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义这个词,英语为"nationalism"。在汉语中却带来了比英语中大的多的麻烦。nation这个词在英语中主要是强调其政治含义。它同时是国家的含义。英语中另有表示种族的词,好像是ethnicity记不太清了。总之,在英语中,提起nationalism,一般会往国家上联系,很少会往血缘上的ethnicity去联系。但是汉语中民族这个词和国家这个词基本不可能被混淆。相反,很容易和表示血缘的“ethnicity”联系起来。从而和传统的民族定义相一致。即,“以共同的语言、地域、经济生活、风俗习惯,心理素质和集体历史记忆为特征的人群”或类似表述。
民族主义,我的理解,是建立在天赋人权基础上的,对人群的集体人权的维护。就是说,民族权利本质上可以说是个人人权的总和。对一个民族生存权和发展权维护的最高要求就是建立自己民族的国家。这也是nationalism的核心观念。在汉语中,民族主义则表示不出如英语中ationalism那样强的政治学色彩。
当民族主义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在欧洲取得巨大成功时。它采用的基本是这样的定义。一种最严格的民族主义由意大利人马志尼提出,认为“一个民族只有一个国家,每一个国家都只有一个民族”。
但是,当20世纪中叶,以非洲的独立浪潮为典型代表的第二次民族主义浪潮兴起时,传统的民族定义却遇到了严重矛盾。
非洲的新兴国家绝大多数是在民族主义旗帜下实现独立的。但是,这些国家的疆域基本是按照老殖民者划定的殖民区域确定的。老殖民者在圈定彼此实力范围和殖民地时,几乎不考虑当地的土著是否是一个民族。因而大量的殖民地都存在着多民族共同聚居的现象。于是,那些新兴的民族国家不得不面临这样的现状:与传统上不是自己一个种族/部族的人群建立一个“民族主义”国家而那些与自己更为接近的民族却往往被分隔在两个国家。在这种情况下,新的民族不得不用政治意义上的国家民族来团结国内不同种族的人群,建立单一国家民族下的现代民族国家,而不是按照传统意义上的民族来把新兴国家拆分。
但是,这样理想的情况并不稳定。
在整个二十世纪后半期,主要是由建国者的崇高威望和冷战的强大意识形态压力来维持的。非洲绵延至今的部族仇杀和南亚次大陆上印巴的冲突。从一个侧面说明想完全摆脱传统民族概念的困扰来建立新的政治民族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历史进入20世纪最后十年,伴随着冷战的结束和意识形态冲突的沉寂。民族主义再次兴起。这一次的民族主义与前两次相比,一方面在理论上,近乎原教旨地坚持马志尼的单一民族国家理论;另一方面在实践上,图季曼和兰兹伯基之类人并不是国家建立者,他们利用多民族国家内民族政策的失误,在撕裂这样的现代意义多民族国家的基础上,建立新的单一民族小国家 。所以他们更多地被看作是“国家分裂者”而不是“国家建立者”。
总的来说,民族主义并不能解决冷战后世界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带来的种种现象,相反却强化了各种矛盾。
所以,第三次民族主义浪潮在很大程度上也不再具有以前那种促进民族解放和统一的积极作用,而是起了一种“把事情办得更糟”的负面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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