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十、</B></P>
<P>今天是五月初七，历书上写宜祭祀、祈福，忌出行、嫁娶。</P>
<P>入夜，西风忽起。
在天汉城这个地方风是没有规律的。今天上午是东风，下午可能就变成西风。</P>
<P>我习惯在没有风的天气杀人。
这会不会是杀人的好天气？
不是！</P>
<P>天汉城城东，好好居。
好好居是什么地方？
是个好地方。
是不是杀人的好地方？
不是！</P>
<P>风紧，一灯如豆。
一个衣着考究的男子正斜倚于床榻上，一张很大很大的床，一张大得足可以睡三头下过仔的母猪的床。</P>
<P>他的身边有一个女人，一个我自从进入天汉城后见到的第三个美丽的女人。
她的笑容很温柔，她纤巧如玉的手，正拎起一串晶莹碧绿如翡翠般的葡萄，她轻轻用嘴啄下一颗，又轻轻喂到那男子口中。</P>
<P>他闭上双眼，似乎很受用。
其实他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睁开。</P>
<P>“既来，何不显身？”他冷哼道。
我的拳头已出汗，他发现我了。
能够在如此凄厉的风声中，听到我几乎全无声息的呼吸，除了这床榻上的男子，恐再无第二人。</P>
<P>他坐起来睁开眼，他的眼睛很明亮，他的笑容很优雅，但我可以看出他笑容背后的疲惫，他是笑给身边那女人看的，他身边女人的笑容很美，也很温柔，她的笑是给他看的。</P>
<P>我也很温柔的看着他们，我发现我今天并不想杀人。</P>
<P>“独行天下？”
“为了明天？”</P>
<P>我看到了刀光，一种美得象情人笑容的刀光。
为了明天已将刀握在手中，他身旁的女人闪过一边。</P>
<P>“你怎会知道我的住处？”
“我答应过他，我不会说。”
“你的拳头够不够快？”
“不快，我的拳头是绝望的拳头。”
“是不是任何人看到你的拳头都会绝望？”
“是！”
“性本爱华服是你杀的？”
“是！”
“他是我兄弟。”
“我是来杀你的。”
“你有把握杀我？”
“我今天不想杀人。”
“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通常都会失败。”
“我今天没有把握。”</P>
<P><B>十一、</B></P>
<P>我没有杀他，他也没有杀我，因为我们同时发现，那不是个杀人的好天气，也不是杀人的好地方。</P>
<P>五月初八，西风停，东风起。</P>
<P>第二天清晨，当我从客栈床上坐起时，身边竟然躺着个女人，一个笑容很美，也很温柔的女人。
我想起她就是为了明天身旁的女人，她是水刃木草因。
昨天夜里，我们睡在一起，我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指尖划过她光滑的肌肤，沉醉在她温暖的胸脯上。</P>
<P>我发觉，我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接触女人了。</P>
<P>人的记忆很奇妙，当你注重一件事时，你很容易就会把它忘记。当你想到把这件事忘记时，它却清楚的出现在你脑海里。
我突然想起，我离开家乡已经一个月，那里的桃花应该已经谢了，可这里的桃花似乎永远都会盛开。</P>
<P>她慢慢的穿好了衣服，“你答应我的事，不要忘。”
“我答应过什么？”
“杀另外三位邪神。”
“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她不回答，她的笑容依旧温柔。
她在离开之前对我说了半句话：“想不到你也是……”</P>
<P>为什么她们都要我去杀人？她们为什么要杀对方？
我想起我常说过的一句话，杀人有时不需要理由。
杀人真的不需要理由？
我问来找我的哥舒翰。 </P>
<P>“不知道。”他这样回答我。
“相互嗜杀的人都该是魔鬼？”
“只要身在江湖，就要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只要身在江湖一日，就要做魔鬼一天。”
“我是不是也是魔鬼？”我问哥舒翰。
他反问我：“你在不在江湖？”</P>
<P>我在，我一直在江湖。
我喝一口烈酒，有人被后一刀。
我抱一下美人，有人被后一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生何处不江湖。</P>
<P>哥舒翰已经醉了，他总是可以醉得很快。</P>
<P>五月二十，是我同为了明天约定的决斗时间。
在这之前，我答应水刃木草因，去杀另外三位邪神。</P>
<P>＝待续＝</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6-12 18:16:5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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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2 18:15:09
