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至匡庐。时值盛夏,满岭松杉,烟云弥漫,清风习习,山雨欲来,恍若神仙之地。或以戏言为"神仙会"。时值盛夏,满岭松杉,烟云弥漫,清风习习,山雨欲来,恍若神仙之地。或以戏言为"神仙会"。三日,与众会议国事。有与彭公政见同者,亦云:若凭浮夸滋蔓,生民有不堪之虞。o(︶︿︶)o 唉副主席刘少奇云:“成绩讲够,缺点讲透。则可矣。”众皆称善。时毛公于会前视察冀、豫、鄂、湘四省,颇称湘省之政。于小舟多有嘉谕。小舟乃宣毛公意旨曰:“成绩很大,问题不少,前途光明”。彭公然之,心稍安。每思黎元困窘,夜不能寐。十四日夜,上书毛公。直言浮夸之害,陈说时情之要,词虽激烈,情实恳切。初,彭公自高丽归,主军委事,兼领兵部。时毛公权重,时人皆以“主席”呼之,莫敢称名讳。独彭公惟依旧例,以o(︶︿︶)o 唉呼之。毛公不悦。后,举国皆唱《东方红》,中有“他是人民的大救星”之词。彭公曰:“吾闻《国际歌》曰:‘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全靠我们自己’。《东方红》之句,岂非自相践抵耶?”毛公闻,恶之。时有佞者为毛公于诸地建行宫,耗费糜巨。彭公又言曰:“新基草肇,何得其奢耶?请止之。”不纳。毛公愠,益衔恨之。又公子岸英战殁高丽,此乃毛公寄于厚望者,遂移恨彭公,阴怒不尽保护之责。时苏俄主斯大林死,继任者赫鲁哓夫昭彰其罪,遍告诸国。赫氏素与毛公不谐。犹以跃进之策相龃龉。令苏俄、东欧诸国报媒禁载人民公社与跃进之事。至是,毛公与之有隙,未发。十年,彭公尝出访东欧诸国,与其军酋言之多时,未知其详。谍阴报其情状,毛公疑彭与赫氏联谋为逆,欲效赫谋己,疑之。是时,毛公又以“人民公社、大跃进、总路线”为“三面红旗”,犹如逆鳞,人莫敢触。犹如逆鳞,自周相以下,无敢言其弊者。或又告曰:“德怀于庐山,与洛甫、周小舟等结朋党。遥相呼应,欲图公。”上乃疑公与赫氏阴盟,欲取代之,大怒。
及览公书,愈怒。十六日,亲批意旨于书后,交众会议之。
初,彭公尝言书中要旨意与会者,颇有附者,亦有鄙哂者。临会对峙,各执一词。会毛公按语下,众多改弦,媚附上意。初,晋省第一书记陶鲁笳亦然之。或攻讦鲁笳附逆,言汹词涌。鲁笳窘无所出,乃请收前言,遂改辕辙。彭公怒,责鲁笳曰:“尔何朝秦而暮楚也?吾为汝羞之!”鲁笳惭,赧然无措。众大哗,共讦公。以陈正人、程子华、贺云卿、陶铸、柯庆施、张仲良等尤甚。云卿指发彭公之罪曰:“德怀尝言于某:若非中国工人、农民好,或可当请红军来。”是时,岿然者,惟张闻天、周小舟、周惠、李锐、万毅等寥寥数人而已。闻天曰:“彭总之言,立意忠梗。所谓小资产阶级狂热性之说,言之亦可,并无不妥。不言此者或佳也。”虽对怒责厉喝,闻天颜色不少变。毛公闻,怒甚。钦定闻天逆案之副,与彭同罪。语在《张公世家》。
二十三日,毛公集众会议。亲谕众曰:“如做十事,其九为误,若皆刊载报媒,必灭亡也,应灭亡也。若如斯,吾必走之。到农村去,率领农民推翻政府。o(︶︿︶)o 唉弗从吾,吾便觅红军去,重组o(︶︿︶)o 唉。余观o(︶︿︶)o 唉当从吾。”众骇然。又言:“龙云、陈铭枢、罗隆基、章伯钧等,皆右派。古有秦皇筑长城,国亡也!今有吾等修天安门,必将亡也!办公社,办食堂,搞大协作,大规模耕作,岂为‘小资产阶级狂热性?’”众默然,无敢言者。毛公乃勃然曰:“始作涌者,其无后乎”。我无后乎?一子殁,一子癫,诚无后也!自当绝子灭孙!”言毕拂袖去。众皆失色。深怨彭公。
会毕,恩来邀国务院诸副总理于所,以论形势,顺慰彭公。恩来曰:“九千万民上山炼钢,一千零七十万吨,实乃革命性之数也。原议二千七百万至三千万,今以察之,一千三百万足矣。”彭公曰:“吾于书中言曰‘有失有得’也。吾党之内不能批评乎?”恩来曰:“缘何以‘失’居‘得’前耶?岂非泄气哉?”彭公曰:“党内不能批评,违反党之基本原则也。”恩来曰:“经济诸部皆吃紧,难矣!”彭公曰:“缘何不于会言之众人哉?”曰:“惟恐泄众之气,为诸人所误会也。”彭公愤然曰:“君之人情世故何深也!老奸巨猾!”恩来曰:“国朝七年,吾有‘反冒进’之失,为上切责,其情君忘乎。今当汲取教训也。”
是时,毛公欲除彭,惟惮其宿望军中,犹惧虎符之变,乃急招林彪、黄克诚至。彪至,面责彭公曰:“尔之素简,沽名欺人,伪君子耳。重权,野心家也。逼宫,岂同冯玉祥之流耶?”其言咄咄,其色厉然。乃白于毛公曰:“德怀,后有反骨,如蜀汉之魏延,当图之。”克诚既至,竟是彭而非毛公。毛公招之至,曰:“吾知汝素与德怀善,昔在赣时,彭与汝有救命之恩,汝之言,可为报之乎?”克诚曰:“非为报也,实出公心也。”毛公曰:“吾闻彭某与尔,情同父子。诚是否??”克诚怒曰:“主席此言,岂侮人哉!本为同志,何来父子之说!”毛公曰:“尔之参谋总长职,岂非德怀之提携耶?”克诚昂然曰:“此职,主席所任也?与彭君何干?”毛公愠怒,不发。遂定克诚为彭党。
三十日,毛公令聂荣臻、叶剑英至彭公所。剑英云:“今日毛公健在,尔竟悖逆如此。嗣百年之后,谁可制尔?”荣臻亦曰:“吾素知尔继骛不驯。望尔以大局为重,检讨自新,自述其罪”。彭公不得已,诺之。
翌日,毛公招集众会。毛公数曰:“尔貌似张飞,心同莽曹。吾与尔之合作,三七开。融洽三成,搞不来七成。三十一年,是否如此?”彭公曰:“彭某与主席,早结一心也。若非是,安可至此?”又责曰:“尔于会理,唆彪上书,阴行诡道,取代之心,恐久藏也!”彭公怒曰:“斯事德怀诚未预谋,实非彭某之意也。今彪于此,请按验之。”彪窘,良久乃曰:“彭实不预,彪自为也。年少轻狂之举,自当请罪。”毛公曰:“尔于苏区,其行尚可。至于抗战,专擅跋扈,先击朱怀冰,尔可禀耶?妄集百团,自行其道。精锐多亡,岂非尔之罪哉!”彭公谔然,曰:“军情急迫,未得先禀也。诚望恕罪。”毛公曰:“洛阳弥远,矫诏专擅。项英而外,彭某是也!”恩来曰:“尔骄傲犯上。鲁迅云:‘俯首甘为孺子牛’。此为辩证法也。当脱胎换骨。吾虽屡误,然多检讨,此岂为无骨耶?又曰:“驯服者岂无骨哉?人皆当驯服于主席。否则,安可得胜哉?尔之骨为犯上之骨也!”少奇曰:“尔于长征之途,与吾多论上之眚误。出言既成,诱我发电,具陈其事。临发之际,乃得拒之。两面三刀,至于此耶!”又曰:“尔素恶唱《东方红》,是为反主席也。七大之时,余倡o(︶︿︶)o 唉思想,尔言多不屑。八大去之,尔又反对。其心叵测也!”
后,毛公曰:“军事俱乐部之党,彭、张为主、副帅,黄为帷幄中军,周小舟、周惠、李锐为爪牙”。毛公授意少奇引众指发彭公罪,众皆以此污之也。彭公闻是言,勃然怒曰:“决无此事也!污人安至于此哉!”贺云卿曰:“彭之信,反党之纲领也。昔日多摇摆,素嫉毛公才,助纣为虐也。此番急书反党之纲领,引弓之的,便为毛公与中央也。”瑞卿曰:“斯大林晚年之说何其毒也!斯事岂尔等之言哉!诚可诛心也!” 谭震林、李井泉、康生等亦疾言厉色,痛斥彭公之罪。其情状汹涌如此。
八月十七日,毛公钦定彭、黄、张、周反党集团逆案。内议定裁:着罢彭公国防部长、中央军委委员职。以彪为中央军委第一副主席、国防部长,云卿为中央军委第二副主席,荣臻为中央军委第三副主席。罢克诚国防部副部长、总参谋长、中央军委委员、秘书长职。以瑞卿为国防部第一副部长、总参谋长、中央军委委员、秘书长。罢闻天外交部副部长职,待罪听戡。革小舟湘省第一书记职,保留省委委员职,以观后效。以湖北省委书记张平化任湖南省委第一书记、省委委员。至是,彭、黄、张、周以梗言获罪,林、贺、聂、罗以诌媚新贵。天下遂噤若寒蝉,无异议矣。
九月十七日,国府主席刘少奇颁令,罢公兵部职。
二十六日,军委主席毛公签发《关于军委组成人员的通知》,罢公军委委员职。
三十日,自中南海永福堂迁居京师西北郊挂甲屯,入吴家花园,自此幽居焉。
十月中,上令彭公入中央党校,为特别学员,戴罪学习。 自兹至十一年二月,皆居学校,研习马、恩、列、毛之哲学著作,作哲学记要凡六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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