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民族文化論壇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楼主: 祝融

韓非子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07:41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外儲說右下第三十五<p></p></P><P 0cm 0cm 0pt"><p> </p></P><P 0cm 0cm 0pt"><p> </p></P>【經一】
賞罰共,則禁令不行。何以明之?以造父、於期。子罕為出彘,田恒為圃池,
故<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宋" w:st="on">宋</st1:PersonName>君、簡公弑。患在王良、造父之共車,田連、成竅之共琴也。
【經二】
治強生於法,弱亂生於阿,君明於此,則正賞罰而非仁下也。爵祿生於功,
誅罰生於罪,臣明於此,則盡死力而非忠君也。君通於不仁,臣通於不忠,則可
以王矣。昭襄知主情而不發五苑,田鮪知臣情故教田章,而公儀辭魚。
【經三】
明主者,鑒於外也,而外事不得不成,故蘇代非齊王。人主鑒於上也,而居
者不適不顯,故潘壽言禹情。人主無所覺悟,方吾知之,故恐同衣於族,而況借
于權乎!吳章知之,故說以佯,而況借於誠乎!趙王惡虎目而壅。明主之道,如
周行人之卻衛候也。
【經四】
人主者,守法責成以立功者也。聞有吏雖亂而有獨善之民,不聞有亂民而有
獨治之吏,故明主治吏不治民。說在搖木之本與引網之綱。故失火之嗇夫,不可
不論也。救火者,吏操壺走火,則一人之用也;操鞭使人,則役萬夫。故所遇術
者,如造父之遇驚馬,牽馬推車則不能進,代禦執轡持策則馬鹹驚矣。是以說在
椎鍛平夷,榜檠矯直。不然,敗在淖齒用齊戮閔王,李兌用趙餓主父也。
【經五】
因事之理,則不勞而成。故茲鄭之踞轅而歌以上高梁也。其患在趙簡主稅吏
請輕重;薄疑之言“國中飽”,簡主喜而府庫虛,百姓餓而奸吏富也。故桓公巡
民而管仲省腐財怨女。不然,則在延陵乘馬不得進,造父過之而為之泣也。
【說一】
造父禦四馬,馳驟周旋而恣欲于馬。恣欲于馬者,擅轡策之制也。然馬驚於
出彘,而造父不能禁制者,非轡策之嚴不足也,威分於出彘也。王子於期為駙駕,
轡策不用而擇欲于馬,擅芻水之利也。然馬過於圃池而駙馬敗者,非芻水之利不
足也,德分于圃池也。故王良、造父,天下之善禦者也,然而使王良操左革而叱
吒之,使造父操右革而鞭笞之,馬不能行十裏,共故也。田連、成竅,天下善鼓
琴者也,然而田連鼓上,成窖擫下而不能成曲,亦共故也。夫以王良、造父之巧,
共轡而禦不能使馬,人主安能與其臣共權以為治?以田連、成竅之巧,共琴而不
能成曲,人主又安能與其臣共勢以成功乎?
一曰:造父為齊王駙駕,渴馬服成,效駕圃中。渴馬見圃池,去車走池,駕
敗。王子於期為趙簡主取道爭千里之表,其始發也,彘伏溝中。王子於期齊轡策
而進之,彘突出於溝中,馬驚駕敗。
司城子罕謂<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宋" w:st="on">宋</st1:PersonName>君曰:“慶賞賜與,民之所喜也,君自行之;殺戮誅罰,民之
所惡也,臣請當之。”<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宋" w:st="on">宋</st1:PersonName>君曰:“諾。”於是出威令,誅大臣,君曰:“問子罕
也。”於是大臣畏之,細民歸之。處期年,子罕殺<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宋" w:st="on">宋</st1:PersonName>君而奪政。故子罕為出彘以
奪其君國。
簡公在上位,罰重而誅嚴,厚賦斂而殺戮民。田成恒設慈愛,明寬厚。簡公
以齊民為渴馬,不以恩加民,而田成恒以仁厚為圃池也。
一曰:造父為齊王駙駕,以渴服馬,百日而服成。服成,請效駕齊王,王曰:
“效駕於圃中。”造父驅車入圃,馬見圃池而走,造父不能禁。造父以渴服馬久
矣,今馬見池,駻而走,雖造父不能治。今簡公之法禁其眾久矣,而田成恒利
之,是田成恒傾圃池而示渴民也。
一曰:王子於期為<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宋" w:st="on">宋</st1:PersonName>君為千里之逐。已駕,察手吻文。且發矣,驅而前之,
輪中繩;引而卻之,馬掩跡。拊而發之,彘逸出於竇中。馬退而卻,策不能進前
也;馬駻而走,轡不能止也。
一曰:司城子罕謂<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宋" w:st="on">宋</st1:PersonName>君曰:“慶賞賜予者,民之所好也,君自行之;誅罰殺
戮者,民之所惡也,臣請當之。”於是戮細民而誅大臣,君曰:“與子罕議之。”
居期年,民知殺生之命制於子罕也,故一國歸焉。故子罕劫<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宋" w:st="on">宋</st1:PersonName>君而奪其政,法不
能禁也。故曰:“子罕為出彘,而田成常為圃池也。”今王良、造父共車,人操
一邊轡而出門閭,駕必敗而道不至也。令田連、成竅共琴,人撫一弦而揮,則音
必敗曲不遂矣。
【說二】
秦昭王有病,百姓裏買牛而家為王禱。公孫述出見之,入駕王曰:“百姓乃
皆裏買牛為王禱。”王使人問之,果有之。王曰:“訾之人二甲。夫非令而擅禱
者,是愛寡人也。夫愛寡人,寡人亦且改法而心與之相循者,是法不立;法不立,
亂亡之道也。不如人罰二甲而複與為治。”
一曰:秦襄王病,百姓為之禱;病癒,殺牛塞禱。郎中閻遏、公孫衍出見之,
曰:“非社臘之時也,奚自殺牛而祠社?”怪而問之。百姓曰:“人主病,為之
禱;今病癒,殺牛塞禱。”閻遏、公孫衍說,見王拜賀曰:“過堯、舜矣。”王
驚曰:“何謂也?”對曰:“堯、舜其民未至為之禱也。今王病而民以牛禱;病
愈殺牛塞禱。故臣竊以王為過堯、舜也。”王因使人問之,何裏為之,訾其裏正
與伍老屯二甲。閻遏、公孫衍愧不敢言。居數月,王飲酒酣樂,閻遏、公孫衍謂
王曰:“前時臣竊以王為過堯、舜,非直敢諛也。堯、舜病且其民未至為之禱也;
今王病而民以牛禱,病癒殺牛塞禱。今乃訾其裏正與伍老屯二甲,臣竊怪之。”
王曰:“子何故不知於此?彼民之所以為我用者,非以吾愛之為我用者也,以吾
勢之為我用者也。吾釋勢與民相收,若是,吾適不愛而民因不為我用也,故遂絕
愛道也。”
秦大饑,應候請曰:“五苑之草著:蔬菜、橡果、棗栗,足以活民,請發之。”
昭襄王曰:“吾秦法,使民有功而受賞,有罪而受誅。今發五苑之蔬果者,使民
有功與無功俱賞也。夫使民有功與無功俱賞者,此亂之道也。夫發五苑而亂,不
如棄棗蔬而治。”一曰:“令發五苑之蓏、蔬、棗、栗,足以活民,是使民有功
與無功互爭取也。夫生而亂,不如死而治,大夫其釋之。”
田鮪教其子田章曰:“欲利而身,先<st1:PersonName ProductID="利而" w:st="on">利而</st1:PersonName>君;欲富而家,先富而國。”
一曰:田鮪教其子田章曰:“主賣官爵,臣賣智力,故曰:自恃無恃人。”
公儀休相魯而嗜魚,一國盡爭買魚而獻之,公儀子不受。其弟諫曰:“夫子
嗜魚而不受者,何也?”對曰:“夫唯嗜魚,故不受也。夫受魚,必有下人之色,
有下人之色,將枉於法;枉于法,則免於相。雖嗜魚,此不必能自給致我魚,我
又不能自給魚。即無受魚而不免於相,雖嗜魚,我能長自給魚。”此明夫恃人不
如自恃也,明於人之為己者不如己之者為也。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說三】
子之相燕,貴而主斷。蘇代為齊使燕,王問之曰:“齊王亦何如主也?”對
曰:“必不霸矣。”燕王曰:“何也?”對曰:“昔桓公之霸也,內事屬鮑叔,
外事屬管仲,桓公被發而禦婦人,日游於市。今齊王不信其大臣。”於是燕王因
益大信子之。子之聞之,使人遺蘇代金百鎰,而聽其所使之。
一曰:蘇代為秦使燕,見無益子之,則必不得事而還,貢賜又不出,於是見
燕王,乃譽齊王。燕王曰:“齊王何若是之賢也?則將必王乎?”蘇代曰:“救
亡不暇,安得王哉?”燕王曰:“何也?”曰:“其任所愛不均。”燕王曰:
“其亡何也?”曰:“昔者齊桓公愛管仲,置以為仲父,內事理焉,外事斷焉,
舉國而歸之,故一匡天下,九合諸侯。今齊任所愛不均,是以知其亡也。”燕王
曰:“今吾任子之,天下未之聞也?”於是明日張朝而聽子之。
潘壽謂燕王曰:“王不如以國讓子之。人所以謂堯賢者,以其讓天下于許由,
許由必不受也,則是堯有讓許由之名而實不失天下也。今王以國讓子之,子之必
不受也,則是王有讓子之之名而與堯同行也。”於是燕王因舉國而屬之,子之大
重。
一曰:潘壽,闞者。燕使人聘之。潘壽見燕王曰:臣恐子之之如益也。”王
曰:“何益哉?”對曰:“古者禹死,將傳天下於益,啟之人因相與攻益而立啟。
今王信愛子之,將傳國子之,太子之人盡懷印,為子之之人無一人在朝廷者。王
不幸棄群臣,則子之亦益也。”王因收吏璽,自三百石以上皆效之子之,子之大
重。夫人主之所以鏡照者,諸侯之士徒也,今諸侯之士徒皆私門之黨也。人主之
所以自所以自為羽翼者,岩穴之士徒也,今岩穴之士徒皆私門之舍人也。是何也?
奪褫之資在子之也。故吳章曰:“人主不佯憎愛人。佯愛人,不得複憎也;佯憎
人,不得複愛也。”
一曰:燕王欲傳國於子之也,問之潘壽,對曰:“禹愛益而任天下於益,已
而以啟人為吏。及老,而以啟為不足任天下,故傳天下於益,而勢重盡在啟也。
已而啟與友党攻益而奪之天下,是禹名傳天下於益,而實令啟自取之也,此禹之
不及堯、舜明矣。今王欲傳之子之,而吏無非太子之人者也,是名傳之而實令太
子自取之也。”燕王乃收璽,自三百石以上皆效之子之,子之遂重。
方吾子曰:“吾聞之古禮:行不與同服者同車,不與同族者共家,而況君人
者乃借其權而外其勢乎!”
吳章謂韓宣王曰:“人主不可佯愛人,一日不可複憎;不可以佯憎人,一日
不可複愛也。故佯憎佯愛之徵見,則諛者因資而毀譽之。雖有明主,不能複收,
而況於以誠借人也!”
趙王游於圃中,左右以兔與虎而輟之,虎盼然環其眼。王曰:“可惡哉,虎
目也!”左右曰:“<st1:PersonName ProductID="平陽" w:st="on">平陽</st1:PersonName>君之目可惡過此。見此未有害也,見<st1:PersonName ProductID="平陽" w:st="on">平陽</st1:PersonName>君之目如此者,
則必死矣。”其明日,<st1:PersonName ProductID="平陽" w:st="on">平陽</st1:PersonName>君聞之,使人殺言者,而王不誅也。
<st1:PersonName ProductID="衛" w:st="on">衛</st1:PersonName>君入朝于周,周行人問其號,對曰:“諸侯辟疆。”周行人卻之曰:“諸
侯不得與天子同號。”<st1:PersonName ProductID="衛" w:st="on">衛</st1:PersonName>君乃自更曰:“諸侯燬。”而後內之。仲尼聞之曰:
“遠哉禁逼,虛名不以借人,況實事乎?”
【說四】
搖木者一一攝其葉,則勞而不遍;左右拊其本,而葉遍搖矣。臨淵而搖木,
鳥驚而高,魚恐而下。善張網者引其綱,若一一攝萬目而後得,一一攝萬目而後
得,則是勞而難;引其綱,而魚已囊矣。故吏者,民之本綱者也,故聖人治吏不
治民。
救火者,令吏挈壺甕而走火,則一人之用也,操鞭棰指麾而趣使人,則制萬
夫。是以聖人不親細民,明主不躬小事。
造父方耨,得有子父乘車過者,馬驚而不行,其子下車牽馬,父子推車,請
造父助我推車。造父因收器,輟而寄載之,援其子之乘,乃始檢轡持策,未之用
也,而馬轡驚矣。使造父而不能禦,雖盡力勞身助之推車,馬猶不肯行也。令使
身佚,且寄載,有德於人者,有術而禦之也。故國者,君之車也;勢者,君之馬
也。無術以禦之,身雖勞,猶不免亂;有術以禦之,身處佚樂之地,又致帝王之
功也。
椎鍛者,所以平不夷也;榜檠者,所以矯不直也。聖人之為法也,所以平不
夷、矯不直也。
淖齒之用齊也,擢閔王之筋;李兌之用趙也,餓殺主父。此二君者,皆不能
用其椎鍛榜檠,故身死為戮,而為天下笑。
一曰:入齊,則獨聞淖齒而不聞齊王;入趙,則獨聞李兌而不聞趙王。故曰:
人主者不操術,則威勢輕而臣擅名。
一曰:田嬰相齊,人有說王者曰:“終歲之計,王不一以數日之間自聽之,
則無以知吏之奸邪得失也。”王曰:“善。”田嬰聞之,即遽請于王而聽其計。
王將聽之矣,田嬰令官具押券鬥石參升之計。王自聽計,計不勝聽,罷食後,複
坐,不復暮食矣。田嬰複謂曰:“群臣所終歲日夜不敢偷怠之事也,王以一夕聽
之,則群臣有為勸勉矣。”王曰:“諾。”俄而王已睡矣,吏盡揄刀削其押券升
石之計。王自聽之,亂乃始生。
一曰:武靈王使惠文王蒞政,李兌為相,武靈王不以身躬親殺生之柄,故劫
于李兌。
【說五】
茲鄭子引輦上高梁而不能支。茲鄭踞轅而歌,前者止,後者趨,輦乃上。使
茲鄭無術以致人,則身雖絕力至死,輦猶不上也。今身不至勞苦而輦以上者,有
術以致人之故也。
趙簡主出稅,吏請輕重。簡主曰:“勿輕勿重。重,則利入於上;若輕,則
利歸於民。吏無私利而正矣。”
薄疑謂趙簡主曰:“君之國中飽。”簡主欣然而喜曰:“何如焉?”對曰:
“府庫空虛于上,百姓貧餓于下,然而奸吏富矣。”
齊桓公微服以巡民家,人有年老而自養者,桓公問其故。對曰:“臣有子三
人,家貧無以妻之,傭未及反。”桓公歸,以告管仲。管仲曰:“畜積有腐棄之
財,則人饑餓;宮中有怨女,則民無妻。”桓公曰:“善。”乃諭宮中有婦人而
嫁之。下令於民曰:“丈夫二十而室,婦人十五而嫁。”
一曰:桓公微服而行於民間,有鹿門稷者,行年七十而無妻。桓公問管仲曰:
“有民老而無妻者乎?”管仲曰:“有鹿門稷者,行年七十矣而無妻。”桓公曰:
“何以令之有妻?”管仲曰:“臣聞之:上有積財,則民臣必匱乏於下;宮中有
怨女,則有老而無妻者。”桓公曰:“善。”令于宮中女子未嘗禦,出嫁之。
乃令男子年二十而室,女年十五而嫁。則內無怨女,外無曠夫。
延陵卓子乘蒼龍挑文之乘,鉤飾在前,錯輟在後,馬欲進則鉤飾禁之,欲退
則錯輟貫之,馬因旁出。造父過而為之泣涕,曰:“古之治人亦然矣。夫賞所以
勸之而毀存焉,罰所以禁之而譽加焉。民中立而不知所由,此亦聖人之所為泣也。”
一曰:延陵卓子乘蒼龍與翟文之乘,前則有錯飾,後則有利錣,進則引之,
退則策之。馬前不得進,後不得退,遂避而逸,因下抽刀而刎其腳。造父見之而
泣,終日不食,因仰天而歎曰:“策,所以進之也,錯飾在前;引,所以退之也,
利錣在後。今人主以其清潔也進之,以其不適左右也退之,以其公正也譽之,
以其不聽從也廢之。民懼,中立而不知所由,此聖人之所為泣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難一第三十六<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晉文公將與楚人戰,召舅犯問之,曰:“吾將與楚人戰,彼眾我寡,為之奈<p></p></P><P 0cm 0cm 0pt">何?”舅犯曰:“臣聞之,繁禮君子,不厭忠信;戰陣之間,不厭詐偽。君其詐<p></p></P><P 0cm 0cm 0pt">之而已矣。”文公辭舅犯,因召雍季而問之,曰:“我將與楚人戰,彼眾我寡,<p></p></P><P 0cm 0cm 0pt">為之奈何?”雍季對曰:“焚林而田,偷取多獸,後必無獸;以詐遇民,偷取一<p></p></P><P 0cm 0cm 0pt">時,後必無複。”文公曰:“善。”辭雍季,以舅犯之謀與楚人戰以敗之。歸而<p></p></P><P 0cm 0cm 0pt">行爵,先雍季而後舅犯。群臣曰:“城濮之事,舅犯謀也,夫用其言而後其身可<p></p></P><P 0cm 0cm 0pt">乎?”文公曰:“此非君所知也。夫舅犯言,一時之權也;雍季言,萬世之利也。”<p></p></P><P 0cm 0cm 0pt">仲尼聞之,曰:“文公之霸也宜哉!既知一時之權,又知萬世之利。”<p></p></P><P 0cm 0cm 0pt">或曰:雍季之對,不當文公之問。凡對問者,有因問小大緩急而對也,所問<p></p></P><P 0cm 0cm 0pt">高大而對以卑狹,則明主弗受也。今文公問以少遇眾,而對曰“後必無複”,此<p></p></P><P 0cm 0cm 0pt">非所以應也。且文公不知一時之權,又不知萬世之利。戰而勝,則國安而身定,<p></p></P><P 0cm 0cm 0pt">兵強而威立,雖有後複,莫大於此,萬世之利,奚患不至?戰而不勝,則國亡兵<p></p></P><P 0cm 0cm 0pt">弱,身死名息,拔拂今日之死不及,安暇待萬世之利?待萬世之利在今日之勝,<p></p></P><P 0cm 0cm 0pt">今日之勝在詐於敵,詐敵,萬世之利也。故曰:“雍季之對不當文公之問。”且<p></p></P><P 0cm 0cm 0pt">文公又不知舅犯之言,舅犯所謂“不厭詐偽”者,不謂詐其民,請詐其敵也。敵<p></p></P><P 0cm 0cm 0pt">者,所伐之國也,後雖無複,何傷哉?文公之所以先雍季者,以其功耶?則所以<p></p></P><P 0cm 0cm 0pt">勝楚破軍者,舅犯之謀也;以其善言耶?則雍季乃道其後之無複也,此未有善言<p></p></P><P 0cm 0cm 0pt">也。舅犯則以兼之矣。舅犯曰:“繁禮君子,不厭忠信”者,忠所以愛其下也,<p></p></P><P 0cm 0cm 0pt">信所以不欺其民也。夫既以愛而不欺矣,言孰善於此?然必曰出於詐偽者,軍旅<p></p></P><P 0cm 0cm 0pt">之計也。舅犯前有善言,後有戰勝,故舅犯有二功而後論,雍季無一焉而先賞。<p></p></P><P 0cm 0cm 0pt">“文公之霸,不亦宜乎”,仲尼不知善賞也。<p></p></P><P 0cm 0cm 0pt">曆山之農者侵畔,舜往耕焉,期年,甽畝正。河濱之漁者爭坻,舜往漁焉,<p></p></P><P 0cm 0cm 0pt">期年,而讓長。東夷之陶者器苦窳,舜往陶焉,期年而器牢。仲尼歎曰:“耕、<p></p></P><P 0cm 0cm 0pt">漁與陶,非舜官也,而舜往為之者,所以救敗也。舜其信仁乎!乃躬藉處苦而民<p></p></P><P 0cm 0cm 0pt">從之,故曰:‘聖人之德化乎!’”<p></p></P><P 0cm 0cm 0pt">或問儒者曰:“方此時也,堯安在?”其人曰:“堯為天子。”“然則仲尼<p></p></P><P 0cm 0cm 0pt">之聖堯奈何?聖人明察在上位,將使天下無奸也。今耕漁不爭,陶器不窳,舜又<p></p></P><P 0cm 0cm 0pt">何德而化?舜之救敗也,則是堯有失也;賢舜則去堯之明察,聖堯則去舜之德化;<p></p></P><P 0cm 0cm 0pt">不可兩得也。楚人有鬻楯與矛者,譽之曰:“吾楯之堅,莫能陷也。”又譽其矛<p></p></P><P 0cm 0cm 0pt">曰:“吾矛之利,於物無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楯何如?”其人弗<p></p></P><P 0cm 0cm 0pt">能應也。夫不可陷之楯與無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今堯、舜之不可兩譽,矛<p></p></P><P 0cm 0cm 0pt">楯之說也。且舜救敗,期年已一過,三年已三過,舜有盡,壽有盡,天下過無已<p></p></P><P 0cm 0cm 0pt">者,以有盡逐無已,所止者寡矣。賞罰使天下必行之,令曰:“中程者賞,弗中<p></p></P><P 0cm 0cm 0pt">程者誅。”令朝至暮變,暮至朝變,十日而海內畢矣,奚待期年?舜猶不以此說<p></p></P><P 0cm 0cm 0pt">堯令從己,乃躬親,不亦無術乎?且夫以身為苦而後化民者,堯、舜之所難也;<p></p></P><P 0cm 0cm 0pt">處勢而驕下者,庸主之所易也。將治天下,釋庸主之所易,道堯、舜之所難,未<p></p></P><P 0cm 0cm 0pt">可與為政也。”<p></p></P><P 0cm 0cm 0pt">管仲有病,桓公往問之,曰:“仲父病,不幸卒於大命,將奚以告寡人?”<p></p></P><P 0cm 0cm 0pt">管仲曰:“微君言,臣故將謁之。願君去豎刁,除易牙,遠衛公子開方。易牙為<p></p></P><P 0cm 0cm 0pt">君主味,君惟人肉未嘗,易牙烝其子首而進之。夫人情莫不愛其子,今弗愛其子,<p></p></P><P 0cm 0cm 0pt"><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安能愛" w:st="on">安能愛</st1:PersonName>君?君妒而好內,豎刁自宮以治內,人情莫不愛其身,身且不愛,安能愛<p></p></P><P 0cm 0cm 0pt">君?開<st1:PersonName ProductID="方事" w:st="on">方事</st1:PersonName>君十五年,齊、衛之間不容數日行,棄其母久宦不歸,其母不愛,安<p></p></P><P 0cm 0cm 0pt"><st1:PersonName ProductID="能愛" w:st="on">能愛</st1:PersonName>君?臣聞之:“矜偽不長,蓋虛不久。”願君去此三子者也。”管仲卒死,<p></p></P><P 0cm 0cm 0pt">而桓公弗行,及桓公死,蟲出屍不葬。<p></p></P><P 0cm 0cm 0pt">或曰:管仲所以見告桓公者,非有度者之言也。所以去豎刁、易牙者,以不<p></p></P><P 0cm 0cm 0pt">愛其身,適君之欲也。曰:“不愛其身,<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安能愛" w:st="on">安能愛</st1:PersonName>君”,然則臣有盡死力以為其主<p></p></P><P 0cm 0cm 0pt">者,管仲將弗用也。曰:“不愛其死力,<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安能愛" w:st="on">安能愛</st1:PersonName>君”,是君去忠臣也。且以不愛<p></p></P><P 0cm 0cm 0pt">其身,度其不愛其君,是將以管仲之不能死公子糾度其不死桓公也,是管仲亦在<p></p></P><P 0cm 0cm 0pt">所去之域矣。明主之道不然,設民所欲以求其功,故為爵祿以勸之;設民所惡以<p></p></P><P 0cm 0cm 0pt">禁其奸,故為刑罰以威之。慶賞信而刑罰必,故君舉功於臣,而奸不用於上,雖<p></p></P><P 0cm 0cm 0pt">有豎刁,其奈君何?且臣盡死力以與君市,君垂爵祿以與臣市,君臣之際,非父<p></p></P><P 0cm 0cm 0pt">子之親也,計數之所出也。君有道,則臣盡力而奸不生;無道,則臣上塞主明而<p></p></P><P 0cm 0cm 0pt">下成私。管仲非明此度數於桓公也,使去豎刁,一豎刁又至,非絕奸之道也。且<p></p></P><P 0cm 0cm 0pt">桓公所以身死蟲流出屍不葬者,是臣重也;臣重之實,擅主也。有擅主之臣,則<p></p></P><P 0cm 0cm 0pt">君令不下究,臣情不上通,一人之力<st1:PersonName ProductID="能隔" w:st="on">能隔</st1:PersonName>君臣之間,使善敗不聞,禍福不通,故<p></p></P><P 0cm 0cm 0pt">有不葬之患也。明主之道,一人不兼官,一官不兼事。卑賤不待尊貴而進論,大<p></p></P><P 0cm 0cm 0pt">臣不因左右而見。百官修通,群臣輻湊。有賞者君見其功,有罰者君知其罪。見<p></p></P><P 0cm 0cm 0pt">知不悖於前,賞罰不弊於後,安有不葬之患?管仲非明此言於桓公也,使去三子,<p></p></P><P 0cm 0cm 0pt">故曰管仲無度矣。<p></p></P><P 0cm 0cm 0pt">襄子圍於晉陽中,出圍,賞有功者五人,高赫為賞首。張孟談曰:“晉陽之<p></p></P><P 0cm 0cm 0pt">事,赫無大功,今為賞首何也?”襄子曰:“晉陽之事,寡人國家危,社稷殆矣。<p></p></P><P 0cm 0cm 0pt">吾群臣無有不驕侮之意者,惟赫子不失君臣之禮,是以先之。”仲尼聞之曰:<p></p></P><P 0cm 0cm 0pt">“善賞哉襄子!賞一人而天下為人臣者莫敢失禮矣。”<p></p></P><P 0cm 0cm 0pt">或曰:仲尼不知善賞矣。夫善賞罰者,百官不敢侵職,群臣不敢失禮。上設<p></p></P><P 0cm 0cm 0pt">其法,而下無奸詐之心,如此,則可謂善賞罰矣。使襄子於晉陽也,令不行,禁<p></p></P><P 0cm 0cm 0pt">不止,是襄子無國,晉<st1:PersonName ProductID="陽無" w:st="on">陽無</st1:PersonName>君也,尚誰與守哉?今襄子於晉陽也,知氏灌之,臼<p></p></P><P 0cm 0cm 0pt">灶生蛙,而民無反心,是君臣親也;襄子有君臣親之澤,操令行禁止之法,而猶<p></p></P><P 0cm 0cm 0pt">有驕侮之臣,是襄子失罰也。為人臣者,乘事而有功則賞。今赫僅不驕侮而襄子<p></p></P><P 0cm 0cm 0pt">賞之,是失賞也。明主賞不加於無功,罰不加於無罪。今襄子不誅驕侮之臣,而<p></p></P><P 0cm 0cm 0pt">賞無功之赫,安在襄子之善賞也?故曰:“仲尼不知善賞。”<p></p></P><P 0cm 0cm 0pt">晉平公與群臣飲,飲酣,乃喟然歎曰:“莫<st1:PersonName ProductID="樂為人" w:st="on">樂為人</st1:PersonName>君!惟其言而莫之違。”<p></p></P><P 0cm 0cm 0pt">師曠侍坐於前,援琴撞之,公披衽而避,琴壞於壁。公曰:“太師誰撞?”師曠<p></p></P><P 0cm 0cm 0pt">曰:“今者有小人言於側者,故撞之。”公曰:“寡人也。”師曠曰:“啞!是<p></p></P><P 0cm 0cm 0pt">非君人者之言也。”左右請除之。公曰:“釋之,以為寡人戒。”<p></p></P><P 0cm 0cm 0pt">或曰:<st1:PersonName ProductID="平公失" w:st="on">平公失</st1:PersonName>君道,師曠失臣禮。夫非其行而誅其身,君之於臣也;非其行<p></p></P><P 0cm 0cm 0pt">而陳其言,善諫不聽則遠其身者,臣之於君也。今師曠非平公之行,不陳人臣之<p></p></P><P 0cm 0cm 0pt">諫,而行人主之誅,舉琴而親其體,是逆上下之位,而失人臣之禮也。夫為人臣<p></p></P><P 0cm 0cm 0pt">者,君有過則諫,諫不聽則輕爵祿以待之,此人臣之禮義也。今師曠非平公之過,<p></p></P><P 0cm 0cm 0pt">舉琴而親其體,雖嚴父不加於子,而師曠行之於君,此大逆之術也。臣行大逆,<p></p></P><P 0cm 0cm 0pt">平公喜而聽之,是失君道也。故平公之跡,不可明也,使人主過於聽而不悟其失。<p></p></P><P 0cm 0cm 0pt">師曠之行亦不可明也,使奸臣襲極諫而飾弑君之道。不可謂兩明,此為兩過。故<p></p></P><P 0cm 0cm 0pt">曰:“<st1:PersonName ProductID="平公失" w:st="on">平公失</st1:PersonName>君道,師曠亦失臣禮矣。”<p></p></P><P 0cm 0cm 0pt">齊桓公時,有處士曰小臣稷,桓公三往而弗得見。桓公曰:“吾聞布衣之士<p></p></P><P 0cm 0cm 0pt">不輕爵祿,無以易萬乘之主;萬乘之主不好仁義,亦無以下布衣之士。”於是五<p></p></P><P 0cm 0cm 0pt">往乃得見之。<p></p></P><P 0cm 0cm 0pt">或曰:桓公不知仁義。夫仁義者,憂天下之害,趨一國之患,不避卑辱,謂<p></p></P><P 0cm 0cm 0pt">之仁義。故伊尹以中國為亂,道為宰于湯;百里奚以秦為亂,道為虜于穆公。皆<p></p></P><P 0cm 0cm 0pt">憂天下之害,趨一國之患,不辭卑辱,故謂之仁義。今桓公以萬乘之勢,下匹夫<p></p></P><P 0cm 0cm 0pt">之士,將欲憂齊國,而小臣不行見,小臣之忘民也,忘民不可謂仁義。仁義者,<p></p></P><P 0cm 0cm 0pt">不失人臣之禮,不敗君臣之位者也。是故四封之內,執會而朝,名曰臣。臣吏分<p></p></P><P 0cm 0cm 0pt">職受事,名曰萌。今小臣在民萌之眾,而逆君上之欲,故不可謂仁義。仁義不在<p></p></P><P 0cm 0cm 0pt">焉,桓公又從而禮之。使小臣有智能而遁桓公,是隱也,宜刑;若無智能而虛驕<p></p></P><P 0cm 0cm 0pt">矜桓公,是誣也,宜戮。小臣之行,非刑則戮。桓公不能領臣主之理而禮刑戮之<p></p></P><P 0cm 0cm 0pt">人,是桓公以輕上侮君之俗教於齊國也,非所以為治也。故曰:“桓公不知仁義。”<p></p></P><P 0cm 0cm 0pt">靡笄之役,韓獻子將斬人。郤獻子聞之,駕往救之。比至,則已斬之矣。郤<p></p></P><P 0cm 0cm 0pt">子因曰:“胡不以徇?”其僕曰:“曩不將救之乎?”郤子曰:“吾敢不分謗乎?”<p></p></P><P 0cm 0cm 0pt">或曰:郤子言不可不察也,非分謗也。韓子之所斬也,若罪人則不可救,救<p></p></P><P 0cm 0cm 0pt">罪人,法之所以敗也,法敗則國亂;若非罪人則勸之以徇,勸之以徇是重不辜也,<p></p></P><P 0cm 0cm 0pt">重不辜民所以起怨者也,民怨則國危。郤子之言非危則亂,不可不察也。且韓子<p></p></P><P 0cm 0cm 0pt">之所斬若罪人,郤子奚分焉?斬若非罪人,則已斬之矣,而郤子乃至,是韓子之<p></p></P><P 0cm 0cm 0pt">謗已成,而郤子且後至也。夫郤子曰“以徇”,不足以分斬人之謗,而又生徇之<p></p></P><P 0cm 0cm 0pt">謗,是子言分謗也?昔者紂為炮烙,崇侯、惡來又曰“斬涉者之脛”也,奚分於<p></p></P><P 0cm 0cm 0pt">紂之謗?且民之望於上也甚矣,韓子弗得,且望郤子之得之也;今郤子俱弗得,<p></p></P><P 0cm 0cm 0pt">則民絕望於上矣。故曰:郤子之言非分謗也,益謗也。且郤子之往救罪也,以韓<p></p></P><P 0cm 0cm 0pt">子為非也,不道其所以為非而勸之以徇,是使韓子不知其過也。夫下使民望絕於<p></p></P><P 0cm 0cm 0pt">上,又使韓子不知其失,吾未得郤子之所以分謗者也。<p></p></P><P 0cm 0cm 0pt">桓公解管仲之束縛而相之。管仲曰:“臣有寵矣,然而臣卑。”公曰:“使<p></p></P><P 0cm 0cm 0pt">子立高、國之上。”管仲曰:“臣貴矣,然而臣貧。”公曰:“使子有三歸之家。”<p></p></P><P 0cm 0cm 0pt">管仲曰:“臣富矣,然而臣疏。”於是立以為仲父。霄略曰:“管仲以賤為不可<p></p></P><P 0cm 0cm 0pt">以治國,故請高、國之上;以貧為不可以治富,故請三歸;以疏為不可以治親,<p></p></P><P 0cm 0cm 0pt">故處仲父。管仲非貪,以便治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今使<st1:PersonName ProductID="臧獲奉" w:st="on">臧獲奉</st1:PersonName>君令詔卿相,莫敢不聽,非卿相卑而臧獲尊也,主令所加,<p></p></P><P 0cm 0cm 0pt">莫敢不從也。今使管仲之治,不緣桓公,是無君也,<st1:PersonName ProductID="國無" w:st="on">國無</st1:PersonName>君不可以為治。若負桓<p></p></P><P 0cm 0cm 0pt">公之威,下桓公之令,是臧獲之所以信也,奚待高、國、仲父之尊而後行哉!當<p></p></P><P 0cm 0cm 0pt">世之行事都丞之下徵令者,不辟尊貴,不就卑賤。故行之而法者,雖巷伯信乎卿<p></p></P><P 0cm 0cm 0pt">相;行之而非法者,雖大吏詘乎民萌。今管仲不務尊主明法,而事增寵益爵,是<p></p></P><P 0cm 0cm 0pt">非管仲貪欲富貴,必闇而不知術也。故曰:“管仲有失行,霄略有過譽。”<p></p></P><P 0cm 0cm 0pt">韓宣王問於樛留:“吾欲兩用公仲、公叔,其可乎?”樛留對曰:“昔魏兩<p></p></P><P 0cm 0cm 0pt">用樓、翟而亡西河,楚兩用昭、景而亡鄢、郢。今君兩用公仲、公叔,此必將爭<p></p></P><P 0cm 0cm 0pt">事而外市,則國必憂矣。”<p></p></P><P 0cm 0cm 0pt">或曰:昔者齊桓公兩用管仲、鮑叔,成湯兩用伊尹、仲虺。夫兩用臣者國之<p></p></P><P 0cm 0cm 0pt">憂,則是桓公不霸,成湯不王也。湣王一用淖齒而身死乎東廟,主父一用李兌,<p></p></P><P 0cm 0cm 0pt">減食而死。主有術,兩用不為患;無術,兩用則爭事而外市,一則專制而劫弑。<p></p></P><P 0cm 0cm 0pt">今留無術以規上,使其主去兩用一,是不有西河、鄢郢之憂,則必有身死減食之<p></p></P><P 0cm 0cm 0pt">患,是樛留未有善以知言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難二第三十七<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景公過晏子曰:“子宮小近市,請徙子家豫章之圃。”晏子再拜而辭曰:<p></p></P><P 0cm 0cm 0pt">“且嬰家貧,待市食而朝暮趨之,不可以遠。”景公笑曰:“子家習市,識貴賤<p></p></P><P 0cm 0cm 0pt">乎?”是時景公繁於刑,晏子對曰:“踴貴而屨賤。”景公曰:“何故?”對曰:<p></p></P><P 0cm 0cm 0pt">“刑多也。”景公造然變色曰:“寡人其暴乎!”於是損刑五。<p></p></P><P 0cm 0cm 0pt">或曰:晏子之貴踴,非其誠也,欲便辭以止多刑也。此不察治之患也。夫刑<p></p></P><P 0cm 0cm 0pt">當無多,不當無少,無以不當聞,而乙太多說,無術之患也。敗軍之誅以千百數,<p></p></P><P 0cm 0cm 0pt">猶且不止;即治亂之刑如恐不勝,而奸尚不盡。今晏子不察其當否,而乙太多為<p></p></P><P 0cm 0cm 0pt">說,不亦妄乎!夫惜草茅者耗禾穗,惠盜賊者傷良民。今緩刑罰行寬惠,是利奸<p></p></P><P 0cm 0cm 0pt">邪而害善人也,此非所以為治也。<p></p></P><P 0cm 0cm 0pt">齊桓公飲酒醉,遺其冠,恥之,三日不朝。管仲曰:“此非有國之恥也,公<p></p></P><P 0cm 0cm 0pt">胡不雪之以政?”公曰:“善。”因發倉囷賜貧窮,論囹圄出薄罪。處三日而民<p></p></P><P 0cm 0cm 0pt">歌之曰:“公乎,公乎,胡不復遺其冠乎!”<p></p></P><P 0cm 0cm 0pt">或曰:管仲雪桓公之恥於小人,而生桓公之恥於君子矣。使桓公發倉囷而賜<p></p></P><P 0cm 0cm 0pt">貧窮,論囹圄而出薄罪,非義也,不可以雪恥使之而義也。桓公宿義,須遺冠而<p></p></P><P 0cm 0cm 0pt">後行之,則是桓公行義,非為遺冠也。是雖雪遺冠之恥於小人,而亦遺義之恥於<p></p></P><P 0cm 0cm 0pt">君子矣。且夫發囷倉而賜貧窮者,是賞無功也;論囹圄而出薄罪者,是不誅過也。<p></p></P><P 0cm 0cm 0pt">夫賞無功則民偷幸而望於上,不誅過則民不懲而易為非,此亂之本也,安可以雪<p></p></P><P 0cm 0cm 0pt">恥哉!<p></p></P><P 0cm 0cm 0pt">昔者文王侵孟、克莒、舉酆,三舉事而紂惡之。文王乃懼,請入洛西之地、<p></p></P><P 0cm 0cm 0pt">赤壤之國,方千里,以解炮烙之刑,天下皆說。仲尼聞之曰:“仁哉文王!輕千<p></p></P><P 0cm 0cm 0pt">裏之國而請解炮烙之刑。智哉文王!出千里之地而得天下之心。”<p></p></P><P 0cm 0cm 0pt">或曰:仲尼以文王為智也,不亦過乎!夫智,者知禍難之地而辟之者也,是<p></p></P><P 0cm 0cm 0pt">以身不及於患也。使文王所以見惡於紂者,以其不得人心耶?則雖索人心以解惡<p></p></P><P 0cm 0cm 0pt">可也。紂以其大得人心而惡之,己又輕地以收人心,是重見疑也。固其所以桎梏<p></p></P><P 0cm 0cm 0pt">囚於羑裏也。鄭長者有言:“體道,無為、無見也。”此最宜於文王矣,不使人<p></p></P><P 0cm 0cm 0pt">疑之也。仲尼以文王為智,未及此論也。<p></p></P><P 0cm 0cm 0pt">晉平公問叔向曰:“昔者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不識臣之力也,君之<p></p></P><P 0cm 0cm 0pt">力也?”叔向對曰:“管仲善制割,賓胥無善削縫,隰朋善純緣,衣成,君舉而<p></p></P><P 0cm 0cm 0pt">服之,亦臣之力也,君何力之有?”師曠伏琴而笑之。公曰:“太師奚笑也?”<p></p></P><P 0cm 0cm 0pt">師曠對曰:“臣笑叔向之對君也。凡為人臣者,猶炮宰和五味而進之君,君弗食,<p></p></P><P 0cm 0cm 0pt">孰敢強之也。臣請譬之:君者壤地也,臣者草木也,必壤地美然後草木碩大,亦<p></p></P><P 0cm 0cm 0pt">君之力也,臣何力之有?”<p></p></P><P 0cm 0cm 0pt">或曰:叔向、師曠之對,皆偏辭也。夫一匡天下,九合諸侯,美之大者也,<p></p></P><P 0cm 0cm 0pt">非專君之力也,又非專臣之力也。昔者宮之奇在虞,僖負羈在曹,二臣之智,言<p></p></P><P 0cm 0cm 0pt">中事,發中功,虞、曹俱亡者何也?此有其臣而無其君者也。且蹇叔處幹而幹亡,<p></p></P><P 0cm 0cm 0pt">處秦而秦霸,非蹇叔愚於幹而智於秦也,此有君與無臣也。向曰“臣之力也”,<p></p></P><P 0cm 0cm 0pt">不然矣。昔者桓公宮中二市,婦閭二百,被發而禦婦人,得管仲為五百長;失管<p></p></P><P 0cm 0cm 0pt">仲得豎刁,而身死,蟲流出屍不葬。以為非臣之力也,且不以管仲為霸;以為君<p></p></P><P 0cm 0cm 0pt">之力也,且不以豎刁為亂。昔者晉文公慕於齊女而亡歸,咎犯極諫,故使得反晉<p></p></P><P 0cm 0cm 0pt">國。故桓公以管仲合,文公以舅犯霸,而師曠曰“君之力也”,又不然矣。凡五<p></p></P><P 0cm 0cm 0pt">霸所以能成功名於天下者,必君臣俱有力焉。故曰:“叔向、師曠之對,皆偏辭<p></p></P><P 0cm 0cm 0pt">也。”<p></p></P><P 0cm 0cm 0pt">齊桓公之時,晉客至,有司請禮,桓公曰“告仲父”者三。而優笑曰:“易<p></p></P><P 0cm 0cm 0pt">哉為君,一曰‘仲父’,二曰‘仲父’。”桓公曰:“吾聞君人者勞於索人,佚<p></p></P><P 0cm 0cm 0pt">於使人。吾得仲父已難矣,得仲父之後,何為不易乎哉!”<p></p></P><P 0cm 0cm 0pt">或曰:桓公之所應優,非君人者之言也。桓公以君人為勞於索人,何索人為<p></p></P><P 0cm 0cm 0pt">勞哉!伊尹自以為宰幹湯,百里奚自以為虜幹穆公。虜,所辱也;宰,所羞也。<p></p></P><P 0cm 0cm 0pt">蒙羞辱而接君上,賢者之憂世急也。然則君人者無逆賢而已矣,索賢不為人主難。<p></p></P><P 0cm 0cm 0pt">且官職所以任賢也,爵祿所以賞功也;設官職,陳爵祿,而士自至,君人者奚其<p></p></P><P 0cm 0cm 0pt">勞哉!使人又非所佚也:人主雖使人必以度量准之,以刑名參之;以事遇於法則<p></p></P><P 0cm 0cm 0pt">行,不遇於法則止;功當其言則賞,不當則誅。以刑名收臣,以度量准下,此不<p></p></P><P 0cm 0cm 0pt">可釋也,君人者焉佚哉!索人不勞,使人不佚,而桓公曰“勞於索人,佚於使人”<p></p></P><P 0cm 0cm 0pt">者,不然。且桓公得管仲又不難。管仲不死其君而歸桓公,鮑叔輕官讓能而任之,<p></p></P><P 0cm 0cm 0pt">桓公得管仲又不難明矣。已得管仲之後,奚遽易哉!管仲非周公旦,周公旦假為<p></p></P><P 0cm 0cm 0pt">天子七年,成王壯,授之以政,非為天下計也,為其職也。夫不奪子而行天下者,<p></p></P><P 0cm 0cm 0pt">必不背死君而事其讎;背死君而事其讎者,必不難奪子而行天下;不難奪子而行<p></p></P><P 0cm 0cm 0pt">天下者,必不難奪其君國矣。管仲,公子糾之臣也,謀殺桓公而不能,其君死而<p></p></P><P 0cm 0cm 0pt">臣桓公。管仲之取捨非周公旦,未可知也。若使管仲大賢也,且為湯、武。湯、<p></p></P><P 0cm 0cm 0pt">武,桀、紂之臣也,桀、紂作亂,湯、武奪之。今桓公以易居其上,是以桀、紂<p></p></P><P 0cm 0cm 0pt">之行居湯、武之上,桓公危矣。若使管仲不肖人也,且為田常。田常,簡公之臣<p></p></P><P 0cm 0cm 0pt">也,而弑其君。今桓公以易居其上,是以簡公之易居田常之上也,桓公又危矣。<p></p></P><P 0cm 0cm 0pt">管仲非周公旦以明矣,然為湯、武與田常未可知也。為湯、武有桀紂之危,為田<p></p></P><P 0cm 0cm 0pt">常有簡公之亂也。已得仲父之後,桓公奚遽易哉!若使桓公之任管仲,必知不欺<p></p></P><P 0cm 0cm 0pt">己也,是知不欺主之臣也。然雖知不欺主之臣,今桓公以任管仲之專借豎刁、易<p></p></P><P 0cm 0cm 0pt">牙,蟲流出屍而不葬,桓公不知臣欺主與不欺主已明矣;而任臣如彼其專也,故<p></p></P><P 0cm 0cm 0pt">曰:“桓公闇主。”<p></p></P><P 0cm 0cm 0pt">李兌治中山,苦陘令上計而入多。李兌曰:“語言辨,聽之說,不度於義,<p></p></P><P 0cm 0cm 0pt">謂之窕言。無山林澤穀之利而入多者,謂之窕貨。君子不聽窕言,不受窕貨,子<p></p></P><P 0cm 0cm 0pt">姑免矣!”<p></p></P><P 0cm 0cm 0pt">或曰:李子設辭曰:“夫言語辨,聽之說,不度於義者,謂之窕言。”“辯”<p></p></P><P 0cm 0cm 0pt">在言者,“說”在聽者,言非聽者也。所謂“不度於義”,非謂聽者,必謂所聽<p></p></P><P 0cm 0cm 0pt">也。聽者,非小人則君子也。小人無義,必不能度之義也;君子度之義,必不肯<p></p></P><P 0cm 0cm 0pt">說也。夫曰“言語辨,聽之說,不度於義”者,必不誠之言也。入多之為窕貨也,<p></p></P><P 0cm 0cm 0pt">未可遠行也。李子之奸弗蚤禁,使至於計,是遂過也。無術以知而入多,入多者<p></p></P><P 0cm 0cm 0pt">穰也,雖倍入將奈何!舉事慎陰陽之和,種樹節四時之適,無早晚之失,寒溫之<p></p></P><P 0cm 0cm 0pt">災,則入多。不以小功妨大務,不以私欲害人事,丈夫盡於耕農,婦人力於織紝,<p></p></P><P 0cm 0cm 0pt">則入多。務於畜養之理,察於土地之宜,六畜遂,五穀殖,則入多。明於權計,<p></p></P><P 0cm 0cm 0pt">審於地形舟車機械之利,用力少,致功大,則入多。利商市關梁之行,能以所有<p></p></P><P 0cm 0cm 0pt">致所無,客商歸之,外貨留之,儉於財用,節於衣食,宮室器械,周於資用,不<p></p></P><P 0cm 0cm 0pt">事玩好,則入多。入多,皆人為也。若天事,風雨時,寒溫適,土地不加大,而<p></p></P><P 0cm 0cm 0pt">有豐年之功,則入多。人事天功二物者皆入多,非山林澤穀之利也。夫“無山林<p></p></P><P 0cm 0cm 0pt">澤穀之利入多”,因謂之“窕貨”者,無術之言也。<p></p></P><P 0cm 0cm 0pt">趙簡子圍衛之郛郭,犀楯犀櫓,立於矢石之所不及,鼓之而士不起。簡子投<p></p></P><P 0cm 0cm 0pt">枹曰:“烏乎!吾之士數弊也。”行人燭過免胄而對曰:“臣聞之,亦有君之不<p></p></P><P 0cm 0cm 0pt">能耳,士無弊者。昔者吾先君獻公並國十七,服國三十八,戰十有二勝,是民之<p></p></P><P 0cm 0cm 0pt">用也。獻公沒,惠公即位,淫衍暴亂,身好玉女,秦人恣侵,去絳十七裏,亦是<p></p></P><P 0cm 0cm 0pt">人之用也。惠公沒,文公授之,圍衛、取鄴,城濮之戰,五敗荊人,取尊名於天<p></p></P><P 0cm 0cm 0pt">下,亦此人之用也。亦有君不能耳,士無弊也。”簡子乃去楯櫓,立矢石之所及,<p></p></P><P 0cm 0cm 0pt">鼓之而士乘之,戰大勝。簡子曰:“與吾得革車千乘,不如聞行人燭過之一言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行人未有以說也,乃道惠公以此人是敗,文公以此人是霸,未見所以<p></p></P><P 0cm 0cm 0pt">用人也;簡子未可以速去楯櫓也。嚴親在圍,輕犯矢石,孝子之所愛親也。孝子<p></p></P><P 0cm 0cm 0pt">愛親,百數之一也。今以為身處危而人尚可戰,是以百族之子於上皆若孝子之愛<p></p></P><P 0cm 0cm 0pt">親也,是行人之誣也。好利惡害,夫人之所有也。賞厚而信,人輕敵矣;刑重而<p></p></P><P 0cm 0cm 0pt">必,失人不比矣。長行徇上,數百不一失。喜利畏罪,人莫不然。將眾者不出乎<p></p></P><P 0cm 0cm 0pt">莫不然之數,而道乎百無一人之行,行人未知用眾之道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難三第三十八<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魯穆公問於子思曰:“吾聞龐<FONT face="Times New Roman">&lt;</FONT>米閒<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t;</FONT>氏之子不孝,其行奚如?”子思對曰:<p></p></P><P 0cm 0cm 0pt">“君子尊賢以崇德,舉善以觀民。若夫過行,是細人之所識也,臣不知也。”子<p></p></P><P 0cm 0cm 0pt">思出,子服厲伯入見,問龐<FONT face="Times New Roman">&lt;</FONT>米閒<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t;</FONT>氏子,子服厲伯對曰:“其過三,皆君之所未嘗<p></p></P><P 0cm 0cm 0pt">聞。”自是之後,君貴子思而賤子服厲伯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魯之公室,三世劫於季氏,不亦宜乎!明君求善而賞之,求奸而誅之,<p></p></P><P 0cm 0cm 0pt">其得之一也。故以善聞之者,以說善同於上者也;以奸聞之者,以惡奸同於上者<p></p></P><P 0cm 0cm 0pt">也。此宜賞譽之所及也。不以奸聞,是異於上而下比周於奸者也,此宜毀罰之所<p></p></P><P 0cm 0cm 0pt">及也。今子思不以過聞,而穆公貴之;厲伯以奸聞,而穆公賤之。人情皆喜貴而<p></p></P><P 0cm 0cm 0pt">惡賤,故季氏之亂成而不上聞,此魯君之所以劫也。且此亡王之俗,取魯之民所<p></p></P><P 0cm 0cm 0pt">以自美,而穆公獨貴之,不亦倒乎!<p></p></P><P 0cm 0cm 0pt">文公出亡,獻公使寺人披攻之蒲城,披斬其袪,文公奔翟。惠公即位,又使<p></p></P><P 0cm 0cm 0pt">攻之惠竇,不得也。及文公反國,披求見,公曰:“蒲城之役,君令一宿,而汝<p></p></P><P 0cm 0cm 0pt">即至;惠竇之難,君令三宿,而汝一宿,何其速也?”披對曰:“君令不二。除<p></p></P><P 0cm 0cm 0pt">君之惡,惟恐不堪。蒲人翟人,余何有焉!今公即位,其無蒲翟乎!且桓公置射<p></p></P><P 0cm 0cm 0pt">鉤而相管仲。”君乃見之。<p></p></P><P 0cm 0cm 0pt">或曰:齊、晉絕祀,不亦宜乎!桓公能用管仲之功,而忘射鉤之怨;文公能<p></p></P><P 0cm 0cm 0pt">聽寺人之言,而棄斬袪之罪。桓公、文公能容二子者也。後世之君明不及二公,<p></p></P><P 0cm 0cm 0pt">後世之臣賢不如二子。以不忠之臣事不明之君,君不知則有燕操、子罕、田常之<p></p></P><P 0cm 0cm 0pt">賊,知之則以管仲、寺人自解。君必不誅而自以為有桓、文之德,是臣讎而明不<p></p></P><P 0cm 0cm 0pt">能燭,多假之資,自以為賢而不戒,則雖無後嗣,不亦可乎!且寺人之言也,直<p></p></P><P 0cm 0cm 0pt">飾君令而不貳者,則是貞於君也。死君後生臣不愧,而複為貞。今惠公朝卒,而<p></p></P><P 0cm 0cm 0pt">暮事文公,寺人之“不貳”何如?<p></p></P><P 0cm 0cm 0pt">人有設桓公隱者,曰:“一難,二難,三難,何也?”桓公不能射,以告管<p></p></P><P 0cm 0cm 0pt">仲。管仲對曰:“一難也,近優而遠士。二難也,去其國而數之海。三難也,君<p></p></P><P 0cm 0cm 0pt">老而晚置太子。”桓公曰:“善。”不擇日而廟禮太子。<p></p></P><P 0cm 0cm 0pt">或曰:管仲之射隱不得也。士之用不在近遠,而俳優侏儒固人主之所與燕也。<p></p></P><P 0cm 0cm 0pt">則近優而遠士而以為治,非其難者也。夫處勢而不能用其有,而悖不去國,是以<p></p></P><P 0cm 0cm 0pt">一人之力禁一國。以一人之力禁一國者,少能勝之。明能照遠奸而見隱微,必行<p></p></P><P 0cm 0cm 0pt">之令,雖遠於海內必無變。然則去國之海而不劫殺,非其難者也。楚成王置商臣<p></p></P><P 0cm 0cm 0pt">以為太子,又欲置公子職,商臣作難,遂弑成王。公子宰,周太子也,公子根有<p></p></P><P 0cm 0cm 0pt">寵,遂以東州反,分而為兩國。此皆非晚置太子之患也。夫分勢不二,庶孽卑,<p></p></P><P 0cm 0cm 0pt">寵無藉,雖處耄老,晚置太子可也。然則晚置太子,庶孽不亂,又非其難也。物<p></p></P><P 0cm 0cm 0pt">之所謂難者,必借人成勢,而勿使侵害己,可謂一難也。貴妾不使二後,二難也。<p></p></P><P 0cm 0cm 0pt">愛孽不使危正適,專聽一臣而不敢隅君,此則可謂三難也。<p></p></P><P 0cm 0cm 0pt">葉公子高問政於仲尼,仲尼曰:“政在悅近而來遠。”哀公問政於仲尼,仲<p></p></P><P 0cm 0cm 0pt">尼曰:“政在選賢。”齊景公問政於仲尼,仲尼曰:“政在節財。”三公出,子<p></p></P><P 0cm 0cm 0pt">貢問曰:“三公問夫子政一也,夫子對之不同,何也?”仲尼曰:“葉都大而國<p></p></P><P 0cm 0cm 0pt">小,民有背心,故曰:‘政在悅近而來遠。’魯哀公有大臣三人,外障距諸侯四<p></p></P><P 0cm 0cm 0pt">鄰之士,內比周而以愚其君,使宗廟不掃除,社稷不血食者,必是三臣也,故曰:<p></p></P><P 0cm 0cm 0pt">‘政在選賢。’齊景公築雍門,為路寢,一朝而以三百乘之家賜者三,故曰:<p></p></P><P 0cm 0cm 0pt">‘政在節財。’”<p></p></P><P 0cm 0cm 0pt">或曰:仲尼之對,亡國之言也。葉民有倍心,而說之“悅近而來遠”,則是<p></p></P><P 0cm 0cm 0pt">教民懷惠。惠之為政,無功者受賞,則有罪者免,此法之所以敗也。法敗而政亂,<p></p></P><P 0cm 0cm 0pt">以亂政治敗民,未見其可也。且民有倍心者,君上之明有所不及也。不紹葉公之<p></p></P><P 0cm 0cm 0pt">明,而使之悅近而來遠,是舍吾勢之所能禁而使與不行惠以爭民,非能持勢者也。<p></p></P><P 0cm 0cm 0pt">夫堯之賢,六王之冠也,舜一從而咸包,而堯無天下矣。有人無術以禁下,恃為<p></p></P><P 0cm 0cm 0pt">舜而不失其民,不亦無術乎!明君見小奸於微,故民無大謀;行小誅於細,故民<p></p></P><P 0cm 0cm 0pt">無大亂。此謂“圖難於其所易”也,“為大者於其所細”也。今有功者必賞,賞<p></p></P><P 0cm 0cm 0pt">者不得君,力之所致也;有罪者必誅,誅者不怨上,罪之所生也。民知誅罰之皆<p></p></P><P 0cm 0cm 0pt">起於身也,故疾功利於業,而不受賜於君。“太上,下智有之。”此言太上之下<p></p></P><P 0cm 0cm 0pt">民無說也,安取懷惠之民?上君之民無利害,說以“悅近來遠”,亦可舍己!哀<p></p></P><P 0cm 0cm 0pt">公有臣外障距內比周以愚其君,而說之以“選賢”,此非功伐之論也,選其心之<p></p></P><P 0cm 0cm 0pt">所謂賢者也。使哀公知三子外障距內比周也,則三子不一日立矣。哀公不知選賢,<p></p></P><P 0cm 0cm 0pt">選其心之所謂賢,故三子得任事。燕子噲賢子之而非孫卿,故身死為僇。<p></p></P><P 0cm 0cm 0pt">夫差智太宰嚭而愚子胥,故滅於越。魯君不必知賢,而說以“選賢”,是使<p></p></P><P 0cm 0cm 0pt">哀公有夫差、燕噲之患也。明君不自舉臣,臣相進也;不自賢,功自徇也。論之<p></p></P><P 0cm 0cm 0pt">於任,試之於事,課之於功。故群臣公正而無私,不隱賢,不進不肖。然則人主<p></p></P><P 0cm 0cm 0pt">奚勞於選賢?景公以百乘之家賜,而說以“節財”,是使景公無術以享厚樂,而<p></p></P><P 0cm 0cm 0pt">獨儉於上,未免於貧也。有君以千里養其口腹,則雖桀、紂不侈焉。齊國方三千<p></p></P><P 0cm 0cm 0pt">裏,而桓公以其半自養,是侈於桀、紂也;然而能為五霸冠者,知侈儉之地也。<p></p></P><P 0cm 0cm 0pt">為君不能禁下而自禁者,謂之劫;不能飾下而自飾者,謂之亂;不節下而自節者,<p></p></P><P 0cm 0cm 0pt">謂之貧。明君使人無私,以詐而食者禁;力盡於事,歸利於上者必聞,聞者必賞;<p></p></P><P 0cm 0cm 0pt">汙穢為私者必知,知者必誅。然故忠臣盡忠於公,民士竭力於家,百官精剋於<p></p></P><P 0cm 0cm 0pt">上,侈倍景公,非國之患也。然則說之以“節財”,非其急者也。夫對三公一言<p></p></P><P 0cm 0cm 0pt">而三公可以無患,知下之謂也。知下明則禁於微,禁於微則奸無積,奸無積則無<p></p></P><P 0cm 0cm 0pt">比周,無比周則公私分,公私分則朋黨散,朋黨散則無外障距內比周之患。知下<p></p></P><P 0cm 0cm 0pt">明則見精沐,見精沐則誅賞明,誅賞明則國不貧。故曰:“一對而三公無患,知<p></p></P><P 0cm 0cm 0pt">下之謂也。”<p></p></P><P 0cm 0cm 0pt">鄭子產晨出,過東匠之閭,聞婦人之哭,撫其禦之手而聽之。有閒,遣吏執<p></p></P><P 0cm 0cm 0pt">而問之,則手絞其夫者也。異日,其禦問曰:“夫子何以知之?”子產曰:“其<p></p></P><P 0cm 0cm 0pt">聲懼。凡人於其親愛也,始病而憂,臨死而懼,已死而哀。今哭已死,不哀而懼,<p></p></P><P 0cm 0cm 0pt">是以知其有奸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子產之治,不亦多事乎!奸必待耳目之所及而後知之,則鄭國之得奸<p></p></P><P 0cm 0cm 0pt">者寡矣。不任典成之吏,不察參伍之政,不明度量,恃盡聰明勞智慮,而以知奸,<p></p></P><P 0cm 0cm 0pt">不亦無術乎!且夫物眾而智寡,寡不勝眾,智不足以遍知物,故因物以治物。下<p></p></P><P 0cm 0cm 0pt">眾而上寡,寡不勝眾者,言君不足以遍知臣也,故因人以知人。是以形體不勞而<p></p></P><P 0cm 0cm 0pt">事治,智慮不用而奸得。故宋人語曰:“一雀過羿,羿必得之,則羿誣矣。以天<p></p></P><P 0cm 0cm 0pt">下為之羅,則雀不失矣。”夫知奸亦有大羅,不失其一而已矣。不修其理,而以<p></p></P><P 0cm 0cm 0pt">己之胸察為之弓矢,則子產誣矣。老子曰:“以智治國,國之賊也。”其子產之<p></p></P><P 0cm 0cm 0pt">謂矣。<p></p></P><P 0cm 0cm 0pt">秦昭王問於左右曰:“今時韓、魏孰與始強?”左右對曰:“弱於始也。”<p></p></P><P 0cm 0cm 0pt">“今之如耳、魏齊孰與曩之孟常、芒卯?”對曰:“不及也。”王曰:“孟常、<p></p></P><P 0cm 0cm 0pt">芒卯率強韓、魏猶無奈寡人何也!”左右對曰:“甚然。”中期伏琴而對曰:<p></p></P><P 0cm 0cm 0pt">“王之料天下過矣。夫六晉之時,知氏最強,滅範、中行,又率韓、魏之兵以伐<p></p></P><P 0cm 0cm 0pt">趙,灌以晉水,城之未沈者三板。知伯出,魏宣子禦,韓康子為驂乘,知伯曰:<p></p></P><P 0cm 0cm 0pt">“始吾不知水可以滅人之國,吾乃今知之。汾水可以灌安邑,絳水可以灌平陽。”<p></p></P><P 0cm 0cm 0pt">魏宣子肘韓康子,康子踐宣子之足,肘足接乎車上而知氏分於晉陽之下。今足下<p></p></P><P 0cm 0cm 0pt">雖強,未若知氏,韓、魏雖弱,未至如其晉陽之下也。此天下方用肘足之時,願<p></p></P><P 0cm 0cm 0pt">王勿易之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昭王之問也有失,左右、中期之對也有過。凡明主之治國也,任其勢。<p></p></P><P 0cm 0cm 0pt">勢不可害,則雖強天下無奈何也,而況孟常、芒卯、韓、魏能奈我何!其勢可害<p></p></P><P 0cm 0cm 0pt">也,則不肖如如耳、魏齊及韓、魏猶能害之。然則害與不侵,在自恃而已矣,奚<p></p></P><P 0cm 0cm 0pt">問乎?自恃其不可侵,則強與弱奚其擇焉?夫不能自恃而問其奈何也,其不侵也<p></p></P><P 0cm 0cm 0pt">幸矣!申子曰:“失之數而求之信,則疑矣。”其昭王之謂也。知伯無度,從韓<p></p></P><P 0cm 0cm 0pt">康、魏宣而圖以水灌滅其國,此知伯之所以國亡而身死,頭為飲杯之故也。今昭<p></p></P><P 0cm 0cm 0pt">王乃問孰與始強,其未有水人之患也;雖有左右,非韓、魏之二子也,安有肘足<p></p></P><P 0cm 0cm 0pt">之事?而中期曰“勿易”,此虛言也。且中期之所官,琴瑟也。弦不調,弄不明,<p></p></P><P 0cm 0cm 0pt">中期之任也,此中期所以事昭王者也。中期善承其任,未慊昭王也,而為所不知,<p></p></P><P 0cm 0cm 0pt">豈不妄哉!左右對之曰“弱於始”與“不及”則可矣,其曰“甚然”則諛也。申<p></p></P><P 0cm 0cm 0pt">子曰:“治不逾官,雖知不言。”今中期不知而尚言之,故曰:“昭王之問有失,<p></p></P><P 0cm 0cm 0pt">左右、中期之對皆有過也。”<p></p></P><P 0cm 0cm 0pt">管子曰:“見其可,說之有證;見其不可,惡之有形。賞罰信於所見,雖所<p></p></P><P 0cm 0cm 0pt">不見,其敢為之乎?見其可,說之無證;見其不可,惡之無形。賞罰不信於所見,<p></p></P><P 0cm 0cm 0pt">而求所不見之外,不可得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廣廷嚴居,眾人之所肅也;晏室獨處,曾、史之所僈也。觀人之所<p></p></P><P 0cm 0cm 0pt">肅,非行情也。且君上者,臣下之所為飾也。好惡在所見,臣下之飾奸物以愚其<p></p></P><P 0cm 0cm 0pt">君必也。明不能燭遠奸、見隱微,而待之以觀飾行、定賞罰,不亦弊乎!<p></p></P><P 0cm 0cm 0pt">管子曰:“言於室滿於室,言於堂滿於堂,是謂天下王。”<p></p></P><P 0cm 0cm 0pt">或曰:管仲之所謂言室滿室、言堂滿堂者,非特謂遊戲飲食之言也,必謂大<p></p></P><P 0cm 0cm 0pt">物也。人主之大物,非法則術也。法者,編著之圖籍,設之於官府,而布之於百<p></p></P><P 0cm 0cm 0pt">姓者也。術者,藏之於胸中,以偶眾端,而潛禦群臣者也。故法莫如顯,而術不<p></p></P><P 0cm 0cm 0pt">欲見。是以明主言法,則境內卑賤莫不聞知也,不獨滿於堂;用術,則親愛近習<p></p></P><P 0cm 0cm 0pt">莫之得聞也,不得滿室。而管子猶曰“言於室滿室,言於堂滿堂”,非法術之言<p></p></P><P 0cm 0cm 0pt">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難四第三十九<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衛孫文子聘於魯,公登亦登。叔孫穆子趨進曰:“諸侯之會,寡君未嘗後衛<p></p></P><P 0cm 0cm 0pt">君也。今子不後寡君一等,寡君未知所過也。子其少安。”孫子無辭,亦無悛容。<p></p></P><P 0cm 0cm 0pt">穆子退而告人曰:“孫子必亡。亡臣而不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天子失道,諸侯伐之,故有湯、武。諸侯失道,大夫伐之,故有齊、<p></p></P><P 0cm 0cm 0pt">晉。臣而伐君者必亡,則是湯、武不王,晉、齊不立也。孫子君於衛,而後不臣<p></p></P><P 0cm 0cm 0pt">於魯,臣之君也。君有失也,故臣有得也。不命亡於有失之君,而命亡於有得之<p></p></P><P 0cm 0cm 0pt">臣,不察。魯不得誅衛大夫,而衛君之明不知不悛之臣,孫子雖有是二也,臣以<p></p></P><P 0cm 0cm 0pt">亡?其所以亡,其失所以得君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臣主之施,分也。臣能奪君者,以得相踦也。故非其分而取者,眾之<p></p></P><P 0cm 0cm 0pt">所奪也;辭其分而取者,民之所予也。是以桀索<FONT face="Times New Roman">&lt;</FONT>山昬<FONT face="Times New Roman">&gt;</FONT>山之女,紂求比干之心,而<p></p></P><P 0cm 0cm 0pt">天下離;湯身易名,武身受詈,而海內服;趙咺走山,田外僕,而齊、晉從。<p></p></P><P 0cm 0cm 0pt">則湯、武之所以王,齊、晉之所以立,非必以其君也,彼得之而後以君處之也。<p></p></P><P 0cm 0cm 0pt">今未有其所以得,而行其所以處,是倒義而逆德也。倒義,則事之所以敗也;逆<p></p></P><P 0cm 0cm 0pt">德,則怨之所以聚也。敗亡之不察,何也?<p></p></P><P 0cm 0cm 0pt">魯陽虎欲攻三桓,不剋而奔齊,景公禮之。鮑文子諫曰:“不可。陽虎有<p></p></P><P 0cm 0cm 0pt">寵於季氏而欲伐於季孫,貪其富也。今君富於季孫,而齊大於魯,陽虎所以盡詐<p></p></P><P 0cm 0cm 0pt">也。”景公乃囚陽虎。<p></p></P><P 0cm 0cm 0pt">或曰:千金之家,其子不仁,人之急利甚也。桓公,五伯之上也,爭國而殺<p></p></P><P 0cm 0cm 0pt">其兄,其利大也。臣主之間,非兄弟之親也,劫殺之功,制萬乘而享大利,則群<p></p></P><P 0cm 0cm 0pt">臣孰非陽虎也。事以微巧成,以疏拙敗。群臣之未起難也,其備未具也。群臣皆<p></p></P><P 0cm 0cm 0pt">有陽虎之心,而君上不知,是微而巧也。陽虎貪於天下以欲攻上,是疏而拙也。<p></p></P><P 0cm 0cm 0pt">不使景公加誅於拙虎,是鮑文子之說反也。臣之忠詐,在君所行也。君明而嚴則<p></p></P><P 0cm 0cm 0pt">群臣忠,君懦而闇則群臣詐。知微之謂明,無赦之謂嚴。不知齊之巧臣,而誅魯<p></p></P><P 0cm 0cm 0pt">之成亂,不亦妄乎!<p></p></P><P 0cm 0cm 0pt">或曰:仁貪不同心。故公子目夷辭宋,而楚商臣弑父;鄭去疾予弟,而魯桓<p></p></P><P 0cm 0cm 0pt">弑兄。五伯兼併,而以桓律人,則是皆無貞廉也。且君明而嚴,則群臣忠。陽虎<p></p></P><P 0cm 0cm 0pt">為亂於魯,不成而走,入齊而不誅,是承為亂也。君明則誅,知陽虎之可以濟亂<p></p></P><P 0cm 0cm 0pt">也,此見微之情也。語曰:“諸侯以國為親。”君嚴則陽虎之罪不可失,此無赦<p></p></P><P 0cm 0cm 0pt">之實也。則誅陽虎,所以使群臣忠也。未知齊之巧臣而廢明亂之罰,責於未然而<p></p></P><P 0cm 0cm 0pt">不誅昭昭之罪,此則妄矣。今誅魯之罪亂,以威群臣之有奸心者,而可以得季、<p></p></P><P 0cm 0cm 0pt">孟、叔孫之親,鮑文之說,何以為反?<p></p></P><P 0cm 0cm 0pt">鄭伯將以高渠彌為卿,昭公惡之,固諫不聽。及昭公即位,懼其殺己也,辛<p></p></P><P 0cm 0cm 0pt">卯,弑昭公而立子亶也。君子曰:“昭公知所惡矣。”公子圉曰:“高伯其為戮<p></p></P><P 0cm 0cm 0pt">乎,報惡已甚矣!”<p></p></P><P 0cm 0cm 0pt">或曰:公子圉之言也,不亦反乎!昭公之及於難者,報惡晚也。然則高伯之<p></p></P><P 0cm 0cm 0pt">晚於死者,報惡甚也。明君不懸怒,懸怒則臣罪,輕舉以行計,則人主危。故靈<p></p></P><P 0cm 0cm 0pt">台之飲,衛侯怒而不誅,故褚師作難。食黿之羹,鄭君怒而不誅,故子公殺君。<p></p></P><P 0cm 0cm 0pt">君子之舉“知所惡”,非甚之也,曰知之若是其明也,而不行誅焉,以及於死,<p></p></P><P 0cm 0cm 0pt">故曰“知所惡”,以見其無權也。人君非獨不足於見難而已,或不足於斷制。今<p></p></P><P 0cm 0cm 0pt">昭公見惡稽罪而不誅,使渠彌含憎懼死以徼幸,故不免於殺,是昭公之報惡不甚<p></p></P><P 0cm 0cm 0pt">也。<p></p></P><P 0cm 0cm 0pt">或曰:報惡甚者,大誅報小罪。大誅報小罪也者,獄之至也。獄之患,故非<p></p></P><P 0cm 0cm 0pt">在所以誅也,以讎之眾也。是以晉厲公滅三卻而欒、中行作難,鄭子都殺伯咺<p></p></P><P 0cm 0cm 0pt">而食鼎起禍,吳王誅子胥而越句踐成霸。則衛侯之逐,鄭靈之弑,不以褚師之不<p></p></P><P 0cm 0cm 0pt">死而子公之不誅也,以未可以怒而有怒之色,未可誅而有誅之心。怒之當罪,而<p></p></P><P 0cm 0cm 0pt">誅不逆人心,雖懸奚害?夫未立有罪,即位之後,宿罪而誅,齊胡之所以滅也。<p></p></P><P 0cm 0cm 0pt">君行之臣,猶有後患,況為臣而行之君乎?誅既不當,而以盡為心,是與天下為<p></p></P><P 0cm 0cm 0pt">讎也,則雖為戮,不亦可乎!<p></p></P><P 0cm 0cm 0pt">衛靈公之時,彌子瑕有寵於衛國,侏儒有見公者曰:“臣之夢踐矣。”公曰:<p></p></P><P 0cm 0cm 0pt">“奚夢?”“夢見灶者,為見公也。”公怒曰:“吾聞見人主者夢見日,奚為見<p></p></P><P 0cm 0cm 0pt">寡人而夢見灶乎?”侏儒曰:“夫日兼照天下,一物不能當也;人君兼照一國,<p></p></P><P 0cm 0cm 0pt">一人不能壅也。故將見人主而夢日也。夫灶,一人煬焉,則後人無從見矣。或者<p></p></P><P 0cm 0cm 0pt">一人煬君邪?則臣雖夢灶不亦可乎!”公曰:“善。”遂去雍鉏,退彌子瑕,而<p></p></P><P 0cm 0cm 0pt">用司空狗。<p></p></P><P 0cm 0cm 0pt">或曰:侏儒善假於夢以見主道矣,然靈公不知侏儒之言也。“去雍鉏,退彌<p></p></P><P 0cm 0cm 0pt">子瑕,而用司空狗”者,是去所愛而用所賢也。鄭子都賢慶建而壅焉,燕子噲賢<p></p></P><P 0cm 0cm 0pt">子之而壅焉。夫去所愛而用所賢,未免使一人煬己也。不肖者煬主,不足以害明,<p></p></P><P 0cm 0cm 0pt">今不加知而使賢者煬己,則必危矣。<p></p></P><P 0cm 0cm 0pt">或曰:屈到嗜芰,文王嗜菖蒲菹,非正味也,而二賢尚之,所味不必美。晉<p></p></P><P 0cm 0cm 0pt">靈侯說參無恤,燕噲賢子之,非正士也,而二君尊之,所賢不必賢也。非賢而賢<p></p></P><P 0cm 0cm 0pt">用之,與愛而用之同;賢誠賢而舉之,與用所愛異狀。故楚莊舉叔孫而霸。商辛<p></p></P><P 0cm 0cm 0pt">用費仲而滅,此皆用所賢而事相反也。燕噲雖舉所賢,而同於用所愛,衛奚距然<p></p></P><P 0cm 0cm 0pt">哉!則侏儒之未見也,君壅而不知其壅也。已見之後而知其壅也,故退壅臣,是<p></p></P><P 0cm 0cm 0pt">加知之也。日“不加知而使賢者煬己,則必危”,而今以加知矣,則雖煬己,必<p></p></P><P 0cm 0cm 0pt">不危矣。</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難勢第四十<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慎子曰:“飛龍乘雲,騰蛇遊霧,雲罷霧霽,而龍蛇與螾螘同矣,則失<p></p></P><P 0cm 0cm 0pt">其所乘也。賢人而詘於不肖者,則權輕位卑也;不肖而能服於賢者,則權重位尊<p></p></P><P 0cm 0cm 0pt">也。堯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為天子能亂天下。吾以此知勢位之足恃,而賢智<p></p></P><P 0cm 0cm 0pt">之不足慕也。夫弩弱而矢高者,激於風也;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於眾也。堯教<p></p></P><P 0cm 0cm 0pt">於隸屬而民不聽,至於南面而王天下,令則行,禁則止。由此觀之,賢智未足以<p></p></P><P 0cm 0cm 0pt">服眾,而勢位足以缶賢者也。”<p></p></P><P 0cm 0cm 0pt">應慎子曰:飛龍乘雲,騰蛇遊霧,吾不以龍蛇為不讬於雲霧之勢也。雖然,<p></p></P><P 0cm 0cm 0pt">夫釋賢而專任勢,足以為治乎?則吾未得見也。夫有雲霧之勢而能乘遊之者,龍<p></p></P><P 0cm 0cm 0pt">蛇之材美之也。今雲盛而螾弗能乘也,霧醲而螘不能遊也;夫有盛雲醲霧之<p></p></P><P 0cm 0cm 0pt">勢而不能乘遊者,螾螘之材薄也。今桀、紂南面而王天下,以天子之威為之<p></p></P><P 0cm 0cm 0pt">雲霧,而天下不免乎大亂者,桀、紂之材薄也。且其人以堯之勢以治天下也,其<p></p></P><P 0cm 0cm 0pt">勢何以異桀之勢也亂天下者也。夫勢者,非能必使賢者用己,而不肖者不用己也。<p></p></P><P 0cm 0cm 0pt">賢者用之則天下治,不肖者用之則天下亂。人之情性賢者寡而不肖者眾,而以威<p></p></P><P 0cm 0cm 0pt">勢之利濟亂世之不肖人,則是以勢亂天下者多矣,以勢治天下者寡矣。夫勢者,<p></p></P><P 0cm 0cm 0pt">便治而利亂者也。故《周書》曰:“毋為虎傅翼,將飛入邑,擇人而食之。”夫<p></p></P><P 0cm 0cm 0pt">乘不肖人於勢,是為虎傅翼也。桀、紂為高臺深池以盡民力,為炮烙以傷民性,<p></p></P><P 0cm 0cm 0pt">桀、紂得乘四行者,南面之威為之翼也。使桀、紂為匹夫,未始行一而身在刑戮<p></p></P><P 0cm 0cm 0pt">矣。勢者,養虎狼之心,而成暴亂之事者也,此天下之大患也。勢之於治亂,本<p></p></P><P 0cm 0cm 0pt">末有位也,而語專言勢之足以治天下者,則其智之所至者淺矣。夫良馬固車,使<p></p></P><P 0cm 0cm 0pt">臧獲禦之則為人笑,王良禦之而日取千里;車馬非異也,或至乎千里,或為人笑,<p></p></P><P 0cm 0cm 0pt">則巧拙相去遠矣。今以國位為車,以勢為馬,以號令為轡,以刑罰為鞭筴,使堯、<p></p></P><P 0cm 0cm 0pt">舜禦之則天下治,桀、紂禦之則天下亂,則賢不肖相去遠矣。夫欲追速致遠不知<p></p></P><P 0cm 0cm 0pt">任王良,欲進利除害不知任賢能,此則不知類之患也。夫堯、舜亦治民之王良也。<p></p></P><P 0cm 0cm 0pt">複應之曰:其人以勢為足恃以治官。客曰“必待賢乃治”,則不然矣。夫勢<p></p></P><P 0cm 0cm 0pt">者,名一而變無數者也。勢必於自然,則無為言於勢矣;吾所為言勢者,言人之<p></p></P><P 0cm 0cm 0pt">所設也。今日“堯、舜得勢而治,桀、紂得勢而亂”,吾非以堯、桀為不然也。<p></p></P><P 0cm 0cm 0pt">雖然,非一人之所得設也。夫堯、舜生而在上位,雖有十桀、紂不能亂者,則勢<p></p></P><P 0cm 0cm 0pt">治也;桀、紂亦生而在上位,雖有十堯、舜而亦不能治者,則勢亂也。故曰:<p></p></P><P 0cm 0cm 0pt">“勢治者則不可亂,而勢亂者則不可治也。”此自然之勢也,非人之所得設也。<p></p></P><P 0cm 0cm 0pt">若吾所言,謂人之所得設也;若無所言,謂人之所得勢也而已矣。賢何事焉!何<p></p></P><P 0cm 0cm 0pt">以明其然也?客曰:“人有鬻矛與楯者,譽其楯之堅:‘物莫能陷也。’俄而又<p></p></P><P 0cm 0cm 0pt">譽其矛曰:‘吾矛之利,物無不陷也。’人應之曰:‘以子之矛,陷子之楯,何<p></p></P><P 0cm 0cm 0pt">如?’其人弗能應也。”以為不可陷之楯與無不陷之矛,為名不可兩立也。夫賢<p></p></P><P 0cm 0cm 0pt">之為勢不可禁,而勢之為道也無不禁,以不可禁之勢,此矛楯之說也。夫賢勢之<p></p></P><P 0cm 0cm 0pt">不相容亦明矣。且夫堯、舜、桀、紂千世而一出,是比肩隨踵而生也;世之治者<p></p></P><P 0cm 0cm 0pt">不絕於中,吾所以為言勢者中也。中者,上不及堯、舜而下亦不為桀、紂,抱法<p></p></P><P 0cm 0cm 0pt">處勢則治,背法去勢則亂。今廢勢背法而待堯、舜,堯、舜至乃治,是千世亂而<p></p></P><P 0cm 0cm 0pt">一治也;抱法處勢而待桀、紂,桀、紂至乃亂,是千世治而一亂也。且夫治千而<p></p></P><P 0cm 0cm 0pt">亂一,與治一而亂千也,是猶乘驥駬而分馳也,相去亦遠矣。夫棄隱栝之法,<p></p></P><P 0cm 0cm 0pt">去度量之數,使奚仲為車,不能成一輪;無慶賞之勸,刑罰之威,釋勢委法,堯、<p></p></P><P 0cm 0cm 0pt">舜戶說而人辯之,不能治三家。夫勢之足用亦明矣,而曰“必待賢”則亦不然矣。<p></p></P><P 0cm 0cm 0pt">且夫百日不食以待粱肉,餓者不活;今待堯、舜之賢乃治當世之民,是猶待粱肉<p></p></P><P 0cm 0cm 0pt">而救餓之說也。夫曰“良馬固車,臧獲禦之則為人笑,王良禦之則日取乎千里”,<p></p></P><P 0cm 0cm 0pt">吾不以為然。夫待越人之善海遊者以救中國之溺人,越人善遊矣,而溺者不濟矣。<p></p></P><P 0cm 0cm 0pt">夫待古之王良以馭今之馬,亦猶越人救溺之說也,不可亦明矣。夫良馬固車,五<p></p></P><P 0cm 0cm 0pt">十裏而一置,使中手禦之,追速致遠,可以及也,而千里可日致也,何必待古之<p></p></P><P 0cm 0cm 0pt">王良乎!且禦非使王良也,則必使臧獲敗之;治非使堯、舜也,則必使桀、紂亂<p></p></P><P 0cm 0cm 0pt">之。此味非飴蜜也,必苦萊亭曆也。此則積辯累辭、離理失術、兩未之議也,奚<p></p></P><P 0cm 0cm 0pt">可以難夫道理之言乎哉!客議未及此論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問辯第四十一<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或問曰:“辯安生乎?”對曰:“生於上之不明也。”問者曰:“上之不明,<p></p></P><P 0cm 0cm 0pt">因生辯也,何哉?”對曰:“明主之國,令者,言最貴者也,法者,事最適者也。<p></p></P><P 0cm 0cm 0pt">言無二貴,法不兩適,故言行而不軌於法令者必禁。若其無法令而可以接詐應變、<p></p></P><P 0cm 0cm 0pt">生利揣事者,上必采其言而責其實,言當則有大利,不當則有重罪,是以愚者畏<p></p></P><P 0cm 0cm 0pt">罪而不敢言,智者無以訟,此所以無辯之故也。亂世則不然,主上有令而民以文<p></p></P><P 0cm 0cm 0pt">學非之,官府有法民以私行矯之,人主顧漸其法令而尊學者之智行,此世之所以<p></p></P><P 0cm 0cm 0pt">多文學也。夫言行者,以功用為之的彀者也。夫砥礪殺矢而以妄發,其端未嘗不<p></p></P><P 0cm 0cm 0pt">中秋毫也;然而不可謂善射者,無常儀的也。設五寸之的,引十步之遠,非羿、<p></p></P><P 0cm 0cm 0pt">逢蒙不能必中者,有常也。故有常則羿、逢蒙以五寸的為巧,無常則以妄發之中<p></p></P><P 0cm 0cm 0pt">秋毫為拙。今聽言觀行,不以功用為之的彀,言雖至察,行雖至堅,則妄發之說<p></p></P><P 0cm 0cm 0pt">也。是以亂世之聽言也,以難知為察,以博文為辯;其觀行也,以離群為賢,以<p></p></P><P 0cm 0cm 0pt">犯上為抗。人主者說辯察之言,尊賢抗之行,故夫作法術之人,立取捨之行,別<p></p></P><P 0cm 0cm 0pt">辭爭之論,而莫為之正。是以儒服帶劍者眾,而耕戰之士寡;堅白無厚之詞章,<p></p></P><P 0cm 0cm 0pt">而憲令之法息。故曰:“上不明則辯生焉。”</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問田第四十二<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徐渠問田鳩曰:“臣聞智士不襲下而遇君,聖人不見功而接上。令陽成義渠,<p></p></P><P 0cm 0cm 0pt">明將也,而措於毛伯;公孫亶回,聖相也,而關於州部,何哉?”田鳩曰:“此<p></p></P><P 0cm 0cm 0pt">無他故異物,主有度,上有術之故也。且足下獨不聞楚將宋觚而失其政,魏相馮<p></p></P><P 0cm 0cm 0pt">離而亡其國。二君者驅於聲詞,眩乎辯說,不試於毛伯,不關乎州部,故有失政<p></p></P><P 0cm 0cm 0pt">亡國之患。由是觀之,夫無毛伯之試,州部之關,豈明主之備哉!”<p></p></P><P 0cm 0cm 0pt">堂谿公謂韓子曰:“臣聞服禮辭讓,全之術也;修行退智,遂之道也。今先<p></p></P><P 0cm 0cm 0pt">生立法術,設度數,臣竊以為危於身而殆於軀。何以效之?所<st1:PersonName ProductID="聞" w:st="on">聞</st1:PersonName>先生術曰:“楚<p></p></P><P 0cm 0cm 0pt">不用吳起而削亂,<st1:PersonName ProductID="秦行商" w:st="on">秦行商</st1:PersonName>君而富彊,二子之言已當矣,然而吳起<st1:PersonName ProductID="支解而商" w:st="on">支解而商</st1:PersonName>君車裂<p></p></P><P 0cm 0cm 0pt">者,不逢世遇主之患也。”逢遇不可必也,患禍不可斥也,夫舍乎全遂之道而肆<p></p></P><P 0cm 0cm 0pt">乎危殆之行,竊為先生無取焉。”韓子曰:“臣<st1:PersonName ProductID="明" w:st="on">明</st1:PersonName>先生之言矣。夫治天下之柄,<p></p></P><P 0cm 0cm 0pt">齊民萌之度,甚未易處也。然所以廢先王之教,而行賤臣之所取者,竊以為立法<p></p></P><P 0cm 0cm 0pt">術,設度數,所以利民萌便眾庶之道也。故不憚亂主闇上之患禍,而必思以齊民<p></p></P><P 0cm 0cm 0pt">萌之資利者,仁智之行也。憚亂主闇上之患禍,而避乎死亡之害,知明夫身而不<p></p></P><P 0cm 0cm 0pt">見民萌之資利者,貪鄙之為也。臣不忍鄉貪鄙之為,不敢傷仁智之行。先王有幸<p></p></P><P 0cm 0cm 0pt">臣之意,然有大傷臣之實。”</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定法第四十三<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問者曰:“申不害、公孫鞅,此二家之言孰急於國?”應之曰:“是不可程<p></p></P><P 0cm 0cm 0pt">也。人不食,十日則死;大寒之隆,不衣亦死。謂之衣食孰急於人,則是不可一<p></p></P><P 0cm 0cm 0pt">無也,皆養生之具也。今申不害言術,而公孫鞅為法。術者,因任而授官,循名<p></p></P><P 0cm 0cm 0pt">而責實,操殺生之柄,課群臣之能者也,此人主之所執也。法者,憲令著於官府,<p></p></P><P 0cm 0cm 0pt">刑罰必於民心,賞存乎慎法,而罰加乎奸令者也,此臣之所師也。君無術則弊於<p></p></P><P 0cm 0cm 0pt">上,臣無法則亂於下,此不可一無,皆帝王之具也。”<p></p></P><P 0cm 0cm 0pt">問者曰:“徒術而無法,徒法而無術,其不可何哉?”對曰:“申不害,韓<p></p></P><P 0cm 0cm 0pt">昭侯之佐也。韓者,晉之別國也。晉之故法未息,而韓之新法又生;先君之令未<p></p></P><P 0cm 0cm 0pt">收,而<st1:PersonName ProductID="後" w:st="on">後</st1:PersonName>君之令又下。申不害不擅其法,不一其憲令則奸多。故利在故法前令則<p></p></P><P 0cm 0cm 0pt">道之,利在新法後令則道之,利在故新相反,前後相悖。則申不害雖十使昭侯用<p></p></P><P 0cm 0cm 0pt">術,而奸臣猶有所譎其辭矣。故讬萬乘之勁韓,七十年而不至於霸王者,雖用術<p></p></P><P 0cm 0cm 0pt">於上,法不勤飾於官之患也。公孫鞅之治秦也,設告相坐而責其實,連什伍而同<p></p></P><P 0cm 0cm 0pt">其罪,賞厚而信,刑重而必,是以其民用力勞而不休,逐敵危而不卻,故其國富<p></p></P><P 0cm 0cm 0pt">而兵強。然而無術以知奸,則以其富強也資人臣而已矣。及孝公、商君死,惠王<p></p></P><P 0cm 0cm 0pt">即位,秦法未敗也,而張儀以秦殉韓、魏。惠王死,武王即位,甘茂以秦殉周。<p></p></P><P 0cm 0cm 0pt">武王死,昭襄王即位,穰侯越韓、魏而東攻齊,五年而秦不益一尺之地,乃成其<p></p></P><P 0cm 0cm 0pt">陶邑之封,應侯攻韓八年,成其汝南之封;自是以來,諸用秦者皆應、穰之類也。<p></p></P><P 0cm 0cm 0pt">故戰勝則大臣尊,益地則私封立,主無術以知奸也。商君雖十飾其法,人臣反用<p></p></P><P 0cm 0cm 0pt">其資。故乘強秦之資,數十年而不至於帝王者,法不勤飾於官,主無術於上之患<p></p></P><P 0cm 0cm 0pt">也。”<p></p></P><P 0cm 0cm 0pt">問者曰:“主用申子之術、而官行商君之法,可乎?”對曰:“申子未盡於<p></p></P><P 0cm 0cm 0pt">法也。申子言‘治不逾官,雖知弗言’。治不逾官,謂之守職也可;知而弗言,<p></p></P><P 0cm 0cm 0pt">是不謂過也。人主以一國目視,故視莫明焉;以一國耳聽,故聽莫聰焉。今知而<p></p></P><P 0cm 0cm 0pt">弗言,則人主尚安假借矣?商君之法曰:‘斬一首者爵一級,欲為官者為五十石<p></p></P><P 0cm 0cm 0pt">之官;斬二首者爵二級,欲為官者為百石之官。’官爵之遷與斬首之功相稱也。<p></p></P><P 0cm 0cm 0pt">今有法曰:斬首者令為醫匠,則屋不成而病不已。夫匠者,手巧也;而醫者,齊<p></p></P><P 0cm 0cm 0pt">藥也;而以斬首之功為之,則不當其能。今治官者,智能也;今斬首者,勇力之<p></p></P><P 0cm 0cm 0pt">所加也。以勇力之所加、而治智能之官,是以斬首之功為醫匠也。故曰:二子之<p></p></P><P 0cm 0cm 0pt">於法術,皆未盡善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說疑第四十四<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凡治之大者,非謂其賞罰之當也。賞無功之人,罰不辜之民,非所謂明也。<p></p></P><P 0cm 0cm 0pt">賞有功,罰有罪,而不失其人,方在於人者也,非能生功止過者也。是故禁奸之<p></p></P><P 0cm 0cm 0pt">法: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其次禁其事。今世皆曰“尊主安國者,必以仁義<p></p></P><P 0cm 0cm 0pt">智能”,而不知卑主危國者之必以仁義智能也。故有道之主,遠仁義,去智能,<p></p></P><P 0cm 0cm 0pt">服之以法。是以譽廣而名威,民治而國安,知用民之法也。凡術也者,主之所以<p></p></P><P 0cm 0cm 0pt">執也;法也者,官之所以師也。然使郎中日聞道於郎門之外,以至於境內日見法,<p></p></P><P 0cm 0cm 0pt">又非其難者也。<p></p></P><P 0cm 0cm 0pt">昔者有扈氏有失度,讙兜氏有孤男,三苗有成駒,桀有侯侈,紂有崇侯虎,<p></p></P><P 0cm 0cm 0pt">晉有優施,此六人者,亡國之臣也。言是如非,言非如是,內險以賊,其外小謹,<p></p></P><P 0cm 0cm 0pt">以徵其善,稱道往古,使良事沮;善禪其主,以集精微,亂之以其所好,此夫郎<p></p></P><P 0cm 0cm 0pt">中左右之類者也。往世之主,有得人而身安國存者,有得人而身危國亡者,得人<p></p></P><P 0cm 0cm 0pt">之名一也,而利害相千萬也,故人主左右不可不慎也。為人主者誠明於臣之所言,<p></p></P><P 0cm 0cm 0pt">則別賢不肖如黑白矣。<p></p></P><P 0cm 0cm 0pt">若夫許由、續牙、晉伯陽、秦顛頡、衛僑如、狐不稽、重明、董不識、卞隨、<p></p></P><P 0cm 0cm 0pt">務光、伯夷、叔齊,此十二人者,皆上見利不喜,下臨難不恐,或與之天下而不<p></p></P><P 0cm 0cm 0pt">取,有萃辱之名,則不樂食穀之利。夫見利不喜,上雖厚賞無以勸之;臨難不恐,<p></p></P><P 0cm 0cm 0pt">上雖嚴刑無以威之;此之謂不令之民也。此十二人者,或伏死於窟穴,或槁死於<p></p></P><P 0cm 0cm 0pt">草木,或饑餓於山谷,或沉溺於水泉。有民如此,先古聖王皆不能臣,當今之世,<p></p></P><P 0cm 0cm 0pt">將安用之?<p></p></P><P 0cm 0cm 0pt">若夫關龍逢、王子比干、隨季梁、陳泄冶、楚申胥、吳子胥,此六人者,皆<p></p></P><P 0cm 0cm 0pt">疾爭強諫以勝其君。言聽事行,則如師徒之勢;一言而不聽,一事而不行,則陵<p></p></P><P 0cm 0cm 0pt">其主以語,待之以其身,雖死家破,要領不屬,手足異處,不難為也。如此臣者,<p></p></P><P 0cm 0cm 0pt">先古聖王皆不能忍也,當今之時,將安用之?<p></p></P><P 0cm 0cm 0pt">若夫齊田恒、宋子罕、魯季孫意如、晉僑如、衛子南勁、鄭太宰欣、楚白公、<p></p></P><P 0cm 0cm 0pt">周單荼、燕子之,此九人者之為其臣也,皆朋黨比周以事其君,隱正道而行私曲,<p></p></P><P 0cm 0cm 0pt">上逼君,下亂治,援外撓內,親下以謀上,不難為也。如此臣者,唯聖王智主能<p></p></P><P 0cm 0cm 0pt">禁之,若夫昏亂之君,能見之乎?<p></p></P><P 0cm 0cm 0pt">若夫後稷、皋陶、伊尹、周公旦、太公望、管仲、隰朋、百里奚、蹇叔、舅<p></p></P><P 0cm 0cm 0pt">犯、趙衰、范蠡、大夫種、逢同、華登,此十五人者為其臣也,皆夙興夜寐,卑<p></p></P><P 0cm 0cm 0pt">身賤體,竦心白意,明刑辟、治官職以事其君,進善言、通道法而不敢矜其善,<p></p></P><P 0cm 0cm 0pt">有成功立事而不敢伐其勞,不難破家以便國,殺身以安主,以其主為高天泰山之<p></p></P><P 0cm 0cm 0pt">尊,而以其身為壑穀鬴洧之卑,主有明名廣譽於國,而身不難受壑穀鬴洧之卑。<p></p></P><P 0cm 0cm 0pt">如此臣者,雖當昏亂之主尚可致功,藉於顯明之主乎?此謂霸王之佐也。<p></p></P><P 0cm 0cm 0pt">若夫周滑之、鄭王孫申、陳公孫寧、儀行父、荊芋尹申亥、隨少師、越種幹、<p></p></P><P 0cm 0cm 0pt">吳王孫蒀、晉陽成泄、齊豎刁、易牙,此十二人者之為其臣也,皆思小利而忘法<p></p></P><P 0cm 0cm 0pt">義,進則揜蔽賢良以陰闇其主,退則撓亂百官而為禍難,皆輔其君、共其欲,<p></p></P><P 0cm 0cm 0pt">苟得一說於主,雖破國殺眾不難為也。有臣如此,雖當聖王尚恐奪之,而況昬亂<p></p></P><P 0cm 0cm 0pt">之君,其能無失乎?有臣如此者,皆身死國亡,為天下笑。故周威公身殺,國分<p></p></P><P 0cm 0cm 0pt">為二;鄭子陽身殺,國分為三;陳靈公身死於夏徵舒氏;荊靈王死於乾谿之上;<p></p></P><P 0cm 0cm 0pt">隨亡於荊;吳並於越;智伯滅於晉陽之下;桓公身死七日不收。故曰:諂諛之臣,<p></p></P><P 0cm 0cm 0pt">唯聖王知之,而亂主近之,故至身死國亡。<p></p></P><P 0cm 0cm 0pt">聖王明君則不然,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讎。是在焉從而舉之,非在焉從而<p></p></P><P 0cm 0cm 0pt">罰之。是以賢良遂進而奸邪並退,故一舉而能服諸侯。其在記曰:“堯有丹朱,<p></p></P><P 0cm 0cm 0pt">而舜有商均,啟有五觀,商有太甲,武王有管、蔡。”五王之所誅者,皆父兄子<p></p></P><P 0cm 0cm 0pt">弟之親也,而所殺亡其身殘破其家者何也?以其害國傷民敗法類也。觀其所舉,<p></p></P><P 0cm 0cm 0pt">或在山林藪澤岩穴之間,或在囹圄縲絏濹索之中,或在割烹芻牧飯牛之事。然<p></p></P><P 0cm 0cm 0pt">明主不羞其卑賤也,以其能、為可以明法,便國利民,從而舉之,身安名尊。<p></p></P><P 0cm 0cm 0pt">亂主則不然,不知其臣之意行,而任之以國。故小之名卑地削,大之國亡身<p></p></P><P 0cm 0cm 0pt">死,不明於用臣也。無數以度其臣者,必以其眾人之口斷之。眾之所譽,從而說<p></p></P><P 0cm 0cm 0pt">之;眾之所非,從而憎之。故為人臣者破家殘賥,內構黨與,外接巷族以為<p></p></P><P 0cm 0cm 0pt">譽,從陰約結以相固也,虛相與爵祿以相勸也。曰:“與我者將利之,不與我者<p></p></P><P 0cm 0cm 0pt">將害之。”眾貪其利,劫其威。彼誠喜、則能利己,忌怒、則能害己。眾歸而民<p></p></P><P 0cm 0cm 0pt">留之,以譽盈於國,發聞於主,主不能理其情,因以為賢。彼又使譎詐之士,外<p></p></P><P 0cm 0cm 0pt">假為諸侯之寵使,假之以輿馬,信之以瑞節,鎮之以辭令,資之以幣帛,使諸侯<p></p></P><P 0cm 0cm 0pt">淫說其主,微挾私而公議。所為使者,異國之主也,所為談者,左右之人也。主<p></p></P><P 0cm 0cm 0pt">說其言而辯其辭,以此人者天下之賢士也。內外之於左右,其諷一而語同,大者<p></p></P><P 0cm 0cm 0pt">不難卑身尊位以下之,小者高爵重祿以利之。夫奸人之爵祿重而黨與彌眾,又有<p></p></P><P 0cm 0cm 0pt">奸邪之意,則奸臣愈反而說之,曰:“古之所謂聖君明王者,非長幼弱也及以次<p></p></P><P 0cm 0cm 0pt">序也。以其構黨與,聚巷族,逼上弑君而求其利也。”彼曰:“何知其然也?”<p></p></P><P 0cm 0cm 0pt">因曰:“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而<p></p></P><P 0cm 0cm 0pt">天下譽之。察四王之情,貪得人之意也;度其行,暴亂之兵也。然四王自廣措也,<p></p></P><P 0cm 0cm 0pt">而天下稱大焉;自顯名也,而天下稱明焉。則威足以臨天下,利足以蓋世,天下<p></p></P><P 0cm 0cm 0pt">從之。”又曰:“以今時之所聞田成子取齊,司城子罕取宋,太宰欣取鄭,單氏<p></p></P><P 0cm 0cm 0pt">取周,易牙之取衛,韓、魏、趙三子分晉,此六人,臣之弑其君者也。”奸臣聞<p></p></P><P 0cm 0cm 0pt">此,蹶然舉耳以為是也。故內構黨與,外攄巷族,觀時發事,一舉而取國家。且<p></p></P><P 0cm 0cm 0pt">夫內以黨與劫弑其君,外以諸侯之權矯易其國,隱正道,持私曲,上禁君,下撓<p></p></P><P 0cm 0cm 0pt">治者,不可勝數也。是何也?則不明於擇臣也。記曰:“周宣王以來,亡國數十,<p></p></P><P 0cm 0cm 0pt">其臣弑其君而取國者眾矣。”然則難之從內起與從外作者,相半也。能一盡其民<p></p></P><P 0cm 0cm 0pt">力,破國殺身者,尚皆賢主也。若夫轉身法易位,全眾傅國,最其病也。<p></p></P><P 0cm 0cm 0pt">為人主者,誠明於臣之所言,則雖罼弋馳騁,撞鐘舞女,國猶且存也。不明<p></p></P><P 0cm 0cm 0pt">臣之所言,雖節儉勤勞,布衣惡食,國猶自亡也。趙之先君敬侯,不修德行,而<p></p></P><P 0cm 0cm 0pt">好縱欲,適身體之所安,耳目之所樂,冬日罼弋,夏浮淫,為長夜,數日不廢禦<p></p></P><P 0cm 0cm 0pt">觴,不能飲者以筩灌其口,進退不肅、應對不恭者斬於前。故居處飲食如此其不<p></p></P><P 0cm 0cm 0pt">節也,制刑殺戮如此其無度也,然敬侯享國數十年,兵不頓於敵國,地不虧於四<p></p></P><P 0cm 0cm 0pt">鄰,內無君臣百官之亂,外無諸侯鄰國之患.明於所以任臣也。燕君子噲,邵公<p></p></P><P 0cm 0cm 0pt">奭之後也,地方數千里,持戟數十萬,不安子女之樂,不聽鍾石之聲,內不湮汙<p></p></P><P 0cm 0cm 0pt">池台榭,外不罼弋田獵,又親操耒耨以修畎畝,子噲之苦身以憂民如此其甚也,<p></p></P><P 0cm 0cm 0pt">雖古之所謂聖王明君者,其勤身而憂世不甚於此矣。然而子噲身死國亡,奪於子<p></p></P><P 0cm 0cm 0pt">之,而天下笑之,此其何故也?不明乎所以任臣也。故曰:人臣有五奸,而主不<p></p></P><P 0cm 0cm 0pt">知也。為人臣者,有侈用財貨賂以取譽者,有務慶賞賜予以移眾者,有務朋黨狗<p></p></P><P 0cm 0cm 0pt">智尊士以擅逞者,有務解免赦罪獄以事威者,有務奉下直曲、怪言、偉服、瑰稱<p></p></P><P 0cm 0cm 0pt">以眩民耳目者。此五者明君之所疑也,而聖主之所禁也。去此五者,則譟詐之<p></p></P><P 0cm 0cm 0pt">人不敢北面談立,文言多、實行寡而不當法者,不敢誣情以談說。是以群臣居則<p></p></P><P 0cm 0cm 0pt">修身,動則任力,非上之令不敢擅作疾言誣事,此聖王之所以牧臣下也。彼聖主<p></p></P><P 0cm 0cm 0pt">明君,不適疑物以闚其臣也。見疑物而無反者,天下鮮矣。故曰:孽有擬適之子,<p></p></P><P 0cm 0cm 0pt">配有擬妻之妾,廷有擬相之臣,臣有擬主之寵,此四者國之所危也。故曰:內寵<p></p></P><P 0cm 0cm 0pt">並後,外寵貳政,枝子配適,大臣擬主,亂之道也。故周記曰:“無尊妾而卑妻,<p></p></P><P 0cm 0cm 0pt">無孽適子而尊小枝,無尊嬖臣而匹上卿,無尊大臣以擬其主也。”四擬者破,則<p></p></P><P 0cm 0cm 0pt">上無意、下無怪也。四擬不破,則隕身滅國矣。</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詭使第四十五<p></p></P><P 0cm 0cm 0pt"><P 0cm 0cm 0pt"><p></p></P><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聖人之所以為治道者三:一曰利,二曰威,三曰名。夫利者所以得民也,威<p></p></P><P 0cm 0cm 0pt">者所以行令也,名者上下之所同道也。非此三者,雖有不急矣。今利非無有也而<p></p></P><P 0cm 0cm 0pt">民不化,上威非不存也而下不聽從,官非無法也而治不當名。三者非不存也,而<p></p></P><P 0cm 0cm 0pt">世一治一亂者何也?夫上之所貴與其所以為治相反也。<p></p></P><P 0cm 0cm 0pt">夫立名號所以為尊也,今有賤名輕實者,世謂之高。設爵位所以為賤貴基也,<p></p></P><P 0cm 0cm 0pt">而簡上不求見者,世謂之賢。威利所以行令也,而無利輕威者,世謂之重。法令<p></p></P><P 0cm 0cm 0pt">所以為治也,而不從法令為私善者,世謂之忠。官爵所以勸民也,而好名義不進<p></p></P><P 0cm 0cm 0pt">仕者,世謂之烈士。刑罰所以擅威也,而輕法不避刑戮死亡之罪者,世謂之勇夫。<p></p></P><P 0cm 0cm 0pt">民之急名也,甚其求利也。如此,則士之饑餓乏絕者,焉得無岩居苦身以爭名於<p></p></P><P 0cm 0cm 0pt">天下哉?故世之所以不治者,非下之罪,上失其道也。常貴其所以亂,而賤其所<p></p></P><P 0cm 0cm 0pt">以治,是故下之所欲,常與上之所以為治相詭也。今下而聽其上,上之所急也。<p></p></P><P 0cm 0cm 0pt">而惇愨純信,用心怯言,則謂之窶。守法固,聽令審,則謂之愚。敬上畏罪,則<p></p></P><P 0cm 0cm 0pt">謂之怯。言時節,行中適,則謂之不肖。無二心私學,聽吏從教者,則謂之陋。<p></p></P><P 0cm 0cm 0pt">難致謂之正。難予謂之廉。難禁謂之齊。有令不聽從謂之勇。無利於上謂之願。<p></p></P><P 0cm 0cm 0pt">寬惠行德謂之仁。重厚自尊謂之長者。私學成群謂之師徒。閒靜安居謂之有思。<p></p></P><P 0cm 0cm 0pt">損仁逐利謂之疾。險躁佻反覆謂之智。先為人而後自為,類名號言,泛愛天下,<p></p></P><P 0cm 0cm 0pt">謂之聖。言大本稱而不可用,行而乖於世者,謂之大人。賤爵祿,不撓上者,謂<p></p></P><P 0cm 0cm 0pt">之傑。下漸行如此,入則亂民,出則不便也。上宜禁其欲、滅其跡而不止也,又<p></p></P><P 0cm 0cm 0pt">從而尊之,是教下亂上以為治也。<p></p></P><P 0cm 0cm 0pt">凡上所治者刑罰也,今有私行義者尊。社稷之所以立者安靜也,而譟險讒<p></p></P><P 0cm 0cm 0pt">諛者任。四封之內所以聽從者信與德也,而陂知傾覆者使。令之所以行、威之所<p></p></P><P 0cm 0cm 0pt">以立者恭儉聽上,而岩居非世者顯。倉廩之所以實者耕農之本務也,而綦組錦繡<p></p></P><P 0cm 0cm 0pt">刻畫為末作者富。名之所以成、城池之所以廣者戰士也,今死之孤饑餓乞於道,<p></p></P><P 0cm 0cm 0pt">而優笑酒徒之屬乘車衣絲。賞祿所以盡民力易下死也,今戰勝攻取之士勞而賞不<p></p></P><P 0cm 0cm 0pt">霑,而蔔筮視手理狐蟲為順辭於前者日賜。上握度量所以擅生殺之柄也,今守度<p></p></P><P 0cm 0cm 0pt">奉量之士欲以忠嬰上而不得見,巧言利辭行奸軌以倖偷世者數禦。據法直言、<p></p></P><P 0cm 0cm 0pt">名刑相當、循繩墨、誅奸人所以為上治也而愈疏遠,諂施順意從欲以危世者近習。<p></p></P><P 0cm 0cm 0pt">悉租稅、專民力所以備難充倉府也,而士卒之逃事狀匿附讬有威之門以避傜賦、<p></p></P><P 0cm 0cm 0pt">而上不得者萬數。夫陳善田利宅所以厲戰士也,而斷頭裂腹播骨乎平原野者,無<p></p></P><P 0cm 0cm 0pt">宅容身,死田畝;而女妹有色,大臣左右無功者,擇宅而受,擇田而食。賞利一<p></p></P><P 0cm 0cm 0pt">從上出、所以善剬下也,而戰介之士不得職,而閒居之士尊顯。上以此為教,<p></p></P><P 0cm 0cm 0pt">名安得無卑,位安得無危。夫卑名位者,必下之不從法令、有二心無私學、反逆<p></p></P><P 0cm 0cm 0pt">世者也,而不禁其行,不破其群,以散其黨,又從而尊之,用事者過矣。上之所<p></p></P><P 0cm 0cm 0pt">以立廉恥者,所以屬下也;今士大夫不羞汙泥醜辱而宦,女妹私義之門不待次而<p></p></P><P 0cm 0cm 0pt">宦。賞賜所以為重也,而戰鬥有功之士貧賤,而便辟優徒超級。名號誠信,所以<p></p></P><P 0cm 0cm 0pt">通威也,而主揜障。近習女謁並行,百官主爵遷人,用事者過矣。大臣官人與<p></p></P><P 0cm 0cm 0pt">下先謀比周,雖不法行,威利在下則主卑而大臣重矣。<p></p></P><P 0cm 0cm 0pt">夫立法令者以廢私也,法令行而私道廢矣。私者所以亂法也。而士有二心私<p></p></P><P 0cm 0cm 0pt">學、岩居窞路、讬伏深慮,大者非世,細者惑下,上不禁,又從而尊之,以名,<p></p></P><P 0cm 0cm 0pt">化之以實,是無功而顯,無勞而富也。如此,則士之有二心私學者,焉得無深慮、<p></p></P><P 0cm 0cm 0pt">勉知詐、與誹謗法令以求索,與世相反者也。凡亂上反世者,常士有二心私學者<p></p></P><P 0cm 0cm 0pt">也。故《本言》曰:“所以治者法也,所以亂者私也,法立,則莫得為私矣。”<p></p></P><P 0cm 0cm 0pt">故曰:道私者亂,道法者治。上無其道,則智者有私詞,賢者有私意。上有私惠,<p></p></P><P 0cm 0cm 0pt">下有私欲,聖智成群,造言作辭,以非法措於上。上不禁塞,又從而尊之,是教<p></p></P><P 0cm 0cm 0pt">下不聽上、不從法也。是以賢者顯名而居,奸人賴賞而富。賢者顯名而居,奸人<p></p></P><P 0cm 0cm 0pt">賴賞而富,是以上不勝下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28:32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六反第四十六<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畏死遠難,降北之民也,而世尊之曰“貴生之士”;學道立方,離法之民也,<p></p></P><P 0cm 0cm 0pt">而世尊之曰“文學之士”;游居厚養,牟食之民也,而世尊之曰“有能之士”;<p></p></P><P 0cm 0cm 0pt">語曲牟知,偽詐之民也,而世尊之曰“辯智之士”;行劍攻殺,暴憿之民也,<p></p></P><P 0cm 0cm 0pt">而世尊之曰“磏勇之士”;活賊匿奸,當死之民也,而世尊之曰“任譽之士”;<p></p></P><P 0cm 0cm 0pt">此六民者,世之所譽也。赴險殉誠,死節之民,而世少之曰“失計之民”也;寡<p></p></P><P 0cm 0cm 0pt">聞從令,全法之民也,而世少之曰“樸陋之民”也;力作而食,生利之民也而世<p></p></P><P 0cm 0cm 0pt">少之曰寡能之民也;嘉厚純粹,整穀之民也,而世少之曰愚戇之民也;重命畏事,<p></p></P><P 0cm 0cm 0pt">尊上之民也,而世少之曰怯懾之民也;挫賊遏奸,明上之民也,而世少之曰讇<p></p></P><P 0cm 0cm 0pt">讒之民也;此六者,世之所毀也。奸偽無益之民六,而世譽之如彼;耕戰有益之<p></p></P><P 0cm 0cm 0pt">民六,而世毀之如此;此之謂六反。布衣循私利而譽之,世主聽虛聲而禮之,禮<p></p></P><P 0cm 0cm 0pt">之所在,利必加焉。百姓循私害而訾之,世主壅於俗而賤之,賤之所在,害必加<p></p></P><P 0cm 0cm 0pt">焉。故名賞在乎私惡當罪之民,而毀害在乎公善宜賞之士,索國之富強,不可得<p></p></P><P 0cm 0cm 0pt">也。<p></p></P><P 0cm 0cm 0pt">古者有諺曰:“為政猶沐也,雖有棄發必為之。”愛棄發之費,而忘長髮之<p></p></P><P 0cm 0cm 0pt">利,不知權者也。夫彈痤者痛,飲藥者苦,為苦憊之故,不彈痤飲藥,則身不活<p></p></P><P 0cm 0cm 0pt">病不已矣。<p></p></P><P 0cm 0cm 0pt">今上下之接,無子父之澤,而欲以行義禁下,則交必有郤矣。且父母之於子<p></p></P><P 0cm 0cm 0pt">也,產男則相賀,產女則殺之。此俱出父母之懷衽,然男子受賀,女子殺之者,<p></p></P><P 0cm 0cm 0pt">慮其後便、計之長利也。故父母之於子也,猶用計算之心以相待也,而況無父子<p></p></P><P 0cm 0cm 0pt">之澤乎!<p></p></P><P 0cm 0cm 0pt">今學者之說人主也,皆去求利之心,出相愛之道,是求人主之過於父母之親<p></p></P><P 0cm 0cm 0pt">也,此不熟於論恩詐而誣也,故明主不受也。聖人之治也,審於法禁,法禁明著<p></p></P><P 0cm 0cm 0pt">則官法;必於賞罰,賞罰不阿則民用。官官治則國富,國富則兵強,而霸王之業<p></p></P><P 0cm 0cm 0pt">成矣。霸王者,人主之大利也。人主挾大利以聽治,故其任官者當能,其賞罰無<p></p></P><P 0cm 0cm 0pt">私。使士民明焉盡力致死則功伐可立而爵祿可致,爵祿致而富貴之業成矣。富貴<p></p></P><P 0cm 0cm 0pt">者,人臣之大利也,人臣挾大利以從事,故其行危至死,其力盡而不望。此謂君<p></p></P><P 0cm 0cm 0pt">不仁,臣不忠,則不可以霸王矣。<p></p></P><P 0cm 0cm 0pt">夫奸必知則備,必誅則止;不知則肆,不誅則行。夫陳輕貨於幽隱,雖曾、<p></p></P><P 0cm 0cm 0pt">史可疑也;懸百金於市,雖大盜不取也。不知則曾、史可疑於幽隱,必知則大盜<p></p></P><P 0cm 0cm 0pt">不取懸金於市。故明主之治國也,眾其守而重其罪,使民以法禁而不以廉止。母<p></p></P><P 0cm 0cm 0pt">之愛子也倍父,父令之行於子者十母;吏之於民無愛,令之行於民也萬父母。父<p></p></P><P 0cm 0cm 0pt">母積愛而令窮,吏用威嚴而民聽從,嚴愛之筴亦可決矣。且父母之所以求於子也,<p></p></P><P 0cm 0cm 0pt">動作則欲其安利也,行身則欲其遠罪也;君上之於民也,有難則用其死,安平則<p></p></P><P 0cm 0cm 0pt">盡其力,親以厚愛關子於安利而不聽,君以無愛利求民之死力而令行。明主知之,<p></p></P><P 0cm 0cm 0pt">故不養恩愛之心而增威嚴之勢。故母厚愛處,子多敗,推愛也;父薄愛教笞,子<p></p></P><P 0cm 0cm 0pt">多善,用嚴也。<p></p></P><P 0cm 0cm 0pt">今家人之治產也,相忍以饑寒,相強以勞苦,雖犯軍旅之難,饑饉之患,溫<p></p></P><P 0cm 0cm 0pt">衣美食者,必是家也;相憐以衣食,相惠以佚樂,天饑歲荒,嫁妻賣子者,必是<p></p></P><P 0cm 0cm 0pt">家也。故法之為道,前苦而長利;仁之為道,偷樂而後窮。聖人權其輕重,出其<p></p></P><P 0cm 0cm 0pt">大利,故用法之相忍,而棄仁人之相憐也。學者之言,皆曰輕刑,此亂亡之術也。<p></p></P><P 0cm 0cm 0pt">凡賞罰之必者,勸禁也。賞厚則所欲之得也疾,罰重則所惡之禁也急。夫欲利者<p></p></P><P 0cm 0cm 0pt">必惡害,害者利之反也,反於所欲,焉得無惡。欲治者必惡亂,亂者治之反也。<p></p></P><P 0cm 0cm 0pt">是故欲治甚者,其賞必厚矣,其惡亂甚者,其罰必重矣。今取於輕刑者,其惡亂<p></p></P><P 0cm 0cm 0pt">不甚也,其欲治又不甚也,此非特無術也,又乃無行。是故決賢不肖愚知之美,<p></p></P><P 0cm 0cm 0pt">在賞罰之輕重。且夫重刑者,非為罪人也。明主之法揆也。治賊,非治所揆也;<p></p></P><P 0cm 0cm 0pt">所揆也者,是治死人也。刑盜,非治所刑也;治所刑也者,是治胥靡也。故曰:<p></p></P><P 0cm 0cm 0pt">重一奸之罪而止境內之邪,此所以為治也。重罰者,盜賊也;而悼懼者,良民也;<p></p></P><P 0cm 0cm 0pt">欲治者奚疑於重刑!若夫厚賞者,非獨賞功也,又勸一國。受賞者甘利,未賞者<p></p></P><P 0cm 0cm 0pt">慕業,是報一人之功而勸境內之眾也,欲治者何疑於厚賞!今不知治者,皆曰:<p></p></P><P 0cm 0cm 0pt">重刑傷民,輕刑可以止奸,何必於重哉?此不察於治者也。夫以重止者,未必以<p></p></P><P 0cm 0cm 0pt">輕止也;以輕止者,必以重止矣。是以上設重刑者而奸盡止,奸盡止則此奚傷於<p></p></P><P 0cm 0cm 0pt">民也?所謂重刑者,奸之所利者細,而上之所加焉者大也;民不以小利蒙大罪,<p></p></P><P 0cm 0cm 0pt">故奸必止者也。所謂輕刑者,奸之所利者大,上之所加焉者小也;民慕其利而傲<p></p></P><P 0cm 0cm 0pt">其罪,故奸不止也。故先聖有諺曰:“不躓於山,而躓於垤。”山者大,故人順<p></p></P><P 0cm 0cm 0pt">之,垤微小,故人易之也。今輕刑罰,民必易之。犯而不誅,是驅國而棄之也;<p></p></P><P 0cm 0cm 0pt">犯而誅之,是為民設陷也。是故輕罪者,民之垤也。是以輕罪之為民道也,非亂<p></p></P><P 0cm 0cm 0pt">國也則設民陷也,此則可謂傷民矣!<p></p></P><P 0cm 0cm 0pt">今學者皆道書筴之頌語,不察當世之實事,曰:“上不愛民,賦斂常重,則<p></p></P><P 0cm 0cm 0pt">用不足而下恐上,故天下大亂。”此以為足其財用以加愛焉,雖輕刑罰可以治也。<p></p></P><P 0cm 0cm 0pt">此言不然矣。凡人之取重賞罰,固已足之之後也。雖財用足而厚愛之,然而輕刑<p></p></P><P 0cm 0cm 0pt">猶之亂也。夫富家之愛子,財貨足用,財貨足用則輕用,輕用則侈泰;親愛之則<p></p></P><P 0cm 0cm 0pt">不忍,不忍則驕恣;侈泰則家貧,驕恣則行暴,此雖財用足而愛厚,輕利之患也。<p></p></P><P 0cm 0cm 0pt">凡人之生也,財用足則隳於用力,上治懦則肆於為非;財用足而力作者神農也,<p></p></P><P 0cm 0cm 0pt">上治懦而行修者曾、史也;夫民之不及神農、曾、史亦已明矣。<p></p></P><P 0cm 0cm 0pt">老聃有言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夫以殆辱之故而不求於足之外者,<p></p></P><P 0cm 0cm 0pt">老聃也。今以為足民而可以治,是以民為皆如老聃也。故桀貴在天子而不足於尊,<p></p></P><P 0cm 0cm 0pt">富有四海之內而不足於寶。君人者雖足民,不能足使為天子,而桀未必以天子為<p></p></P><P 0cm 0cm 0pt">足也,則雖足民,何可以為治也?故明主之治國也,適其時事以致財物,論其稅<p></p></P><P 0cm 0cm 0pt">賦以均貧富,厚其爵祿以盡賢能,重其刑罰以禁奸邪,使民以力得富,以事致貴,<p></p></P><P 0cm 0cm 0pt">以過受罪,以功致賞而不念慈惠之賜,此帝王之政也。<p></p></P><P 0cm 0cm 0pt">人皆寐則盲者不知,皆嘿、則喑者不知。覺而使之視,問而使之對,則喑盲<p></p></P><P 0cm 0cm 0pt">者窮矣。不聽其言也,則無術者不知;不任其身也,則不肖者不知;聽其言而求<p></p></P><P 0cm 0cm 0pt">其當,任其身而責其功,則無術不肖者窮矣。夫欲得力士而聽其自言,雖庸人與<p></p></P><P 0cm 0cm 0pt">烏獲不可別也,授之以鼎俎則罷健效矣。故官職者,能士之鼎俎也,任之以事,<p></p></P><P 0cm 0cm 0pt">而愚智分矣。故無術者得於不用,不肖者得於不任,言不用而自文以為辯,身不<p></p></P><P 0cm 0cm 0pt">任而自飾以為高,世主眩其辯,濫其高而尊貴之,是不須視而定明也,不待對而<p></p></P><P 0cm 0cm 0pt">定辯也,喑盲者不得矣。明主聽其言必責其用,觀其行必求其功,然則虛舊之學<p></p></P><P 0cm 0cm 0pt">不談,矜誣之行不飾矣。</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29:13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八說第四十七<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為故人行私謂之不棄,以公財分施謂之仁人,輕祿重身謂之君子,枉法曲親<p></p></P><P 0cm 0cm 0pt">謂之有行,棄官寵交謂之有俠,離世遁上謂之高傲,交爭逆令謂之剛材,行惠取<p></p></P><P 0cm 0cm 0pt">眾謂之得民。不棄者吏有奸也,仁人者公財損也,君子者民難使也,有行者法制<p></p></P><P 0cm 0cm 0pt">毀也,有俠者官職曠也,高傲者民不事也,剛材者令不行也,得民者君上孤也。<p></p></P><P 0cm 0cm 0pt">此八者匹夫之私譽,人主之大敗也。反此八者,匹夫之私毀,人主之公利也。人<p></p></P><P 0cm 0cm 0pt">主不察社稷之利害,而用匹夫之私譽,索國之無危亂,不可得矣。<p></p></P><P 0cm 0cm 0pt">任人以事,存亡治亂之機也。無術以任人,無所任而不敗。人君之所任,非<p></p></P><P 0cm 0cm 0pt">辯智則修潔也。任人者,使有勢也;智士者未必信也;為多其智,因惑其信也;<p></p></P><P 0cm 0cm 0pt">以智士之計,處乘勢之資而為其私急,則君必欺焉。為智者之不可信也,故任修<p></p></P><P 0cm 0cm 0pt">士;者,使斷事也,修士者未必智;為潔其身,因惑其智;以愚人之所惛,處<p></p></P><P 0cm 0cm 0pt">治事之官而為其所然;則事必亂矣。故無術以用人,<st1:PersonName ProductID="任智則" w:st="on">任智則</st1:PersonName>君欺,<st1:PersonName ProductID="任修則" w:st="on">任修則</st1:PersonName>君事亂,<p></p></P><P 0cm 0cm 0pt">此無術之患也。<st1:PersonName ProductID="明" w:st="on">明</st1:PersonName>君之道,賤德義貴,下必坐上,決誠以參,聽無門戶,故智者<p></p></P><P 0cm 0cm 0pt">不得詐欺。計功而行賞,程能而授事,察端而觀失,有過者罪,有能者得,故愚<p></p></P><P 0cm 0cm 0pt">者不任事。智者不敢欺,愚者不得斷,則事無失矣。<p></p></P><P 0cm 0cm 0pt">察士然後能知之,不可以為令,夫民不盡察。賢者然後能行之,不可以為法,<p></p></P><P 0cm 0cm 0pt">夫民不盡賢。楊朱、墨翟,天下之所察也,幹世亂而卒不決,雖察而不可以為官<p></p></P><P 0cm 0cm 0pt">職之令。鮑焦、華角,天下之所賢也,鮑焦木枯,華角赴河,雖賢不可以為耕戰<p></p></P><P 0cm 0cm 0pt">之士。故人主之察,智士盡其辯焉;人主之所尊,能士盡其行焉。今世主察無用<p></p></P><P 0cm 0cm 0pt">之辯,尊遠功之行,索國之富強,不可得也。博習辯智如孔、墨,孔、墨不耕耨,<p></p></P><P 0cm 0cm 0pt">則國何得焉?修孝寡欲如曾、史,曾、史不戰攻,則國何利焉?匹夫有私便,人<p></p></P><P 0cm 0cm 0pt">主有公利。不作而養足,不仕而名顯,此私便也。息文學而明法度,塞私便而一<p></p></P><P 0cm 0cm 0pt">功勞,此公利也。錯法以道民也而又貴文學,則民之所師法也疑。賞功以勸民也<p></p></P><P 0cm 0cm 0pt">而又尊行修,則民之產利也惰。夫貴文學以疑法,尊行修以貳功,索國之富強,<p></p></P><P 0cm 0cm 0pt">不可得也。<p></p></P><P 0cm 0cm 0pt">搢笏幹戚,不適有方鐵銛;登降周旋,不逮日中奏百;狸首射侯,不當強弩<p></p></P><P 0cm 0cm 0pt">趨發;幹城距沖,不若堙穴伏櫜。古人亟於德,中世逐於智,當今爭於力。古者<p></p></P><P 0cm 0cm 0pt">寡事而備簡,樸陋而不盡,故有珧銚而推車者。古者人寡而相親,物多而輕利<p></p></P><P 0cm 0cm 0pt">易讓,故有揖讓而傳天下者。然則行揖讓,高慈惠,而道仁厚,皆推政也。處多<p></p></P><P 0cm 0cm 0pt">事之時,用寡事之器,非智者之備也;當大爭之世而循揖讓之軌,非聖人之治也。<p></p></P><P 0cm 0cm 0pt">故智者不乘推車,聖人不行推政也。<p></p></P><P 0cm 0cm 0pt">法所以制事,事所以名功也。法有立而有難,權其難而事成則立之;事成而<p></p></P><P 0cm 0cm 0pt">有害,權其害而功多則為之。無難之法,無害之功,天下無有也。是以拔千丈之<p></p></P><P 0cm 0cm 0pt">都,敗十萬之眾,死傷者軍之乘,甲兵折挫,士卒死傷,而賀戰勝得地者,出其<p></p></P><P 0cm 0cm 0pt">小害計其大利也。夫沐者有棄發,除者傷血肉,為人見其難,因釋其業,是無術<p></p></P><P 0cm 0cm 0pt">之事也。先聖有言曰:“規有摩,而水有波,我欲更之,無奈之何!”此通權之<p></p></P><P 0cm 0cm 0pt">言也。是以說有必立而曠於實者,言有辭拙而急於用者,故聖人不求無害之言,<p></p></P><P 0cm 0cm 0pt">而務無易之事。人之不事衡石者,非貞廉而遠利也,石不能為人多少,衡不能為<p></p></P><P 0cm 0cm 0pt">人輕重,求索不能得,故人不事也。明主之國,官不敢枉法,吏不敢為私,貨賂<p></p></P><P 0cm 0cm 0pt">不行,是境內之事盡如衡石也。此其臣有奸者必知,知者必誅。是以有道之主,<p></p></P><P 0cm 0cm 0pt">不求清潔之吏,而務必知之術也。<p></p></P><P 0cm 0cm 0pt">慈母之於弱子也,愛不可為前。然而弱子有僻行,使之隨師;有惡病,使之<p></p></P><P 0cm 0cm 0pt">事醫。不隨師則陷於刑,不事醫則疑於死。慈母雖愛,無益於振刑救死。則存子<p></p></P><P 0cm 0cm 0pt">者非愛也,子母之性,愛也。臣主之權,筴也。母不能以愛存家,君安能以愛持<p></p></P><P 0cm 0cm 0pt">國?明主者,通於富強則可以得欲矣。故謹於聽治,富強之法也。明其法禁,察<p></p></P><P 0cm 0cm 0pt">其謀計。法明則內無變亂之患,計得則外無死虜之禍。故存國者,非仁義也。仁<p></p></P><P 0cm 0cm 0pt">者,慈惠而輕財者也;暴者,心毅而易誅者也。慈惠則不忍,輕財則好與。心毅<p></p></P><P 0cm 0cm 0pt">則憎心見於下,易誅則妄殺加於人。不忍則罰多宥赦,好與則賞多無功。憎心見<p></p></P><P 0cm 0cm 0pt">則下怨其上,妄誅則民將背叛。故仁人在位,下肆而輕犯禁法,偷幸而望於上;<p></p></P><P 0cm 0cm 0pt">暴人在位,則法令妄而臣主乖,民怨而亂心生。故曰:仁暴者,皆亡國者也。<p></p></P><P 0cm 0cm 0pt">不能具美食而勸餓人飯,不為能活餓者也;不能辟草生粟而勸貸施賞賜,不<p></p></P><P 0cm 0cm 0pt">能為富民者也。今學者之言也,不務本作而好末事,知道虛聖以說民,此勸飯之<p></p></P><P 0cm 0cm 0pt">說。勸飯之說,明主不受也。<p></p></P><P 0cm 0cm 0pt">書約而弟子辯,法省而民訟簡。是以聖人之書必著論,明主之法必詳事。盡<p></p></P><P 0cm 0cm 0pt">思慮,揣得失,智者之所難也;無思無慮,挈前言而責後功,愚者之所易也。明<p></p></P><P 0cm 0cm 0pt">主慮愚者之所易,以責智者之所難,故智慮力勞不用而國治也。<p></p></P><P 0cm 0cm 0pt">使人不衣不食而不饑不寒,又不惡死,則無事上之意。意欲不<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宰於" w:st="on">宰於</st1:PersonName>君,則不<p></p></P><P 0cm 0cm 0pt">可使也。<p></p></P><P 0cm 0cm 0pt">今生殺之柄在大臣,而主令得行者,未嘗有也。虎豹必不用其爪牙而與鼷鼠<p></p></P><P 0cm 0cm 0pt">同威,萬金之家,必不用其富厚而與監門同資。有土之君,說人不能利,惡人不<p></p></P><P 0cm 0cm 0pt">能害,索人欲畏重己,不可得也。<p></p></P><P 0cm 0cm 0pt">明主之國,有貴臣無重臣。貴臣者,爵尊而官大也;重臣者,言聽而力多者<p></p></P><P 0cm 0cm 0pt">也。明主之國,遷官襲級,官爵受功,故有貴臣。言不度行,而有偽必誅,故無<p></p></P><P 0cm 0cm 0pt">重臣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32:47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八經第四十八<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一、因情<p></p></P><P 0cm 0cm 0pt">凡治天下,必因人情。人情者,有好惡,故賞罰可用;賞罰可用則禁令可立<p></p></P><P 0cm 0cm 0pt">而治道具矣。君執柄以處勢,故令行禁止。柄者,殺生之制也;勢者,勝眾之資<p></p></P><P 0cm 0cm 0pt">也。廢置無度則權瀆,賞罰下共則威分。是以明主不懷愛而聽,不留說而計。故<p></p></P><P 0cm 0cm 0pt">聽言不參則權分乎奸,智力不用則君窮乎臣。故明主之行制也天,其用人也鬼。<p></p></P><P 0cm 0cm 0pt">天則不非,鬼則不困。勢行教嚴逆而不違,毀譽一行而不議。故賞賢罰暴,舉善<p></p></P><P 0cm 0cm 0pt">之至者也;賞暴罰賢,舉惡之至者也;是謂賞同罰異。賞莫如厚,使民利之;譽<p></p></P><P 0cm 0cm 0pt">莫如美,使民榮之;誅莫如重,使民畏之;毀莫如惡,使民恥之。然後一行其法,<p></p></P><P 0cm 0cm 0pt">禁誅於私家。不害功罪賞罰必知之,知之道盡矣。<p></p></P><P 0cm 0cm 0pt">二、主道<p></p></P><P 0cm 0cm 0pt">力不敵眾,智不盡物。與其用一人,不如用一國。故智力敵而群物勝,揣中<p></p></P><P 0cm 0cm 0pt">則私勞,不中則在過。下君盡己之能,中君盡人之力,上君盡人之智。是以事至<p></p></P><P 0cm 0cm 0pt">而結智,一聽而公會。聽不一則後悖於前,後悖於前則愚智不分;不公會則猶豫<p></p></P><P 0cm 0cm 0pt">而不斷,不斷則事留。自取一聽,則毋墮壑之累。故使之諷,諷定而怒。是以言<p></p></P><P 0cm 0cm 0pt">陳之日,必有筴籍,結智者事發而驗,結能者功見而謀。成敗有徵,賞罰隨之。<p></p></P><P 0cm 0cm 0pt">事<st1:PersonName ProductID="成則" w:st="on">成則</st1:PersonName>君收其功,規敗則臣任其罪。君人者合符猶不親,而況於力乎?事智猶不<p></p></P><P 0cm 0cm 0pt">親,而況於懸乎?故非用人也不取同,同則君怒。使人<st1:PersonName ProductID="相用則" w:st="on">相用則</st1:PersonName>君神,君神則下盡。<p></p></P><P 0cm 0cm 0pt">下盡下則臣上不因君而主道畢矣。<p></p></P><P 0cm 0cm 0pt">三、起亂<p></p></P><P 0cm 0cm 0pt">知臣主之異利者王,以為同者劫,與共事者殺。故明主審公私之分,審利害<p></p></P><P 0cm 0cm 0pt">之地,奸乃無所乘。亂之所生六也:主母,後姬,子姓,弟兄,大臣,顯賢。任<p></p></P><P 0cm 0cm 0pt">吏責臣,主母不放。禮施異等,後姬不疑。分勢不貳,庶適不爭。權籍不失,兄<p></p></P><P 0cm 0cm 0pt">弟不侵。下不一門,大臣不擁。禁賞必行,顯賢不亂。臣有二因,謂外內也。外<p></p></P><P 0cm 0cm 0pt">曰畏,內曰愛。所畏之求得,所愛之言聽,此亂臣之所因也。外國之置諸吏者,<p></p></P><P 0cm 0cm 0pt">結誅親暱重帑,則外不籍矣。爵祿循功,請者俱罪,則內不因矣。外不籍,內<p></p></P><P 0cm 0cm 0pt">不因,則奸宄塞矣。官襲節而進,以至大任,智也。其位至而任大者,以三節持<p></p></P><P 0cm 0cm 0pt">之,曰質、曰鎮、曰固。親戚妻子,質也。爵祿厚而必,鎮也。參伍貴帑,固也。<p></p></P><P 0cm 0cm 0pt">賢者止於質,貪饕化於鎮,奸邪窮於固。忍不制則下上,小不除則大誅,而名實<p></p></P><P 0cm 0cm 0pt">當則徑之。生害事,死傷名,則行飲食;不然,而與其讎;此謂除陰奸也。翳曰<p></p></P><P 0cm 0cm 0pt">詭,詭曰易。見功而賞,見罪而罰,而詭乃止。是非不泄,說諫不通,而易乃不<p></p></P><P 0cm 0cm 0pt">用。父兄賢良播出曰遊禍,其患鄰敵多資。僇辱之人近習曰狎賊,其患發忿疑辱<p></p></P><P 0cm 0cm 0pt">之心生。藏怒持罪而不發曰增亂,其患徼幸妄舉之人起。大臣兩重、提衡而不踦<p></p></P><P 0cm 0cm 0pt">曰卷禍,其患家隆劫殺之難作。脫易不自神曰彈威,其患賊夫酖毒之亂起。此<p></p></P><P 0cm 0cm 0pt">五患者,人主之不知,則有劫殺之事,廢置之事,生於內則治,生於外則亂。是<p></p></P><P 0cm 0cm 0pt">以明主以功論之內,而以利資之外,故其國治而敵亂。即亂之道,臣憎則起外若<p></p></P><P 0cm 0cm 0pt">眩,臣愛則起內若藥。<p></p></P><P 0cm 0cm 0pt">四、立道<p></p></P><P 0cm 0cm 0pt">參伍之道:行參以謀多,揆伍以責失;行參必拆,揆伍必怒。不折則瀆上,<p></p></P><P 0cm 0cm 0pt">不怒則相和。折之微足以知多寡,怒之前不及其眾。觀聽之勢,其徵在比周而賞<p></p></P><P 0cm 0cm 0pt">異也。誅毋謁而罪同。言會眾端,必揆之以地,謀之以天,驗之以物,參之以人。<p></p></P><P 0cm 0cm 0pt">四徵者符,乃可以觀矣。參言以知其誠,易視以改其澤,執見以得非常。一用以<p></p></P><P 0cm 0cm 0pt">務近習,重言以懼遠使,舉往以悉其前,即邇以知其內,疏置以知其外,握明以<p></p></P><P 0cm 0cm 0pt">問所闇,詭使以絕黷泄,倒言以嘗所疑,論反以得陰奸,設諫以綱獨為,舉錯以<p></p></P><P 0cm 0cm 0pt">觀奸動,明說以誘避過,卑適以觀直諂,宣聞以通未見,作鬥以散朋黨,深一以<p></p></P><P 0cm 0cm 0pt">警眾心,泄異以易其慮。似類則合其參,陳過則明其固,知罪辟罪以止威,陰使<p></p></P><P 0cm 0cm 0pt">時循以省衰,漸更以離通比,下約以侵其上,相室約其廷臣,廷臣約其官屬,兵<p></p></P><P 0cm 0cm 0pt">士約其軍吏,遣使約其行介,縣令約其辟吏,郎中約其左右,後姬約其宮媛,此<p></p></P><P 0cm 0cm 0pt">之謂條達之道。言通事泄則術不行。<p></p></P><P 0cm 0cm 0pt">五、參言<p></p></P><P 0cm 0cm 0pt">明主,其務在周密。是以喜見則德償,怒見則威分。故明主之言隔塞而不通,<p></p></P><P 0cm 0cm 0pt">周密而不見。故以一得十者下道也,以十得一者上道也。明主兼行上下,故奸無<p></p></P><P 0cm 0cm 0pt">所失。伍、官、連、縣而鄰,謁過賞,失過誅。上之於下,下之於上,亦然。是<p></p></P><P 0cm 0cm 0pt">故上下貴賤相畏以法,相誨以和。民之性,有生之實,有生之名。為君者有賢知<p></p></P><P 0cm 0cm 0pt">之名,有賞罰之實。名實俱至,故福善必聞矣。<p></p></P><P 0cm 0cm 0pt">六、聽法<p></p></P><P 0cm 0cm 0pt">聽不參則無以責下,言不督乎用則邪說當上。言之為物也以多信,不然之物,<p></p></P><P 0cm 0cm 0pt">十人雲疑,百人然乎,千人不可解也。呐者言之疑,辯者言之信。奸之食上也,<p></p></P><P 0cm 0cm 0pt">取資乎眾;籍信乎辯,而以類飾其私。人主不饜忿而待合參,其勢資下也。有道<p></p></P><P 0cm 0cm 0pt">之主,聽言、督其用,課其功,功課而賞罰生焉,故無用之辯不留朝。任事者知<p></p></P><P 0cm 0cm 0pt">不足以治職,則放官收。說大而誇則窮端,故奸得而怒。無故而不當為誣,誣而<p></p></P><P 0cm 0cm 0pt">罪臣。言必有報,說必責用也,故朋黨之言不上聞。凡聽之道,人臣忠論以聞奸,<p></p></P><P 0cm 0cm 0pt">博論以內一,人主不智則奸得資。明主之道,己喜則求其所納,己怒則察其所構;<p></p></P><P 0cm 0cm 0pt">論於已變之後,以得毀譽公私之徵。眾諫以效智,使君自取一以避罪。故眾之諫<p></p></P><P 0cm 0cm 0pt">也,敗君之取也。無副言於上以設將然,今符言於後以知謾誠語。明主之道,臣<p></p></P><P 0cm 0cm 0pt">不得兩諫,必任其一;語不得擅行,必合其參;故奸無道進矣。<p></p></P><P 0cm 0cm 0pt">七、類柄<p></p></P><P 0cm 0cm 0pt">官之重也,毋法也;法之息也,上闇也。上闇無度則官擅為,官擅為故奉重<p></p></P><P 0cm 0cm 0pt">無前,奉重無前則徵多,徵多故富。官之富重也,亂功之所生也。明主之道,取<p></p></P><P 0cm 0cm 0pt">於任,賢於官,賞於功;言程、主喜俱必利,不當、主怒俱必害,則人不私父兄<p></p></P><P 0cm 0cm 0pt">而進其仇讎。勢足以行法,奉足以給事,而私無所生,故民勞苦而輕官。任事也<p></p></P><P 0cm 0cm 0pt">毋重,使其寵必在爵;處官者毋私,使其利必在祿;故民尊爵而重祿。爵祿所以<p></p></P><P 0cm 0cm 0pt">賞也,民重所以賞也則國治。刑之煩也,名之繆也,賞譽不當則民疑。民之重名<p></p></P><P 0cm 0cm 0pt">與其重賞也均。賞者有誹焉,不足以勸;罰者有譽焉,不足以禁。明主之道,賞<p></p></P><P 0cm 0cm 0pt">必出乎公利,名必在乎為上。賞譽同軌,非誅俱行,然則民無榮於賞之內。有重<p></p></P><P 0cm 0cm 0pt">罰者必有惡名,故民畏。罰所以禁也,民畏所以禁則國治矣。<p></p></P><P 0cm 0cm 0pt">八、立威<p></p></P><P 0cm 0cm 0pt">行義示則主威分,慈仁聽則法制毀。民以制畏上,而上以勢卑下,故下肆很<p></p></P><P 0cm 0cm 0pt">觸而<st1:PersonName ProductID="榮於輕" w:st="on">榮於輕</st1:PersonName>君之俗,則主威分。民以法難犯上,而上以法撓慈仁,故下明愛施而<p></p></P><P 0cm 0cm 0pt">務賕紋之政,是以法令隳。尊私行以貳主威,行賕紋以疑法,聽之則亂治,不聽<p></p></P><P 0cm 0cm 0pt">則謗主,故君輕乎位而法亂乎官,此之謂無常之國。明主之道,臣不得以行義成<p></p></P><P 0cm 0cm 0pt">榮,不得以家利為功。功名所生,必出於官法;法之所外,雖有難行,不以顯焉;<p></p></P><P 0cm 0cm 0pt">故民無以私名。設法度以齊民,信賞罰以盡民能,明誹譽以勸沮,名號、賞罰、<p></p></P><P 0cm 0cm 0pt">法令三隅,故大臣有行則尊君,百姓有功則利上,此之謂有道之國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35:07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五蠹第四十九<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人民不勝禽獸蟲蛇,有聖人作,構木為巢,以<p></p></P><P 0cm 0cm 0pt">避群害,而民悅之,使王天下,號之曰有巢氏。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惡臭而傷害<p></p></P><P 0cm 0cm 0pt">腹胃,民多疾病,有聖人作,鑽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說之,使王天下,號之曰<p></p></P><P 0cm 0cm 0pt">燧人氏。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鯀、禹決瀆。近古之世,桀、紂暴亂,而湯、<p></p></P><P 0cm 0cm 0pt">武征伐。今有構木鑽燧於夏後氏之世者,必為鯀、禹笑矣。有決瀆於殷、周之世<p></p></P><P 0cm 0cm 0pt">者,必為湯、武笑矣。然則今有美堯、舜、湯、武、禹之道於當今之世者,必為<p></p></P><P 0cm 0cm 0pt">新聖笑矣。是以聖人不期脩古,不法常可,論世之事,因為之備。宋人有耕田者,<p></p></P><P 0cm 0cm 0pt">田中有株,兔走,觸株折頸而死,因釋其耒而守株,冀複得兔,兔不可複得,而<p></p></P><P 0cm 0cm 0pt">身為宋國笑。今欲以先王之政,治當世之民,皆守株之類也。<p></p></P><P 0cm 0cm 0pt">古者丈夫不耕,草木之實足食也;婦人不織,禽獸之皮足衣也。不事力而養<p></p></P><P 0cm 0cm 0pt">足,人民少而財有餘,故民不爭。是以厚賞不行,重罰不用而民自治。今人有五<p></p></P><P 0cm 0cm 0pt">子不為多,子又有五子,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孫,是以人民眾而貨財寡,事力勞<p></p></P><P 0cm 0cm 0pt">而供養薄,故民爭,雖倍賞累罰而不免於亂。<p></p></P><P 0cm 0cm 0pt">堯之王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斫,糲粢之食,藜藿之羹,冬日麑裘,夏<p></p></P><P 0cm 0cm 0pt">日葛衣,雖監門之服養,不虧於此矣。禹之王天下也,身執耒臿以為民先,股無<p></p></P><P 0cm 0cm 0pt">胈,脛不生毛,雖臣虜之勞不苦於此矣。以是言之,夫古之讓天子者,是去監<p></p></P><P 0cm 0cm 0pt">門之養而離臣虜之勞也,古傳天下而不足多也。今之縣令,一日身死,子孫累世<p></p></P><P 0cm 0cm 0pt">絜駕,故人重之;是以人之於讓也,輕辭古之天子,難去今之縣令者,薄厚之實<p></p></P><P 0cm 0cm 0pt">異也。夫山居而穀汲者,膢臘而相遺以水;澤居苦水者,買庸而決竇。故饑歲<p></p></P><P 0cm 0cm 0pt">之春,幼弟不饟;穰歲之秋,疏客必食;非疏骨肉愛過客也,多少之心異也。<p></p></P><P 0cm 0cm 0pt">是以古之易財,非仁也,財多也;今之爭奪,非鄙也,財寡也;輕辭天子,非高<p></p></P><P 0cm 0cm 0pt">也,勢薄也;重爭土橐,非下也,權重也。故聖人議多少、論薄厚為之政,故罰<p></p></P><P 0cm 0cm 0pt">薄不為慈,誅嚴不為戾,稱俗而行也。故事因於世,而備適於事。<p></p></P><P 0cm 0cm 0pt">古者文王處豐、鎬之間,地方百里,行仁義而懷西戎,遂王天下。徐偃王處<p></p></P><P 0cm 0cm 0pt">漢東,地方五百里,行仁義,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國,荊文王恐其害己也,舉兵<p></p></P><P 0cm 0cm 0pt">伐徐,遂滅之。故文王行仁義而王天下,偃王行仁義而喪其國,是仁義用於古不<p></p></P><P 0cm 0cm 0pt">用於今也。故曰:“世異則事異。”當舜之時,有苗不服,禹將伐之,舜曰:<p></p></P><P 0cm 0cm 0pt">“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執幹戚舞,有苗乃服。共工<p></p></P><P 0cm 0cm 0pt">之戰,鐵銛矩者及乎敵,鎧甲不堅者傷乎體,是幹戚用於古不用於今也。故曰:<p></p></P><P 0cm 0cm 0pt">“事異則備變。”上古競於道德,中世逐於智謀,當今爭於氣力。齊將攻魯,魯<p></p></P><P 0cm 0cm 0pt">使子貢說之,齊人曰:“子言非不辯也,吾所欲者土地也,非斯言所謂也。”遂<p></p></P><P 0cm 0cm 0pt">舉兵伐魯,去門十裏以為界。故偃王仁義而徐亡,子貢辯智而魯削。以是言之,<p></p></P><P 0cm 0cm 0pt">夫仁義辯智,非所以持國也。去偃王之仁,息子貢之智,循徐、魯之力使敵萬乘,<p></p></P><P 0cm 0cm 0pt">則齊、荊之欲不得行於二國矣。<p></p></P><P 0cm 0cm 0pt">夫古今異俗,新故異備,如欲以寬緩之政、治急世之民,猶無轡策而禦駻<p></p></P><P 0cm 0cm 0pt">馬,此不知之患也。今儒、墨皆稱“先王兼愛天下”,則視民如父母。何以明其<p></p></P><P 0cm 0cm 0pt">然也?曰:“司寇行刑,君為之不舉樂;聞死刑之報,君為流涕。”此所舉先王<p></p></P><P 0cm 0cm 0pt">也。夫以君臣為如父子則必治,推是言之,是無亂父子也。人之情性,莫先於父<p></p></P><P 0cm 0cm 0pt">母,皆見愛而未必治也,雖厚愛矣,奚遽不亂?今先王之愛民,不過父母之愛子,<p></p></P><P 0cm 0cm 0pt">子未必不亂也,則民奚遽治哉!且夫以法行刑而君為之流涕,此以效仁,非以為<p></p></P><P 0cm 0cm 0pt">治也。夫垂泣不欲刑者仁也,然而不可不刑者,法也。先王勝其法不聽其泣,則<p></p></P><P 0cm 0cm 0pt">仁之不可以為治亦明矣。且民者固服於勢,寡能懷於義。仲尼,天下聖人也,修<p></p></P><P 0cm 0cm 0pt">行明道以遊海內,海內說其仁,美其義,而為服役者七十人,蓋貴仁者寡,能義<p></p></P><P 0cm 0cm 0pt">者難也。故以天下之大,而為服役者七十人,而仁義者一人。魯哀公,下主也,<p></p></P><P 0cm 0cm 0pt">南面君國,境內之民莫敢不臣。民者固服於勢,誠易以服人,故仲尼反為臣,而<p></p></P><P 0cm 0cm 0pt">哀公顧為君。仲尼非懷其義,服其勢也。故以義則仲尼不服於哀公,乘勢則哀公<p></p></P><P 0cm 0cm 0pt">臣仲尼。今學者之說人主也,不乘必勝之勢,而務行仁義則可以王,是求人主之<p></p></P><P 0cm 0cm 0pt">必及仲尼,而以世之凡民皆如列徒,此必不得之數也。<p></p></P><P 0cm 0cm 0pt">今有不才之子,父母怒之弗為改,鄉人譙之弗為動,師長教之弗為變。夫以<p></p></P><P 0cm 0cm 0pt">父母之愛,鄉人之行,師長之智,三美加焉而終不動,其脛毛不改;州部之吏,<p></p></P><P 0cm 0cm 0pt">操官兵、推公法而求索奸人,然後恐懼,變其節,易其行矣。故父母之愛不足以<p></p></P><P 0cm 0cm 0pt">教子,必待州部之嚴刑者,民固驕於愛,聽於威矣。故十仞之城,樓季弗能逾者,<p></p></P><P 0cm 0cm 0pt">峭也;千仞之山,跛牂易牧者,夷也。故明王峭其法而嚴其刑也。布帛尋常,庸<p></p></P><P 0cm 0cm 0pt">人不釋;鑠金百溢,盜蹠不掇。不必害則不釋尋常,必害手則不掇百溢,故明主<p></p></P><P 0cm 0cm 0pt">必其誅也。是以賞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罰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法莫如一<p></p></P><P 0cm 0cm 0pt">而固,使民知之。故主施賞不遷,行誅無赦。譽輔其賞,毀隨其罰,則賢不肖俱<p></p></P><P 0cm 0cm 0pt">盡其力矣。<p></p></P><P 0cm 0cm 0pt">今則不然。以其有功也爵之,而卑其士官也;以其耕作也賞之,而少其家業<p></p></P><P 0cm 0cm 0pt">也;以其不收也外之,而高其輕世也;以其犯禁也罪之,而多其有勇也。毀譽、<p></p></P><P 0cm 0cm 0pt">賞罰之所加者相與悖繆也,故法禁壞而民愈亂。今兄弟被侵必攻者廉也,知友被<p></p></P><P 0cm 0cm 0pt">辱隨仇者貞也,廉貞之行成,而君上之法犯矣。人主尊貞廉之行,而忘犯禁之罪,<p></p></P><P 0cm 0cm 0pt">故民程於勇而吏不能勝也。不事力而衣食則謂之能,不戰功而尊則謂之賢,賢能<p></p></P><P 0cm 0cm 0pt">之行成而兵弱而地荒矣。人主說賢能之行,而忘兵弱地荒之禍,則私行立而公利<p></p></P><P 0cm 0cm 0pt">滅矣。<p></p></P><P 0cm 0cm 0pt">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禮之,此所以亂也。夫離法者罪,而諸<p></p></P><P 0cm 0cm 0pt">先生以文學取;犯禁者誅,而群俠以私劍養。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誅,<p></p></P><P 0cm 0cm 0pt">上之所養也。法趣上下四相反也,而無所定,雖有十黃帝不能治也。故行仁義者<p></p></P><P 0cm 0cm 0pt">非所譽,譽之則害功;工文學者非所用,用之則亂法。楚之有直躬,其父竊羊而<p></p></P><P 0cm 0cm 0pt">謁之吏,令尹曰:“殺之。”以為直於君而曲於父,報而罪之。以是觀之,夫君<p></p></P><P 0cm 0cm 0pt">之直臣,父之暴子也。魯人從君戰,三戰三北,仲尼問其故,對曰:“吾有老父,<p></p></P><P 0cm 0cm 0pt">身死莫之養也。”仲尼以為孝,舉而上之。以是觀之,夫父之孝子,君之背臣也。<p></p></P><P 0cm 0cm 0pt">故令尹誅而楚奸不上聞,仲尼賞而魯民易降北。上下之利若是其異也,而人主兼<p></p></P><P 0cm 0cm 0pt">舉匹夫之行,而求致社稷之福,必不幾矣。古者蒼頡之作書也,自環者謂之私,<p></p></P><P 0cm 0cm 0pt">背私謂之公,公私之相背也,乃蒼頡固以知之矣。今以為同利者,不察之患也。<p></p></P><P 0cm 0cm 0pt">然則為匹夫計者,莫如脩行義而習文學。行義脩則見信,見信則受事;文學習則<p></p></P><P 0cm 0cm 0pt">為明師,為明師則顯榮;此匹夫之美也。然則無功而受事,無爵而顯榮,有政如<p></p></P><P 0cm 0cm 0pt">此,則國必亂,主必危矣。故不相容之事,不兩立也。斬敵者受賞,而高慈惠之<p></p></P><P 0cm 0cm 0pt">行;拔城者受爵祿,而信廉愛之說;堅甲厲兵以備難,而美薦紳之飾;富國以農,<p></p></P><P 0cm 0cm 0pt">距敵恃卒,而貴文學之士;廢敬上畏法之民,而養遊俠私劍之屬。舉行如此,治<p></p></P><P 0cm 0cm 0pt">強不可得也。國平養儒俠,難至用介士,所利非所用,所用非所利。是故服事者<p></p></P><P 0cm 0cm 0pt">簡其業,而遊學者日眾,是世之所以亂也。<p></p></P><P 0cm 0cm 0pt">且世之所謂賢者,貞信之行也。所謂智者,微妙之言也。微妙之言,上智之<p></p></P><P 0cm 0cm 0pt">所難知也。今為眾人法,而以上智之所難知,則民無從識之矣。故糟糠不飽者不<p></p></P><P 0cm 0cm 0pt">務梁肉,短褐不完者不待文繡。夫治世之事,急者不得,則緩者非所務也。今所<p></p></P><P 0cm 0cm 0pt">治之政,民閒之事,夫婦所明知者不用,而慕上知之論,則其於治反矣。故微妙<p></p></P><P 0cm 0cm 0pt">之言,非民務也。若夫賢良貞信之行者,必將貴不欺之士。不欺之士者,亦無不<p></p></P><P 0cm 0cm 0pt">欺之術也。布衣相與交,無富厚以相利,無威勢以相懼也,故求不欺之士。今人<p></p></P><P 0cm 0cm 0pt">主處制人之勢,有一國之厚,重賞嚴誅,得操其柄,以修明術之所燭,雖有田常、<p></p></P><P 0cm 0cm 0pt">子罕之臣,不敢欺也,奚待於不欺之士?今貞信之士不盈於十,而境內之官以百<p></p></P><P 0cm 0cm 0pt">數,必任貞信之士,則人不足官,人不足官則治者寡而亂者眾矣。故明主之道,<p></p></P><P 0cm 0cm 0pt">一法而不求智,固術而不慕信,故法不敗,而群官無奸詐矣。<p></p></P><P 0cm 0cm 0pt">今人主之於言也,說其辯而不求其當焉;其用於行也,美其聲而不責其功焉。<p></p></P><P 0cm 0cm 0pt">是以天下之眾,其談言者務為辯而不周於用,故舉先王言仁義者盈廷,而政不免<p></p></P><P 0cm 0cm 0pt">於亂;行身者競於為高而不合於功,故智士退處岩穴,歸祿不受,而兵不免於弱,<p></p></P><P 0cm 0cm 0pt">政不免於亂,此其故何也?民之所譽,上之所禮,亂國之術也。今境內之民皆言<p></p></P><P 0cm 0cm 0pt">治,藏商、管之法者家有之,而國愈貧,言耕者眾,執耒者寡也;境內皆言兵,<p></p></P><P 0cm 0cm 0pt">藏孫、吳之書者家有之,而兵愈弱,言戰者多,被甲者少也。故明主用其力,不<p></p></P><P 0cm 0cm 0pt">聽其言;賞其功,必禁無用;故民盡死力以從其上。夫耕之用力也勞,而民為之<p></p></P><P 0cm 0cm 0pt">者,曰:可得以富也。戰之為事也危,而民為之者,曰:可得以貴也。今修文學、<p></p></P><P 0cm 0cm 0pt">習言談,則無耕之勞而有富之實,無戰之危而有貴之尊,則人孰不為也?是以百<p></p></P><P 0cm 0cm 0pt">人事智而一人用力,事智者眾則法敗,用力者寡則國貧,此世之所以亂也。故明<p></p></P><P 0cm 0cm 0pt">主之國,無書簡之文,以法為教;無先王之語,以吏為師;無私劍之捍,以斬首<p></p></P><P 0cm 0cm 0pt">為勇。是境內之民,其言談者必軌於法,動作者歸之於功,為勇者盡之於軍。是<p></p></P><P 0cm 0cm 0pt">故無事則國富,有事則兵強,此之謂王資。既畜王資而承敵國之亹,超五帝,侔<p></p></P><P 0cm 0cm 0pt">三王者,必此法也。<p></p></P><P 0cm 0cm 0pt">今則不然,士民縱恣於內,言談者為勢於外,外內稱惡以待強敵,不亦殆乎!<p></p></P><P 0cm 0cm 0pt">故群臣之言外事者,非有分於從衡之黨,則有仇?之忠,而借力於國也。從者,<p></p></P><P 0cm 0cm 0pt">合眾弱以攻一強也;而衡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皆非所以持國也。今人臣之言<p></p></P><P 0cm 0cm 0pt">衡者皆曰:“不事大則遇敵受禍矣。”事大未必有實,則舉圖而委,效璽而請兵<p></p></P><P 0cm 0cm 0pt">矣。獻圖則地削,效璽則名卑,地削則國削,名卑則政亂矣。事大為衡未見其利<p></p></P><P 0cm 0cm 0pt">也,而亡地亂政矣。人臣之言從者皆曰:“不救小而伐大則失天下,失天下則國<p></p></P><P 0cm 0cm 0pt">危,國危而主卑。”救小未必有實,則起兵而敵大矣。救小未必能存,而交大未<p></p></P><P 0cm 0cm 0pt">必不有疏,有疏則為強國制矣。出兵則軍敗,退守則城拔,救小為從未見其利,<p></p></P><P 0cm 0cm 0pt">而亡地敗軍矣。<p></p></P><P 0cm 0cm 0pt">是故事強則以外權士官於內,救小則以內重求利於外,國利未立,封土厚祿<p></p></P><P 0cm 0cm 0pt">至矣;主上雖卑,人臣尊矣;國地雖削,私家富矣。事成則以權長重,事敗則以<p></p></P><P 0cm 0cm 0pt">富退處。人主之於其聽說也,於其臣,事未成則爵祿已尊矣;事敗而弗誅,則遊<p></p></P><P 0cm 0cm 0pt">說之士,孰不為用矰繳之說而徼悻其後?故破國亡主以聽言談者之浮說,此其故<p></p></P><P 0cm 0cm 0pt">何也?是人君不明乎公私之利,不察當否之言,而誅罰不必其後也。皆曰:“外<p></p></P><P 0cm 0cm 0pt">事大可以王,小可以安。”<p></p></P><P 0cm 0cm 0pt">夫王者,能攻人者也;而安,則不可攻也。強,則能攻人者也;治,則不可<p></p></P><P 0cm 0cm 0pt">攻也。治強不可責於外,內政之有也。今不行法術於內,而事智於外,則不至於<p></p></P><P 0cm 0cm 0pt">治強矣。鄙諺曰:“長袖善舞,多錢善賈。”此言多資之易為工也。故治強易為<p></p></P><P 0cm 0cm 0pt">謀,弱亂難為計。故用於秦者十變而謀希失,用於燕者一變而計希得,非用於秦<p></p></P><P 0cm 0cm 0pt">者必智,用於燕者必愚也,蓋治亂之資異也。故周去秦為從,期年而舉;衛離魏<p></p></P><P 0cm 0cm 0pt">為衡,半歲而亡。是周滅於從,衛亡於衡也。使周、衛緩其從衡之計,而嚴其境<p></p></P><P 0cm 0cm 0pt">內之治,明其法禁,必其賞罰,盡其地力以多其積,致其民死以堅其城守,天下<p></p></P><P 0cm 0cm 0pt">得其地則其利少,攻其國則其傷大,萬乘之國、莫敢自頓於堅城之下,而使強敵<p></p></P><P 0cm 0cm 0pt">裁其弊也,此必不亡之術也。舍必不亡之術而道必滅之事,治國者之過也。智困<p></p></P><P 0cm 0cm 0pt">於內而政亂於外,則亡不可振也。<p></p></P><P 0cm 0cm 0pt">民之故計,皆就安利如辟危窮。今為之攻戰,進則死於敵,退則死於誅則危<p></p></P><P 0cm 0cm 0pt">矣。棄私家之事而必汗馬之勞,家困而上弗論則窮矣。窮危之所在也,民安得勿<p></p></P><P 0cm 0cm 0pt">避。故事私門而完解舍,解舍完則遠戰,遠戰則安。行貨賂而襲當途者則求得,<p></p></P><P 0cm 0cm 0pt">求得則私安,私安則利之所在,安得勿就?是以公民少而私人眾矣。夫明王治國<p></p></P><P 0cm 0cm 0pt">之政,使其商工遊食之民少而名卑,以寡趣本務而趨末作。今世近習之請行則官<p></p></P><P 0cm 0cm 0pt">爵可買,官爵可買則商工不卑也矣;奸財貨賈得用於市則商人不少矣。聚斂倍農<p></p></P><P 0cm 0cm 0pt">而致尊過耕戰之士,則耿介之士寡而高價之民多矣。<p></p></P><P 0cm 0cm 0pt">是故亂國之俗,其學者則稱先王之道,以籍仁義,盛容服而飾辯說,以疑當<p></p></P><P 0cm 0cm 0pt">世之法而貳人主之心。其言古者,為設詐稱,借於外力,以成其私而遺社稷之利。<p></p></P><P 0cm 0cm 0pt">其帶劍者,聚徒屬,立節操,以顯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其患禦者,積於私門,盡<p></p></P><P 0cm 0cm 0pt">貨賂而用重人之謁,退汗馬之勞。其商工之民,修治苦窳之器,聚弗靡之財,蓄<p></p></P><P 0cm 0cm 0pt">積待時而侔農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蠹也。人主不除此五蠹之民,不養耿介之士,<p></p></P><P 0cm 0cm 0pt">則海內雖有破亡之國,削滅之朝,亦勿怪矣。</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35:46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顯學第五十<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世之顯學,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p></p></P><P 0cm 0cm 0pt">也,有子張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顏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p></p></P><P 0cm 0cm 0pt">良氏之儒,有孫氏之儒,有樂正氏之儒。自墨子之死也,有相裏氏之墨,有相夫<p></p></P><P 0cm 0cm 0pt">氏之墨,有鄧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後,儒分為八,墨離為三,取捨相反不同,<p></p></P><P 0cm 0cm 0pt">而皆自謂真孔、墨,孔、墨不可複生,將誰使定後世之學乎?孔子、墨子俱道堯、<p></p></P><P 0cm 0cm 0pt">舜,而取捨不同,皆自謂真堯、舜,堯、舜不復生,將誰使定儒、墨之誠乎?殷、<p></p></P><P 0cm 0cm 0pt">周七百餘歲,虞、夏二千餘歲,而不能定儒、墨之真;今乃欲審堯、舜之道於三<p></p></P><P 0cm 0cm 0pt">千歲之前,意者其不可必乎!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據之者,誣也。<p></p></P><P 0cm 0cm 0pt">故明據先王,必定堯、舜者,非愚則誣也。愚誣之學,雜反之行,明主弗受也。<p></p></P><P 0cm 0cm 0pt">墨者之葬也,冬日冬服,夏日夏服,桐棺三寸,服喪三月,世主以為儉而禮<p></p></P><P 0cm 0cm 0pt">之。儒者破家而葬,服喪三年,大毀扶杖,世主以為孝而禮之。夫是墨子之儉,<p></p></P><P 0cm 0cm 0pt">將非孔子之侈也;是孔子之孝,將非墨子之戾也。今孝戾、侈儉俱在儒、墨,而<p></p></P><P 0cm 0cm 0pt">上兼禮之。漆雕之議,不色撓,不目逃,行曲則違於臧獲,行直則怒於諸侯,世<p></p></P><P 0cm 0cm 0pt">主以為廉而禮之。宋榮子之議,設不鬥爭,取不隨仇,不羞囹圄,見侮不辱,世<p></p></P><P 0cm 0cm 0pt">主以為寬而禮之。夫是漆雕之廉,將非宋榮之恕也;是宋榮之寬,將非漆雕之暴<p></p></P><P 0cm 0cm 0pt">也。今寬廉、恕暴俱在二子,人主兼而禮之。自愚誣之學、雜反之辭爭,而人主<p></p></P><P 0cm 0cm 0pt">俱聽之,故海內之士,言無定術,行無常議。夫冰炭不同器而久,寒暑不兼時而<p></p></P><P 0cm 0cm 0pt">至,雜反之學不兩立而治,今兼聽雜學繆行同異之辭,安得無亂乎?聽行如此,<p></p></P><P 0cm 0cm 0pt">其於治人又必然矣。<p></p></P><P 0cm 0cm 0pt">今世之學士語治者,多曰:“與貧窮地以實無資。”今夫與人相若也,無豐<p></p></P><P 0cm 0cm 0pt">年旁入之利而獨以完給者,非力則儉也。與人相若也,無饑饉疾疚禍罪之殃獨以<p></p></P><P 0cm 0cm 0pt">貧窮者,非侈則惰也。侈而惰者貧,而力而儉者富。今上徵斂於富人以佈施於貧<p></p></P><P 0cm 0cm 0pt">家,是奪力儉而與侈惰也。而欲索民之疾作而節用,不可得也。<p></p></P><P 0cm 0cm 0pt">今有人於此,義不入危城,不處軍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脛一毛,世主必從<p></p></P><P 0cm 0cm 0pt">而禮之,貴其智而高其行,以為輕物重生之士也。夫上所以陳良田大宅、設爵祿,<p></p></P><P 0cm 0cm 0pt">所以易民死命也,今上尊貴輕物重生之士,而索民之出死而重殉上事,不可得也。<p></p></P><P 0cm 0cm 0pt">藏書策、習談論、聚徒役、服文學而議說,世主必從而禮之,曰:“敬賢士,先<p></p></P><P 0cm 0cm 0pt">王之道也。”夫吏之所稅,耕者也;而上之所養,學士也。耕者則重稅,學士則<p></p></P><P 0cm 0cm 0pt">多賞,而索民之疾作而少言談,不可得也。立節參民,執操不侵,怨言過於耳必<p></p></P><P 0cm 0cm 0pt">隨之以劍,世主必從而禮之,以為自好之士。夫斬首之勞不賞,而家鬥之勇尊顯,<p></p></P><P 0cm 0cm 0pt">而索民之疾戰距敵而無私鬥,不可得也。國平則養儒俠,難至則用介士,所養者<p></p></P><P 0cm 0cm 0pt">非所用,所用者非所養,此所以亂也。且夫人主於聽學也,若是其言,宜布之官<p></p></P><P 0cm 0cm 0pt">而用其身,若非其言,宜去其身而息其端。今以為是也而弗布於官,以為非也而<p></p></P><P 0cm 0cm 0pt">不息其端,是而不用,非而不息,亂亡之道也。<p></p></P><P 0cm 0cm 0pt">澹臺子羽,君子之容也,仲尼幾而取之,與處久而行不稱其貌。宰予之辭,<p></p></P><P 0cm 0cm 0pt">雅而文也,仲尼幾而取之,與處而智不充其辯。故孔子曰:“以容取人乎,失之<p></p></P><P 0cm 0cm 0pt">子羽;以言取人乎,失之宰予。”故以仲尼之智而有失實之聲。今之新辯濫乎宰<p></p></P><P 0cm 0cm 0pt">予,而世主之聽眩乎仲尼,為悅其言,因任其身,則焉得無失乎?是以魏任孟卯<p></p></P><P 0cm 0cm 0pt">之辯而有華下之患,趙任馬服之辯而有長平之禍;此二者,任辯之失也。夫視鍛<p></p></P><P 0cm 0cm 0pt">錫而察青黃,區冶不能以必劍;水擊鵠雁,陸斷駒馬,則臧獲不疑鈍利。發齒吻<p></p></P><P 0cm 0cm 0pt">形容,伯樂不能以必馬;授車就駕而觀其末途,則臧獲不疑駑良。觀容服,聽辭<p></p></P><P 0cm 0cm 0pt">言,仲尼不能以必士;試之官職,課其功伐,則庸人不疑於愚智。故明主之吏,<p></p></P><P 0cm 0cm 0pt">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夫有功者必賞,則爵祿厚而愈勸;遷官襲級,<p></p></P><P 0cm 0cm 0pt">則官職大而愈治。夫爵祿大而官職治,王之道也。<p></p></P><P 0cm 0cm 0pt">磐石千里,不可謂富;象人百萬,不可謂強。石非不大,數非不眾也,而不<p></p></P><P 0cm 0cm 0pt">可謂富強者,磐不生粟,象人不可使距敵也。今商官技藝之士亦不墾而食,是地<p></p></P><P 0cm 0cm 0pt">不墾與磐石一貫也。儒俠毋軍勞顯而榮者,則民不使,與象人同事也。夫禍知磐<p></p></P><P 0cm 0cm 0pt">石象人,而不知禍商官儒俠為不墾之地、不使之民,不知事類者也。<p></p></P><P 0cm 0cm 0pt">故敵國之君王雖說吾義,吾弗入貢而臣;關內之侯雖非吾行,吾必使執禽而<p></p></P><P 0cm 0cm 0pt">朝。是故力多則人朝,力寡則朝於人,故明君務力。夫嚴家無悍虜,而慈母有敗<p></p></P><P 0cm 0cm 0pt">子,吾以此知威勢之可以禁暴,而德厚之不足以止亂也。<p></p></P><P 0cm 0cm 0pt">夫聖人之治國,不恃人之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為非也。恃人之為吾善也,<p></p></P><P 0cm 0cm 0pt">境內不什數;用人不得為非,一國可使齊。為治者用眾而舍寡,故不務德而務法。<p></p></P><P 0cm 0cm 0pt">夫必恃自直之箭,百世無矢;恃自圜之木,千世無輪矣。自直之箭、自圜之木,<p></p></P><P 0cm 0cm 0pt">百世無有一,然而世皆乘車射禽者何也?隱栝之道用也。雖有不恃隱栝而有自直<p></p></P><P 0cm 0cm 0pt">之箭、自圜之木,良工弗貴也,何者?乘者非一人,射者非一發也。不恃賞罰而<p></p></P><P 0cm 0cm 0pt">恃自善之民,明主弗貴也,何則?國法不可失,而所治非一人也。故有術之君,<p></p></P><P 0cm 0cm 0pt">不隨適然之善,而行必然之道。<p></p></P><P 0cm 0cm 0pt">今或謂人曰:“使子必智而壽”,則世必以為狂。夫智、性也,壽、命也,<p></p></P><P 0cm 0cm 0pt">性命者,非所學於人也,而以人之所不能為說人,此世之所以謂之為狂也。謂之<p></p></P><P 0cm 0cm 0pt">不能,然則是諭也。夫諭、性也。以仁義教人,是以智與壽說也,有度之主弗受<p></p></P><P 0cm 0cm 0pt">也。故善毛嗇、西施之美,無益吾面,用脂澤粉黛則倍其初。言先王之仁義,無<p></p></P><P 0cm 0cm 0pt">益於治,明吾法度,必吾賞罰者亦國之脂澤粉黛也。故明主急其助而緩其頌,故<p></p></P><P 0cm 0cm 0pt">不道仁義。<p></p></P><P 0cm 0cm 0pt">今巫祝之祝人曰:“使若千秋萬歲。”千秋萬歲之聲聒耳,而一日之壽無徵<p></p></P><P 0cm 0cm 0pt">於人,此人所以簡巫祝也。今世儒者之說人主,不善今之所以為治,而語已治之<p></p></P><P 0cm 0cm 0pt">功;不審官法之事,不察奸邪之情,而皆道上古之傳,譽先王之成功。儒者飾辭<p></p></P><P 0cm 0cm 0pt">曰:“聽吾言則可以霸王。”此說者之巫祝,有度之主不受也。故明主舉實事,<p></p></P><P 0cm 0cm 0pt">去無用;不道仁義者故,不聽學者之言。<p></p></P><P 0cm 0cm 0pt">今不知治者必曰:“得民之心。”欲得民之心而可以為治,則是伊尹、管仲<p></p></P><P 0cm 0cm 0pt">無所用也,將聽民而已矣。民智之不可用,猶嬰兒之心也。夫嬰兒不剔首則腹痛,<p></p></P><P 0cm 0cm 0pt">不副痤則浸益,剔首、副痤必一人抱之,慈母治之,然猶啼呼不止,嬰兒子不知<p></p></P><P 0cm 0cm 0pt">犯其所小苦致其所大利也。今上急耕田墾草以厚民產也,而以上為酷;修刑重罰<p></p></P><P 0cm 0cm 0pt">以為禁邪也,而以上為嚴;徵賦錢粟以實倉庫、且以救饑饉備軍旅也,而以上為<p></p></P><P 0cm 0cm 0pt">貪;境內必知介,而無私解,並力疾鬥,所以禽虜也,而以上為暴。此四者所以<p></p></P><P 0cm 0cm 0pt">治安也,而民不知悅也。夫求聖通之士者,為民知之不足師用。昔禹決江濬河而<p></p></P><P 0cm 0cm 0pt">民聚瓦石,子產開畝樹桑鄭人謗訾。禹利天下,子產存鄭,皆以受謗,夫民智之<p></p></P><P 0cm 0cm 0pt">不足用亦明矣。故舉士而求賢智,為政而期適民,皆亂之端,未可與為治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36:23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忠孝第五十一<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天下皆以孝悌忠順之道為是也,而莫知察孝悌忠順之道而審行之,是以天下<p></p></P><P 0cm 0cm 0pt">亂。皆以堯、舜之道為是而法之,是以有弑君,有曲父。堯、舜、湯、<st1:PersonName ProductID="武或反" w:st="on">武或反</st1:PersonName>君<p></p></P><P 0cm 0cm 0pt">臣之義,亂後世之教者也。堯為人君而君其臣,舜為人臣而臣其君,湯、武為人<p></p></P><P 0cm 0cm 0pt">臣而弑其主、刑其屍,而天下譽之,此天下所以至今不治者也。夫所謂<st1:PersonName ProductID="明" w:st="on">明</st1:PersonName>君者,<p></p></P><P 0cm 0cm 0pt">能畜其臣者也;所謂賢臣者,能明法辟、治官職以<st1:PersonName ProductID="戴其" w:st="on">戴其</st1:PersonName>君者也。今堯自以為明而<p></p></P><P 0cm 0cm 0pt">不能以畜舜,舜自以為賢而不能以戴堯,湯、武自以為義而弑其君長,此<st1:PersonName ProductID="明" w:st="on">明</st1:PersonName>君且<p></p></P><P 0cm 0cm 0pt">常與而賢臣且常取也。故至今為人子者有取其父之家,為人臣者有取其君之國者<p></p></P><P 0cm 0cm 0pt">矣。父而讓子,君而讓臣,此非所以定位一教之道也。臣之所聞曰:“臣事君,<p></p></P><P 0cm 0cm 0pt">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順則天下治,三者逆則天下亂,此天下之常道也,明王賢<p></p></P><P 0cm 0cm 0pt">臣而弗易也。”則人主雖不肖,臣不敢侵也。今夫上賢任智無常,逆道也;而天<p></p></P><P 0cm 0cm 0pt">下常以為治,是故田氏奪呂氏於齊,戴氏奪子氏於宋。此皆賢且智也,豈愚且不<p></p></P><P 0cm 0cm 0pt">肖乎?是廢常、上賢則亂,舍法、任智則危。故曰:“上法而不上賢。”<p></p></P><P 0cm 0cm 0pt">記曰:“舜見瞽瞍,其容造焉。”孔子曰:“當是時也,危哉!天下岌岌,<p></p></P><P 0cm 0cm 0pt">有道者,父固不得而子,君固不得而臣也。”臣曰:孔子本未知孝悌忠順之道也。<p></p></P><P 0cm 0cm 0pt">然則有道者,進不為臣主,退不為父子耶?父之所以欲有賢子者,家貧則富之,<p></p></P><P 0cm 0cm 0pt">父苦則樂之;君之所以欲有賢臣者,國亂則治之,主卑則尊之。今有賢子而不為<p></p></P><P 0cm 0cm 0pt">父,則父之處家也苦;有賢臣而不為君,則君之處位也危。然則父有賢子,君有<p></p></P><P 0cm 0cm 0pt">賢臣,適足以為害耳,豈得利焉哉!所謂忠臣不<st1:PersonName ProductID="危其" w:st="on">危其</st1:PersonName>君,孝子不非其親,今舜以<p></p></P><P 0cm 0cm 0pt">賢取君之國,而湯、武以義放弑其君,此皆以賢而危主者也,而天下賢之。古之<p></p></P><P 0cm 0cm 0pt">烈士,進不臣君,退不為家,是進則非其君,退則非其親者也。且夫進不臣君,<p></p></P><P 0cm 0cm 0pt">退不為家,亂世絕嗣之道也。是故賢堯、舜、湯、武而是烈士,天下之亂術也。<p></p></P><P 0cm 0cm 0pt">瞽瞍為舜父而舜放之,象為舜弟而殺之。放父殺弟,不可謂仁;妻帝二女而取天<p></p></P><P 0cm 0cm 0pt">下,不可謂義。仁義無有,不可謂明。《詩》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p></p></P><P 0cm 0cm 0pt">之濱,莫非王臣。”信若《詩》之言也,是舜出則臣其君,入則臣其父,妾其母,<p></p></P><P 0cm 0cm 0pt">妻其主女也。故烈士內不為家,亂世絕嗣;而外矯於君,朽骨爛肉,施於土地,<p></p></P><P 0cm 0cm 0pt">流於川穀,不避蹈水火,使天下從而效之,是天下遍死而願夭也,此皆釋世而不<p></p></P><P 0cm 0cm 0pt">治是也。世之所為烈士者,雖眾獨行,取異於人,為恬淡之學而理恍惚之言。臣<p></p></P><P 0cm 0cm 0pt">以為恬淡,無用之教也;恍惚,無法之言也。言出於無法,教出於無用者,天下<p></p></P><P 0cm 0cm 0pt">謂之察。臣以為人生必事君養親,事君養親不可以恬淡;之人必以言論忠信法術,<p></p></P><P 0cm 0cm 0pt">言論忠信法術不可以恍惚。恍惚之言,恬淡之學,天下之惑術也。孝子之事父也,<p></p></P><P 0cm 0cm 0pt">非競取父之家也;忠臣之事君也,非競取君之國也。夫為人子而常譽他人之親曰:<p></p></P><P 0cm 0cm 0pt">“某子之親,夜寢早起,強力生財以養子孫臣妾”,是誹謗其親者也。為人臣常<p></p></P><P 0cm 0cm 0pt">譽先王之德厚而願之,是誹謗其君者也。非其親者知謂之不孝,而非其君者天下<p></p></P><P 0cm 0cm 0pt">此賢之,此所以亂也。故人臣毋稱堯、舜之賢,毋譽湯、武之伐,毋言烈士之高,<p></p></P><P 0cm 0cm 0pt">盡力守法,專心於事主者為忠臣。<p></p></P><P 0cm 0cm 0pt">古者黔首俯密蠢愚,故可以虛名取也。今民儇詗智慧,欲自用,不聽上,<p></p></P><P 0cm 0cm 0pt">上必且勸之以賞,然後可進;又且畏之以罰,然後不敢退。而世皆曰:“許由讓<p></p></P><P 0cm 0cm 0pt">天下,賞不足以勸;盜蹠犯刑赴難,罰不足以禁。”臣曰:未有天下而無以天下<p></p></P><P 0cm 0cm 0pt">為者,許由是也;已有天下而無以天下為者,堯、舜是也;毀廉求財,犯刑趨利,<p></p></P><P 0cm 0cm 0pt">忘身之死者,盜蹠是也。此二者,殆物也。治國用民之道也,不以此二者為量。<p></p></P><P 0cm 0cm 0pt">治也者,治常者也;道也者,道常者也。殆物妙言,治之害也。天下太平之士,<p></p></P><P 0cm 0cm 0pt">不可以賞勸也;天下太平之士,不可以刑禁也。然為太上士不設賞,為太下士不<p></p></P><P 0cm 0cm 0pt">設刑,則治國用民之道失矣。故世人多不言國法而言縱橫。諸侯言縱者曰:“從<p></p></P><P 0cm 0cm 0pt">成必霸”,而言橫者曰“橫成必王”,山東之言縱橫未嘗一日而止也,然而功名<p></p></P><P 0cm 0cm 0pt">不成,霸王不立者,虛言非所以成治也。王者獨行謂之王,是以三王不務離合,<p></p></P><P 0cm 0cm 0pt">而止五霸不待縱橫,察治內以裁外而已矣。</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36:50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人主第五十二<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人主之所以身危國亡者,大臣太貴,左右太威也。所謂貴者,無法而擅行,<p></p></P><P 0cm 0cm 0pt">操國柄而便私者也。所謂威者,擅權勢而輕重者也。此二者,不可不察也。夫馬<p></p></P><P 0cm 0cm 0pt">之所以能任重引車致遠道者,以筋力也。萬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諸<p></p></P><P 0cm 0cm 0pt">侯者,以其威勢也。威勢者,人主之筋力也。今大臣得威,左右擅勢,是人主失<p></p></P><P 0cm 0cm 0pt">力,人主失力而能有國者,千無一人。虎豹之所以能勝人執百獸者,以其爪牙也,<p></p></P><P 0cm 0cm 0pt">當使虎豹失其爪牙,則人必制之矣。今勢重者,人主之爪牙也,君人而失其爪牙,<p></p></P><P 0cm 0cm 0pt">虎豹之類也。<st1:PersonName ProductID="宋" w:st="on">宋</st1:PersonName>君失其爪牙於子罕,簡公失其爪牙於田常,而不蚤奪之,故身死<p></p></P><P 0cm 0cm 0pt">國亡。今無術之主,皆明知宋、簡之過也,而不悟其失,不察其事類者也。<p></p></P><P 0cm 0cm 0pt">且法術之士與當途之臣,不相容也。何以明之?主有術士,則大臣不得制斷,<p></p></P><P 0cm 0cm 0pt">近習不敢賣重,大臣左右權勢息,則人主之道明矣。今則不然,其當途之臣得勢<p></p></P><P 0cm 0cm 0pt">擅事以環其私,左右近習朋黨比周以制疏遠,則法術之士奚時得進用,人主奚時<p></p></P><P 0cm 0cm 0pt">得論裁?故有術不必用,而勢不兩立,法術之士焉得無危?故君人者非能退大臣<p></p></P><P 0cm 0cm 0pt">之議,而背左右之訟,獨合乎道言也;則法術之士安能蒙死亡之危而進說乎?此<p></p></P><P 0cm 0cm 0pt">世之所以不治也。明主者,推功而爵祿,稱能而官事,所舉者必有賢,所用者必<p></p></P><P 0cm 0cm 0pt">有能,賢能之士進,則私門之請止矣。夫有功者受重祿,有能者處大官,則私劍<p></p></P><P 0cm 0cm 0pt">之士安得無離於私勇而疾距敵,遊宦之士焉得無撓於私門而務於清潔矣?此所以<p></p></P><P 0cm 0cm 0pt">聚賢能之士,而散私門之屬也。今近習者不必智,人主之於人也或有所知而聽之,<p></p></P><P 0cm 0cm 0pt">入因與近習論其言,聽近習而不計其智,是與愚論智也。其當途者不必賢,人主<p></p></P><P 0cm 0cm 0pt">之於人或有所賢而禮之,入因與當途者論其行,聽其言而不用賢,是與不肖論賢<p></p></P><P 0cm 0cm 0pt">也。故智者決策於愚人,賢士程行於不肖,則賢智之士奚時得用,而人主之明塞<p></p></P><P 0cm 0cm 0pt">矣。昔關龍逢說桀而傷其四肢,王子比干諫紂而剖其心,子胥忠直夫差而誅於屬<p></p></P><P 0cm 0cm 0pt">鏤。此三子者,為人臣非不忠,而說非不當也。然不免於死亡之患者,主不察賢<p></p></P><P 0cm 0cm 0pt">智之言,而蔽於愚不肖之患也。今人主非肯用法術之士,聽愚不肖之臣,則賢智<p></p></P><P 0cm 0cm 0pt">之士孰敢當三子之危而進其智能者乎?此世之所以亂也。</P>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11:40:50 | 显示全部楼层
<P 0cm 0cm 0pt">飭令第五十三<p></p></P><P 0cm 0cm 0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p></P><P 0cm 0cm 0pt">飭令則法不遷,法平則吏無奸。法已定矣,不以善言售法。任功則民少言,<p></p></P><P 0cm 0cm 0pt">任善則民多言。行法曲斷,以五裏斷者王,以九裏斷者強,宿治者削。以刑治,<p></p></P><P 0cm 0cm 0pt">以賞戰。厚祿以周術。國無奸民,則都無奸市。物多末眾,農弛奸勝,則國必削。<p></p></P><P 0cm 0cm 0pt">民有餘食,使以粟出爵,必以其力,則震不怠。三寸之管毋當,不可滿也。授官<p></p></P><P 0cm 0cm 0pt">爵出利祿不以功,是無當也。國以功授官與爵,此謂以成智謀,以威勇戰,其國<p></p></P><P 0cm 0cm 0pt">無敵。國以功授官與爵,則治見者省,言有塞,此謂以治去治,以言去言。以功<p></p></P><P 0cm 0cm 0pt">與爵者也,故國多力而天下莫之能侵也。兵出必取,取必能有之;案兵不攻必當。<p></p></P><P 0cm 0cm 0pt">朝廷之事,小者不毀,效功取官爵,廷雖有辟言,不得以相干也,是謂以數治。<p></p></P><P 0cm 0cm 0pt">以力攻者,出一取十;以言攻者,出十喪百。國好力,此謂以難攻;國好言,此<p></p></P><P 0cm 0cm 0pt">謂以易攻。其能勝其害,輕其任,而道壞餘力於心,莫負乘宮之責於君,內無伏<p></p></P><P 0cm 0cm 0pt">怨,使明者不相干,故莫訟;使士不兼官,故技長;使人不同功,故莫爭。言此<p></p></P><P 0cm 0cm 0pt">謂易攻。重刑少賞,上愛民,民死賞;多賞輕刑,上不愛民,民不死賞。利出一<p></p></P><P 0cm 0cm 0pt">空者,其國無敵;利出二空者,其兵半用;利出十空者,民不守。重刑明民,大<p></p></P><P 0cm 0cm 0pt">制使人,則上利。行刑重其輕者,輕者不至,重者不來,此謂以刑去刑,罪重者<p></p></P><P 0cm 0cm 0pt">刑輕,刑輕則事生,此謂以刑致刑,其國必削。</P>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天漢民族文化論壇 ( 鲁ICP备11028298号 )

GMT+8, 2024-11-24 01:43 , Processed in 0.165085 second(s), 1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