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魏晋风度

风行水上 · 发表于 2006-9-7 18:13:09

魏 晋 风 度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在这样寂寂的夜里，听历史的波浪拍打现实的岸，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那月，定是一钩残月，带着点冷清。那故国，莫名地觉得是三国的东吴都会建业，而不是东晋的国都建康。谈到魏晋，那应该是一轮满月的，虽然东晋仅仅是魏晋风度的一点尾巴：
司马太傅斋中夜坐，于时天月明净，都无纤翳，太傅叹为佳。谢景重在坐，答曰：“意谓乃不如微云点缀。”太傅因戏谢曰：“卿居心不静，乃复强欲滓秽太清邪？”
那些光风霁月的人早已经远去了，没身于黑暗的时代里改朝换代的屠刀。夜正浓，月正华，就来谈谈黑暗时代里，一些可爱的人吧。
从东汉党锢之祸始，到黄巾起义，到军阀混战，到三国鼎立，再到曹魏司马氏争权大开杀戒。更兼时而不时袭来的瘟疫，使得华夏大地千里无人，白骨遍野，所谓“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正是那个凄惨时代的真实写照。正是在100多年的腥风血雨中，走来了魏晋风度，如一轮朗月，使这个黑暗时代的黑暗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使一些风骨，一些诗酒风流的人生显得格外的光彩夺目。
说魏晋风度，免不了要从魏太祖、武皇帝曹操谈起。虽然汉高祖以一流氓而有天下，可是两汉自汉武帝以降，人们推崇儒术，崇尚经学，尊崇礼教，到了汉末，儒学的内核“仁”已经没落了，而假道学，伪君子却盛行，礼教终成一大势力，统治者用之以屠戮名士，儒生们用之以禁锢人性。《三国演义》里白鼻子奸雄曹操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横空出世的。也许在中国，大英雄或者大枭雄都是带点流氓气质的，史书上说曹操“少无赖”，年纪轻轻就学会偷跑去调戏人家新娘子，差点被人抓住痛扁，估计和汉高祖有得一拼。不过流氓归流氓，本事却是不差的。一个“唯才是举”的用人政策，便揭破了以往伪君子们升官发财所依赖的假德行的面具，团结了一大帮有本事的人在自己身边，建立了曹魏流氓集团，而道德的假面具也随之开始倒塌。
曹操本身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可是他也不是那种自己不守规矩，却偏偏强求别人守规矩的那种人，他说要“尚通脱”，就是要废除固执，思想上要更灵活，他老大，于是大家也就开始心安理得的通脱。这位老大业余还喜爱文学，造诣不是很高，而是相当得高，他不喜欢那种娇滴滴的文学，喜欢“风骨”，他老大啊，于是文学史上就有了“建安风骨”，所谓“蓬莱文章建安骨”，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大家看曹操的《观沧海》、《龟虽寿》诸诗，元气淋漓，骨力非凡，不愧是铁杆老大出身。
这些初看好像同魏晋风度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正是曹操的这些举措在汉代僵化的礼教体制里挖了个孔，给了魏晋风度以生长的空间。魏晋风度主要是由四拨人物形成的：由正始才俊夏侯玄、何晏、王弼到竹林名士嵇康、阮籍，中朝隽秀王衍、乐广至于江左领袖王导、谢安，莫不是清峻通脱，表现出的那一派“烟云水气”而又“风流自赏”的气度，几追仙姿，为后世景仰。
《世说新语》里有这样一幅图景，描绘了名士们的生活：
诸名士共至洛水戏，还，乐令（乐广）问王夷甫（王衍）曰：“今日戏乐乎？”王曰：“裴仆射（裴頠）善谈名理，混混有雅致；张茂先（张华）论史、汉，靡靡可听；我与王安丰（王戎）说延陵、子房，亦超超玄著。”
这些名士似乎个个都是清谈的好手，口角生风；人人都诗酒风流，风度翩翩。
首开清谈风气的是正始名士何晏、夏侯玄等人，其思潮可以看作是用道家思想对僵化的儒家末流的一种反动。何晏其时正是曹魏集团的吏部尚书，位高而权重，不去好好的对付潜伏在暗处的最大敌人司马氏集团，反而日日同众名士一起，手执白玉柄麈尾，峨冠广袖，侃侃而谈《易》、《老》，再加上他又生得风神潇洒，望之真若神仙中人，迷倒FANS一片。清谈风气一开，自然是上行下效，风靡全国。
随着何晏、夏侯玄双双死于司马氏的宫廷政变，王弼的病逝，竹林七贤成了谈玄的精神领袖。同何晏他们相比，嵇康等人虽然也讲《老子》，可是更与庄子投契些。个性凌厉傲岸，旷逸不羁的嵇康甚至提出了“非汤武而薄周礼，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张。用庄、老思想把儒家僵化的礼教狠狠非礼了一把。
“越名教而任自然”不仅仅是一种聊天的时髦主张，更成为一种精神烙印深深渗进了魏晋风度中。让生命回归自然，让生命回归生命本身。这就是魏晋人对人生的理解。他们不仅开创了山水诗，如谢灵运；而且在风度鉴赏上也充满了自然的观点，如《世说新语》里讲魏晋人的风度：
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又如：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
 
这种精神表现在行为上，就是一种可爱的率性而为。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答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这个王子猷就是王微之，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的哥哥。
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诸">诸</st1:PersonName>君何为入我裈中！”——谁让你私闯民宅了，说你走进裤裆，那是活该。还有更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呢：
阮仲容、步兵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皆富，南阮贫。<st1: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7" Month="7" Year="2006">七月七日</st1:chsdate>，北阮盛晒衣，皆纱罗锦绮。仲容以竿挂大布犊鼻裈于中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这是阮咸的故事了，人家晒绫罗绸缎，自己也堂而皇之的晒大裤衩，够黑色幽默的。
王平子出为荆州，王太尉及时贤送者倾路。时庭中有大树，上有鹊巢，平子脱衣巾，径上树取鹊子，凉衣拘阂树枝，便复脱去。得鹊子还下，弄，神色自若，傍若无人。——也是一妙人。
 
 
 “任自然”表现在性情上，就是一种可贵的真诚。
《晋书》里记载了阮籍的故事，可见一斑：
籍嫂尝归宁，籍相见与别。或讥之，籍曰：“礼岂为我设邪！”
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尝诣饮，醉，便卧其侧。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
阮步兵丧母，裴令公往吊之。阮方醉，散发坐床，箕踞不哭。裴至，下席于地，哭，吊唁毕便去。或问裴：“凡吊，主人哭，客乃为礼。阮既不哭，君何为哭？”裴曰：“阮方外之人，故不崇礼制。我辈俗中人，故以仪轨自居。”时人叹为两得其中。
而一世枭雄恒温，更是放言：“既不能流芳后世，不足复遗臭万载邪！”——真小人啊，坏得有深度！
王子猷尝行过吴中，见一士大夫家极有好竹，主已知子猷当往，乃洒埽施设，在听事坐相待。王肩舆径造竹下，讽咏良久，主已失望，犹冀还当通。遂直欲出门。主人大不堪，便令左右闭门，不听出。王更以此赏主人，乃留坐，尽欢而去。——以率真对率真，当然能“尽欢而去”了。
 
无论是“任自然”，还是“越名教”其底色都是对生命的热爱与珍惜，是对黑暗时代视人命如草芥的一种反抗，表现在情感上就是纵情和深情，这个最佳表现奖还是要发给阮布兵的。
阮籍当葬母，蒸一肥豚，饮酒二斗，然后临诀，直言：“穷矣！”都得一号，因吐血，废顿良久。
（阮籍）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尝登广武，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壮志不伸，志气不扬，发而为歌、为哭。
温自江陵北伐，行经金城，见少为琅邪时所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涕。——戎马倥偬的时光匆匆啊！
王戎丧儿万子，山简往省之，王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
顾彦先平生好琴，及丧，家人常以琴置灵床上。张季鹰往哭之，不胜其恸，遂径上床，鼓琴作数曲，竟，抚琴曰：“顾彦先颇复赏此不？”因又大恸，遂不执孝子手而出。——又一个人琴俱亡的故事。
 
凡情深者皆钟情于一切美好的事物。嵇康善琴就不必说了，阮咸就更是音乐高手了，妙解音乐，号称“神解”，又善弹琵琶，现在还有一种乐器就叫阮咸。还有顾恺之的画也是一绝。魏晋时代更有一绝，就是啸歌。《晋书》里记载：藉尝于苏门山遇孙登，与商略终古及栖神导气之术，登皆不应。藉因长啸而退。至半岭，闻有声若鸾凤之音，响乎岩谷，乃登之啸也。——名士与隐士，确乎借助于啸，达到了一种内在应和与交流，证明了这看似空灵的啸，包含着幽深的象外之意。
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识其父兄，径往哭之，尽哀而还。——这是对美好东西伤逝的感怀。
就连一般老百姓对美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呵呵，谁让你长这模样，还来玩“模仿秀”呢。
 
“任自然”也好，“越名教”也罢，有一种东西是千万不能缺的。这种东西叫“风骨”。魏晋易代之际是政治斗争最激烈的二十多年，也是名士少有全者的二十多年，正是这群名士用鲜血书写了魏晋风骨。
夏侯玄既被桎梏，时锺毓为廷尉，锺会先不与玄相知，因便狎之。玄曰：“虽复刑余之人，未敢闻命。”考掠初无一言，临刑东市，颜色不异。——这是正始才俊的风骨。
康将刑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康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时年四十。——这是竹林领袖的风范。
以上两位可谓是从容就死的高标，所谓“慷慨成仁易，从容就死难”，令人一叹！
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这是竹林另一领袖阮籍的故事，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了我们什么叫不合作，什么叫风骨，虽然只是《晋书》上短短一条。
王敦既下，住船石头，欲有废明帝意。宾客盈坐，敦知帝聪明，欲以不孝废之。每言帝不孝之状，而皆云：“温太真所说。温尝为东宫率，后为吾司马，甚悉之。”须臾，温来，敦便奋其威容，问温曰：“皇太子作人何似？”温曰：“小人无以测君子。”敦声色并厉，欲以威力使从己，乃重问温：“太子何以称佳？”温曰：“钩深致远，盖非浅识所测。然以礼侍亲，可称为孝。”——这是江左风流人物温峤同重兵在手意欲篡位的大将军王敦合演的一幕“威武不能屈”的大戏。
从正始名士到东晋的江左风流，风骨凛凛者，不绝如缕。正是这样一群人构成了魏晋风度的脊梁，那种放旷也因了这份骨力，而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服药、饮酒、清谈、放荡、狂狷、任性、好山水、音乐、好享乐和自暴自弃的颓废如一曲跌宕起伏的交响乐，演奏出的主题却是对生命的无比热爱、对世界的一往情深、对美的狂热追求。而陶渊明的出现，如一曲《安魂曲》，使一切的狂噪、痛苦、恐惧、悲伤化为一股氤氲的清和之气，融化在对世界恬淡而深厚的爱里了。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十三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抱拙归园田。方宅十馀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自自然然就让人进入了一种恬静玄远的境界。
陶渊明本人也是这样一个恬淡而率性可爱的人。“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洒脱得真是不带人间烟火。晋书里说他：
未尝有喜愠之色，惟遇酒则饮，时或无酒，亦雅咏不辍。尝言夏月虚闲，高卧北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上人。
性不解音，而蓄素琴一张，弦徽不具，每朋酒之会，则抚而和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
 
有太多的杀戮、陨身、痛苦、恐惧、激越，终于在陶潜无声的琴韵里得到了暂时的平静、在菊花与酒的世界里得到了暂时的安慰。
而其后又是南北朝160年的腥风血雨，无休止的杀伐攻占，无休止的阴谋诡计，无休止的“城头变幻大王旗”，层层的血淤积上来，肥沃的只是千里荒原上的无尽哀草。好在这一切，都是陶渊明以后的事情了。此刻，唯有陶渊明的诗歌如同一线阳光，穿透层层黑暗而来：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饮酒》组诗之五）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汎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一觞虽独进，杯尽壶自倾。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啸傲东轩下，聊复得此生。（《饮酒》组诗之七）

空格 · 发表于 2006-9-7 19:33:13

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
用这句话召唤天风，哈哈。

芙蓉倾国 · 发表于 2006-9-7 21:49:53

一直觉得：蓬莱君有一种特殊的，很真实的，让人不知道是什么但觉得很清贤的风度，看了这个突然想到了，他的风度正是竹贤之风啊[em07]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7 21:55:55编辑过]

空格 · 发表于 2006-9-7 22:12:22

蓬莱君的风格确实是要赞的

山野村夫 · 发表于 2006-9-7 23:18:10

呵呵，谢谢空格夸奖，这话我爱听。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或许真的有这种风格而不自知。[em04]
不过我更崇拜的是孔墨，虽然难望圣贤项背。
[em04]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9 5:50:34编辑过]

烟雨侯 · 发表于 2006-9-8 00:01:25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蓬莱不肖生在2006-9-7 23:18:10的o(︶︿︶)o 唉：

呵呵，谢谢两位夸奖，这话我爱听。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或许真的有这种风格而不自知。[em04]
不过我更崇拜的是孔墨，虽然难望圣贤项背。
[em04]</DIV>

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
我见蓬莱，如见君子，可矣！

山野村夫 · 发表于 2006-9-8 00:06:49

侯爷不要瞎水，更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是同性恋。

烟雨侯 · 发表于 2006-9-8 00:51:05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蓬莱不肖生在2006-9-8 0:06:49的o(︶︿︶)o 唉：
侯爷不要瞎水，更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是同性恋。</DIV>

……[em06][em06][em06][em06][em06]
原来可以打你的主意呀，真谢谢提醒了。

草色风烟 · 发表于 2006-9-8 09:02:38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蓬莱不肖生在2006-9-8 0:06:49的o(︶︿︶)o 唉：
侯爷不要瞎水，更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是同性恋。</DIV>
烟雨侯爷不能打你主意，我可以吧？哈哈哈……魏晋风度是我向往的感觉，我跟蓬莱你也不是同性，不算同性恋吧。嘿嘿嘿嘿……蓬莱的确是有魏晋风度的人物！[em01][em01]

扫眉卧龙 · 发表于 2006-9-8 19:38:25

竹贤之风?......有点轻狂^_^

朱雀清明 · 发表于 2006-9-8 21:25:54

呵呵,公主在搅混水了. 妙计,见好就收.所以蓬莱兄现在可以消除误会了

扫眉卧龙 · 发表于 2006-9-8 22:52:25

有人跟我说，曾经有一条很大的鱼，它化作一只巨鸟，在天地之间自由翱冲，巨鸟有如垂天之云般的翅膀，搏击长空虽九万里亦可扶摇直上。圣贤赋予我们可以囊括天宇的胸襟，为我们塑造一个博大恢弘的宫殿。 那时候，有个怪异的青年名叫嵇康，为一个素不相识非正常死亡的女子频哭临悼。和那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怪异最终危及到他的生命,临刑前，弹奏了一曲绝响，那宽袍博带在风中飞舞，他用了最优雅的姿态面对生命的剥夺。几千年过去了，遥远的绝响依旧有余音绕九天回旋不散，只是他不知道，真正断绝的不是曲谱，而是他的傲骨，乃至他身上的博带宽袍。

扫眉卧龙 · 发表于 2006-9-8 22:55:32

我也曾经梦回盛唐，和一个叫李白的诗人四方云游，他用来下酒的是剑锋上的寒光，他把空中的月亮当作情人。我曾见他在月下徘徊、吟唱、高歌，长风吹开他的发带，秀袍飘逸宛如天外归来的仙人。 可是后来……大宋的太祖用一杯酒捧起了文人，摒弃了武将，中国历史上，这个不尚武的时间段最终让他的子孙躲进了人间天堂，在小西湖的边上每日歌舞升平，大片的土地拱手相让……然而,在寒冷的北方，正有一支军队在沙场上征战，为的是迎二帝还朝重铸锦绣河山。殊不知,那两个混蛋把欲救他们出枯井的民间侠士尽力出卖，换来的结果仍然是坐穿井底。兀术说，有岳家军在，我们打不了胜仗。可叹英雄遭忌，谗士横行，一缕忠魂终于消散在西湖之畔，一个民族的精神就这么无可逆转的消亡了。然而血色夕阳中，我依稀见到，有人把那支将军用过的缨枪插进了土壤，为这个民族保藏了宁折不弯的、倔强傲气的脊梁。

扫眉卧龙 · 发表于 2006-9-8 22:59:51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终于在甲申那年，这片天空的长夜进入了拂晓，黎明前的黑暗使人们迷失了方向。于是在瘦西湖畔，梅花岭头，为纪念这个悲剧建起一座祠堂。那个叫史可法的文弱书生，他不愿散开高束的发髻，更不能脱去祖先留给他的秀袍高冠，于是他决定与城共存共亡，丢了性命。残酷的杀戮，如山的尸骨，并不能把这个民族的精神毁灭殆尽，千百年后，她依然在中华大地上散发着熠熠光芒。在我的心底，有个时代是汉唐雄风，有种傲骨叫魏晋风度,有条大河是波涛汹涌的黄河长江，有对图腾是青龙朱雀，有件美丽异彩的羽衣叫——汉家霓裳。

芙蓉倾国 · 发表于 2006-9-8 23:00:41

对不起刚才忘了,呵呵,是庄子在逍遥游里告诉我的:"北冥有鱼名为鲲"(变了就是大鹏哦,呵呵).至于嵇康,如果看不懂我可以做如下解释:"自古情思多伤心从来祸水只消魂" 不妨说明白,(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勇敢)以上的话也是暗示我在这里最看得起和敬重的人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8 23:03:05编辑过]

芙蓉倾国 · 发表于 2006-9-8 23:16:33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草色风烟在2006-9-8 9:02:38的o(︶︿︶)o 唉：

烟雨侯爷不能打你主意，我可以吧？哈哈哈……魏晋风度是我向往的感觉，我跟蓬莱你也不是同性，不算同性恋吧。嘿嘿嘿嘿……蓬莱的确是有魏晋风度的人物！[em01][em01]</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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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册：2006-9-8
草色JJ你的"猎郎计"落空了,蓬莱君都用这个样子来反抗了,收手吧。君子可轻戏不可辱迫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8 23:33:02编辑过]

扫眉卧龙 · 发表于 2006-9-8 23:50:10

弱弱地问:有这样的君子么?笑......

山野村夫 · 发表于 2006-9-9 01:36:50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扫眉卧龙在2006-9-8 23:50:10的o(︶︿︶)o 唉：
弱弱地问:有这样的君子么?笑......</DIV>
您真聪明，当然没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15 20:27:41编辑过]

山野村夫 · 发表于 2006-9-9 01:43:02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扫眉卧龙在2006-9-8 23:50:10的o(︶︿︶)o 唉：
弱弱地问:有这样的君子么?笑......</DIV>
您真聪明，当然没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10 14:58:26编辑过]

山野村夫 · 发表于 2006-9-9 05:52:30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草色风烟在2006-9-8 9:02:38的o(︶︿︶)o 唉：

烟雨侯爷不能打你主意，我可以吧？哈哈哈……魏晋风度是我向往的感觉，我跟蓬莱你也不是同性，不算同性恋吧。嘿嘿嘿嘿……蓬莱的确是有魏晋风度的人物！[em01][em01]</DIV>
算了吧，草色风烟斑竹，您的小蜜够多了，我还怕失宠呢！[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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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文丹青之道] [原创]魏 晋 风 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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