,班列诸王之末,复以赞王多病,诏赞嗣君蒙时雍代行其职。
  是月,诏设天将职,位王下一等,以忠诚及数字冠衔首,初获封者非近亲及显贵,如洪仁政、李春发、黄得用、莫世睽之属,后渐滥觞,乃有忠裨天将、总统天将诸名目;未几,复设朝将、神将、神使,位天将下,主将上,盖天王睹人心不以父子公孙诸说为然,谋遍以爵赏饵之以满望,复睹外将多自专,恐其跋扈不能驱使,谋广封群从以分其势,自是十羊九牧,号令不行,丞相、检点,乃至乎执旗拉马贱役,官爵之滥,自此益甚,天国之政大衰。
初十日,托幼主诏,加封王长、次兄及驸马爵同西王,十三日,复封东王伯父庆善、西王父蒋万兴皆爵同南王,追封韦元玠爵同南王。自此洪氏诸戚率皆显贵,朱紫黼祓,罗列朝堂,而或童騃,或昏愚,朝政日非。
  同日,李远继克江西浮梁,祁门曾国藩饷路为之绝。次日,彭泽陷。
  十五日,杨笃信等返上海,天王命幼主下诏,谕诸王各将善遇西洋教士。
  黄文金、李远继攻湖口不下,十六日,分克都昌、饶州。次日,弃都昌。
  十九日,刘官芳、古隆贤、赖文鸿破黟县羊栈岭,合侍王逼祁门,时曾国藩株守祁门老营,北有刘官芳,东有李世贤,西有黄文金,几成孤注,而诸将皆不知国藩所在,竟失之交臂,建德旋陷,诸将次第引去。
  廿三日,忠王克江西德兴,卅一日,弃之。
  十二月初五日,侍王分兵入浙,克桐庐、富阳。初七日,忠王克江山。
  初十日,英额尔金自香港训令参赞巴夏礼,申严中立之令。
  廿六日,浙江江山陷,廿九日,桐庐陷。
  干王虽以同姓之重,蒙天王寄任,而于天主教义每相抵牾,天王浸不悦,而不欲显言,是日,命幼主下诏,添设正副赉奏官,一切章奏,皆先次遞诸王府,盖会同公议印,复交赉奏官加印,捧送幼东王府,幼东王盖印奏上,无赉奏、幼东王印信,概不准奏事,次日,复诏封幼西王萧有和赉奏官,谕自此一切中外表章盖免盖干王及诸王印,单许盖幼东王印,藉口恐人起意踵东王,实利幼东亲子、幼西亲甥,皆骨肉亲,可以寄心腹,而分干王之权也。然幼西王年甫十二三,幼东特不过四、五龄幼童而已,一旦居辅弼之要,朝臣之首,群臣错愕,皆泱泱不服,朝政益紊矣。
  天王前诏掌率职同主将,未几,以天将某为掌率,诏掌率职同天将,旋复以章王为掌率,竟诏掌率职同章,自开辟以来,从无职同某爵某人之例,纲纪之不肃,可见一斑。
天王以封赏过滥,廿七日,命幼主下诏,暂免保封文武属员,阅二日,乃自食言,升封朱兆英等文武数十人爵衔,由是诸臣视宫中章诏政令也藐藐。
  卅日,英国传教士卢威廉来聘,诏干王晤之。
  天王以与西洋诸教士争天父天兄有形,引《马可福音》:“耶稣升天,坐于天父之右”以为证,天国素尚左,而此岁天王制金玺,乃刻“天兄耶稣”四字于右以应之。旋诏改《新遗诏全书》为《钦定前遗诏全书》,以《天父下凡诏书》、《天命诏旨书》等为真遗诏,呼曰真约,盖言西洋所得福音已旧,己所得方为新诏,以为父子公孙神圣诸说张目而已。是岁,诏重印《钦定旧遗诏全书》、《钦定新遗诏全书》,亲批书眉七十九款,长者至五百言,所言无非己乃上帝亲子、己及耶稣、东王皆同一天妈所生云云,复附会《创始纪》所载耶路撒冷王麦基洗德为己,自称太阳,号其妻曰太阴,天兵天将曰天星,有韵神羔之妻即天嫂,呼天王为叔,力乱怪神,絮絮不已,以为得计,而中外览者,或骇以为异端邪说,或鄙以为无稽之谈,皆置之,不屑置辩。
  是岁末,诏文武各以官爵定妻妾员数,幼东、幼西各十一人,幼南至幼豫各六人,o(︶︿︶)o 唉三人,次官二人,微员及军民人等各许一人,各赐龙凤合挥以为凭据,复诏前以多娶者不复追,谕各依本分聘娶勿妒云。
  是岁诏书旨准颁行者,惟《王长次兄亲耳亲目共证福音书》一册,然是岁刻《天父圣旨》,叙东王假天父下凡事,诏代书目所列之《天父诗》为诏书,盖《天父诗》乃天王撰以教后宫者也,复以《钦定旧遗诏圣书》、《钦定前遗诏圣书》代故《旧遗诏圣书》、《新遗诏圣书》,自此诏书旨准颁行书目凡廿九部,此后书目制度废,所刻诏书,咸不列上。
  是岁天国刻书,尚有《天兄圣旨》二卷,叙西王代天兄下凡事;《开朝精忠军师干王洪宝制》,所载皆干王手撰论议;《太平天国己未九年会试题》,乃干王以己未天试题自撰八股时文,颁行天下,以为士子垂范者也,以上诸书,皆不预书目之列。是岁,重印《天朝田亩制度》,以官制更张,变易诸守土官名目,而于分田圣库诸迂阔不可行之法,乃竟一无所改。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35:51 | 显示全部楼层
  辛酉十一年,春,正月,初一日,颁《万象皆新诏》,唱言爷哥带朕幼、父子公孙同作主,爷哥妈嫂同下凡,太平天日照万方云云,诏万象更新,时天王自矜神圣,鄙薄前圣,贬抑历代帝王,干王亦好更张,自是典章制度,日有变易,自以为得计,而度支不堪,纲纪益紊。
  同日,英吉利水师提督何伯督五舰溯江西上,本去岁与清人所立合约,勘察长江开埠事宜也。未几,参赞巴夏礼自广州北上,谋与之合。
  初四日,浙江常山陷,忠王先已入赣也。初六日,长兴为道员赵景贤所陷,景贤浙江归安人,已革举人,癸好三年举团练于湖州,累官至记名道,常截杀往来太平军,忠王、侍王攻之,皆不能遽下。
  初九日,浙江富阳陷;次日,新城陷。
  刘官芳、黄文金等与湘军累战,多不利,遂引去,祁门解围。
  英吉利上海领事密迪乐素与天国友善,累上言为辨,尝拆阅干王、忠王文书,普鲁斯等咸不喜之,未几,调牛庄。
  十二日,何伯来聘,至天京。
  十三日,颁《长谢爷哥福久长诏》,曰爷哥朕幼永作主,诏中外信实爷哥,长谢爷哥。同日,浙江分水、临安陷。
  十五日,托幼主诏,追封功臣曾天养等义爵,次日,复诏封黄得用忠诚四天将兼殿前赉    奏,先是,天王诏以幼西王为赉奏,幼西王年幼,不堪朝务,群言谤谤,天王不得已乃改任      得用,仍诏俟幼西王读书成复归之。同日,浙江奏克遂安。
  是日,巴夏礼至天京。
  十九日,浙江淳安奏复。
  天王闻英吉利使及舰队至,命赞王、章王等晤之,照会以英人凡欲登岸者,应由天海关着人引导。
  天王患诸王众将兵多,谋分其势以制之,廿日,托幼主诏,命抽诸王众将麾下之留京者,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编为御林军,交由诸洪子侄统带,众臣不敢不从,而心实不忿。
廿一日,巴夏礼、何伯命深淘号舰长雅龄照会有司,录北京条约之副,复请以深淘号驻泊下关以给往来英船护照,江上船只悬英吉利旗者天国皆不得开炮,得自由航行长江,天国攻九江、汉口、镇江时不得侵及英人生命财产及领事裁判等凡八款,诏赞嗣君、章王与议,皆许之。何伯、巴夏礼遂西,留深淘号及雅龄泊下关。
  英王救安庆,屡战不利,飞章天京,请诏南北诸军会攻武昌,谋蹈庚申故智,围魏救赵以解围,诏许之,旋谕诸王皆西上,干王亦自统兵出京,遥为声援。廿三日,英王自桐城趋霍山,间道入鄂。
  廿六日,天王诏改太平天国为上帝天国,不廿日,复改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盖以为父子公孙,赫赫罗列国号上,将令内外臣民益崇信之而已,而诸王将兵在外者以为此无非欲夺己权柄,攘人事为天功,自英王、忠王、侍王以下皆不服,天王历谕之,忠王重违其意,勉强从之,英王、侍王犹不肯从,天王方倚重英王,不敢深校,惟诏革侍王职衔,然侍王署衔理事也如故,天王知而不问,自是诸王率视誊黄如无物,而两番改号,徒累典镌刻者数倍,朝夕汲汲刻印换发不已耳。
  廿七日,黄文金大战鲍超于江西彭泽黄麦铺,败,安徽建德陷。是日,天王诏定敬天尽职条令六款。
  廿八日,侍王自休宁进克婺源;卅日,英王克皖北霍山,同日,水师大捷于太湖,斩总兵王之敬。
  天王患人才之急,尝诏自本年正月始增立两、卒、旅师文、武学试,干王等知不便而不敢争,乃奏恐士子温习无期,请移乡试七月,改省、京试俱三年一期,复请每岁二月自军帅考起,不复考师旅卒两,诏从之。时天王迷执父子公孙之说益坚,贬斥历代王侯圣贤益烈,每岁试士子题,辄本遗诏书、天命诏旨书及天父天兄下凡诸语,惟八股文、试贴诗之体相沿不改,士子多哗然不肯相就,虽乡官厚资以送之,郡县白刃以趋之,而应者终寥寥也。
干王素好变易章程以矜己智,未几,复奏改秀才为秀士,补廪为俊士,拔贡为杰士,举人为博士,进士为达士,改武秀才等曰英士、猛士、壮士、威士,诏可,未几,复诏改秀士为莠士,避天王讳也,改博士为约士。
  二月初二日,诏外国人犯罪境内,悉由罗孝全与各国领事协同o(︶︿︶)o 唉,复以又正月宫赖氏奏梦天父下凡,诏自后天王不复亲理庶政。
  初三日,英王克英山,是日,白旗捻首盖天义龚得树战死罗田松子关。捻众乌合,无纪律,天国将帅往往轻之,曰听封不听调,惟得树事天王谨,得令辄行,既陨,天王深惜之,赐诏抚慰赏赉甚厚,得树乡里,至今传唱“云南王子来吊孝,死后官上又加官”云。
  初六日,英王克湖北蕲水,次日,克黄州府。时英王军行甚速,而江南忠王、侍王诸部徘徊皖赣久,不肯西上。
  英吉利以所国兵亡入天国者甚多,命雅龄照会有司索之,是日,诏与之。
  初十日,侍王入赣,安徽休宁陷。
  十一日,巴夏礼晤英王于黄州府,劝勿攻汉阳、汉口,以沮两国之好,复告以天王将下诏阻之,英王信而从之,引军西北趋麻城、德安。时侍王方破左宗棠部王开琳等于婺源甲路,忠王撤建昌府围,进取抚州,旋进宜黄、崇仁。
  十二日,克太湖东洞庭山,斩福山镇总兵王之敬。
  十七日,天王颁《太平天日今日是》诏,曰“爷哥在天朕真日,同创太平万万年”,归荣一切于天父天兄。同日,主将马融和、偏天义范立川克黄安,二人皆英王部将也。
十八日,然天义陈时永克湖北德安府,别部克孝感、黄陂,时永,英王叔父。
  同日,颁《爷哥今来无爽约诏》,言曰“哥朕由爷一体出”、“爷生哥朕实同胞”。“天王有真爷生定,父子公孙同当担”。
  十九日,颁《欲求永福进窄门诏》,天王深疾西洋传教士三位一体之说,盖上帝无形,则无妻子,天王上帝次子之说,不攻自破也,故繁文累牍,欲世人信实上帝自上帝,耶稣自耶稣,天妈天嫂诚有,天王父子实天下万国真主而已。
  先是,诸王衔称,皆系军号,虚衔而已,而天王犹以为此割据之萌,谋有以除之,廿一日,诏东、西王以下至幼豫王,印衔皆去军号,加“顶天扶朝纲”五字,托言交权诸王,以管万邦,实欲削其实柄而已。然各王军政财赋皆自专,虽多奉诏,拥众株守也如故,天王无如何,惟累镌刻衙经营耳。复诏赐英王旌旗八方,总京外诸军事,亦惟虚名,实不能行号令之实也。
  廿二日,马融和、范立川克随州,次日,英王别部克云梦。
  英人上月之约,大得其利,犹不满望,是月,何伯复至天京,命雅龄照会有司,请以勿攻上海吴淞百里内,即保护吴淞福山航路水标等,且胁以兵,天王方用兵上游,不欲复结仇西洋,复惑同教同仇之便,诏赞嗣君等五人与巴夏礼、雅龄等晤,凡三往还,廿三日,许以年内不攻上海、吴淞百里之地,次日,遍谕南北诸军,诫以“中西永远和约章”云云,且唱言“同天同日享永活”,遍诏天下。
  是日,忠王克江西新淦;浙江遂安陷。
  自天京之立,商贾绝踪,久乃复有经营者,天王恶之,是月,诏天京神圣地,不允商贾叫卖,禁一切城内商务,旋立买卖街十三条太平、汉西、聚宝诸门外。
  廿四日,颁《同天同日享永活诏》,遍诏中外,谕以信实父子公孙,自享永活之乐云。
  廿五日,忠王克樟树镇,将西渡赣江,阻水不果,是日,英王克湖北应城。
  廿六日,朗天安陈炳文合枪船潘顺天等克浙江海盐,诏封顺天浊天侯。
  廿九日,侍王大破清左宗棠楚军,斩皖南镇总兵陈大富、参将田应科、o(︶︿︶)o 唉萧传科、胡占鳌等,克江西景德镇,进迫祁门,曾国藩复大窘。次日,浙江海盐陷。
  三月初一日,忠王弃新淦而南。次日,曾国藩以景德镇失守,粮道断绝,自祁门移屯休宁。
  初四日,雅龄谒天海关正佐将敛天安梁凤超,请借地三尺盖屋贮煤,复请朝觐,凤超不敢自专,报赞嗣君转载上,天王以御照赐赞嗣君,许借地,复命传旨慰勉。初,天王御照皆自批答奏章后,不另具文,后乃以黄绫缮写如诏旨,此亦准此。天国懵懂于外务,赞嗣君巴夏礼之约,轻以通航及治外法权许人,丧权失利,莫此为甚,而朝野忻忻,咸以为辑睦洋兄弟,皆以善抚循外邦目之,天王亦喜,自是洋人入京,辄命赞嗣君与干王洪仁玕、章王林绍璋及忠诚二天将李春发等迎讶。
  初六日,湖北云梦、黄陂、黄安陷,时英王留军守湖北郡县,自引大军东救安庆谒;次日,陈炳文部将葵天豫复浙江海盐。初八日,克乍浦、平湖,占乍浦副都统锡龄阿。同日,湖北孝感陷。
  初十日,忠王克江西吉安;同日,花旗谭星、周春、陈荣、林彩新、李鸿藻等自福建武平入赣,合于侍王。
  是日,华尔聘西洋人八十二人为统带,募华人为兵勇,复立洋枪队。
  英王自黄州而东,十一日,克广济、黄梅,次日,入安徽太湖,传檄京内,谋径解安庆之围。次日,忠王弃吉安而北。
  英王别部唐胡子、刘维祯等克蕲州、武穴,寻弃走黄州。
  侍王分兵逼休宁,自引大队围江西乐平,十三日,与左宗棠战,大败,解围走入浙,不复西进。是日,英王间道复回集贤关内,求救于天京,诏干王、章王等出京,合吴如孝等援之,清多隆阿等拒之,干王等累战皆不利。
  天王既逐城中商贾,天京物价腾昂,军民皆不便之,诏立天买办,主司内外采买,兼理总圣粮事务;约是月,英吉利翻译官富礼赐来聘。
  侍王既自赣入浙,道白沙关,廿四日,克常山;是日,天王复诏黄文金七千人自芜湖往援安庆。
  廿五日,宝天义黄呈忠、进天义范汝增、轮天义练业坤克浙江江山,三人皆侍王部将也。是日,美利坚水师提督司百龄来聘,引最惠国条款,求许本国船只及他国船只悬其船旗护照者自由航行长江,诏许之。
  英王与湘军累战于菱湖,湘军悉力赴之,英王颇不利,干王等诸部复叠受挫新安渡,挂车河,不能与英王合营,安庆益危殆。
  廿九日,侍王克浙江淳安。
  卅一日,忠王部将谭绍光、陆顺德、蔡元隆、郜永宽等大破清副将李金旸临江阴岗岭,擒之。次日,殷天义徐朗克浙江寿昌,徐朗,驸马而最不为天王所喜者,常使从侍王远征,不令还京。
  四月初二日,辅王部将蓝以道克浙江长兴;次日,忠王克江西奉新;初四日,克瑞州府,合本处举义者,众号数十万。
  英王以援军久不至,初八日,留靖东主将刘瑲琳、傅天安李四福、垂天义朱孔堂精锐四千人守集贤关内外十七垒,自趋桐城合干王。瑲琳等皆百战之余,军锋之冠,湘军深惮之,英王竟自置诸绝地,曾国荃等皆大喜,筑长垒以围之。
  是日,英何伯捕华尔送美利坚领事馆,以其私募西洋逃兵助清廷拒战,干犯中立之约也。旋以其已入华籍而释之。
  十二日,仁天安蔡元隆克江西武宁;是日前后,英王合干王、章王及黄文金等累战多隆阿等于桐城,皆不利。
  十三日,营天义李远继、羡天义胡鼎文自池州进克建德;十五日,侍王克浙江龙游,斩知县龙森。是日,清帝诏左宗棠帮办曾国藩军务。
  英何伯命舰长铥德乐克自日本长崎西驶,胁天国不得攻宁波,十四日,至青浦,投书岸上,守军不纳,以炮相轰击。
  十六日,侍王克汤溪,次日,克金华府。
  十九日,忠王弃江西新昌,北克义宁州;廿日,克靖安;同日,花旗谭星克浙江兰溪,别部克武义。
  天王累以爵赏饵清川北道苗沛霖,沛霖仇于寿州练总徐立壮、孙家泰,谋倚天国势以报憾,遂受其诏,移所部苗练围寿州。
  廿三日,铥德乐克以青浦事照会天京抗议之。
  廿七日,颁《眼见天日主乾坤》诏,诏天王为上帝亲子,父兄君王同世一家,残妖易灭,功勋易成云云。先是,天王亲批《旧遗诏全书》,附会犹太王麦基洗德为己,至是乃诏告中外使信从之。同日,铥德乐克复照会乍浦,胁勿攻宁波。
  集贤关内外及赤岗岭诸垒被围久,粮弹俱尽,不可复守,廿八日,朱孔堂、李四福及届天豫贾仁富等降于鲍超、成大吉,悉被屠戮。瑲琳誓死不降,次日,弃所守垒,督七百余人西走,鲍超追破之于河滩,瑲琳重伤被执,不屈,肢解军门。英王所部,惟此诸军最号善战,瑲琳更为清人所最惮,一旦覆没,自此率不复振也。
  是日,忠王部分两路入于鄂,克通城;卅日,克通山,进至崇阳白霓桥,而英王大队已东返,军机俱失矣。
  是月,赞王蒙得恩病卒,诏以赞嗣君时雍嗣,称幼赞王,辅政。
  五月初一日,铥德乐克再致书乍浦,以兵轮胁不得攻宁波;同日,忠王克湖北兴国州;次日,蔡元隆克大冶县。初三日,黄呈忠、范汝增、练业坤克浙江遂昌。
  初五日,蔡元隆及忠王侄李容椿克武昌县,迫湖北省城,湖北震动,忠王旋谆谕江北黄州英王所留守将杰天义赖文光等,询江北军情。
  初六日,浙江长兴陷;初八日,黄呈忠克浙江松阳。
  初九日,以降员熊万荃献鹦鹉,颁《坚耐踊跃同顶纲常同手足诏》,赐鹦鹉名瑞鸟,诏告天下。万荃清吏子弟,后仍降清;鹦鹉能言“亚父山河,永永崽坐,永永阔阔扶崽坐”,故天王父子皆喜而宝之;迨天王崩,天京破,幼天王走广德州,鹦鹉失落宫中,后幼天王被俘江西石城,囹圄画供,犹念念不忘云。
  初十日,弃安徽徽州郡。次日,黄呈忠克浙江宣平。
  十三日,黄呈忠、范汝增、练业坤克浙江处州府;次日,蔡元隆弃武昌县。忠王旋托英吉利汉口领事金执尔投书江北兴郭州赖文光,询以英王进止,金执尔匿而不投,以是两岸声问悬绝,忠王旋谋取杭州,引军东还。辛酉西征之意,诸王皆恋栈分地,不肯远征,英人复从中梗阻,且曾、胡识破其谋,留屯安庆,置湖北于不顾,以至英王仓猝回救,主客易势,此皖北所以失机也。
  十五日,黄呈忠弃浙江处州郡;次日,李仁寿克永康,侍王侄也。
  十六日,颁《万国来朝及敬避字样诏》,云十一日五更天王梦中亲觐上帝,十五日四更梦中亲征,杀妖灭鬼,五更又正月宫赖氏复梦天上言曰“天下太平漫漫来”,时西征颇不利,群臣惶惧,故天王谋托天口抚安之,而群臣久厌天言,言者谆谆,听着藐藐而已。复准干王奏,钦定颁行敬避字样,自君王父、光明二王至于军师、中华诸字皆须避讳,违者轻则议罪,重则斩首不留,烦琐苛严,亘古未有,初,干王以避讳为陋,奏请去之,天王不答,至是干王竟身率而颁行之,中外失望。
  十八日,浙江松溪、宣平陷;次日,安徽建德陷。
  廿五日,浙江永康陷;次日,侍王部将抚天福杨金正克义乌,旋弃不守。
  廿九日,忠王弃湖北咸宁,收军东还,是日,江北亦弃德安府;次日,忠王部将黄天福伍贵文等弃湖北通城;六月初二日,忠王弃湖北崇阳,会诸军于江西义宁;次日,忠王别部弃大冶、兴国,皆入于赣,初十日,弃义宁州。
  十一日,英普鲁斯训令上海领事麦华佗,严禁英船接济天国。普鲁斯素疾天国,履上书国中,谋合清人协守上海、宁波,何伯以为非,上书争之,英外相罗塞尔旋训令普鲁斯,从何伯之议,命各口英军严守中立,非关本国民人生命财产,不得用武于天国。
  十四日,忠王克江西新昌;次日,克上高、万载;同日,侍王克浙江严州府,浙南郡县,半入天国版图。
  十六日,忠王弃武宁;十八日,侍王部将裨天义李尚扬复浙江龙游。时天王复诏辅王渡江援安庆,合英王等诸部累与湘军战,皆无功。
  廿八日,罗塞尔再训令普鲁斯,切诫以严守中立;
  同日,托幼主诏,附会《旧遗诏全书》诺亚洪水彩虹之约,唱言“父子公孙永作主,认禾救饥就太平”,时战场万里,军务倥偬,朝政夷情,错综纷繁,而天王不屑朝务,复不肯披阅军报,日惟汲汲乎笔耕不已,遍颁诏旨,絮絮焉令中外认实天情,认实己父子君位之天定。自天京之变,东王之死,朝野以天父下凡降附者亦不免,于天父天兄诸说,本已渐生疑隙,及天王荒怠朝务,日惟以天话塞责,中外益不以为然,虽诏谕煌煌,言者谆谆,而听者终藐藐也。
  廿九日,忠王弃靖安;七月初二日,弃新昌;同日,英王部弃湖北云梦。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38:30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break-word">  初三日,忠王弃奉新、上高,次日,弃瑞州,趋临江;初六日,湖北德安郡陷。
  英吉利翻译官富礼赐邀干王过船饮宴,复请售米粮,报以礼制不便,米粮无乏,皆拒之。时天京数载经营,仓廪充实,故天王君臣皆不以米粮为忧,有识者以皖北粮源沦陷略尽,恐强敌奄至,坐食略尽,请竭财购之,不许。
  自粤东红兵败,陈开、李文茂等西克广西浔州府,号为秀京,建国号曰大成,年号曰洪德,版图亘粤西卅余县,开自号平浔王。是岁,清以刘坤一湘军来犯,十一日,秀京陷,陈开被执死,余部悉归翼王。
  清文宗以圆明园之焚,热河之狩,内外交迫,惭愤不能兴,十二日,咯血卒。子载淳嗣,诏改明岁年号曰祺祥。
  时天国与西洋虽约不相犯,然江上土匪,往往窃冒长毛衣冠,劫掠往来洋船,郡县守将,亦有利洋船财货私劫之者,天王不能制,洋人颇怨怼,普鲁斯辈复思藉口要挟,以利本国,是以移文往来,絮絮不已,干王本援安庆,以萧家港洋船被劫,洋人照会天京,不得已,受诏返,遣员案覆之。
  忠王部分三路扑南昌,鲍超拒之,不能克,解围走抚州;英王、辅王、章王等竭众屡扑安庆城外湘军濠垒,不能过,安庆危殆。
  廿六日,湘军曾国荃陷安庆,守将叶芸来及平西主将吴定彩以下万六千人与城同殉,安徽省文将帅张潮爵乘小舟突走。英王、辅王、章王及黄文金诸军闻之,皆退出集贤关外。
廿八日,桐城陷。时英王与辅王不睦,辅王自引本部渡江归皖南,英王以所部精锐丧亡略尽,引军西走太湖、宿松,谋赴德安、襄阳等处,招兵以复上游。
  卅日,皖南池州陷,同日,陈炳文部将庥天安陈玉书等克江苏金山卫,当吴淞江之口也。八月初一日,安徽舒城陷。
  英吉利水师将致书干王,告以咸丰之卒,天国君臣始知之,天王谋乘丧扫北,命干王撰檄文,时安庆新丧,内外仓皇,实不遑远略,惟张声讨,以冀口舌利而已。干王复以来书称呼不逊,怒责之。未几,复致书富礼赐,曰萧家港之劫,与天国无与。
  英王部众以新败无战心,皆惮西行,英王号令不能止,不得已,随众道英山、六安退庐州。八月初二日,安徽宿松、湖北黄梅、蕲州次第陷;初五日,广济陷。
  翼王部将右一旗大军略扩天燕彭大顺、观天燕童容海、吉庆元、精忠大柱国孝天豫朱衣点等于广西离翼王大队,辗转数省,彭大顺战死于道,容海、庆元、衣点等数省花旗,众号廿万,络绎北上,初六日,合先自北上之内五旗总领汪海洋,投入忠王军中,忠王奏封容海主将,庆元大佐将,衣点及黄五馥、黄祥胜等皆升福爵。
  同日,皖南铜陵为湘军水师总兵王明山、黄翼升所陷。
  干王出征虽所向辄败,而素喜吟咏,于途次所得诗文,集为一卷献天王,请旨准刻板付梓,诏许之,名曰《钦定军次实录》。
  十二日,忠王分兵克兴安、广丰,攻广信不下,移师入浙,十五日,克常山;同日,浙江昌化陷,次日,於潜陷。
  十七日,清鲍超陷江西铅山,同日,驸马殷天义徐朗克浙江浦江;十八日,湖北黄州郡陷。
  廿日,清湖北巡抚胡林翼卒。
  曾国荃自得安庆,气焰大张,谋乘胜顺流直取天京,国藩每诫以持重,不肯听,廿五日,水师发安庆。卅日,英王自庐州进屯三河以御之。
  忠王入浙,围衢州不下,九月初一日,弃常山,进汤溪,旋入严州境。
  初四日,侍王合花旗李鸿藻等克浙江遂昌、松阳;同日,忠王克新城;初七日,克临安;初十日,围杭州府。同日,练业坤、黄呈忠、范汝增克严州府。花旗克处州府。
  十三日,曾国荃等陷安徽无为州,守将马玉堂降,故忠王部将也;顶王萧朝富、朱王某东走,朝富西王兄,向无尺寸功,时天王以皖北沦丧,朝中惶恐,谋遍爵赏以励众,故骤封王爵多人,然所封者滥,复多徇私,亲近咸登高位而功勋沉沦下曹,众心益离散不附。
  忠王围杭州久不下,谋剪省城枝叶,乃命南破忾军主将认天义陆顺德自富阳渡钱塘,十七日,克萧山;同日,刘官芳复长兴,克宜兴不守,官芳、隆贤、文鸿辈旋亦皆封王。是日,浙江夹浦陷。
  十九日,范汝增克诸暨,土人莲蓬党首何文庆父子导之也,诏封文庆志天燕。
苗沛霖围寿州久,廿日,克之,屠仇者孙家泰等阖家,俘安徽巡抚翁同书,弗杀,礼送出境。
  忠王复遣吉庆元、忠二殿下李容发、王相李容椿助陆顺德,廿二日,克绍兴府,斩知府廖宗元,浙中府县,泰半为忠王、侍王所得。时天王虽多封王爵,而实忌异姓,诏东、西王以外,诸王嗣君改成嗣钧,以避君王之讳,诸王次子以下无衔号,容发独以善战有功,吏部奏保,特旨封为忠二殿下。
  廿四日,清副都统舒保、道员刘岳昭、降将都司刘维桢等诱陷湖北随州,守将马清太死之。
  廿九日,清杀、贬顾命大臣载垣、端华、肃顺等八人,旋以两宫太后垂帘听政,恭亲王奕訢等辅政,诏改明岁年号曰同治。
卅日,范汝增、黄呈忠、何文庆等克嵊县。十一月初二日,汝增、文庆及绳天福蒋九文克新昌。
  初八日,清江苏巡抚薛焕遣户部主事钱鼎铭等自沪上赴安庆,乞师于曾国藩。
  初十日,清以曾国藩统辖苏、浙、皖、赣四省军务,巡抚提镇以下悉归节制;同日,浙南金钱会赵启等乞师于侍王,合并克福建福鼎。
  十三日,黄呈忠、何文庆及赓天义阮士珍克上虞;次日,合土人十八局黄来昌等克余姚。十五日,何文庆子松泉、蒋九文等克天台;十六日,范汝增及那天义吕林德克奉化。
  十八日,何文庆等克慈溪;英、美、法诸国领事以浙东郡县次第为天国所据,宁波危殆,遣英国领事翻译有雅芝往余姚晤黄呈忠等,谋劝阻攻宁波。同日,侍王克仙居。
廿日,安徽来安陷。
  有雅芝至余姚,晤呈忠,复至奉化,晤范汝增,二人复以保护外人生命财产,然不允弃攻,有雅芝不得已,请缓七日限,以便西洋人离城,许之。
  廿二日,侍王克浙江台州府,斩知府龚振麟、副将奎成。廿七日,何文庆及部将范维邦绕过宁波府城,进克镇海,同日,侍王部将瑲天福李建时等克黄岩,次日,育天义吕育焰克浙江太平。
  廿九日,殿左军主将宝天义黄呈忠,讨逆主将进天义范汝增克宁波。天国立国十一载,自此乃得一窥东海,诏设天宁关于宁波郡,以司口上关税,命衡天安潘起亮主之,起亮,故小刀会刘丽川部将也,开埠交易,洋船辐辏,大得货殖枪炮之利,各国领事百计沮之,不能遏。同日,耿天义潘飞熊克宁海。
  时天王刑赏任意,人莫测其祸福。有歙县道士沈桂者,号沈真人,以伎术干天王,天王惑而宠任之,渐预朝政,信用权势,乃过乎诸王,一时炙手可热,幸进者纷集其门。
  天国以上帝教立国,天父天兄之言,人所习知,僧道巫蛊,咸目为生妖,沈桂一旦以黄冠厕诸朱紫,昂昂乎黼黻,洋洋乎庙堂,朝野有识者无不骇异,以为国之妖也。英王陈玉成忧国势之衰,尤疾之,飞章诤谏,语颇激切;桂且惧且恨,目英王如梗在喉,日钻营王次兄洪仁达门下,百计謲之,天王亦怒安庆之败,责干王以无能,干王诿过英王、章王,适英王以耘天燕细故诋天王,乃藉机黜英王节度京外诸军,解章王朝务,复封英王部将陈仕荣、蓝成春、赖文光、梁成富、陈德才等皆为王爵,命敬王林大居、畏王秦日南捧旗诏往庐州宣达,由是英王与麾下爵位相抗衡,号令益不肃,英王愤懑无计,坐收庐州,计惟欲愚忠于国而后已。时吴如孝、李春发等次第封王,爵秩更滥矣。
  西洋诸国领事以宁波克复,十一月初二日,推英吉利宁波领事夏福礼谒黄呈忠、范汝增,请保护外侨,二人优词许之。
  初四日,丞相朱奋彪等克浙江玉环厅,越二日,陷,奋彪等死。初六日,黄呈忠分兵克象山;初八日,侍王复黄岩。
  十五日,安徽定远守将吴殿元、吴永壁降于清编修袁保恒,城陷。
  十七日,英吉利舰长宾汉、参赞巴夏礼照会天京有司,责以赔偿英人于天国境内遭劫之损失、悬英帜船只得自由航行天国境内各河流、不得侵入上海、吴淞、汉口、九江周遭百里,及不得扰及镇江英领事所驻银岛四项,诏幼赞王蒙时雍与晤之。
  忠王围杭州久,周遭百里,郡县皆入天国版图,城内粮弹殆尽,望援如渴,而援师屡战皆不利,提督张玉良等骁将次第战死,十九日,忠王克杭州外城,巡抚王有龄自缢,署藩司麟趾、臬司宁曾纶、学正张锡庚、提督绕廷选、总兵文端、副将继兴、盐运使庄焕文、粮道暹福、候补道胡元博、朱琦、彭斯举、仁和知县吴保丰、郎中吴懿辰等皆死,藩司林福祥、已革总兵米兴朝、织造恒起、杭嘉湖道刘齐昂等被擒,钱塘知县袁忠清等降,杭州将军瑞昌守满城不下,先是,外城未破,忠王已飞奏天京,请赦瑞昌以下满人,纵归其国,诏许之,而瑞昌不之答。
  廿一日,满城克,瑞昌及副都统杰纯、关福自尽,八旗死者万人。
  廿二日,幼赞王、章王、顺王函复宾汉,拒所请四项。时天王怒干王奏对不实,复以外交不力咎之,诏革其文衡正总裁、开国军师,遥授忠王护国军师,开复章王原职,命与幼赞王、顺王同辅政,复召不许王长兄、王次兄预国事。未几,更封东王、西王、南王等为钦命文衡正、副总裁,而诸王早薨,嗣王复幼,实无能为也。
  廿四日,上海中外会防公所立,西洋人与清势益合。
  廿六日,主将蔡元隆克浙江海宁周;次日,侍王部克平阳。
  英王愤主信不专,患分地之失,谋北图中原,乃遣天将泳天义马融和、倪隆怀等北趋颖上,复遣琳天安余安定往合苗沛霖,彦天安程某往联张乐行等。
  廿八日,忠王大军发杭州,直趋上海。英、法乃毁中立之诺,与清师会防。
  十二月初四日,马融和等合捻众苗练围颖州府,英王奏保苗沛霖王爵,诏封沛霖殿前北方电察天军奏王和千岁,赐美女数名以为王娘。约是时,天王以诏赐清江南提督李世忠,以王爵诱其降,世忠不答。
  初七日,宿卫天军主将健天义谭绍光克江苏奉贤;次日,克南汇,洋枪队华尔不能御,请援于英海军提督何伯。初八日,谭绍光克川沙厅,旋合大佐将简天义郜永宽、忠二殿下李容发等进屯高桥,迫吴淞、上海,法兰西人以兵轮轰击阻之,不果。
  罗孝全在天京,屡与天王争天父天兄之真道,丁酉异梦及天父下凡之真伪等,互不相下,,泱泱不得志,复与干王抵牾,十一日,潜出干王府,私走下关英吉利兵轮,旋致书《北华捷报》,诋天王为狂,斥其自神圣,比肩耶稣,妄诞不宜君邦国云。孝全天王业师,为天国鼓吹近十载,一旦睚眦相仇,中外大哗,不得不谓为信然,自后天国声望益大衰。然孝全与天王于教义虽判若秦楚,于私交则恋恋如初,孝全后归美利坚乡里,私携天王亲笔诏旨珍藏焉,且传诸子侄,以为永志。
  十三日,六合守将黄雅冬、黄贤庆父子降于李世忠,六合陷,卫天福林郭安、攀天侯魏正福、达天侯赵时祥等被擒。
  十四日,清授左宗棠浙江巡抚,李续宜安徽巡抚;次日,安徽天长守将陈仕明、黄登寿、龚玉成、余瑞隆、吴添才等降于李世忠,天长陷。
  廿二日,浙江平阳陷;次日,天浦省为清提督李世忠、总兵王茂先所陷,守将刘元章、单玉功等内应之也,天浦省武将帅报王秦日源、王宗操天福李长旺战死,日源,故燕王秦日纲兄弟行也。次日,浦口陷,效天安林瑞文被擒。
  天王睹忠王众盛地广,患不能制,谋分其势以抗衡之,是月,托幼主诏,赐童容海、吉庆元一军号扶朝天军,封容海保王,庆元扶朝天军主将,朱衣点、黄五馥、黄祥胜等皆升安爵,调其军西上皖南,隶王次兄洪仁达节制。
卅日,浙江天台为团练所陷。
  约是月,天王诏设六官六部僚,自吏部正天僚至工部又副冬僚止,以为酬庸虚衔,原六官六部官如故,复立总鉴、总开矿及各军号以饵所设诸王,实无所任事,诸王诸亲物故及襁褓者,往往亦膺此衔,纲纪至此,益不可问矣。
  杭州之克,天王诏忠王献杂书万余卷,朝余时披阅之,阅毕,辄付诸一矩,盖恐幼主及他人阅经史,知兴替,则不复信实己说也,幼主尝乘间偷阅卅余册,断简残编,无补乎学,是故幼主虽自幼颇聪颖,年甫弱冠,而懵懂木讷,出门不能辨东西,属文言语,亦率鄙陋无足观也。
  是岁书目制已废,印书旨准颁行者,曰《钦定士阶条例》,载所变易诸文武士子名目等;曰《钦定军次实录》,;曰《诛妖檄文》,载干王拟扫北及劝谕清朝兵勇弃暗投明檄文;曰《钦定敬避字样》,载诸避讳字样,此书刻本已佚,惟余吴县汪克昌抄本;曰《钦命记题记》,干王所撰,清人赵烈文尝亲见之,而书全佚,未知所载何事也。 </DIV>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4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将陈坤书为忠王守将,倍蒙寄任,忠王攻上海,命坤书留守苏福省,永昌徐少遽,乡绅大姓,以身家计,降于忠王,受封抚天侯,而潜蓄异志;水师主将钱桂仁,绿营降弁;巍天豫熊万荃,官绅世族,皆有降清之心;文炳号为苏福省牧,郁郁不得志,坤书常轻贱之,颇有睚眦之心,诸人同志,谋倒戈以求富贵,坤书察之,严为备,诸人不得逞,乃反诬坤书扰民,忠王遣人察之,坤书驭下宽,所部在在滋扰,事颇有验,忠王怒,将罪之,坤书坤书大惧,遁常州郡,依其兄谒天安陈志书,驰奏天王,委婉求哀。天王方患忠王拥众数十万,号令遍江浙,尾大难治,得奏大喜,敕封坤书护王,旋复加号殿前礼部副春僚,割常郡以居之,不复受忠王节制,所谓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之计也。忠王以坤书王爵贿得,又愤其擅命,嫌隙更甚。
  英王复令扶王陈德才、遵王赖文光、祜王蓝成春、启王梁成富督众北上,为马融和后继,表张乐行沃王,以收捻众之用,壬戌十二年春,正月,初二日,以颖州久围不克,复令扶王等北上关中,谋招兵以回顾皖北耳。
  英法各国领事、提督以忠王大军渐逼,初四日,议分兵守租界及助守县城内外。
  天王虑京中粮乏,诏英王及扶王陈德才进兵取粮,初七日,英王接诏,分谕扶王等回师正阳关接应,书为清人所截,不能至。是日,奏王苗沛霖移师围蒙城,苗、张有宿怨,不能协力,时相仇杀,是故颖州不能下。
  初九日,清左宗棠陷浙江开化,守将大佐将理天义蓝以道死之。是日,侍王部花旗合土著金钱会白承恩克青田。
  初十日,清多隆阿、雷正绾自舒城进屯三十里铺、中、上派河,逼庐州。
  谭绍光、郜永宽、吉庆元、李容发等数战英、法军及洋枪队于浦东高桥,颇不利,告急于忠王。
  上海之乞师安庆也,曾国藩初意遣国荃往,国荃意在竟陷天京之功,不肯,乃改令延邵建道李鸿章募勇代之,鸿章乃招兵皖北,合庐州团练张树声、张树珊、潘鼎新、吴长庆、刘铭传、张遇春等为五营,悉仿湘军成制。
  英王以庐州告急,十四日,分谕沃王、扶王及马融和等回救,清营四合,皆不能至。英王意在北顾以广分地,足兵食,精锐悉出而根本空虚,是以一旦强敌奄至,乃窘迫至乎此也。
  清恭亲王从西洋人之议,以鸦片关税为质,求购英吉利炮舰,命英人李泰国代办。
  天王、干王皆患皖寇之深,屡诏谕忠王扯兵上救,忠王不肯从,无如何,复叠促保王童容海等西上。是月,吉庆元、朱衣点、黄五馥、黄祥胜等六十七人奏上天王,以保王残暴,惧为所害为辞,请仍居宿卫军原职,不隶保王,天王无辞以对,复诏,不从其辞职之请,仍留东,毋庸从保王西上皖南,保王自引本部西屯芜湖、宣城境,受王次兄洪仁达节制,自此扶朝天军乃判为两枝。天王以护王、保王事为得计,未几,忠、侍、辅诸王大将及黄文金辈次第封王,各王开府相望,各拥兵自守分地,钱粮自专,败不相救,诸帅号令不能行,天国之军令始衰。
  廿三日,淮勇成军,号淮军,曾国藩旋拨湘军程学启等四营归其节制,学启皖人,故英王降将,于湘军中郁郁不得志,是以归鸿章。
  廿八日,左宗棠陷遂安,守将完天安卢有成、恭天义赖连绣等死之;
  卅日,英外相罗塞尔咨请海军大臣,训令何伯力保各商埠及长江英船,自是中立之约尽废无遗也。
  二月初二日,忠孝朝将陈炳文克江苏金山,进取松江。
  初四日,清江苏巡抚薛焕奏改洋枪队号常胜军,以苏松太道吴煦独带,记名道杨坊会同华尔管带。
  侍王以左宗棠楚军入浙,自引大队趋衢州,谋与宗棠决战。
  初九日,清钱鼎铭复至安庆,告以已筹银十八万两,雇洋船七艘,可载三千人,分三起,以两月限载淮军赴上海。
  奏王苗沛霖睹天国势衰,庐州危殆,十一日,复降于清钦差大臣胜保。
  十二日,曾国荃发安庆,沿江北东下,谋直趋天京。
  天王诏护王陈坤书、对王洪春元等四王自下关渡江,谋西援庐州,不能达。英王累书各路友邻告急,皆不至。
  廿日,沃王及马融和等解颖州围,西入豫。
  廿四日,李鸿章淮军二千人自安庆乘洋轮东下,过九袱洲、下关,扬旗鼓噪,守卒虽愤懑,以天王诏不得击轮船之悬西洋旗帜者,无如何,任其迳赴上海。廿六日,至。
  廿九日,英普鲁斯复函罗塞尔,劝以助清。
  三月初一日,曾国藩前锋同知曾贞干、总兵李朝斌水师陷繁昌旧县、荻港、三山,堵王黄文金、匡王赖文鸿等败走。贞干本名国葆,国藩季弟也。
  初三日,清浙江提督鲍超陷皖南青阳,守将游天义周得顺、审天义金阮明、顺天安陈宗保、匡天福朱文兴、佐天侯马新凯等死之。
  护王等援庐州,阻兵不得过,还攻扬州,斩清京口副都统海全,攻城不克,旋复返常州。对王等亦回天京。
  初四日,浙江新昌陷。初七日,曾国荃陷安徽巢县、含山,守将顾王吴如孝、封天义徐同江等势孤而退。;次日,匡王及佐将林有志弃繁昌,走南陵,奉王古隆贤弃石埭,走太平。
  初九日,太平为鲍超所陷,奉王走黄华岭外,守将主将徐国华、安天义萧福胜、顶天福刘世民、中天安何芸隆、望天侯徐应超等皆被俘杀。同日,曾国藩陷和州,次日,陷裕溪口。
  英、法水陆提督会议,谋助清犯宁波、嘉定、青浦、松江等处。十一日,曾国荃陷西梁山。
  扶王、启王等自颖州北上,围新蔡不克,旋入陕,谋合李短鞑余部蓝大顺、蓝二顺等,是日,克山阳。
  十四日,清以李鸿章为江苏巡抚。同日,芜湖鲁港陷,堵王黄文金败走。
  十五日,鲍超陷皖南泾县,奉王古隆贤再败。十七日,清曾贞干陷南陵。时曾国藩部分十路,以国荃趋天京,左宗棠犯浙,李鸿章自上海犯苏南,余皆为牵制之师也。
  十九日,扶王等克陕西镇安。
  天王封王既多,郡县守将爵位往往相抗衡,无复上下之制,羽檄号令,往往不能达,天王患之,乃分王为特爵、列爵二等,复封干王精忠又副军师,改忠王号真忠军师,封英王勇忠军师、侍王正忠军师、辅王悫忠军师,与幼东、幼西、幼南及翼王等皆为特爵,余王概为列爵。未几,命章王出京催粮,授干王钦命文衡副总裁,代理朝务。
  时国势虽衰,天王犹迷执天父天兄之说不已,是岁,刻颁《朝天朝主图》,王长次兄、诸侄、驸马等,咸据各功臣宿将之上。未几,复封王长兄信王,王次兄勇王,诸驸马除徐朗素不为所喜外,黄栋梁、黄文胜、钟万信亦次第封凯王、捷王、金王。
  廿日,英、法军、常胜军助清人陷嘉定,西洋国兵助清攻天国郡县,自此始;是日,浙江仙居、太平陷,延天义李元徕被俘杀。
  廿五日,扶王等克陕西孝义厅。
廿六日,浙江镇海陷,守将范维邦降于清已革宁绍台道张景渠;同日,台州郡陷,王宗李遇茂、花旗李鸿藻死之。次日,浙南黄岩、太平、缙云皆不守。
  英、法屡挟诈胁宁波守将黄呈忠、范汝增弃城,二人据理拒之,廿九日,二国以兵舰水师助清师来犯,黄呈忠、范汝增力战久,阵毙法兰西水师统领耿呢,以炮火不支,久乃引去,宁波郡陷;卅一日,英、法军复合清军、常胜军陷江苏青浦。是日,弃浙江奉化。
  英王坐困庐州,粮尽援绝,势不能支,将溃围,耻归天京。苗沛霖之复叛也,英王未之知,至是,绐云欲助兵四旗,旗卅万,合势进取中原,英王大喜,四月初一日,将精锐四千人北走寿州依之,左右以沛霖叵测,切谏之,英王皆不听。是日,庐州郡陷,椹天义陈潮旺被擒。同日,浙江象山、宁海陷;次日,慈溪陷。
  忠王闻上海周遭郡县次第失守,急自天京亲督大队往援,是月,至太仓州。
  初三日,英王至寿州,沛霖赚入城,摒其部众而擒之,并擒导王陈仕荣,从王陈得隆、统天义陈聚成、虔天义陈安成、祷天义梁显新、主将向仕才等,执送胜保大营。胜保斩仕荣、得隆等,而私放英王幼弟二人,或云,即聚成、安成也。槛送英王赴北京。
  初六日,曾国荃、彭玉麟陷太平府,旋进陷金柱关、东梁山,守将爱王黄崇发败遁。次日,曾贞干以内应陷芜湖,堵王黄文金败走。
  初八日,江苏奉贤陷。
  初十日,扶王等克陕西渭南,斩知县曹士鹤。十三日,克华州,东走华阴,谋回救皖北。
  忠王与英、法军、常胜军及清军屡战辄胜,法兰西海军提督卜罗德等皆死,十四日,复嘉定、南翔。
  十六日,什天安吴建瀛、琳天福刘玉林、方有才等与忠二殿下不睦,献南汇降于刘铭传。同日,曾国荃陷秣陵关;次日,进陷大胜关、三汊河。
  十八日,清曾国荃、彭玉麟、曾国藩等水陆并进,陷天京头关、江心洲、蒲包洲,水师进泊天京护城河口,陆师逼雨花台立营。时英王精锐悉北,庐州空虚,皖南诸王,分地参差,屡战不利,是以曾国荃以一旅孤军行天国境内,二月而至天京城下,天王自谓天命之归,庚申江南大营之役后,天京周遭,久无敌踪,一旦强寇至,君臣大震,仓惶莫知所谓,旋分诏忠王、侍王等还救。
  同日,慕王谭绍光克湖州,擒清道员赵景贤,斩知府瑞春、知县许承岳,副将鄂尔霍巴、陈永春,千总熊得胜降,诏封检点。
  扶王等围潼关不下,解围东,廿日,克河南宁乡,斩知县王其昌。同日,江苏川沙厅陷。
  廿一日,英外相罗塞尔训令普鲁斯,允对天国取攻势。
  廿二日,忠王复奉贤,斩知县陈化鲲。
  廿三日,英王槛车至延津,清帝诏就地凌迟处死,遂死延津校场。自英王之陨,皖北之丧,天京上游屏藩略尽。
  廿八日,听王陈炳文、慕王谭绍光克江苏青浦,擒常胜军副统领英吉利人法尔思德,上海大震。时天王一日三诏,促忠王回救,忠王以主客事易,主坚守以避其锋,持久以挫之,天王怒,叠诏促之。是日,浙江青田陷,守军走克景宁、云和,旋复弃之。
  五月初一日,清以荆州将军多隆阿督办陕西军务。
  忠王与西洋人与清人战,累胜,然迫天王严诏,不得已,初八日,解围西去。时侍王亦接勤王之诏,且严命先退左宗棠衢州之师。
  十一日,忠王大会诸王于苏州,议援京。
  廿一日,英上议院论辩中国内战事,外相罗塞尔肆诋天国之不国,与西洋人结仇,力主益兵干涉之。
  廿六日,奉贤陷。
  廿八日,英海军大臣从李泰国请,允大佐阿思本暂统清所购兵轮,而清有司皆不之知也。
  卅日,清鲍超陷安徽宁郭郡,辅王杨辅清溃走广德州;当城之未陷也,保王童容海近在孙家埠,辅王屡求救,不顾。
  卅一日,天王合诸郡勤王之师及京中精锐四万,命对王洪春元将之出城,攻雨花台外湘军诸垒,不克而反。春元,天王族侄,于诸洪中最号善战云。
  六月初四日,保王童容海袭夺广德州,戮守将阀天义马桂功,举所部六万人,献城降于清浙江提督鲍超。容海本姓洪,天王严避讳之制,宗族外禁洪姓,故改童氏,既降清,复洪姓。同日,侍王部将主将谭体元等弃浙江松阳。
  初五日,金山卫陷。
  侍王与左宗棠久相持衢州,不能破,初六日,回金花郡,聚诸军金花、兰溪、龙游、武义以固守,是日,谭体元等奉檄弃宣平。
  初八日,天王复诏干王、辅王二万人攻曾国荃大营,又败。
  扶王等与马融和军合,十五日,围河南南阳府。同日,梯王练业坤破浙江诸暨包村,斩团首包立身。立身农夫,以神佛聚众,累扰天国浙东郡县,来王、梯王等数万众环而攻之八阅月乃破,而诸郡县空虚,大为清人洋兵所乘,浙东之失机,颇咎乎此。
  廿二日,英、法军及常胜、常捷军合清人陷余姚。时常胜军守上海颇得力,浙江清吏艳羡之,乃请募洋人教习,雇华勇,授以西洋成法,号曰常捷、常安、定胜三军。同日,清钦差大臣督办安徽军务袁甲三以病免,安徽巡抚李续宜代之。
  廿五日,忠王复集辅王、堵王、襄王、奉王、来王、护王等会于苏州,斟酌勤王行止,刻颁《会议辑略》,申严“如欲奋一战而胜万战,必须联万心以为一心”,然诸王恋栈分地,爵位复相若,口虽喏喏,实皆不乐行也,忠王号令不能遍行,叹息而已。
  廿九日,常胜军、淮军陷青浦。
  扶王等攻南阳府久不克,七月初一日,解围去。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4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初三日,浙江处州郡陷,守将侍王部花旗曾亨桂、陈观祥、吴得昌等走缙云。
  忠王以将入京勤王,忧东路洋兵及淮军为后患,命慕王等急攻青浦,常胜军、淮军御之,不能克。
  初六日,缙云陷。
  初九日,清帝诏僧格林沁统辖山东河南军务,节制直隶、山西、蒙、亳、徐、宿诸军;以胜保督办陕西军务。
  十二日,慕王等大破清军北新泾,斩降将刘玉林,进屯法华镇、静安寺,迫上海县城十里,英、法军助清军、常胜军悉力御之,慕王等进战不利,解围去,自是不复能窥上海矣。
洪容海之降也,麾下多不服,张得胜、陶子高二万余人先投辅王,未几,部将东方扶朝天军破忾主将朱大椒、征讨主将黄三元等二万余人誓师反正,逐容海,复广德州,容海合残众万人走宁国府,投鲍超,曾国藩旋编其众为五营,命与韦志俊合队守宁国县。
  苗沛霖自胜保之西,复叛清,欲自竖一帜,清道员蒋凝学等兴兵讨之。沛霖忽降忽叛,故态尽萌。
  侍王将入京,命戴王黄呈忠、首王范汝增等反攻浙东,遴天义陈廷香等反攻浙南,谋先肃根本也。
  八月初三日,忠王发苏福省,道宜兴、溧阳,入赴天京之援。同日,清蒋凝学破寿州,苗沛霖败走。
  初七日,戴王、首王复浙江慈溪,李鸿章急遣华尔、法尔思德督常胜军千人往援之。初九日,梯王练业坤复奉化,斩知县屈永清。
  初十日,华尔合英海军犯慈溪,戴王、首王力战良久乃退,走余姚,慈溪陷,华尔中枪,次日陨。清以白聚文代统常胜军。
  廿四日,侍王复浙江新昌;次日,寿昌陷;廿六日,扶王等克湖北京山。
  廿九日,梯王弃奉化;次日,扶王等克湖北应城。
  侍王屡攻左宗棠及浙东不下,受诏急,卅日,合诸军精锐北赴京援,留忠裨天将李尚扬等分守金花、龙游、汤溪各郡县,嘱以坚守四十日即回。
  忠王督各路勤王师,号十四王十万人复天京,营于城东方山、板桥间,九月初二日,合城中守军夹攻曾国荃大营,鏖战良久乃收队,斩副将朱林桂。曾国藩以江南疾疫大作,诸军病亡相继,且曾国荃孤军悬坚城下,忠王众盛,患不万全,劝其撤军,国荃意在破城全功,坚执不退。
  初四日,忠王两路攻曾国荃、曾贞干,战于洲上,斩副将左传贵;同日,李短鞑等被擒,余众北上,合蓝大顺、蓝二顺入关中,后与扶王等合。
  初五日,忠王攻江宁湖桥,不克。同日,湖北应城陷。
  初七日,忠王与湘军彭毓橘、张诗日、熊登武等战,败于板桥;同日,湖北京山陷。
  初八日,忠王列阵亘十余里,洋枪洋炮,开放如雨,间以地道,猛攻曾国荃于方山;十一日,薄营濠外,束草填濠,蜂拥而上,国荃遣中军急往援之,良久乃退,骁将倪桂战死,军中为之心悸。
  十二日,侍王军至,合忠王攻曾国荃,国荃力不支,乃檄曾贞干入援。
  十三日,英、法军,常胜军合淮军陷江苏嘉定,守将徽天安田邦哲降。
  十五日,忠王、侍王悉众大出,以板片覆地道上,辅以洋炮火蛋,继以死士舁箱筐实土,排砌濠边,猛扑曾国荃大营,国荃左右支绌,将不支,谋缩营,而忠王等连日苦战,伤亡亦烈,旋收队,功败垂成。
  是日,英、法诸军自嘉定归上海,自是不复出队,惟以军火助常胜军及淮军而已。
  十六日,曾国荃三路反扑西路,毁垒十二座,天王急诏护王陈坤书自皖南回救,屯龙山桥。
  忠王、侍王以众散势分,未能合力,十七日,萃诸路精锐,合于东路,直趋雨花台南曾国荃老营,同日,护王攻金柱关,斩副将郭明鳌,曾国荃复大窘急;是日,辅王、堵王及孝王胡鼎文复皖南宁国县,守将降将韦志俊、洪容海皆遁走。
  廿二日,忠王、侍王以地雷轰塌国荃嘉字、吉后、副后三营垒墙,攻入外濠,国荃悉力死战,良久乃退。是役也,湘军骁将陈得月、陈敬廷、张邵武、侯永清、张玉藻等阵毙,忠王、侍王等伤亡亦酷,自后惟恃地道,不敢轻言攻扑矣。护王久攻金柱关不下,亦退。
  忠王等以攻垒久不克,谋决江水,断湘军饷路,而湘军水师众盛,曾贞干等扼三汊河形势之地,忠王等不能近。
  慕王谭绍光、听王陈炳文、潮王黄子隆等自忠王之西,复攻上海,谋牵制淮军西上,十月初二日,与淮军、常胜军大战于青浦白鹤港,败,丧亡二千余人,淮军自军兴,战绩凡劣,至此乃首获大捷,恃洋械力也。
  初七日,浙江余姚陷;初九日,护王大败于芜湖、金柱关间;十二日,浙江上虞陷。浙东郡县之陷,多咎常捷、常安、定胜三军之西洋炮火也。
  忠王等攻湘军曾国荃大营四十六日不下,十五日,解围去。国荃悬军远出,众不过三万,器械炮火,亦非精利,然恃水师障翼,粮饷火药,源源有济,且忠王所部王爵滥觞,众心不壹,忠王长于谋略,短于搏战,麾下惟恃炮火,不愿力攻,且相持既久,粮秣弹药皆竭,水路悉为清人所扼,惟倚陆运,杯水车薪,复无冬衣,以是三倍之众,竟不能克。然国荃所部,伤亡亦以万计,疲惫交迫,不能复战,国藩函劝退兵,不从。
  天王以忠王攻湘军久不下,诏令渡江,道皖北入于鄂,以分湘军之势,号为进北攻南,忠王以皖北残破,兵粮不继,湘军力竭,功败垂成,累谏天王,不欲北行,天王大怒,以为畔己。先是,天王累诏忠王援京,忠王报以俟湘军疲敝,已生疑忌之心,遣使降诏,责以不忠,有自图心,群臣苦谏乃已,忠王至以母妻为质,至此乃复咎前过,诏革其爵,旋复之。
是日,浙江嵊县弃;次日,新昌陷。
  忠王迫天王之诏,廿日,先遣纳王、忠二殿下合章王、对王自下关渡江至九袱洲,廿七日,攻浦口。廿九、卅日,连破清李世忠于浦口、九袱洲间,斩总兵程自有,副将汪德喜、知县胡学诗。
  十一月初一日,启王梁成富克湖北房山;次日,弃房山,克竹山。
  初四日,对王、纳王等以久攻浦口不下,乘雪绕过江浦,络绎西上。
  初七日,对王克安徽含山;次日,克巢县;初十日,克和州,忠二殿下等亦次第北进。
  十一日,皖南绩溪陷;次日,襄王刘官芳、奉王古隆贤、匡王赖文鸿复太平县;十六日,复祁门。
  十九日,祁门陷,襄王、奉王、匡王走克石埭。
  廿一日,浙江严州郡陷,守将花旗忠劬朝将谭富败遁。
  廿二日,清钦差大臣胜保革职逮问,以荆州将军多隆阿代之。胜保骄恣欺罔,纳贿渔色,讳败为胜,屡为地方所参,清慈禧太后以其有佐命功,常优容之,而胜保不悛,其为将也,不乐攻战,战辄败,天国上下,谑呼其曰胜小孩,又,喜抚循,每以招抚为能事,所抚降员苗沛霖、宋景诗等乘之,胜来则降,胜去则叛,所在苦之,故得罪。
  常胜军统领白聚文素桀骜,有异志,谋自立一国于东方,既代华尔,与左右法尔思德等皆不协;李鸿章前请于英提督士迪佛立,聘奥伦为常胜军参谋长,白聚文不悦,与淮军上下亦复睚眦,鸿章恐不能为用,欲遣其上援曾国荃,国藩、国荃皆不悦,峻拒之。常胜军军饷仰于候补道杨坊,坊,宁波豪商,四明公所理事,华尔入赘焉,与其情好甚笃,是以饷需不绌,白聚文骄恣,视坊如无物,坊恨之,供应稍不裕,辄持械汹涌索之,廿三日,白聚文索饷不遂,痛殴坊,劫夺洋银四万余圆归松江,鸿章大怒,革其职,悬赏五万两购捕之。
  廿四日,浙江浦江弃。卅一日,忠王自天京归苏福省,受诏调部众进北攻南也。
  清李鸿章以常胜军难制,初四日,与士迪佛立商定会同管带常胜军条约十六款,任奥伦为统领,李恒嵩为帮统,军饷改为官办,编其众为三千人。未几,复以戈登代奥伦。戈登,英吉利军官,娴于筑垒、测量、炮兵诸术。
  常熟、昭文守将受天天军主将钱桂仁睹天国势衰,早萌降意,潜通款淮军。是月,忠王自天京返苏州,桂仁受召往谒之,部将骆国忠、董正勤等谋攘其功,初五日,刺杀听天福高凤子、凭天安钱嘉仁、逮天福姚得时,举城降于淮军知州李鹤章。嘉仁,桂仁弟也。
  初七日,淮军o(︶︿︶)o 唉胡兴隆等合骆国忠降众攻福山,守将胡经元、江胜海与国忠等通,刺杀主将侯得隆、近天福谢有成,出城降。忠王惊悉常熟之叛,急亲统大军往讨之,屡胜,斩叛将董正勤,攻城,不能克。
  十二日,襄王、匡王、奉王复皖南青阳。
  清本以蔡国祥都统西洋所购兵轮,而总税务司英人李泰国谋利本邦,私许阿思本十三款,命其全权统带所购兵轮七艘,期以四年,中国人不得与。
  廿八日,扶王、祜王、遵王克陕西兴安府。
  忠王之东去也,留十一垒于天京城外谷里村、朱门、六郎桥,以障翼京防,廿九日,皆为湘军所陷。时对王洪春元受命守两皖沿江,为湘军水师彭玉麟等所迫,屡战皆败,运漕镇、岷山岗、铜城闸次第陷。
  卅日,皖南青阳弃。
  是岁国势已蹙,天京复被兵,而天王犹执迷天情不悟。干王撰《天启履历》,敷衍天王丁酉异梦及两粤传教布道诸神异,叙事至丁未岁止,书成,献上,旨准铜版刷印,旋赐名曰《太平天日》,自后天国印书,不复传于世也。
 楼主| 发表于 2006-2-13 02:47:23 | 显示全部楼层
<P>  癸开十三年,春,正月,初二日,皖南旌德陷。
  初三日,清以李鸿章署o(︶︿︶)o 唉通商事务钦差大臣。
  是月,会王蔡元隆败常胜军太仓州,宁王周文嘉、志天义何文庆拜常捷、常安、定胜军绍兴郡,斩常捷军统领达耳第福、英吉利参将定龄,自此常安、定胜二军专守宁波,不复出战。
  十七日,启王梁成富克陕西紫阳。
  忠王猛攻常熟,虽屡胜,急切不下,天王叠诏促其北行,不得已,十八日,偕护王陈坤书、顾王吴如孝、爱王黄崇发等自九袱洲渡江。
  同日,朝将彭禹兰诱执忠裨天将李尚扬、瀛天义张公庆、喻天义刘明荣、慈天义李加斌等八人于汤溪城外,降于清藩司蒋益澧,次日,汤溪陷。是日,法兰西以德克碑接统常捷军,代达耳第福。
  尚扬受委总统侍王浙南留师,全军寄望,一旦被执,郡县错愕不知号令所从,浙南大局遂不可复振矣。廿日,龙游、兰溪陷,廿一日,金花郡陷,金花,浙南守郡,侍王府所在,不战而溃,于是武义、永康、东阳同日陷,守军溃走浙北。
  廿四日,复东阳,旋又不守;次日,义乌弃;廿六日,浦江弃;卅日,诸暨陷。二月初二日,绍兴郡陷;初五日,桐庐陷,清人逼萧山、富阳、杭州。
  初七日,萧山陷;同日,清僧格林沁陷雉河集,沃王张乐行老营也。
  初八日,遵王、祜王克陕西沔县;次日,顾王吴如孝、爱王黄崇发复浦口。
  雉河集之陷也,沃王父子以数骑遁,走妹夫李家英捻圩,家英先已降清,遂诱执之,送僧格林沁大营,未几,不屈死,余众归其兄敏行父子及其侄张宗禹统领。宗禹号小洋娃、小阎王,沉静有机谋,爵石天燕;敏行旋病废,其子张五孩代将其众,天王旋诏五孩嗣为幼沃王,赐名禹爵,或曰,禹爵幼沃王乃自号,非天王所封也。
  十一日,清以戈登统带常胜军。戈登善炮术及筑垒,临阵攻城,常以洋炮毁垒,复以开花弹尽逐守军而后陷之,太平军洋炮乏,复多土硝,射程不能及,徒呼奈何,往往为所制;又善于水网际以浅水轮船夹击,江南水乡,天国水师寡弱,益不能支,苏南局势渐窘。
  同日,浙江新城陷。
  忠王之北渡也,过含山,和州,巢县,沿途乡镇,率为苗、捻及李世忠等兵焚蹂躏殆尽,室如悬罄,天复大雪,将士忍饥寒,踏泥泞,跋涉而行,冻饿死僵者相望。曾国藩以江北赤地千里,惟巢湖、里下河尚属完善,乃部分各属死守两地,闭垒不战,以待忠王之疲敝。忠王知之而无可如何也。
  廿一日,顾王、爱王复江浦县。是月,天王封王已逾九十,个争雄长,苦乐不均,败不相救。
  廿三日,常胜军陷苏南福山。
  三月初一日,奉王古隆贤,匡王赖文鸿复皖南黟县。
  初七日,忠王自巢县进无为州,清人坚壁以待之,忠王累索战,不能得。
  戈登自福山乘胜攻太仓,守将会王蔡元隆以炮火不敌,诈降设伏败之,戈登愤懑,合淮军李鹤章、程学启复至,会王不能敌,廿日,溃围走,太仓州陷。
  会王之溃围也,不近就昆山、苏州,而远下浙北海宁,以海宁己分地也,自天王众封诸侯,诸将各汲汲分地,不顾大局,往往如此。
  是日,苗沛霖复反清,袭据怀远、凤台。
  忠王猛攻无为石涧埠,垒坚不能克,援敌复大至,麾下无粮,天雨雪,饥寒交迫,不能胜兵,初九日,解去。同日,皖南黟县复陷。
  初十日,清以左宗棠为闽浙总督,曾国荃浙江巡抚。
忠王自解无为围,趣庐江、舒城,攻六安州,谋由舒、六道英、霍出黄州,合扶王等众,而沿途青黄不接,强敌环伺,军士疲敝不能战,不得已,四月初六日,解六安围,走寿州。
  十九日,常胜军、淮军陷江苏昆山、阳新。
  忠王在寿州、天长境,行筹粮,以苗练暴敛,无所得。
  廿六日,巢县陷,守将对王洪春元遁和州;廿七日,皖南建德陷。
  廿八日,天王诏忠王返京;同日,安徽含山陷。
  廿九日,和州陷,对王溃遁雨花台。
  翼王自离京远征,跋涉数省,锐意开疆于蜀中,是月,进至大渡河,山水骤发,不得渡,清师及土司夹攻之,进退无据,粮弹俱罄,翼王不得已,致书清川督骆秉章,愿一人而易三军之命,五月初一日,自投洗马姑清营。十三日,极刑死成都市。
  同日,湘军提督萧孚泗、道员陈湜、总兵李臣典等袭陷天京城南雨花台要隘,进陷淮南诸垒,逼长干桥下,守将对王洪春元遁入天京,天王大怒,斩之。
  忠王受诏,解天长、来安诸围,道江浦桥林小店,经九袱洲渡江,适江水大涨,道路断绝,累日不能尽。
  十三日,清杨岳斌、彭玉麟、李朝斌水师陷江浦、浦口,击忠王半渡,时九袱洲复被水没,将士栖身无所,煮食无柴,死亡枕藉。十六日,鲍超陷七里洲,十八日,彭玉麟陷九袱洲,守将贡王梁凤超以下二万人皆没,自此天国江北版图尽失,忠王部众战死及冻饿水没,失亡数万,兵锋尽失,自是天国诸军悉不振。岳斌即杨载福,以避清穆宗载淳讳改也。
廿一日,曾国荃陷长干桥,进迫聚宝门,鲍超渡江屯神策门北。
  天京城中粮草,本恃水运,有外江、内河两途,外江自巢县过九袱洲至下关,内江自高淳经胭脂河至聚宝门,至是皆断,城中军民以十万计,惟恃陆运,杯水车薪,无补饥馑,乃以厚利啖洋轮及红单船,使载粮至中关售卖。曾国藩知而患之,卅日,奏请照会诸国,于金陵未克前,不得于城下泊船,以断城中接济;国藩复命各营昂价抢购洋船所载粮食,天京城中遂无所得,益大饥。
  六月初四日,天京城东钟山各垒陷,旋复之。
  十六日,常胜军、淮军陷吴江、震泽,守将扬王李明成败走,扬王,忠王母弟也。
  白聚文自失职怨望,累谋起复,皆不果,悒郁愤懑,廿日,以西洋人五十、部众数百及高桥号轮船来降。诏苏州慕王谭绍光善遇之。白聚文骄恣,意在割据,每出战,辄索值如贩沽,实不能为用也。时有西洋人来觐,说天王以共灭清朝,平分疆土,天王峻拒之曰,我争中国,欲想全图,事成平定,天下失笑,不成之后,引鬼入邦,西洋人胁以器械之利,洋兵之状,百计陈辞,天王坚执不肯。忠王于天王晚造之政,颇多腹诽,惟于此节倾心赞之。或曰,此西洋人即白聚文,史事微茫,不可考也。
  忠王还京,天王责以失利,命亟出队,廿四日,出仪凤、太平二门,攻城东鲍超、刘连捷营,不克而还;七月初二日,复以洋炮猛攻连捷垒,炮伤连捷及水师总兵李成谋,而终不能破其营。</P><P>

  初五日,各国公使照复清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允严禁本国商人接济金陵,自是天京城中粮秣军火益乏。
  堵王黄文金、爱王黄崇发、佑王李远继、感王陈荣等受诏图赣北,清江西臬司刘典及席保田、江忠义等拒之,堵王等屡战不利,是月,次第退皖南。
  初八日,天京东南印子山陷,守将佩王冯真林战死,真林,广西人,或曰南王疏属也。
忠王以印子山扼句容、溧水粮、援来路,初十日,亲督大队争之,不利,梯王练业坤重伤,回城而殒。是日,淮军水师陷太湖洞庭东山各垒,苏州告警。
  时天京粮荒益甚,城中齐民,尚七万余口,嗷嗷不得食,诉诸有司,忠王怜之,奏请放出就食,天王怒而不许;忠王不得已,归,令有力者自往城外宝堰搬粮,苏福省解来济京者也。
  上方桥扼天京东南来路,天王等屯重兵,立坚垒以守之,曾国荃亲督萧庆衍、萧孚泗等悉力攻围十日,卅一日,陷之。
  八月初一日,淮军李鹤章、刘铭传、郭松林等陷江苏江阴,守将广王李恺顺走常州。
清浙江布政使蒋益澧合常捷军围浙江富阳凡五月,守将朝将汪海洋等坚守不下,终以援竭不能支,初八日,陷,清师进薄杭州、余杭。
  翼王之入川也,先分赖裕新等数路前驱,以分清人之势,迨翼王军覆,所余各路或东入黔,或北趋关中,初九日,中旗郑永和及固天豫唐日荣等克陕西略阳,通使于扶王、启王等,达于天京,后诏封日荣德王,渐与扶王等合队。
  淮军、常胜军之迫苏福省也,慕王等日日求救于天京忠王,忠王请于天王,天王君臣方倚忠王如长城,坚执不肯,忠王苦求不已,天王乃诏忠王助饷银十万,约以四十日还京而遣之,留其母子为质。
  十二日,天京西南江东桥陷,自此西门为湘军所扼,不能通行。
  是月,阿思本督兵轮至上海,不肯受蔡国祥节制,不欲从清朝号令,清君臣皆患之。
扶王、启王围陕西汉中府久,廿日,克之,斩署总兵陈天柱、知县周蕃寿,廿四日,扶王、遵王进克城固,关中大震。
  忠王自归苏福省,与淮军、常胜军屡战,互有胜负,然终不能解围,屡诏常州护王、无锡潮王等来赴,皆推诿不时发;白聚文在天国既不满所望,居常泱泱,所部马敦等先叛去,九月初六日,称病求退,慕王纵之出,旋还上海,苏州之围益急。
  天京虽被围,天王狃于前鉴,不以为意,以宗族留粤东者尚多,遣曾超、李四、黄亚二等往迎之,族弟洪仁尚等九人从至上海,潜越海沙、英洲,为清红单船吴全美盘获。曾超,故粤东红兵,自称副元帅者也。
  十九日,湘军总兵朱洪章、朱南桂、武明良陷天京西南博望镇。
  同日,奉王古隆贤献皖南石埭、太平、旌德三县,降于清总兵朱品隆。诏改封赖世就奏王,黄十四奉王。
  廿一日,浙江昌化陷。
  廿二日,清提督萧庆衍、道员彭毓橘、总兵萧孚泗等大举攻天京东南诸垒,辅王杨辅清拒战大败,遁走东坝,上方门、高桥门、双桥门各垒皆陷,同日,清总兵熊登武、陈寿武陷方山、土山;廿四日,七桥瓮陷;次日,秣陵关、中和桥陷,自后钟山西南无天国营垒矣。
廿七日,湘军进至孝陵卫,城中出朝阳、太平二门争之,不利;
  卅一日,高淳守将杨友清献城降于清侍郎彭玉麟,城陷;十月初一日,匡王赖文鸿弃皖南宁国县。
  古隆贤之叛也,部将江会义、申法喜不从而走,初二日,乘肩复广德州。
  清以李泰国洋轮不能为用,初三日,斥逐李泰国、阿思本,以英人赫德继任总税务司,尽售卖洋船,以为西洋水手遣散之资。清耗资累万,耗时期年,造此兵轮,乃竟不能得一日之用,西洋哂之。
  初四日,湘军连陷淳化、解溪、隆都、湖熟、三岔镇,自此天京东、西、南三面险要尽失,城外惟钟山第二峰之天堡城、富贵山龙脖子之地保城及中关各垒犹为天王守,城北神策、太平二门尚未合围。
  次日,清彭玉麟、杨岳斌、鲍超陷高淳东坝,随王杨柳谷,遡天义黎立新降,辅王遁走溧阳。
  十三日,清曾国荃移老营于孝陵卫,逼天京城东。
忠王累战淮军、洋枪队不利,部将纳王郜永宽等皆有异心,忠王不能制,谋于慕王,欲弃城走,慕王坚执不肯,忠王不得已,十八日,出苏福省,督万人屯无锡东茅塘桥;廿二日,纳王郜永宽、比王伍贵文、宁王周文嘉、康王汪安钧、天将范起发、汪有为、汪怀武、张大洲,刺杀慕王于府中,献城降于清总兵程学启,苏福省陷。李鸿章、程学启等以八人势窘乃降,患其众盛难制,廿四日,设诈,一旦悉屠戮之,时苏南郡县守将以国破在即,多有通款淮军者,自纳王等降而不免,乃各设誓死战,鲜复降于鸿章者。天王旋封汪海洋康王、张学明宁王,钱桂仁比王。
  苗沛霖之复叛也,围蒙城,而捻、幅及天国皆衰,复皆鄙薄其反复,不之援,僧格林沁、国瑞等以马步大队临之,廿四日,沛霖众溃,走死蒙城濠中,或曰,为英王旧部所杀,以报英王之憾也。
  卅日,无锡陷,守将潮王黄子隆父子被俘死。
  十一月初三日,湘军以地道放倒天京神策门城墙十余丈,蜂拥抢登,为守军舍死堵回,死者三百许。
  初五日,浙江平湖守将陈殿选、陈殿魁、黄应海、钱玉兴、朱六玉等献城降于清道员潘鼎新等,城陷,洗天安陶云从、硎天安沈本立、翼天福江之源、蓬天福胡金锵等死之。
  苏州、无锡既陷,忠王退丹阳,将返天京,侍王劝阻之,不从,初八日,还自太平门入城。
  忠王以湘军围城,粮援无望,城中老弱妇孺参差,战兵无多,知城破在即,入朝,奏于天王,乞让城别走,合侍王、听王、扶王诸部,别作复兴之望,天王以城围数合,皆恃外救而解,自居宫中久,惮于戎马播迁,复执迷天父天兄之说,坚执不允,诏忠王分调扶王等悉来勤王,忠王再争,天王怒曰:“朕奉上帝暨天兄耶稣圣旨下凡,作天下万国独一真主,何惧之有?不用尔奏,政事不用尔理,尔欲出外去,欲在京,任由于尔,朕铁桶江山,尔不扶,有人扶,尔说无兵,朕之天兵多过于水,何惧曾妖者乎?尔怕死,便是会死,政事不与尔干,王次兄勇王执掌,幼西王出令,有不遵幼西王令者合朝诛之。”忠王流涕,乞赐死,以免日后俘囚之戮,天王复不肯,叱之出。
  天王虽怒忠王之犯颜,亦诚知其忠,恐其不安,越一日,乃赐龙袍以抚慰之。
  初十日,乍浦守将忠谨朝将熊建勋、次日,海盐守将李文楚献城降于潘鼎新,城陷。建勋,即献鹦鹉之熊万荃也。
  十六日,天王召干王,面诏之曰:“朕爱弟文才,博览各邦,通达天文风土,弟当注述六部则例及各事有益者,后当尽心辅助幼主,无望朕命,钦此”,遣偕恤王洪仁政、誉王李瑞生、赖王赖桂芳出京催兵解围,干王等泣败而去。时国势虽窘,天王、干王犹不以为将亡,故君臣所对,皆朝廷不急之务。又,其时天王已罹病,故所诏殷殷,有托孤意也。
  廿六日,淮军程学启、杨鼎勋、刘秉璋、吴毓棻等陷浙江嘉善,守将陈占榜、余嘉鳌降。
  曾国藩、李鸿章皆羡西洋船坚炮利,分于安庆、上海设厂,延西洋技人造枪炮,十六日,徐寿、华蘅芳造“黄鹄”号火轮船于安庆成,献诸国藩,中国之自造轮船,自此始。
  纳王等八人之降,戈登为中保,继而鸿章戮八人,戈登惭怒,且欲乘间利其本国,乃率部走昆山不肯复战,欲勒鸿章去职,否则以兵复夺所陷郡县,还诸天国而后已,赫德等周旋之,十八日,复出队。
  十二月十八日,会王蔡元隆献浙江海宁降于左宗棠、蒋益澧。元隆尝诈降淮军,守太仓州,屡挫李鸿章,又忠王爱婿,宗棠惜其才气而受之,更名曰元吉,鸿章闻之切齿。
  陕南扶王等累接天京勤王之诏,廿九日,部分三路回援,众号廿万,约会于南阳、襄阳。
  自苏福省郡县次第沦陷,高淳、东坝复失,京粮已竭,众乞食于忠王,忠王亦无粮,且惧诸洪市恩私惠之馋,不敢复救,请于天王,先数岁,天王已谕城中每户各呈缴野草十担,收贮库中,至是乃诏军民皆食之,号为甜露,曰可以养生。甜露,语出《旧遗诏圣书》之出埃及记,天父以犹太人甫出无生业,降天粮以食之者也。忠王知不可行,率群臣泣谏之,天王乃身率取食,为军民唱首,群臣遂不敢复言。天王又诏王次兄、诸侄、驸马辈悉索民间仓存,,欲出城者亦不得携米粮,悉收入圣库以备不虞,诸人贪鄙,借端勒索鱼肉以渔私利,城中人心益惶惶。
  是岁,天王申严诏令,谕国、京、军、官、民等悉加天字于前,曰天军、天官等,有疑之者,辄叱曰有奸心之意,众不敢言而多嗟怨之,中外君臣之嫌隙益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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