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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社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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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4 20: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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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宇宙◆社会◆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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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龙逸 孤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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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逸:君不远万里,来自富庶繁华的海边,以求一夕之遇,真是辛苦啊!当然,你完全可以坐在家里,借助微波通讯电视电话相谈。孤鸿瘦影,形单影薄,何苦劳力呢!

孤闻:焉知人瘦不是因为劳心,你说我瘦,其实和你相比,正好形影相吊。失眠的人,多是脑质发达而肌骨萎缩,极少能灵肉双修。

龙逸:你能说伊壁鸠鲁是胖还是瘦?

孤闻:相对他的灵魂,他的躯壳即使再胖也显得瘦了。唯有智者,才将大脑有效地运转到极限,生发智慧,而使肉体成为次要。我之对你,虽然盛名久仰,但桂香千里,爽心悦目还终得伸鼻一嗅。物体的质感是电视电话网络卫星的电子扫描不能传输的。所以,尽管就其实质,我之访你,乃是一块脑细胞对另一块脑细胞的访问,也可以透过空间,参商而语;可是要想触摸你的灵魂,却非得真切地和你坐在一起,感觉你脑质寄生的躯壳,感受你的思维温度,从你眼睑的每一个细胞的颤动中,感受你思想的脉冲意念的流速。

龙逸:你把你当作了探测器。既来之,则安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良辰若金,美景如画,我们从何说起呢?

孤闻:圣贤说,一粒沙,一个乾坤,一片叶,一个苍穹。宇宙中万物均是宇宙的全息照片。从何说起,都是真谛。先生你拈花信手,随便发题,但说无妨。

龙逸:你看窗外,皓月高照,星座隐约,晖光无际,万籁无声,我常于此场景中栗悚,恐惧,神往,沉思,寻索宇宙之成为宇宙的奥秘。我曾努力探索,支撑宇宙的是甚么。

孤闻:我也曾在科学中寻找过答案,科学的回答很透彻。但在直观上,人很难理解我们看见的那些闪烁星光却只是几十万光年以外及之前的、甚至已经死亡的恒星的遗蜕,更难接受那些光线并非径直而是弯弯曲曲而来,进入我们的视野。

龙逸:是的,现代科学已经解释到了这一程度。牛顿力学解释了我们的直观世界,相对论将人类视线扩展到宏观宇宙,量子力学则最大限度地让人们理性触及到微观宇宙——物质基础本身。宇宙全景已被科学家们描绘成了远看由物质和力、近看是弦并由概率起作用的、表面确定内部测不准的图景。虽然这幅在时间和空间上的混乱交织使习惯于三维时空的大多数人难以想象,但我接受这幅图景。毕竟,科学家们已经给我们找出了一些认识宇宙的规则,这些规则衡量宇宙又极其有效。我所进一步思索和关心的是,人类社会作为宇宙的一部分,社会原理与宇宙规则是否具有一致性,在社会结构与原子排列之间,在社会振荡与元素周期律之间,在社会追求与液粒二象之间,是同构,还是后者规则的延伸,拟或随着精神这一物质的新特质而发生了质变。

孤闻:这是一个新思路。闻所未闻。

龙逸:为此,我不得不在充分掌握科学家提供的宇宙图景之后,毅然抛开这些图景,搜索科学规则后面更基本的规则。

孤闻:愿闻其祥。

龙逸:从物质宇宙角度,我注意到,宇宙间物质是以层次存在的。地球以远,恒星太阳占据了太阳系绝大部份质量,而使大大小小低质量的行卫星在辽阔的空域验证它的引力;在银河系,银河中心的密集质量与几亿光年外旋臂外围的黑暗空间构成对比;在巨大室女座星群,银河系与星群中心更加密集的质量相形见绌;在宇宙,室女座星群作为宇宙一个普通星群构成宇宙的一个层次;而这个可见的宇宙又仅是我们未观察到的宇宙空间的一小组成部份,宇宙能量分布与此同步,几乎所有的热是从尺度极小的恒星身上放射出来,大部份真空却是冰凉寒冷的世界。在光波中,可见光只占光谱中的一小段区域,另有一大部份属于不可见光,如红外线,紫外线,各种射线;声波中,能听见的声音只是声波系列的一小段频率区间,另有一大部份声波听不见,如次声波,超声波,A超,B超。在地球上,生态层次就更明显了,辽阔的地球球面只能生长小面积的森林,森林仅能喂养少于其数十倍单位的动物,动物群仅能供极少数量的哺乳类生存,哺乳类家族中人类只占很小的份额。

孤闻:层次递减?

龙逸:对。反过来是层次递增。物质世界某一决定性质形成的差别,即层次结构,我称之为三角律。我们可以从任何物质现象中观察到这种结构。在原子结构中,原子核是三角形的上尖,电子层是三角形的底部。在星球上,重物质总是以较小的空间使轻物质环绕其外,引力表现出三角形态。一石激起千层浪,浪的剖面也是以石头为原点的扇形推散,光波和声波以及电场、磁场等等莫不如此。热力学第二定律中熵的扩散仍然表现为三角律状态……

孤闻:推及于人?

龙逸:推及于人,静态观察,在人的自然属性方面,智慧生物是活物质的精华部份,活物质又是宇宙死物质的精华部份;从健全的人体看,人体中由神经、神经末梢构成的感受网络不及体重的十分之一,而大脑这一神经中枢的重量只占百分之一。可人的活力却是由神经末梢递传,由大脑中枢处理的,体积居百分之九十的肉体器官只起着供氧供热维持新陈代谢的作用。

孤闻:移植入社会又是怎样?

龙逸:社会结构就更明显。譬如政治,人类就将权力叠放成一个阶梯,由下而上,人数递减,权力递增,最少的那一层人拥有最大的权力,这种等级井然的结构西方称之为“帕金森金字塔”,或称科层组织。

孤闻:***极权是最典型的金字塔。

龙逸:是的。事实上不仅仅是***政体。

孤闻:为什么?

龙逸:比较美俄,俄国自“8·19”事件后独立,叶利钦专权,消灭议会反对派,撤消不听话的总检察长,停止袖手旁观的o(︶︿︶)o 唉法院职能,将拥护叶氏的力量安插进去,这种以执法者身份凌驾于立法、司法之上的行为,不言而喻,是为***三角结构;但从美国看,美国立法、司法部门没有俄国同行之虞,拥有不可剥夺的权力监督制约总统,但这种权力究竟有多大,究竟是哪方力量在直接运动社会,事实上,总统仍然是最大的权力。正如运动场上,立法者制定出运动方案,司法者裁决是否规范,真正比赛的了还是运动员。唯有运动员才是运动的主体。所以,蒋家王朝时代的台湾政局就出现了这样的移动的权力:蒋经国任行政院长,政权权力以行政院为中心;蒋经国任国民党主席,台湾政权又以党中央为中心;蒋经国任总统,台湾政权又成了总统制国家。所以,美国政体的结构与俄国政体的结构没有本质区别,差别仅在于三角形的顶端一个是锐角,一个是钝角。而且,由于权力不容许出现空隙,三角律在政治中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从牧师、主教、红衣主教、教皇,到政工员、助理政工师、政工师、高级政工师,以及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还有村、乡、县、市、省、国、联合国,或者托钵丐、七袋、八袋、九袋、护法、长老,或是列兵、士官、尉、校、将军、元帅、统帅,等等,各行各业。

孤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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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14 20: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color=#4b0082 size=4>龙逸:在经济方面,人们获得财富有三种形式,这中间很易引起错觉。人们积蓄财富,是依靠加倍劳动,维生而有余,多劳多得;人们获得利润,是依靠掠夺别人的劳动财富,以别人的贫支撑自己的富。只有最后一种形式,才是经济。人们运用能力相互竞争掠夺的结果,就形成了经济格局,第一产业直接从自然界创造财富,第二产业从第一产业瓜分财富,第三产业从第二产业瓜分财富;形象地说,富人掠夺穷人,巨富掠夺富人和穷人,亿万富翁、超级富翁由此产生,发达国家、中等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贫困国家也因此而起。社会因此而形成极少数人拥有极大的财富,可以左右局势,而大多数人只拥有少量的财富,从多而势弱,经济学家称之为“关键的少数,次要的多数。”

孤闻:那么,法律难道不保证公正吗?

龙逸:法律的职能是为了人们合法地掠夺和聚敛。法律保证机会平等地、公正地、合情合理地掠夺。

孤闻:如你所说,大多数人是处于经济的底部,也即是被剥夺的地位。但是,大多数人制定的法律、特别是大多数人中的一部份人取得了政权——如农民起义——之后,他们制定的法律应该是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应该绝对公正。

龙逸:不对,法律是由经济权力制定的。大多数人,比如说农民,他们没有制定法律的权力、能力和理解力。而大多数人中的一部份,比如说农民起义的成功者一当取得政权,这部份人就立即转化为“关键的少数”,成为新的掠夺大多数人的少数人,公正问题无从提起。只有处于经济底层的人才真正是追求公正的,处于经济上层的人高谈公正只是作为政治旗幡,口饰心非之词。剥夺者最怕被剥夺者的觉悟和团结,富翁不可能掠夺自己以求社会公正,这是法律一经产生,改朝换代也延续相传的根本原因。

孤闻:关键的少数起作用。在文化方面又如何?

龙逸:在文化上,渊源于人性的世俗文化,如吃文化、衣文化、性文化等总是社会最普遍的,只有其中极少人高屋建翎,研究哲学等高层文化,懂《潇洒走一回》的多,懂《广陵散》的少。雅乐的欣赏者总是大大少于俗乐的欣赏者,“曲高和寡”呀!但这最寡处,却正是文化的精华。正如天皇巨星是歌迷们的精华一样。

孤闻:就以哲学为例。

龙逸:哲学经从文化中总结提炼出来,就居于文化之上。它是文化的脊梁。哲学家清楚社会文化的脉络,了解文化的走向。在文化的改造中,哲学——世界观的改造远甚于风俗习惯的改造对社会的影响。当然,这绝非轻易做到,反过来说,也绝非不能做到。

孤闻:因时而定。

龙逸:因时而定。美国人非常崇拜科学民主却未能摆脱基督教,o(︶︿︶)o 唉人弹指之间就建立了无神论者社会;戊戌变法不惜杀头也没能改造旧中国,明治维新短短十年创造出一个新日本。哲学的转变依靠权力,又不仅仅是权力;而最深刻的哲学又是不为权力所移的,权力只可以将它改头换面。哲学始终处于文化的最高层。

孤闻:文化只有一条主线,你是这意思吗?

龙逸:你误解了,可以说文化是界定是最为困难的。哲学、亚哲学、世俗伦理道德规范固然可作为一条线索,那谭泳麟、谭泳麟歌迷会、歌迷族也可构成一条线索。每一种文化都形成有自己的三角线索。当然,由于各种文化影响范围的不同,各种文化具有价值和作用的差别,文化有雅俗宽窄的不同。我以为,哲学是最具有影响的文化,在一个国家、一个区域、甚至全世界起作用。

孤闻:举个例吧。

龙逸:我们将社会比作一幢大楼,经济学家教导人们怎样顺着楼梯往上挤,尽力爬到最高层最高阶梯,以便于最大限度地使自己致富;政治家则站在楼梯的拐弯处,用口喊,用手压,要人们守规则讲秩序,公平竞争,当然不时也会循私优先放过几个熟人;只有哲学家看着楼梯上推推攘攘的人流,又看看谁也没有注意的窗外黑洞洞的荒芜,知道窗外是什么,知道人们为什么挤,知道人们到最后将挤满楼顶并压塌大楼,他提醒了几句,但声音淹没在人丛中,只有一两人离他最近,于是停下来,顿悟,成为又一个哲学家。哲学家就起这样的作用,他知道,他说出,但不一定有人听,不一定有效果。真正的哲学家洞察生死,过去,和未来;只有哲学家知道经济和政治在干什么。经济和政治务实,哲学因之玄奥而沦为务虚,因而,哲学的观点,常常被经济、政治所肢解,所利用。

孤闻:作何利用?

龙逸:比如,你如果无端晃动身子,活脱脱便是一个疯子;可你如果加上一个呼拉圈,那就不同了,你就成了酷爱健美的运动者。

孤闻:哲学成了皇帝的新衣。但是你一定不会否认,政治经济本身也是一种文化。

龙逸:是的,各自为是。

孤闻:看来,在静态世界,三角定律确实存在于社会之中。站在时间上看,三角定律又如何体现呢?

龙逸:大概你不会否认这样一个观点,人类是以现实性作为生活坐标的原点的。昨天的风,吹不倒今天的树;今天的树,晒不倒明天的阳光。今天我没饿,所以我没体验到饥饿,虽然昨天曾经饿过或者明天将要断饮,但那是过去时的事情、或是现在还不必考虑的问题;今天我活着,所以我实在,昨天已成为过去的影子,而明天还是正在形成的迷雾。把人死称为“作古”,顷刻间扫入历史,是很有意思的比喻。

孤闻:也有将原点放在过去或者放在未来的例外。

龙逸:不然,这种为过去赎罪或者为来世造福的,似乎抛弃现在的生活观,却是以现在——此刻的赎罪行为或造福行为——为基准的,他仍是以现在的现实在做着什么、干着什么,仍然是以现在作为基准。而“为了前生前世或为了来生来世”,只是现在行为的动机而已。人们将现在作为原点,而将过去和未来扩散,越远越淡,形成两个尖对着尖的三角形。回忆是很易被忘怀的,所以,“时间是医治创伤的膏药”,这句话很有道理;而未来也是不切实际的,所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句话同样是至理名言。

孤闻:你使我想到现代社会的o(︶︿︶)o 唉问题。我想现代人在唯物主义启蒙下,越来越懂得生命的一次性、时间的不可逆性等等现实主义观点,享乐——这一人们认为的最佳生命观因而盛行全球并得到最彻底的实践,根植其上的o(︶︿︶)o 唉现象由然而生。

龙逸:诗文中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白话则演绎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应用到官场上则变种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全是对这个道理的诠释。但这三角定律却远不止于咏叹“人生苦短”而已,看历史事件,三角定律对人类是非常残忍的。国际政治中,战争被政治家认为是必不可少的权力手段——胡萝卜与大棒之一种,所以,政治家竭力让战士们相信,死亡是有价值的。鏖战之后,尸骨遍野,两个敌死国家咬牙切齿地运用各自的烈士,树碑立传,战士的价值似乎得到了体现。然而政治只以利益为支点,三五年后,时过境迁,柳暗花明,利益又使两个国家成了好朋友,战争成了两方避而不谈的故事,烈士被遗忘在历史中,此时,烈士以生命取得的价值渺茫起来,时间越远,也越渺茫。但战士作为只有一次生存机会的生灵个体,为历史所夭折,所作弄,所掩埋,生存权利无形之中被剥夺,九泉之下,他该以什么样的信念来安慰自己呢?历史三角律就是这样,进入过去就象进入尘烟一样,再难捉摸。死者长已矣!历次政治动荡中为了各自的理想而不惜献身的人,在若干年后受到历史的嘲弄。所以,先贤虽不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厉语,可他们同时又谆谆教导“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孤闻:生命确实悲哀,我不觉有些凉意。理念创造生活,但我们专于现在,生活不就充实了吗?我看很多人都这样生活。

龙逸:是的,驼鸟式生活确是现代人追求的现代生活方式。埋头现在,不看过去,不看未来。殊不知,记忆和联想是人脑的基本要素。人,总会不时地区性有瞻前顾后的。当他心怀遐想,他总会触及过去或未来的某些事情。

孤闻:那么,“现在”这一尺度究竟有多长呢?

龙逸: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它是一个相对论。现在是过去和未来的焦点,这一焦点随着时间的移动而移动。这一焦点的长度全在于个人的注意力。一个电视节目制作人,他的“现在”是当前这一秒,这一秒的电视画面电子图像状态;一个学生,他的“现在”是这节课;一对情侣,他们的现在或许是一场电影……但我认为,现在的长度不会超过人感受到的饥饿,当人感到饥饿时,他便会去遐想了,昨天吃的什么,多香或多没味,该弄点什么吃,叉烧包或是牛肉面。饥饿是人体所能感受到的最长概念,“现在”不可能比它还长,一当进入饥饿,“现在”则分分秒秒,饥肠辘辘,催人手快。所以,“现在”是一个很现实的概念。

孤闻:听起来挺有趣。但我相信这是公式所不能表达出来的,遗憾,数学也有局限性。我注意到有一个问题,到现在为止你还未提到三角布局中内部,是怎样发生作用的,比如政治金字塔,经济结构什么的。这是顶重要的。

龙逸:在探究三角律的同时,我意识到了这点。作用于三角律结构之内的,似乎是一种欲求满足自我本性的……趋势,我把它叫做极限律。用太阳系做比喻吧。恒星以它的质量作为一种极欲把周围物质吸纳入内的趋势,而行星因其质量同样有此趋势,距离在它们之间,调节了各自的欲望,因此恒星与行星之间就这样不即不离,若即若离。在政治结构中,总统有一种放纵权欲的趋势,民众有一种追求自由意志个人实现的民主趋势,健全的制衡机制平衡两种欲望,保障社会秩序。在经济结构,关键少数人——一些拥有经济权力的富翁有一种进一步垄断进一步剥夺使自己更肥大的趋势,即资本的本性,经济布局底部的大多数人则有同样渴求财富、否则物不平则鸣的趋势,健全的税收、法律和社会福利则居中进行平衡,以使贫富不过分悬殊激化革命。

孤闻:这种平衡态的三角形平衡点在什么地方呢?黄金分割处?

龙逸:也许是吧。太阳以其质量优势而占据了与行星关系的主导地位,总统以其权力优势在民众关系中占据主导,富人以其经济优势在与贫民关系中占据主导。

孤闻:名模以其知名度带动时尚,歌星以其红艳影响潮流。

龙逸:所以阳春白雪虽只有少数高品位的高雅人能懂,但多数人都愿意去欣赏,甚至以更大的热情,向高雅层次进化。人人都追求绅士风度。当然,三角律决定了,即使全体人们都进化为绅士,原来意义上的绅士也就不存在了,新的绅士又形成了三角尖。这中间努力、机遇和大众兴趣在起作用。

孤闻:……

龙逸:放到大尺度来看,极限律的表现就更为非凡。在智慧、生命与物质之间,智慧寄生于生命,生命寄生于物质,可是由于各自的特性,异化出现了。生命的特性在于生存,可以由于生命生存欲望的放大,过度繁殖,过度开采,破坏生态平衡,从而对物质具有无限占有趋势;智慧的特性在于思维,或称欲望,认识、充实的欲望,可是由于欲望的无限膨胀,对信息刺激的一再强烈需求,竟而使生命成了对立物,肌肉松弛筋骨萎缩,心脏衰竭,肺活量减弱,失眠、焦灼、胃溃疡、美尼尔氏综合症……以致引发这样一个问题:生命产生天自然界,但生命力的滥用是否是对自然界的否定,正如思维产生于生命,但思维的滥用是否是对生命的否定。

孤闻:你是说,生命是对物质的革命,智慧是对肉体是革命?

龙逸:信息也将堕入这样一个圈子。请问,最少信息含量的媒介体是什么?

孤闻:文字。

龙逸:高一级?

孤闻:声音。

龙逸:更高级?

孤闻:声像。

龙逸:说得对。在报纸、广播、电视三种传播媒体的逐步发展升级中,可以看到有一种逐步增大升级信息含量的趋势。最优美的文字报道也是冰冷的,必须逐字逐句阅读;广播使信息生动起来,带着播音员的感情色彩,抒情,沉重,或激越;电视进一步将信息立体化,声像同步的画面让人目睹现场,一举一动,真切传递。同样一分钟,广播传播的信息大于报纸,电视传播的信息又胜于广播;同样一根导线通过的电子束,载送的是不同质量和数量的信息。电视处于当代世界媒介方式的最高水平。然而,信息媒介的这种发展恰恰对信息的真实性构成威胁。

孤闻:为什么?

龙逸:以新闻为例。报纸的文字表达什么,你是完全可以相信与不相信的;广播则以叙述者的身份,告诉你这件事如何地发生,劝说你相信确有其事;电视则将实况录像给你目睹,人赃俱在,不由你不相信。但假如它们说谎呢?显而易见,电视“说谎”比广播更易让人相信,广播“说谎”比单纯的文字更让人相信;当然,文字的描述也未必真实。

孤闻:佛学中有所谓文字相,现代人更有了声音相,声像相。

龙逸:这种“说谎”是否存在,我认为是存在的。人有意无意在媒体中“说谎”。无意方面,正如你说,客观描述总是主观的产物,记者、播音员编写录新闻肯定会带上主观意志。有意方面,越是高级的媒体,做假越容易,几句对话的剪辑,几个镜头的蒙太奇,组合变换,最虚假的伪造能变成最确凿的真实。假变成真。信息中不可避免地掺杂进伪信息,越是全方位的信息,伪信息也越多。因为在全方位的信息中没有了你怀疑的余地。我们的文字不可能描述事实全景,广播更局限了人们的想象,电视则将我们关进了一个小窗口,视野越来越窄,离事实可能也是越来越远。高信息量的信息,进行着信息功能的反动。

孤闻:如果信息手段这样发展到极限,最后会出现什么o(︶︿︶)o 唉报的景象呢?

龙逸:你一定承认这一点,信息手段的发展,是遵循这样一个原则:以最小的载体,涵化最多的信息。已经小到了一块硅片,今后更会小到一粒米,一颗沙,最终小到粒子状态。真正的全息世界。那时,最多的信息汇集在粒子上,事实上信息已经成了宇宙本身,对人有功利作用的经筛选的有用信息已经没有了,信息已经没有真伪之分,粒子构成宇宙,粒子就是宇宙。

孤闻:那是一个信息测不准状态:最深刻的革命成了复辟,最完全的反动成了回归,是吗?那末,人呢?

龙逸:人与此同时,也将进化到他的终点——假如此前没被内讧、核爆炸与自然界的报复所灭绝的话。人实质上也只是信息处理器。随着大脑对身体的不断扬弃,四肢退化,躯干比例下降,大脑的支撑供给系统进化得更小更轻便而更有效率,同时大脑自身也进化得更高速更大容量更精细,更为脱离对氧的依靠,最终会神聚精,大脑出神入化成为一股跳动的能量,一粒闪烁的粒子,束光波,与宇宙同化。

孤闻:进化即是退化?

龙逸:正是此意。

孤闻:在人的身上,你难道发现了这种进化、或是退化的迹象和证据?

龙逸:证据很多。气功爱好者努力在集中他们的感觉,提炼经络;一些急于求成者借助乙醇、海洛因帮助上丘脑超常规进化,加速对肉体的革命,创造瞬间的永恒。人体感官刺激越来越强烈,部位趋于集中。味觉快感集中在舌神经,日益辛辣;视觉快感集中在视网膜,闪烁变幻;听觉集中于耳膜,分贝增高,节奏加快;性觉快感集中于口唇、阴蒂和龟头,富于高潮和持久;吃饭已并非为了营养,性交已并非为了生殖,都在着力于神经快感;汽车、空调、计算机为人类器官的退化创造条件;电视将人类与外部世界隔离,又通过多以百计的频道与世界最大限度地融为一体,触角无所不及;神童的普遍增加标志着大脑开发反应速度加快;生物工程正在给人类优化带来划时代的变化,不依靠两性繁殖的基因和克隆技术合成的特别优秀的新智慧物种即将出现;人群之中,思想家在发明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大气功师有将功力布散宇宙的自信,政治家有君临天下囊括河山的雄心,军事家有屈服万物的意志,哲学家有解释一切的企图,弗洛依德以“性”而断人性,太上老君以“道”而论天下,韩非学说以“恶”而立法家,唯物主义以“物”的概念包揽宇宙,香精一滴而欲艳溢都市,味精一粒而欲领天下鲜,餐具洗洁精一勺而欲涤净天地,江湖郎中一药而欲包医百病,包括我,两条所谓的“律”而欲概括社会……这一切化普通为神奇、以最小涵盖最大的许许多多怪怪奇奇的证据,最终都指向那一点,极限的那一点,亦即是宇宙本质的那一点,无色、无相、无名、无实、无虚,不可测,不可道,大同大化。一粒沙,一个世界,一滴水,一个宇宙。

孤闻:多么荒芜的大地!人类成了明灭在沙漠上的萤火虫。我有这样一种感觉,你的认识与发现,似乎只是几百年前,或者是几千年前一些哲人们早有成论的事情。即使那时科学还未发展到目前这样明晰。

龙逸:基本的哲学是不依赖科学的,因为基本的哲学就是人性,而人性千百年来并未变化。变化的是模式。人类的进步已将世界的思维模式变得越来越复杂,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中分支分类的边缘新科学越来越细,越来越多。波及到政治经济文化领域,特别明显。人们为越来越高深的体制议说、争辩、研讨、倡导、实验,却越来越忽视粗浅的原则,忽视最基本最简单的模式,很多混乱与不公正却在我们追求秩序与公正的运动中滋生。当然,混乱与不公正本身也正体现着宇宙的规则,即三角律,然而作为自我意识特强的活物质的人,极限律也驱使人们去追求自由、幸福、平等与智慧。这恰恰是人类需要而不具备其能力的,也是每个时代都有本时代的人用本时代的语言认识社会其结果却百流归宗的根本原因。

孤闻:那末你今晚洋洋洒洒所吐所露又是什么呢?毫无意义的思索,毫无意义的总结,与毫无意义的概念?因为如你所说,语言只是事实的外表,无法触及事实本身;概念只是轻率的抽象,不可能避免地包含歧义;正如相片只是物体的外表,并未摄入物体本身一样。

龙逸:道足以囊括世界,爱不足以融化世界,法不足以规范世界。任何语言都不足以描绘世界的,别人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古人做不到,来人也做不到。所以,这些思索和描绘也许很有意义,也许毫无意义。

孤闻:你就作壁上观,静静地观看人类的闹剧,看闪电穿梭,看球形电流忙碌,或者干脆将他们看成二维平面的幻影?

龙逸:不,人类就是人类。当你站在十字街头,用深邃的眼睛看去,你确实很容易将他们看作来来去去的骨架;但当你用更深邃的目光看去,他们是肌肤,是血肉,在笑,在骂,在怒,在哀。人类就是人类,它只是物质嬗变的一个阶梯。

孤闻:你是善解人意的,不去揭开人类的伪装,虽然你已知道他们的秘密。但这未免太虚伪了。

龙逸:只有影子才虚伪。影子白天跟着人类,百依百顺,到了夜晚,特别是月黑风高之夜,却借着宇宙的无限,将白昼时的瘦削铺张开来,去笼罩他,恐吓他,威胁他,令他忧虑,令他发怵,令他噩梦,或令他彻底难眠,象我一样。

孤闻:这证明你还是害怕黑夜的,你还没有能够进化,我的先生。

龙逸:影子具有一切不善的同构,黑暗、阴险、丑恶,犯罪……

孤闻:那你看看我,难道你没看见我的骷髅,我的血淋淋的双手,齐腰悬挂的长舌……

龙逸:东方既白,你,你……

孤闻:哈哈,我抓住了你。</FONT><FONT size=3>


</FONT>友赠龙井,一盏而三晶我眠,山居简陋,寒舍清贫,没有符合人体工程学的真皮沙发,且倚于楠竹躺椅,嵯跎日月,冷眼旁观。忽有故人龙逸先生,鹤发童颜迤逦而来,两人即移椅窗外,比肩而仰,一杯清茶,侃侃而谈。其时山风送凉,犬吠凄清,月光斜照,宇宙空廓。聊至后半夜,思想为人,苟食苟生,顿生悲凉,生命活力,尽被苍穹深处那不知何处的黑洞吸去,不敢抬头。一夜无话。次日醒来,方知是梦,龙逸乃吾十五、六岁入世时笔名。自忖小镇人稀,竟然夜长梦多,自作言语,岂不作怪。又思梦呓之中,反客为主,身不自系,有些道理竟然不期而遇,不劳而获,梦而弃之,岂不可惜。因此默默追忆,恍然仍在,搜笔记下,寄与巷陌之中有寻梦者,一读,然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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